第八百四十八章 姐妹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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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眼前的神巫大人，雖然五官跟白芷相同，但是相較於白芷而言，她的膚色更加雪白一些，體貌特徵，有些符合常年居住在地下的穴居人的特性。

所以林夢雅才懷疑，神巫一族，是居住於地下的神秘一族。

“這件事情，就連你母親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揭穿，神巫心中的震動，絕非一般。

“想要知道並不難，但我更好奇的是，你們既然居住在地下城之中，為何，還要到這裡來呢？”

直覺告訴林夢雅，所謂的神巫，很可能是一個騙局。

但如果僅僅是一個謊言的話，又怎麼可能，會維繫那麼久？

“我...不能說。姑娘，你也莫要再問了，這些事情，關係到我整個族人的安危，也請姑娘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神巫斷然拒絕了林夢雅的問題，臉色凝重之中，也帶著一絲絲的懇求。

思考片刻，林夢雅終於點了點頭。

眼前的人，不僅僅白芷的親生母親，更是她母親的摯友。

於情於理，這件事情，她都不應該勉強。

“大人放心，此事我絕對不會與別人提起。但大人可否告知，前些日子，那位慧夫人來此的目的。”

有些事情她可以透過別的渠道去求證，也並非非得在神巫的身上下功夫。

不過，只要不是關於神巫出身的秘密，這位大人，倒是很願意替林夢雅解答疑惑。

“也沒什麼，她來這裡，是求我進王宮祈福。你既然拿的是那位夫人的信物，也應該知道，她那位小王子在一年前尋回來的這件事吧。那位小王子進宮之後，的確是發生了幾件事情，所以慧夫人覺得，小王子不詳。”

那天晚上，林夢雅也偷聽到了一點訊息。

想要把不祥之人的帽子扣在小玉的身上，怕也只有慧夫人才如此的熱切吧。

“多謝大人沒有聽信謠言，其實，我還有件事情，想要拜託大人。”

眼看著林夢雅不再追問，神巫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

面對故人之後，比起別人來，她更多了幾分的寬容與善意。

“姑娘請說。”

站起身來，林夢雅恭恭敬敬的給神巫大人鞠躬行禮。

“我希望，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輔佐九王子，榮登王位！”

神巫愣了愣，她本來是絲毫不喜歡沾染這些俗世。

可面對林夢雅的殷切請求，心中，又實在是想要報答林家撫養自己女兒長大的恩情。

沉思了半晌，忽然間了嘆了一口氣。

“罷了，我躲了這半生，也終究是躲不過去宿命。姑娘請放心，我必定會助你一臂之力。九王子登上王位，也是天命所歸。只求姑娘答應我一件事，萬萬不可忘。”

看到神巫答應自己的請求，林夢雅的心中十分的高興。

別說是一個請求了，就算是十個八個的，她也會盡力做到。

“我那苦命的孩子...我能知道她活的好好的，已經是巫後大人賜予我的額外之喜。還請姑娘，千萬不能告訴我那孩子，她真正的出身。也請你，不要讓她踏上烈雲的國土一步。我與她已經沒有母女的緣分了，但願，能保她一世的平安。”

林夢雅以為，神巫會要求她不要說出地下城的事情。

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關於白芷的。

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今日神巫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她明白，這種超然的地位，需要顧忌與揹負的東西太多。

白芷是她的妹妹，她絕不可能，讓白芷有任何涉足於危險的可能性。

“多謝你了，還有，這是我給她出嫁時準備的嫁妝。請你，一併帶給她。不要告訴她，這是我這個沒用的阿孃給她的。”

雙手有些顫抖的，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對兒紅玉鑲金的手串。

玉是老玉，鮮豔如血，卻又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一看就知道，是現在市面上不多見的上等貨。

串著的金線倒像是新的，最字尾了一顆珍珠的封扣，溫潤之中，透著說不出來的精緻。

不捨的撫摸著手串，似乎可以透過它，帶去對自己女兒的思念。

林夢雅雙手接過了似乎還帶著體溫的紅玉手串，謹慎而妥帖的放在了自己的懷中。

“我一定帶到，也請您放心。我會讓白芷，風風光光的出嫁。不管她嫁給誰，我都會保護她一生。”

這是林夢雅對神巫的承諾，亦是她對白芷的姐妹之情。

熱淚滾下神巫秀美的容顏，已經不知多年沒有流過淚的她，今天卻是經歷了她人生之中最重要的大起大落。

“好，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林家人重信重諾，這一點，神巫也早有體會。

有林夢雅的這句話在，她的女兒，後半生也就有了指望。

“大人莫哭，世事難料，也許你們還會有機會見面的。只要人活著，就會有許多種可能。對了大人，我身邊還有丫頭名叫白蘇的，比白芷大不了幾歲，您之前，可曾遇到過符合這個年齡的女童麼？”

林夢雅覺得，既然白蘇被完顏烈下了禁止令，那麼就說明，一旦她靠近神巫廟，便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從完顏烈的人，跟白蘇師父的反應來看，恐怕事情，還不小。

神巫看了看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這小姑娘當真是厲害，她這神巫廟內，總共就那麼點秘密，如今，都已經被林夢雅在一夕之間，挖了出來。

“其實當初，我生下孩子後，就落下了虧空，導致我的腿有些不太好用。但有一天，負責給我治療腿病的醫女，突然間抱來了兩個孩子。一個孩子，約有三四歲大，一個還尚在襁褓之中。她求我救救這兩個孩子，於是我就把她們藏在了這裡。我因為失去了女兒，便對這倆個孩子動了惻隱之心。不過，孩子送過來之後，那醫女就消失了。我也不好找別人來治，就拖著病腿養護兩個孩子三年。只不過後來，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才託了另外兩個人，把兩個孩子，分開撫養。”

林夢雅心頭狂跳，是了，當初白蘇跟她提過，她模糊的記憶裡，曾經看到一個女人帶著她，到另外一個地方去看另外一個小姑娘什麼的。

“那大人可曾記得，您託的那兩個人，都是誰呢？”

神巫凝視了她片刻，方才有些遲疑的說道：

“那個大孩子根骨奇佳，所以被烈王爺帶走了。那個小一點的，被東方家收養了。不過，她們的來歷，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只是懇求他們，萬萬不要怠慢了這兩個孩子。”

‘咯噔’一聲，林夢雅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間炸開了似的。

大的交給了烈王爺，那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白蘇了！

小的被東方家收養——難道說，是阿秀？

林夢雅呆愣住了，她原先只知道這兩個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

卻沒有想到，她們之間，居然還會有這樣的緣分。

“那大人，可有能驗證她們的根據麼？我是說，如何才能確定，她們就是當初的那兩個小女孩？”

勉強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現在對於她來說，一切還只是個猜測。

神巫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的驚訝，想了想，才緩緩說道。

“那兩個孩子都長得玉雪可愛，要說是有什麼憑證我也忘了。只有一樣，那個小一點的丫頭，眼睛很特殊，是天生的蠱體。”

說到這裡，林夢雅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小一點的女孩，就是阿秀了。

她早該想到的，如果阿秀真的是東方家親生的女孩，又怎麼可能，會讓她一個人住在那麼冷清的院子裡。

雖然她說為了小玉獻出眼睛是自願，可誰又能那麼輕易的，就讓自家的女孩，雙目失明？

拳頭攥緊，林夢雅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了？”

看到林夢雅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神巫也覺得，這事好像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沒什麼，輕問大人，當初那個大一點的姑娘離開神巫廟的時候，可有什麼異常？或者說，她有沒有失去，在這裡的記憶？”

聽到林夢雅的問話，神巫卻是低下了頭。

良久之後，方才猶豫的輕輕點了點。

“其實這事還要怨我，當初那個醫女把兩個孩子送到神巫廟來，我一直是偷偷的餵養。後來雖然託付給了兩個可靠的人，但是他們覺得，如果這倆個孩子還記得我的話，會對我的聲譽有所影響。不得已，我才用了一些法子，讓兩個還忘記了這裡的一切，也忘記了她們之間的關係。”

沒想到，白蘇不能靠近神巫廟的理由，竟然是如此。

記憶是難以剝離的，即便是用蠱也好，用催眠術也罷，不過都是給這段記憶上了一把鎖而已。

一旦人憑著意志力，開啟了這把鎖，那麼失去的記憶，也會隨之回來。

可這些都是需要一個激起懷疑之心的點，而白蘇的這個點，就是這個神巫廟，就是她失去的，在神巫廟裡生活的這三年。

這裡是她們新人生的轉折點，卻也是埋藏著原本人生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