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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女話裡有話,林夢雅還想要追問之際,卻是因為已經到了之前她們藏身的小院。
在白蘇跟大宮女的掩護下,兩個人迅速的回到了小院。
雖然外面天寒地凍,但因為有林夢雅身上的棉衣和斗篷的緣故,那兩個小宮女睡得倒是安穩。
雖然之前在雪地裡面打了滾,但在陛下的屋子裡頭,棉襖也已經被炭火燻幹了。
白蘇解開了倆個姑娘的穴道,又安撫了兩個驚慌失措的姑娘幾句,囑咐她們萬不可聲張後,又暗地裡護送她們離開了。
那張白色的斗篷,在雪地上是極好的保護色。
林夢雅小心翼翼的藏身在角落當中,胸口處是晉元帝給她的密旨,但是腦子裡,想的卻是那位大宮女的話。
不知道為何,她總感覺,那位並不平凡的大宮女,還會跟她相見。
身邊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林夢雅立刻機警的躲在角落當中,直到看到是去而復返的白蘇後,這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人都送回去了麼?”
白蘇點了點頭,那兩個小宮女還算是機靈。
而且等到她們到達御膳房的時候,那位大宮女,早就已經悄悄的安排好了一切,無人懷疑。
“那位姐姐說,太子雖然封鎖了宮中,但宮裡那麼多人,終歸是要吃要喝。而且太子特別交代過,除了中宮之外,只有咱們寧慶殿,一定要優待。”
聞言,林夢雅只是挑了挑嘴角。
太子心裡懷揣著春秋大夢,只是這膽量,實在是不夠大。
怕也真是相信了她那一番胡謅,俗話說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
這一對父子都是一個樣,自以為聰明,自以為把所有人的心思,都揣摩得清清楚楚。
殊不知,世上最難掌握的,便是人心。
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寧慶殿,剛進屋子,德惠皇貴妃就疾步走了過來。
拉著林夢雅冰冷的小手,不放心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你這孩子,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外面這樣兵荒馬亂的,傷了你可怎麼好。”
皇貴妃的臉色有些蒼白,屋子裡銀炭燃燒得正旺,倒也不冷,想來是擔心她的緣故。
林夢雅笑了笑,臉上掛著幾分歉意。
“讓母妃擔心了,不過這皇宮,對我們來說,還算不上什麼龍潭虎穴。只不過我出去的這段時間內,可曾有人上門?”
婆媳兩個相攜到了內殿,裡面除了正在煮茶的錦月姑姑之外,卻也沒有了別人的蹤跡。
想必,她們跟林夢雅帶來的人一樣,隱藏在暗中保護。
其實除了內殿之外,寧慶殿內的其他房間,也都備下了炭盆。
這樣既不會凍壞了他們,也方便這些人就地隱藏。
林夢雅很愛惜自己的力量,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她可做不出來。
“哪裡還有什麼人來呢,對了,其他宮苑內的情況如何?特別是賢貴妃,她跟咱們一樣,跟皇后最是不對付的。如今我只怕,她會遭了毒手。”
德惠皇貴妃眉頭緊鎖,深情之中也帶著深深的擔憂。
她之前是得了這倆個孩子的暗示,所以才有所準備。
但為了保證計劃的安全,她卻並未告知其他人。
“太子應該暫時不會動任何人,勝負尚且未定,現在參與進來的,大多都是太子跟王爺的人手。如果太子敢肆意屠殺後宮眾人,屆時他舉國皆敵。這個皇位,他也是做不穩當。”
從太子對她,跟對陛下的態度裡,林夢雅就已經看出一二來。
太子想要逼宮,但更想要名正言順。
因為他本就是太子,至少在他自己的心裡面,下一任的皇帝必須是他。
所以他早一點晚一點的登上那個位置,也不會有人強烈反對。
何況現在,還有‘那些人’都在暗中觀望。
他們打得算盤倒是精明,左不過是他們龍家人自家的事情。
只要誰最後贏了,誰便是正統,他們也就承認誰了。
果真是人老奸馬老猾,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習慣,倒是一點都沒變。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昱兒那邊怎麼樣了,但願他跟輕寒,安全無憂。”
得了林夢雅的話,德惠皇貴妃這才安下心來。
坐在軟塌上,不停的默唸著佛經。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晚。
林夢雅也暫時沒什麼可做的,只能坐在床邊,出神的看著外面的一切。
大雪依舊下得十分起勁,窗下早已經積了半人高的積雪了。
但願,天遂人願。
“這鬼天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距皇宮不過幾裡地的一處宅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府邸,但現在已經被龍天昱他們臨時徵用。
大門跟外牆被破開,不停的有身著紅色輕甲的兵丁進進出出。
偌大的院子,如今倒活像是個土匪窩子。
龍輕寒一身暗紅色的盔甲,倚在短牆的旁邊怒罵道。
“你就知足吧,如果不是有這天降的防禦工事,你以為太子放在外面的那些援兵,能這樣遲遲不能到達麼?”
同樣身著盔甲的清狐,忍不住白了那傢伙一眼。
換下了他慣穿的長衫長袍,那樣清瘦的風姿,即便是穿上了盔甲,也總能透出一股子獨有的風流的氣質。
但並不會讓人覺得男生女相,倒是有種清冷的威懾力。
他對龍家的漢子們,一丁點的好印象都沒有。
不過是礙於自家丫頭的關係,才不得已對龍天昱言聽計從。
其他人嘛,門都沒有。
“嘖,我只不過是感嘆一下。你這人倒怪,我說一句,你總有十句八句的來頂我。信不信我告訴我三嫂,讓她來教育你。”
身穿盔甲的龍輕寒其實也不過是在嘴硬而已,平常貴公子一般的模樣早已經消失不見。
那盔甲雖然好用,但是重量卻不輕。
一天的拼殺下來,他的體力早已經嚴重的透支。
那張身材飛揚的俊臉,如今也是眼圈烏黑,憔悴了不少。
他之所以要堅持站在雪地裡,而不是進屋圍著暖爐,就是怕精神一旦鬆懈下來,會延誤戰機。
因為現在,這一場奪嫡之戰,才剛剛開始。
“別忘了,你三嫂是我的親妹子。”
清狐呲了呲牙,那明晃晃白慘慘的牙,讓龍輕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你的傷不要緊吧?可別死了,讓我家丫頭守了寡。”
唇槍舌戰獲得勝利的清狐,走到屋子裡,冷聲說道。
大宅內的門也四開大敞,獨獨有那麼一位衣著鮮豔的男子,坐在首位之上。
鮮紅色的盔甲明亮,如同燃燒於雪地上的熊熊怒火。
不管什麼樣的黑暗與冰冷,都能被他焚滅於無形。
男人的五官俊美冷酷,縱然面色蒼白,卻也不會讓人,輕易的小覷了去。
尤其是那雙,如同深潭般幽深的黑眸,總讓人會不自覺地,臣服於他。
挑起眼睛,淡淡的看了清狐一眼。
後者即便是再不情願,也得退出大堂。
“沒事,這件事,不要跟她說。”
龍天昱的聲音低沉而嘶啞,為了讓這場戲更加逼真,他受了一點傷。
但都避開了要害,如今也是沒什麼大礙。
手中捏著其他幾位皇子送來的書信,眸子微微眯起,散發出危險的光芒。
看來雅兒所料不錯,這些人都沒安什麼好心。
只怕他們前腳剛打入皇宮之中,後腳就會有人,衝入父皇的書房,脅迫父皇寫下退位的聖旨,然後展開新一輪的廝殺。
這樣對於他來說,就毫無意義了。
所以,他必須要等一個萬無一失的機會。
“給幾位皇子都回一封信,說我的部眾已經戰鬥了一天一夜,實在是人困馬乏,不得不休整。如果他們想要先攻進去,那他們請便。”
龍天昱絲毫不在乎的,把那幾封冠冕堂皇的信,都扔在了火盆裡。
眼神裡透出一時嘲諷來,看著橘紅色的火苗吞噬了那些虛假,絲毫沒有露出任何的惋惜。
先前太子的人來勢洶洶,大部分的戰鬥都是他的人在頂著。
那些皇子們,不是姍姍來遲,就是說自己的兵員不足,所以只能在後面壓陣。
如今太子風頭被挫,龜縮在皇宮當中不敢出來。
他們就開始這樣摩拳擦掌,還想把他當劍用。
難道,以為他是傻子不成?
“是。”
跟在他身邊的依舊是林魁,不過此時他也換下了那身侍衛的打扮。
他本就出身軍中,如今盔甲上身,卻是比任何人都要合適。
只是京都之中,因為這一次的內亂已經滿目瘡痍。
許多人都沒來的及逃走,現在只能縮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幸好王妃之前早有準備,在院裡皇宮的京郊,安排了不少的宅院。
那些院落寬敞又不起眼,最絕的是,院子裡跟屋子裡,都已經被挖空了。
地下的密室,可以藏不少人。
所以他們在舉事之前的幾天,就已經疏散了不少,在皇宮附近的人家。
沒想到,王妃不僅足智多謀,就連這些事情也是考慮周全。
他們這些知道內情之人,無一不佩服驚歎於王妃的善心。
看來,王爺才是最聰明的那個人,茫茫人海當中,也唯有王爺,才能慧眼識珠,就這麼認定了王妃殿下。
心頭這麼想著,腳步卻不停。
吩咐了幾個傳令兵拿著書信去各家回稟,剛想回去覆命,卻被身後,一道聲音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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