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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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表哥，你這是...”

鳳兒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熊霖，表情有些細微的不自然的緊繃。

“你們到底，揹著我做了什麼？”

反手，熊霖狠狠的抓住了鳳兒的手臂，低聲嚴厲的質問。

“我，我什麼都沒有做。表哥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鳳兒想要掙脫開熊霖的手，在對方咄咄逼人的眼神之下，她不斷的閃爍著對方的目光。

熊霖的心，也漸漸的沉到了谷底。

猛地鬆開了自己的手，眼神裡面，一片淡薄的寒意。

“我曾發過誓，任何讓她傷心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最好祈禱她平安無事，不然，我要你付出百倍的代價來償還。”

揉著手臂，鳳兒不甘心的看著熊霖。

她好恨！明明他們才是兒時的青梅竹馬，可為何，這個男人，卻唯獨只對那個女人，用情至深。

熊霖看也不看她一眼，越過她往人群之走去。

嫉妒像是沸騰的水，燻得鳳兒理智全失。

“她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罷了！我哪裡不她，還是你，只喜歡這種不要臉的女人！”

話剛出口，鳳兒開始後悔了。

因為熊霖的眼神，在此刻變得十分的可怕。

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因為她似乎感覺到，只要自己再靠近一步，會被捲入深淵之，粉身碎骨。

恐懼，讓她不由自主的選擇了閉嘴。

“你來評斷她的好壞，配麼？”

熊霖冷冷的說道，他如今不僅僅是覺得失望透頂，更覺得無厭煩。

除了他之外，誰又曾真正的瞭解過紅玉，誰又知道，她是一個最善良的姑娘。

在這些人的眼，他的紅玉，不過是阻擋他們擺佈自己的障礙罷了。

所以，他沒必要解釋，也根本無需解釋。

轉身，繼續走向了人群。

獨留鳳兒在他的身後，瑟瑟發抖。

她剛才沒看錯，熊霖，的確是對她起了殺心！

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那個女人，那個叫紅玉的女人的錯！

眼神折射出惡毒的光芒，鳳兒暗捏緊了自己的手。

族長夫人的位置，她絕對不會讓給他人。

既然熊霖不想要她，那她換個人當族長，反正，盯著這個位置的，還大有人在！

人群有些沉默，至少在看到熊霖後，沒有一個人迎來。

甚至於，還有人用憎恨的目光看著他。

熊霖原本以為自己會心痛難忍，但他沒想到的是，他只是覺得有些詫異罷了。

這些人，竟然是如此的愚不可及，而他當初，又是為何覺得，自己可以為了他們，奉獻自己的一生的呢？

可笑，原來最可笑的人，是他自己。

“熊霖，你太讓我們失望了！阿強本是死在那個女人的手，你貪生怕死，見色忘義，我們可不怕！”

人群之，一個跟他一樣強壯的男人跳了出來。

熊霖認識知道他，熊喜良，那個跟他同輩，卻因為妹妹成為貢品，而在部落之才有了一席之位的男子。

他冷冷的看著那人的嘴一張一合，卻覺得熊喜良可笑得要命。

他還記得熊喜良的妹妹，那是個可愛綿軟的女孩子，曾經也是他的玩伴之一。

被送走的那一天，他還記得熊喜良臉，得意的笑，卻強迫自己，選擇性的忘記了那個女孩子臉的淚。

也許，起辛家來，他們才是真正的魔鬼。

一個把自己的親妹妹送入魔鬼的口，用她的血肉當做自己賴以存活的養分。

他突然明白了，父親臨終前，那無奈卻又帶著幾分解脫的笑容之的含義。

他們，也是幫兇啊！

“你現在去吧，你們誰想去，我都不攔著。但從此之後，生死，便於任何人都無關。”

熊霖面無表情的說道，呵，他看到所有人的臉，那義憤填膺之，又多了幾許猶豫。

很快，熊喜良再次揚起聲音說道。

“你才是族長！這件事情，你必須要給我們討回一個公道，否則，你這個族長，也別當了！”

現在，說出自己的目的，是不是有些早？

熊霖看著他，漸漸的，那人的面目有些模糊了，剩下的唯有四個字——面目可憎。

“因為我是所謂的族長，所以我要替你們去死，你，是這個意思麼？”

熊霖冷聲說道，語氣之，連失望都消失不見了。

“你！為了部落的生死，這不是族長應該做的麼？好，你若是貪生怕死，我們也不強求你。”

熊喜良覺得自己已經勝利在握，眼神之，又翹起了熊霖熟悉的得意洋洋。

可惜，他卻不是這傢伙的妹妹。

想踏用他的血肉墊腳，熊喜良還不配！

“你現在是族長了，所以，你去吧。”

微微挑高了眉頭，熊霖雙手抱肩，挑釁的看著面前的傢伙。

“你——好你個熊霖，你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連臉面都不要了！既然如此，這個族長的位置，我熊喜良擔下了，從今天開始，部落裡的一切，都歸我來管。你，把族長的東西都交出來！”

熊喜良大喜過望，厚臉皮的竟然真的自封為族長。

可他沒有看到，身後的那些村民眼的鄙夷。

那傢伙不過是個無賴，哪裡可以真的服眾？

熊霖冷哼了一聲，隨手抽出了自己從不離身的彎道。

‘唰’的一聲，利刃出鞘，熊喜良瑟縮了一下，戒備的瞪著面前的熊霖。

“你...你想要幹嘛？我告訴你，你不能殺我！同族相殘乃是大罪，你不怕，不怕長老們審判你麼？”

因為恐懼，他的聲音，像是一直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尖細而急迫。

熊霖卻只是冷笑了一聲，越過他走到了旁邊的大石旁邊。

“我熊霖，熊靈部落第三十七任族長，在此立下誓言。凡族老少，誰能拔出我手的寶刀，便可以成為下一任的族長。”

他環視一週，發現不少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真是，又自私，又可笑的一群人啊。

他不再多言，運氣，揮動著著自己手的尖刀。

‘咔嚓’一聲，那鋒利的尖端被他用力的刺入了石頭。

堅硬的石頭，尖刀一直沒入，只剩下了還遺留在外面的刀柄。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那石頭有多堅固，他們任何人都清楚。

一般的鐵器，哪怕是被他們用力的刺向石頭，也頂多是留下一條淺淺的劃痕罷了。

沒想到，他居然能把刀插進去！

“以後，熊靈部落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你們想要如何，那邊如何吧。”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滴滴殷紅的血，順著他的手指，慢慢滑落，然後落入土，留下一個深色的印記。

熊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欲走。

“站住！熊霖，為了一個女人，你值得麼？”

身後傳來的聲音，他很熟悉。

那是他曾經引為兄弟的一人，而他們，也曾經推心置腹。

“所以，這是你們背叛我的理由？”

他甚至連頭都沒回，語氣淡漠而疏離。

“我——”那人地下了頭，不過片刻之後，又抬了起來，眼神早已堅定。

“我是為了你好，紅玉...的確不適合當熊靈的女主人。我也不希望，你一輩子承擔著汙名，畢竟她，她曾經是個煙花女子。”

“你們有什麼權利替我決定我一生的幸福？紅玉不好，那你們之前為什麼不說？所以，你們覺得好的，只是因為你們不知道對方的本性，相信她的偽裝的一切而已。多說無益，背叛是背叛，永遠不會有任何的理由。”

熊霖又邁出了一步，一點點的，他離開了自己所有的親人朋友。

他感覺到很疲憊，身心俱疲的那一種。

心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倒塌，現在他只覺得自己的心空空蕩蕩，像是小時候，阿媽給他講的那個，遊蕩在山間之的山鬼一樣。

隨風而起，又隨風而逝。

在塵世之間，不曾留下蛛絲馬跡。

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茫然不知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是生還是死。

三十多年的一切，如今全部化為了泡影，那他的歸處，又該在何方呢？

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腳步聲。

細微的，生怕引起他注意似的，卻又鍥而不捨，不論他走到哪裡，走得有多快，腳步聲都從未停歇。

如灰燼一般的心，漸漸的有了一絲絲的好。

到底是誰呢？是人，還是那個山鬼？

他終於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而身後的腳步聲，卻沒有隨著他一同停下來。

於是，他看到了一抹消瘦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蒼白的臉，淚痕不曾消失過。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心裡頭卻是在無聲的說著，別哭！

“熊霖，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紅玉啊，熊霖！”

女子的哭訴，傳入了他的耳。

明明他們離得那麼近，但他卻覺得，她的聲音，視乎是從天邊傳來。

耳，一堵無形的牆，因為她的哭聲，而漸漸的龜裂，透出細微的縫，然後摧枯拉朽般，轟然倒塌。

“紅玉，別哭。”

他終於記起來了，面前的這個女子，正是他的心愛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