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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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如野獸一般的低吼著，手上愈發失了分寸，握得她生疼。

但林夢雅卻倔強的與他對視，在這一刻，她不想退步，也不想服輸。

“收回去！夢雅，這句話不能說，你知道麼？”

心，搖搖欲墜。

龍天昱此時，只覺得自己已然是千瘡百孔。

他近乎懇求的看著她，眸中的哀傷，刺得她心頭陣陣泛酸。

可她更加難過的是，他的反應。

“你還要這樣自欺欺人多久？不管是從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都不曾試圖走進我的世界，你真的瞭解我麼？你真的知道，我到底是如何想的麼？”

她近乎絕望，一字一句的，拆掉了他們的愛。

龍天昱無力的鬆開了她的手，看著白皙手腕上顯目的紅痕，他的心中，湧上了幾分愧疚。

她要離開了麼？是要拋棄自己了麼？

剛剛產生的念頭，早已經讓他疼得痛徹心扉。

心底裡，有一片刻意壓制的陰翳，墨染一般，覆蓋著他的心。

她絕不能離開？

哪怕讓她恨自己一輩子，他也要把她困在自己的身邊。

林夢雅看著他忽明忽暗的神色，心如明鏡。

終究，她還是捨不得。

她伸出手，輕輕的托住了他的臉。

“我沒有想要逃走，這顆心除了你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龍天昱眼中的陰影，漸漸散去，可他抿緊的雙唇，卻透露出他的緊張與焦慮。

林夢雅嘆了一口氣，這怪不得任何人。

他們都是第一次愛人，在愛情裡跌跌撞撞，患得患失。

她看似明瞭，實則也是身在其中，無法窺得全貌。

“夢雅，我會試著努力。”

他近乎急切的說道，眼中全然是真誠。

也許她說的是對的。

一直以來，他想的都是如何去給她自己的愛，可他卻忘記了，她也有自己的訴求。

“現在開始，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林夢雅用額頭輕輕抵住他的，放軟了語氣。

在她的眼中，他強大如神。

所以他偶爾的脆弱，更讓她心疼無比。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她不能那樣自私，放他獨自追逐。

而是要攜手並進，如此他們才能走到最後。

“好，你不能離開我，我也絕對不會放開你。”

他再度緊緊的握住了她的雙手，一絲壓抑的瘋狂，從他的眼中劃過，快到連林夢雅也無從察覺。

“在這之前，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她正襟危坐，打算把自己之前的情況，用一種他能夠理解的方式，告訴給他。

龍天昱心下不由得有些緊張，他修長的五指與她交纏在一起，好似唯有如此，他才不怕她跑掉。

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她打算從最開始的部分講起。

從她母親是如何生出的她，還有後面大師的那一顆舍利，以及自己靈魂穿越的事情，都做了一個概述。

不過穿越這段她稍稍變通了一下，只說自己是因緣際會，做了十幾年的糊塗夢罷了。

龍天昱聽完，卻半晌沒說話。

“是不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其實我也知道，這些東西說出來沒人會信。從前我也跟你提過幾句，只不過連我自己都有些不信，所以就沒有跟你細說。”

她以為龍天昱是嚇到了。

但沒想到，他突然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意，而後，竟然放聲大笑，彷彿放下了某些負累。

林夢雅有點方。

這人，不會讓自己給嚇傻了吧？

她拍了拍他的俊臉，不放心的叫了他幾聲。

“沒事吧？龍天昱，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真是...緣分天定。”

他猛地把她捲入懷中，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臉上卻露出了幾許滿足的笑。

大手把她護在懷中，只想這樣，抱她一輩子。

“我在跟你說正事，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有些不太滿意的推了推他的肩膀，說好的兩個人一起努力呢？

這傢伙，難道又要言而無信？

但這一次，龍天昱卻沒打算瞞她。

“雅兒，我真的是太高興了。只是這件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在看到她的眼圈馬上紅了，露出了受傷的表情後，龍天昱立刻手忙腳亂的安慰道。

“不是，這件事真的不是我故意瞞著你的！我只知道，有人說我緣分天定，這輩子必須要跟一個有緣人相守才可以。而這個有緣人，必須是個一生兩世的人！雅兒，那就是你啊！”

一生兩世？

可不麼？她那一輩子雖然只有短暫的二十幾年，但也算是有始有終。

“封建迷信要不得！難道我要不是這樣的人，你就不喜歡我了？”

她撅起嘴，相當不滿。

但龍天昱卻喜的連連親了她的臉頰幾下後，討好的說道。

“當然不是了！但其實如果你不是一生兩世，我與你，恐怕是沒有機會在一起的。”

這話嘛，倒是有點道理。

林夢雅高傲的揚起自己的腦袋，鄙視的說道。

“也是，要不是本小姐傻兮兮的，怎麼能夠被你撿這麼大的便宜！哼，早就嫁給青年才俊了好不好，哪裡還有你撿漏的份兒！”

“好好好，是我福澤深厚，才會有這麼頂頂優秀的夫人！”

“算你小的識相！”

龍天昱笑著握住的了她的手，輕輕的落下一個吻後，只覺得心裡頭暖暖的。

“雅兒，關於剛剛你中的毒，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此事關係到許多人的性命。你知道，古衛國為何要舉國遷移麼？”

她搖了搖頭，事實上，她曾經查閱過這方面的典籍。

但奇怪的是，關於古衛國遷移的原因，大多數的典籍上，都是以一個神話故事作為結尾。

可實際上，古衛國的神秘面紗，卻從未有人揭開過。

“那是因為，古衛國出現了一種怪病。為了避禍，他們先是遷移到了這裡，而後又躲到了地底下。無人知道那種怪病起源是什麼，也不知如何治癒。但經過千百年來，那些躲過一劫的人，學會了如此控制這種怪病。而你方才經歷的一切，就是他們現在掌握的一切。”

難道說，那種怪病，就是那種神經毒素帶來的後果麼？

“可是，這種怪病頂多會讓人四肢癱瘓，其他的應該沒什麼反應，他們要一個廢人做什麼？”

龍天昱嘆了一口氣，說起來，他也極為煩躁。

“就是因為如此，才更讓人心驚膽戰。之前不管是我還是師父，曾經派了不少人潛伏到仙城。可是，他們不僅僅失去了聯絡，而且如果再次碰到，他們則是會性情大變，如同另外一個人似的。我們找到了幾個這樣的人，在他們的身上裡，我們發現了這種東西。但其他的，卻一無所知。”

林夢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既然如此，那穆家又是從哪裡得來的？難道說，穆家跟仙城有所勾結？可是，你為何不阻止我，要讓我喝下那種毒藥呢？”

龍天昱的面色，變得有些複雜。

他知道，如果要解釋這些事情，那麼有些內幕，就必須要讓她知曉。

勉強壓抑住那種，想要把一切危險都隔絕在她視線之外的衝動，即便如此，他也猶豫了太久。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林夢雅伸出細長的手指，輕輕的撫平了他的眉心。

“就算是你想把我養在溫室裡，可你也該讓我看到外面的狂風暴雨。如此，我才不會一味的嚮往外面的自由，對不對？”

有些事她可以不參與，但這並不代表，她要一無所知。

事實上，唯有知道懸崖在哪裡，她才能避開危險。

不然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的橫衝直撞，到最後吃虧的反倒是自己。

龍天昱輕柔的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半跪在她的面前，與她對視。

“穆家的確跟仙城有所勾結，只是他們隱藏得極深，如果不是我提前得知這種毒的存在，只怕永遠也猜不到。而我之所以會讓你飲下這種毒，實際上是為了讓你獲得進入仙城的機會。”

她心裡一跳，進入仙城？

龍天昱，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雅兒，既然我們要共同努力，我該相信你，同時你也該相信我。有些事真的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說。但我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我也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她的心，因為他的承諾，跳的極其厲害。

真相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她相信，只要自己問出來，他就一定不會再隱瞞。

思想鬥爭了許久之後，林夢雅嘆了一口氣。

“不問了，既然你給了我選擇的權利，那就是我選擇讓你隱瞞我這件事。謝謝你，我感受到了你對我的尊重。”

龍天昱如釋重負。

他不住的低下頭來，輕吻著她的額頭。

“謝謝你，雅兒。”

“龍天昱，其實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我也會考慮利害得失，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可以不問，但你不能太過獨斷專行，問都不問我。”

其實她要得不多，除了一份尊重之外，就是一份信任。

“我知道，你放心，以後但凡是關於我們兩個的事情，我都會先問過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