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母親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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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行？徐家人必定是死死的盯著你們，還有鄭家那個二老爺，一定會想辦法置你們於死地的！不成，你們還是待在這裡，起碼躲過風聲之後，再回去也不遲！”

趙恆是真的擔心他們的安全。

林夢雅卻搖了搖頭，正色道：“我所以主張來這裡，是希望從此以後，不敢是趙家也好，還是蓉蓉小姐也罷，都沒有後顧之憂。如果我們容他們緩過神來，那就會錯失先機。”

“蘇姑娘的意思是？”

“渾水摸魚。現在徐家已經亂了，鄭家二房失去了左膀右臂，必定不如從前得勢。如果此時我們能夠抓緊時機，未必不能把他們一舉殲滅！”

雖然已經被她說服，但趙恆還有些不放心。

此時，一向乖巧聽話的鄭蓉蓉，卻主動站了出來。

“舅舅，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我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丫頭了。這是我的命，我早晚要自己扛起來的。”

這幾日，鄭蓉蓉似乎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可這並不是意志消沉，而是厚積薄發的必經過程。

從前她就是太懦弱了，雖不是一味的忍，卻也沒什麼好招數卻對付那些人。

總得來說，她還是滿盤皆輸。

而現在她終於明白，若不能咬中要害之時，自然是要蟄伏。

但一旦得到有利時機，就要不予餘力的，死死咬住對手的喉嚨。

唯有如此，才能笑到最後。

看到外甥女如此堅持，趙恆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擔憂之餘，卻也覺得十分的欣慰。

“我們的小蓉兒，到底是長大了。你母親的在天之靈，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也會十分的高興。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鄭蓉蓉有些意外，從小到大，舅舅疼她比疼自己的孩子還要親。

還有什麼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呢？

趙恆緩緩吐出一口氣，神色之中，有些壓抑的痛苦。

“其實，當初你母親在生下你之後，本應該死了的。只是，在她臨產之前，有人送來了兩粒仙藥，才讓你母親轉危為安。本來，那仙藥還剩下一粒，是給你弟弟準備的。可惜，卻沒用上。”

“什麼？舅舅，為什麼母親生了我就要死了？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只不過送藥來的人告訴你外祖父。你母親的血脈有些特殊，生孩子比旁人更危險，猶如在鬼門關繞過一圈。果然，當日你母親誕下你之後，就大出血險些要了性命。那人說，這仙藥的作用，就是瞞過那些閻王小鬼，才能護得你母親的周全。”

鄭蓉蓉聽得一愣一愣的，小姑娘到底是沒經歷過多少，才會覺得雲裡霧裡。

但林夢雅卻不同，更何況，她還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

“這麼說來，鄭夫人在生產之前，就有名醫斷定過麼？”

趙恆卻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幾分疑惑之色。

“正是這個，讓我有些納悶，本來請來安胎的大夫，都說我姐姐身體康健。可我姐姐卻在臨盆之前，突然對我說，說有人要害她。如果她要是難產而死，一定要讓我把孩子，帶回來撫養。還說什麼，最好是把孩子改換一個身份，才能保她一生平安之類的話。後來姐姐撿回一條命，就讓我不要跟任何人再提此事。直到她再度有子，才舊事重提。哦對了，她還說，在蓉蓉沒有獨當一面之前，讓我千萬千萬不要透露此事。”

林夢雅的心，猛地跳了下。

她幾乎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似的，立刻追問道：“鄭夫人，可說是什麼原因沒有？”

“這倒是沒有，從前，我也當時姐姐緊張，胡言亂語罷了。現在想想，當初姐姐生育蓉蓉之前，幾乎已經把一切都安置好了。倒好像是覺得，自己真的活不下來似的。連我跟姐夫，都說她是憂思過度。可姐姐，卻什麼都沒有解釋。”

“噗通”“噗通”，林夢雅只覺得心跳的太劇烈了。

鄭夫人的情況，跟她的母親何其相似。

在明知道誕下孩子，可能會搭上性命之後，她們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生下了孩子。

那種強烈的預感，再度回到了她的心中。

母親，那個自從她誕生伊始，就陪伴著她、保護著她，為了她奉獻了一切的女子。

讓她最陌生，卻也血脈聯絡得最為緊密之人。

她好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會讓母親跟鄭夫人，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了生的希望。

可鄭夫人，卻憑藉著仙藥，逃過一劫，那她的母親，卻為何選擇從容赴死？

當年的事情，疑點太多了。

只可惜，她的身旁，一個瞭解底細的人都沒有。

龍天昱看出了她的異樣，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的溫暖，讓她漸漸回神。

悄悄吐出一口氣，林夢雅朝著龍天昱笑了笑，示意他自己已經不要緊了。

“好了，不早了，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毫無異常的結束了這場討論，林夢雅被他牽著，一步步的回到了客房。

剛進屋，龍天昱就把她困在了胸膛之中。

“昱，我可能要接近母親死亡的真相了。”

她的語氣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但龍天昱卻從她的話裡，聽出來幾許慌張。

他那個未曾謀面的丈母孃情況，之前在兩個人透底的時候，雅兒就曾經提過一次。

不過當時，她只說岳母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才被人毒死的。

那麼現在，又為了什麼呢？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把鄭夫人跟我母親的事情，聯絡到一起。但我在懷寧兒的時候，在我肚子裡的他，那麼小，那麼無助。我當時的感覺，是我覺得無論如何，我都要拼了命的活下去。不然，我如何保護我的孩子？

我母親當時，也一定是這樣想的。當時，有無數的危機埋伏在我們的周圍，作為一個你母親，她怎麼會那麼輕易赴死呢？她必定要從地獄裡爬出來，只為了庇護自己的孩子。所以我覺得，這當中一定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才會讓她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亦或是，她被人算計了。”

為人母之後，她對於母親的這個角色，有了更多的瞭解。

按照爹爹的說法，她的孃親，是個很聰明很有自己主張的女人。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卻死於自殺。

還是在剛剛誕下孩子之後，這根本就不正常。

一定還有什麼東西，是她從來沒有注意到的，一定是！

“雅兒，你冷靜一些！岳母的死，我一定會把你查明真相！”

龍天昱看著眼神雜亂的她，忽然間有些害怕。

那一刻，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她的身體裡，飛快的崩壞著。

這個感知，讓他擔心不已。

林夢雅被他急速的低吼所驚醒，腦袋在一瞬間，恢復了清明。

剛剛，她是怎麼了？

系統內，小藥也是一臉的驚魂未定。

“主人，你沒事吧？剛才嚇死我了！”

小藥擔憂的小奶音，從腦海之中響起。

林夢雅此時，也並不知道她剛才到底是怎麼了。

“沒事，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你的身體，出現了對系統的排斥反應。我還以為，自己要完蛋了呢！”

對於小藥來說，系統就是他唯一可存在的地方。

如果宿主出現排斥反應，那他很有可能，會隨著系統而消失。

“排斥反應？檢測一下，為什麼會出現排斥反應？”

小藥也早就開始了檢測跟排查，可是，最終的結果，卻讓他有些鬱悶。

“主人，完全檢測不到。而且，這種排斥反應，可能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心理上的？

剛才她只覺得，心中好似有一道漩渦，吸引著她全部的心神跟注意力。

可是她再度想起剛才的那些事情之後，卻又沒有這種反應了。

就在她跟系統交談的時候，一絲隱憂，卻從龍天昱的心中升起。

他隱約記得有人告訴過他，一定不要讓雅兒，墮入黑暗之中。

難道剛才，便是預兆麼？

手臂不由得收的更緊了，怎麼會呢？他怎麼會捨得雅兒，獨自一人墮入黑暗之中呢？

如果有一天，黑暗將吞噬掉雅兒，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摒棄光明，與她一同淪落。

這便是他的愛，生死不離。

雖然事後林夢雅一再表示自己沒問題，但龍天昱還是不放心。

一個晚上，那人幾乎沒閤眼，只是躺在她的身邊，目光從未離開過她。

林夢雅也毫無睡意，與他面對面的躺著，小小聲的聊天。

沒有刻意的去迴避什麼，甚至於她那樣好的記性，到了最後，都忘記了自己說的是什麼了。

但那一晚的竊竊私語，卻彷彿治癒她的良藥，漸漸的安撫了稍稍有些不安的心。

趴在他的懷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又是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龍天昱的那張假臉，可她，卻從心裡頭覺得，她想要親親他。

林夢雅向來是個行動派，怎麼想的，也就怎麼做了。

等到她蜻蜓點水似的一吻，想要撤離的時候，卻被一隻大手，按住了後腦勺。

“不是嫌棄我這張臉醜麼？”

龍天昱笑著問道。

而被吻得幾乎缺氧，正在大口大口喘氣的林夢雅，則是翻了個白眼。

“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