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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
師生兩個剛走進去,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
“宮家主,聽說抓到了殺害宋達的真兇?”
“到底是誰做的?手段居然如此殘忍,一定要嚴懲!”
“對,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她心頭一驚。
師叔那邊才剛剛承認自己殺人,這邊就有了訊息,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大家先冷靜一下,真兇我們現在還在調查中。大家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人群裡,卻鑽出一個少年來,冷冷的瞪著她。
“怕是宮家主,早就知道真兇是誰吧?”
少年語氣不善,立刻有跟她交好的人,不滿的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宮家主最清楚。我且問你,你把阮瑩關到哪裡去了?”
此時她也認出來,少年正是那一晚,跟少女逃跑未遂的那一個。
聽少女的家人講,跟她同行的少年,是她的一個表兄。
少女是偷偷摸摸的上了船的,之前家人並不知情。
“阮姑娘就在我那裡做客,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你胡說!那一晚阮瑩明明就看到了真兇!一定是你,故意包庇真兇,才把她藏起來的!如果你心裡沒鬼,大可以把阮瑩帶出來對質!”
少年的一番話,讓人群炸開了鍋。
宋達的死亡,帶給眾人的心裡壓力極大。
他們迫切的希望能找到兇手的訊息,一來是為了告慰亡靈,二來,也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
少年步步緊逼,看似胸有成竹,但林夢雅,卻覺察出了少年的焦急。
“不管阮姑娘在不在這裡都不重要,她所知道的東西,我一樣不少的全部都知道。真兇一事,我也必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而不是任由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少年顯得更加著急了。
“你,你就是在包庇真兇!大家都看到了,她既然知道真兇的線索,那為何不對我們說!我看,分明就是心裡有鬼!”
少年這麼一嚷嚷,人群裡有些人看她的眼神,頓時就有些異樣。
林夢雅眼神泛冷,這些年來,她練就了一身的銅皮鐵骨。
想要用這種方法逼她就範,想都別想。
“你非要不信,我也沒辦法。再說,我要對大家負責,而不是對你一個人解釋。你在這裡瞎嚷嚷,就是在挑起大家的恐慌。我倒是想知道,你給我扣上這罪名後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你想讓大家都聽你的?還是說,你明知道些什麼,所以故意不說的麼?”
倒打一耙這種事情,她做得是輕車熟路。
少年到底年輕,聞言居然真的吼了出來。
“我才沒有!我只是聽阮瑩說,她看到那個太子殿下從宋師叔的房間裡出來。”
瞬間,眾人安靜了下來。
林夢雅的態度也不再之前那般不在意,反而定定的看著少年。
“你是說,太子殿下是從宋達的房間裡出來的?”
少年不甘示弱的點頭。
她知道少年在撒謊,但她更加想要知道,少年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所以,是阮瑩親口告訴你,她看到太子殿下從宋達的房間裡出來,或者是,他殺了宋達麼?”
隨著她強有力的質問
,少年反而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
“她,她只是說看到了太子殿下,好像並未看到他殺人。”
“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以祖師爺起誓,說你親耳聽到阮瑩說看到太子殿下從宋達的房間裡出來。若你說的是假的,便讓你死於毒發!”
旁邊的人,卻明白這誓言的毒辣。
想要研習毒術,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熟悉各種毒藥的毒性如何。
有時候運氣好,能找到試毒的觀察者。
但更多的,卻是用自己的方法來驗證。
跟那些走了歪路的毒醫不同,正經的毒門,是不興養毒人毒奴這一套的。
頂多就是多養些動物來試毒,但動物又不會說話,有些時候,他們也會親身上陣。
在觀測毒物反應的過程中,有的運氣不好的,可能熬不到解毒之時,就會毒發身亡。
他們,也是在拼運氣。
所以,他們更加重視對祖師爺的虔誠,認為這樣,祖師爺才能保佑他們,運氣才會好。
要是發了這毒誓,那就是等於被祖師爺拋棄。
說不準下一次試毒亦或是什麼時候就會毒發,怎麼說也會心裡落下個陰影之類的。
所以少年猶豫了。
林夢雅在心中冷笑一聲。
小小年紀,還想跟她鬥?
眾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也都明白了過來。
想來,不管那個叫阮瑩的姑娘知道了些什麼,但也絕對不會像是少年所說的樣子。
“這就不敢了?”
她嘲諷道,少年立刻漲紅了臉,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推開旁邊的人自顧自的跑開了。
人群外面,自有她的人跟上去。
“諸位,剛才的事情,是我一時疏忽,才引起了這些誤會。他口中的阮瑩的確是在我那裡,只不過,我是因為一些別的事情,才請她到我那裡作客。如果大家有什麼疑問,儘可以來問我。”
眾人遲了遲,也有那小心謹慎的問出了口。
“他剛才是的事情雖然不可信,但那個叫阮瑩的姑娘,真的什麼都沒看到麼?”
林夢雅點點頭。
現在,她還不能說。
阮瑩已經被人盯上了,要是她承認了,只怕對方會更加急於除掉阮瑩。
“她一個小姑娘能知道些什麼呢,不過是因為自己偷偷跑出來,怕家裡人懲罰,所以才讓我求個情。”
阮家人自然是相信她的話。
還站出來,力證她說的都是實話。
漸漸,大家表面上也都相信了她的說辭。
好不容易才把人都哄走,林夢雅帶著老師,回到了艙房內。
“小姐,屬下跟著那個人,看到他到了最下面的船艙。不知道跟誰見了面,只是出來的時候,顯得很氣憤。而且屬下也看過了,那裡人很多,不知是哪一個。”
林夢雅點點頭,讓人繼續盯著。
在船的最底部是倉庫,而且那些船員跟各家的僕從,也大多在下面。
想要找出跟少年見面的,還真是不那麼簡單。
一旁的百里睿,也品出了幾分名堂來。
“丫頭,莫不是咱們這裡,出了奸細?”
儘管不想承認,可事實確實如此。
但這麼多人,她也不能扒開每個人的心去看,有那麼幾個生了外心的,也很正常。
“那你師叔他,是不是也被人暗算利用了?”
“很有可能。師叔那個人,您應該比我還了解。別說是殘殺同門了,就算是他經常罵的那些個小輩,他心裡還不是都惦記著。可我就怕師叔太倔了,難免,會上了別人的當。”
老師一聽,眉頭緊皺。
“你說得不錯,不成,我得去看看那個老王八蛋。萬一他要是真的想不開,我也不能讓他死在我那裡。”
老師跟師叔的關係其實非常好。
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擔心。
林夢雅送走了心急如焚的老師,之後又到了白蘇她們那裡。
用約定好的暗號敲了敲門,裡面探出一個機警的腦袋來。
“主子。”
“嗯。”
確定是她,白蘇這才放行。
這些年跟在她的身邊長久了,白蘇也是練就了火眼金睛。
別的不成,但辨識她,還是一看一個準的。
“阮瑩呢?”
“睡了。昨晚折騰了半宿,現在總算是消停了。”
採茹起身,給她行禮卻被她阻止。
“你的傷勢如何了?”
採茹笑了笑,搖了搖頭。
“沒什麼大礙。我有主子給的毒藥,本來就傷了對方。後來殿下及時趕到,我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林夢雅不放心,又親自檢視了一番。
如同採茹說的那樣,只是一些皮外傷。
儘管如此,她還是帶了一些外傷藥來,其中,就是鎮龍堂正供不應求的秘藥。
採茹自然認得這千金難求的好東西,當下也不扭捏的直接收下。
心中更是對她信服。
畢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的拿出一瓶市價超過百兩的藥來送人。
而她們家小姐就行,還是藥效最好的那一種!
阮瑩合衣躺在另外一張床上。
睡著之後的少女依舊是眉頭緊鎖,哪怕是在睡夢中,也依舊是不安的模樣。
林夢雅這邊的聲音倒是不大,只不過,她看了一眼阮瑩,便覺得有些奇怪。
“她這樣睡了多久了?”
採茹想了想回答道:“大約有半個時辰了吧。從外面回來她就喊著困,飯也沒吃就睡了。”
林夢雅伸出手來,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卻發現,有些意外的涼。
“阮瑩,阮瑩,醒醒,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飯?”
她輕輕的用手推了推阮瑩的手臂,可對方居然毫無反應。
林夢雅的音量也大了些,可阮瑩,依舊雙眸緊閉。
“她怎麼了?”
“不知道。”
阮瑩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按照她的受驚程度,別說是睡的這麼死了,從自己敲門開始,她就應該被驚動了。
剛開始林夢雅以為阮瑩是裝睡,現在看來,可不是那麼回事了。
“守好門窗!”
白蘇跟採茹行動默契,而林夢雅也是拿出了隨身的銀針包。
一針下去,阮瑩“哇”的一聲,慘叫著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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