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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枕邊人,龍天昱自然清楚自家夫人心中所想。
樂正子修這個人,恐怕往後很難再獲得他夫人的認同了。
真是遺憾。
他只感慨了那麼一瞬間而已。
然後,對著林夢雅微微點點頭。
不管她做什麼,他都願意陪伴著就是。
林夢雅想了想,最終覺得還是得繼續跟樂正子修合作下去。
反正自己被他們利用也利用了,難道還不許她收點回報了?
但不爽也是真不爽。
之前在族會第一天的時候,樂正子修就在自己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強行讓她介入了古族的內部事宜。
第一次,她可以當做是對方不知她能力的試探。
但是事不過三。
儘管這種利用算不得是出於雙方的共同利益,但這也與她一貫的做人方針背道而馳。
是以,對樂正子修的合作,她必需要慎之又慎。
“首先,我想先明確一點。”
她開口,認真嚴肅地跟樂正子修講條件。
“你們古族內部事情,我從來都不想參與。之前你做的事情,我可以理解為形勢所逼。但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至少能利用我們之前,先打個招呼。”
樂正子修的心頭有幾分愧疚。
他也很清楚。
雖然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著想,但終究,還是利用了對方不少。
尤其是那日,宮雅在水中救了中了暗算的他。
無論如何,他都欠對方一個大人情。
這會,更是立刻答應了下來。
“好,我以我全族的未來起誓,從現在開始,一定對宮家主坦誠相待!”
他這話說得還挺走心的。
奈何,之前種種行為已經讓他的信譽值在林夢雅這邊破了產。
所以這話,她也就是當耳旁風聽聽而已。
信,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其次,我需要古族的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只要宮家主說,我一定會奉上。”
樂正子修急於補償,立刻大包大攬地答應了下來。
但林夢雅卻對他處處防範。
生怕對方要是知道了她的真實目的,會再次拿著她需要的東西來算計她。
只道:“我只是用一用而已,並不是覬覦你們古族的東西,也不是有借無還。這東西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拿,如果有一天你聽說了,希望你能給我掩護一下就好。”
樂正子修躊躇了片刻,最後還是苦笑著答應了下來。
哪怕他想說,對方實在是不必如此防備他,哪怕處於救命之恩,他也會想辦法滿足對方的要求。
但可惜,宮雅劃清界限的意思實在是太過明顯。
這也讓樂正子修的心裡,產生了一一點失落感。
好在,他也不是個會沉溺在無用的情感波動之中的人。
他在心裡也在暗暗計劃著,往後,多給對方一些補償,就當是他的報恩了。
倆方在商議了一番正事之後,林夢雅與龍天昱也起身告辭。
樂正子修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頭不由得浮起幾絲羨慕。
他能看得出來,那倆人不管是思想還是行動,都是相當和睦的。
這種關係,讓人分外的豔羨。
若是他能找到那個人的話,也許,也會有這般默契的機會。
眼中不由得浮上了幾分期待,卻見自家那個不省心的親弟弟,正失魂落魄地走進來。
“子檀,你這是又幹了什麼虧心事了?”
似是被哥哥的聲音嚇了一跳。
樂正子檀就像是被蛇咬到,“蹭”地一下,差點蹦起來。
“哥!你怎麼在這呢?”
樂正子修看到他視線左右漂移不定,就是不敢跟自己對視,不由得眉頭微皺。
“你剛才跑哪去了?身上還有傷就亂跑,也不怕傷勢加重。到時候,你可別躺在床上喊救命。”
對於他這個唯一的弟弟,樂正子修自然是關心的。
只可惜,這小子整日裡就是不肯安安分分的,這次又非得自告奮勇地去裴家當誘餌。
他心裡很明白,弟弟這麼做,無非是想要幫他坐穩首族的家主之位。
可他也同樣擔心弟弟,不想自己在這世上最近的血親出什麼事。
“我沒事、沒事。”
樂正子檀愁眉苦臉地垂著頭,此刻他已然是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面對疼愛他的兄長。
哎呀,早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那他當初,就不會自作主張地隱瞞下那件事了。
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行了,這裡已經沒你的事了,快回去休息吧。”
樂正子修還是關心他的。
誰知他剛要走,就聽得自家那親哥突然問道:“等到這邊的事情一了,我想出去走走,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
樂正子檀心頭一顫,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沒問題,哥,你想去哪?”
樂正子修的眉眼,倏然間變得溫和了不少。
“我想去看看晴姨的女兒,或許現在,她該長大了。”
突然間,樂正子檀如同被晴天霹靂劈中了。
他的腳被死死地釘在原地,嘴張了又合,最後,才苦澀地發出了聲音。
“晴、晴姨?”
“對。”樂正子修的眸子裡,帶著幾分懷念與期待。
“當初讓你去將晴姨的女兒接過來,一是為了報答晴姨的恩情;二來,也是希望她能夠平安順遂地長大。”
其實,他那是更加好奇的是,如晴姨一般溫柔又聰慧的女子,到底會養育出何種精靈古怪的小丫頭呢?
他知道,晴姨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陪在那姑娘的身邊長大。
每當從那邊傳來那姑娘的隻言片語的時候,晴姨都會捧著信,戀戀不捨地看向好多遍。
然後,再與他分享。
那段時光,他剛失去父母,又恰逢那些分支想要與他爭奪家主之位。
他與弟弟艱難求生,若不是有晴姨的暗中相助,只怕他與弟弟,早就成了枯骨。
漸漸的透過晴姨的分享,他似乎也看到了一個小姑娘,從牙牙學語的小嬰兒,逐漸長大。
聽著小姑娘的一切,他似乎能平靜自己的心情。
漸漸,等待那小姑娘的訊息,成了他與晴姨共同的期盼。
彷彿透過那那一封封書信,能看到玉雪可愛的小姑娘第一次笑,第一次走,見證著軟嫩嫩的小粉糰子,終於成了一個小小人兒。
那是他不曾見過的另外一種人生。
那個承載著晴姨所有期盼與疼愛的小不點,本就應該活得眾星捧月,受盡所有人的疼愛。
而他,也漸漸從羨慕轉變成了某種依賴。
直到晴姨的離開。
晴姨是個很神秘的人。
儘管他們是萍水相逢,但他一直很清楚,晴姨並不屬於這裡。
所以在晴姨又突然離開之後,他也曾派人尋找,卻絲毫找不到晴姨的蹤跡。
他並不覺得有多意外,更多的,卻反而是不捨與對小姑娘的期待而已。
幸好,晴姨離開之前,他將那些記載著晴姨女兒的書信差不多都背了下來。
雖然書信上面沒有提過小姑娘準確的地址,但他還是最終,找到了那姑娘的所在。
只是那時,他已經被古族的事務絆住了腳步。
不得已,才讓樂正子檀代替自己走了一趟。
但他終究沒見到自己從小就期盼著的姑娘。
只因那時,裴家與樂正家那些不甘心的長輩勾結起來,逼著他迎娶裴家女。
那時,他尚且還身不由己,因此就只能暫時讓子檀將人安置在外面。
同時,也給與了她,他能力範圍之內最優渥的生活。
這麼些年過去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將小姑娘遺忘了。
但在下意識地拒絕所有人塞給他的正妻人選,甚至還不惜用與宮家家主的婚姻當做藉口之後。
他終於漸漸明白,也許,有些感情在他小的時候,就已經深深地紮根在他的心中了。
也不知,那讓他從小心心念唸到大的小姑娘,現在會是何種模樣。
想到即將與她會面,樂正子修居然也難得得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緊張。
也不知,那小姑娘會不會喜歡自己這幅模樣。
又或許,他不應該總是這樣板著臉,多笑一笑,就能顯得年輕得多了吧?
難得陷入矛盾情緒當中的樂正子修,壓根就沒注意到,樂正子檀倏然間變得慘白的臉色。
糟了!
如果真的讓哥哥知道,自己當初做的那些事,恐怕、恐怕他會被人打死!
“哥,我才想起來之前還有些事還沒處理完,我先走了!”
他趕緊腳底抹油,溜得比誰都快。
樂正子修被他這樣一打斷,也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他這個弟弟,也不知到底是隨了父母誰的性格。
成天這般不穩重,也不知往後,會找一個什麼樣的弟妹,才能管得住他這隻潑猴了。
匆忙地從兄長的面前逃離,獨自一人在街上流浪的樂正子檀,只覺得頭疼無比。
但他一想到今天自己無意中看到的,又不由得腦袋更疼了幾分。
誰知道事情偏偏怎麼就那麼巧?
再說了,當初他親眼看到,疑似是晴姨的那個女兒,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都跟兄長所說的完全不一致。
而且,他當時去晚了一步。
親眼看到那姑娘慘死之後才走的。
他以為是兄長搞錯了,又怕兄長分心,這才謊稱已經把人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誰知兄長,怎麼會在此時提起此事?
他該從哪,找一個一模一樣的姑娘還給兄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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