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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看來,輕寒在胡桃核裡面刻下來的那個「鳳」字,可能跟這裡沒有直接關係。」

林夢雅儘管在歇著,但大家拿過來的東西,她也都是一一看過了的。

就目前而言,並未發現機關、密室一類的東西。

甚至前後左右都檢視得清清楚楚,除了他們這兩夥人之外,未曾有過旁人來過的痕跡。

看來,應該是他們會錯了意。

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地方跟「鳳」字有關係呢?

「找到了!家主,您看!」

林夢雅被這聲音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好在有龍天昱在身邊,一把將她抱住,這才免了她的屁股被摔成八瓣的命運。

「什麼事,這般大呼小叫的?」

他沉下了眸子,冷冷地看向門外訓斥了一聲。

剛才有些激動的手下立刻頓住了腳步。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嘿嘿,忘了剛才正跟其他人打賭,看看誰能第一個找到有用的線索來著。

一時激動,一時‎‏​‏‏​‏​‎‏​‏‎‏‏‏激動。

不過,當他把自己找到的一箱子書簡都搬到林夢雅面前的時候,多少還是把她震撼了那麼一下下。

「家主,你快看看!這可是咱們兄弟好不容易找到的,裡面肯定有能用得著的東西!」

林夢雅沒看書簡,倒是被這人一臉嘚瑟的樣子給逗到了。

這群人啊,明明是這麼枯燥無味的工作,卻偏偏能做得風風火火。

看著他們積極的樣子,她彷彿都沒那麼疲憊了。

「看來你們又是打了什麼賭了?好吧,那我就看看,也好看看你們有沒有贏面。」

說著,就在那人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了一份書簡。

結果剛看了沒多久,她的臉色就起了點變化。

「這是——」

這書簡上的內容,更像是某人記錄自己夫人日常的日誌。

每一篇開始都標明瞭日期,以及當日他夫人的身體狀況如何,衣食住行都要事無鉅細地記錄在上面。

那字型有時很是工整,大概是因為時間上比較寬鬆。

而有時,則是寥寥的幾筆,堪稱狂草。

若不是她系統裡面存有多種字型,還真奈何不得這書簡上的內容了呢!

「十月初三,今日晨起時下了一場秋雨,微冷,可阿容看著雨很是歡喜。」

「阿容的肚子越發的大了,昨晚還有點抽筋。我翻遍了醫書,終於找到了能給她按摩緩解的方法,今晚試一試,只要能讓她睡一個好覺也行。」

「十月初五,今日的太陽不錯,我得推著阿容出來曬曬太陽。」

「晚飯阿容又沒吃多少,看著她越發清瘦,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多吃一口呢?」

整整一大箱子的書簡,都是關於「阿容」的。

林夢雅花了一點時間,才把書簡按照時間順序整理出來。

目前能找到的最早的書簡,是在五月二十三那天開始的。

夫妻兩個意外發現了妻子懷有身孕。

但因為「阿容」的體質問題,所以這個孩子的狀況一直不是很好。

「阿容」應該是精通醫術,可惜醫者難自醫。

縱然

「阿容」已經知道她根本沒辦法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可兩口子還是動了妄念。

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想要讓自己的孩子,平安降生。

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換也可以。

「十一月十

三日,冬至,天降大雪,我的阿容疼了一整夜。」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漫天神佛能聽到我的祈願。我願意貢獻我餘生的陽壽,只希望能減輕我妻子的痛苦。」

「我知道那可能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但跟夫人比起來卻是微不足道。」

「孩子,不是我們不愛你。當初你母親是她自己的命,強逼著我同意留下你的。但是現在,我必須要捨棄你了。」

「你要怪就怪我吧!阿容她是那麼愛你,都是我的錯。」

那字跡彎彎曲曲的,彷彿承載著書寫者的所有痛苦。

差不多六個月的痛苦煎熬,在這一日終於要來到終點了。

林夢雅光是看,就覺得胸口有點發悶。

那些直白的,繁瑣的,絮絮叨叨的流水賬,記載的卻是活生生的兩個人的喜怒哀樂。

他‎‏​‏‏​‏​‎‏​‏‎‏‏‏們從一開始的欣喜,到後來的絕望,再到後來的燃起希望。

可最後,卻終究成了水中月,鏡中花。

再接下來的內容,她得深吸一口氣,才能看下去。

這是唯一一篇沒有日期,沒有其他日常瑣碎的日誌。

可卻看得人分外揪心。

「我勸動了阿容,但我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阿容,既然咱們不能一起生,我會陪著你一起死的。」

「我們的孩子,我還是給她取了「明月」這個名字。我已經把她記到了神機營的營志上,往後,我們的孩子不會被人忘記的。」

「阿容,我想你了,我來找你了。」

蔣明月,是蔣輝那未出生的女兒的名字。

宮薌容。

這是她在這些日誌書簡裡面,找到的那個名叫「阿容」的女子的姓名。

那麼多的字,唯有這三個字,寫的就像是三朵盛開的花,承載著蔣輝畢生的情愛。

他們不知是何原因,選擇在這裡隱居下來。

而後兩人發現了宮薌容肚子裡的那個小生命。

只可惜宮薌容的身體出了問題。

最後,母女俱隕。

之前發現的那個女孩子的閨房,想來就是他們之前為自己的孩子準備的。

但那個在父母的期盼之中的孩子,卻並未住過一天。

「莫哭莫哭了,瞧你,怎麼還跟小福寶似的,說哭就哭。」

龍天昱拿出乾淨的帕子,輕輕地按在夫人的眼角,給她抹去了淚水。

林夢雅有點控制不住埋在他的懷中,任由淚水肆意地流。

「沒事,我只是一時有點感慨而已。」

這世上,唯有真情最動人。

蔣輝的那些記載,對於她這樣的純愛黨來說,簡直就是個大殺器。

字字句句,都能看出他對夫人的感情。

可這樣的人,又是為何能做出負心薄情之事呢?

當年的事情,終究還是堙滅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不再有人知道真相了。

她哭得快,好得也快。

沒一會

就恢復了之前的冷靜,然後把自己猜測到的一部分真相,告訴了龍天昱。

「所以說,蔣輝毀婚奪取神機營這件事,本身就還有內幕?」

龍天昱很會抓重點了。

林夢雅點點頭,用小手帕擤了擤鼻涕。

「嗯。我覺得至少他跟宮薌容決裂這件事,應該是假的,或許是演給某些人看的。」

這樣的事情,兩個人都不陌生。

而且蔣輝如果真的那麼貪戀

權勢,那他絕對不可能在已經實際操控了神機營的情況下,還能這麼突然地抽身而退。

所以,這其中肯定有內情。

「不對。」

她回想起竹簡上的內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是遺漏了一個很關鍵的線索。

「蔣輝在書簡上所記載的母體衰弱的情況,跟之前我們遇到的那些案例很相似。」

「之前我一直搞不清楚這種情況的出現,是因為孕婦本身的身體原因還是因為外力的作用。」

「但是我知道宮家歷代家主的體質,在孃胎裡開始就是經過調理的,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因為生育對於每一個女人都是一道鬼門關。

而身為家主,宮家女子要負起的責任要更多一些,所以即便是誕下子嗣之後,她們也是需要儘快恢復起來。

是以每一位宮家家主,在懷孕之後都會服用一些調理身體的秘藥。

她娘之前也吃了。

不然就以她當初的那個情況,根本就等不到魂魄歸來的那一天。

「我比較傾向於,有人暗害了宮薌容。」

日誌書簡上其實除了蔣輝他們一家三口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曾被提及。

那就是一位「曾先生」。

這位曾先生應是夫妻二人的好友。

在他們不方便出去的時候,就承擔了給夫妻二人送物資的工作。

日誌裡面,夫妻二人對這位曾先生也是頗為感激。

可後面的一個月裡,曾先生卻不再出現。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還是這位曾先生,對他們夫妻兩個對了些什麼?

總之,夫妻兩個最後的結局已經註定。

只是不知,這各方人馬,究竟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宮家主,我覺得你得來看看這些東西。」

杜參軍是親自來請她過去的。

但從他的臉色上來看,林夢雅下意識地就覺得對方發現的東西,可能有點厲害。

他們是繞過了山莊的後院,直達後面的馬廄。

從馬廄出來,繞到了後面不遠處的一處小山坡旁邊,杜參軍的人,正在守著一個小土坑。

「這具屍骨是我們在搜尋之中無意中發現的,我在屍體上發現了一個缺了角的令牌。」

杜參軍把令牌拿給她看。

林夢雅仔細辨認,才能勉強認出,那是一個「曾」字。

曾?難道說,這個人就是書簡日誌裡面,那個屢次被提及的「曾先生」?

可是,他的屍骨又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發現的時候,屍骨就是保持這樣的動作嗎?」她眉頭微蹙,問道。

「是的宮家主,我們發現之後就沒敢動。」有人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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