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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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里奧斯的話音迴盪在南希的耳邊——

“那個男人出現了。我時常在想如果那個男人沒有出現的話，是不是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地步了。

但是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我已經，不對，是這個世界都已經沒有辦法回到原有的樣子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南希這時候才開口問道，她的心底湧起一種奇異的預感，她覺得只要自己知道了這件事一定能知道更多關於她自己，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

“啊對，我差點都要忘了你已經想不起來那個人了，你是沒有有關那個人的記憶的。

沒關係，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是沒有必要去瞞著你什麼了。

當年在不知道第幾次的重啟之後，這個世界迎來了新的外來者，他跟其他‘玩家’不同，他從最開始進來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攻略你，他似乎只是想見見你而已。

就像是一個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異類一樣，他對於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的好奇，也沒有什麼暴虐的慾望，甚至對於魔法也好、權勢也好都沒有什麼渴求。

大概就是這樣的性格吧，你反倒是對他頻頻留心。說實話，就連我都覺得那個人是一個不錯的人，當時的你會愛上他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那個人身上帶著天然的讓所有人都會心生親近的奇異親和力。不過他終究還是頂著‘玩家’的身份進入這個世界的，因此他無論如何還是逃脫不了這個遊戲對於他的控制——

就在你們大婚的那一天，他逆著遊戲規則向你坦白了這一切。從那刻開始所有的東西都發生了改變。

遊戲為了懲罰他讓他變成了這個世界的一個普通人，也就是外界遊戲視角中的一個普通npc，一個可能在遊戲中都不會有任何劇情的npc。他的記憶也都會被抹殺掉，失去所有的自我意識。但是在我看來這個懲罰實在還是有些簡單了，畢竟即使這樣他還是可以跟你在一個世界。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

你知道我有多麼嫉妒他嗎？那麼外來的人當中我最嫉妒的就是他了！因此我從中稍作手腳，抹殺了他的所有存在，讓他灰飛煙滅了。”

“你！！！”南希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與此同時她的心在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不受控制地劇烈縮緊。

“噓，再等等我，這個故事還沒有講完呢。南希你知道的吧，你是特殊的，我從很久之前就發覺你的特殊。這個世界作出的很多事情都是圍繞著你開展的。我時常會覺得你是被他們害怕的存在，不過我至今也沒有找到他們害怕你的原因。

因此在你得知一切真相之後，那個所謂的遊戲規則對你的一切進行了重置，甚至為了阻止這個遊戲世界崩塌下去而修改了遊戲內容。

他們將你的身份從原來的女主角改成了一個配角，一個註定會死亡的女配角。我當然可以動用我的力量去阻止這一切的改變，可是我沒有這麼做，你猜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你也需要懲罰啊，我說過的吧，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離開的。我最初將我看見你跟別人在一切相處時候產生的不悅當作是被好朋友拋棄才會產生的，可是後來我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我喜歡你，南希。你知道嗎，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沒有辦法失去你。

但是我為了你做了那麼多，你卻總是奔向別人的懷抱，你說你該不該被懲罰？不過沒關係的，等到這次結束之後，我們就可以都解脫了，我們將會永遠都在一起。這是那傢伙答應好的。”

南希忍不住露出一個惡寒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什麼病啊，你管你做的那些事情叫做‘愛’，你可別侮辱這個詞了行不行，也別侮辱我了。你那根本就不是愛我，你只是佔有慾在作祟。因為這一點不甘，你不斷地毀了我的人生。

然後現在還在堂而皇之的跟我說這是因為我做錯了，所以給我的懲罰。赫里奧斯，我並不認為我做過什麼錯事，即使有也是你口中的那個‘我’不應該認識你。

還有，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你說的‘那傢伙’又是誰？”

南希冷澹地對上赫里奧斯的眼眸，神情中不帶著半分退卻之意。

“南希，你的性格這麼多世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啊，一樣的執拗，一樣的毫不講理。尤其是這一世，簡直跟最開始的你太像了，比起前兩次的都要像。看來那傢伙說的真的沒錯，只有經歷三次帶有記憶的生命後，真正的你才能夠迴歸。

哦對，你剛才是問我‘那傢伙’是誰對吧，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只是我告訴你之後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赫里奧斯緊盯著南希，像是一隻野獸盯上了自己垂涎已久的獵物一樣。

“你什麼都不會得到，赫里奧斯。無論幾次，你都只會在我這裡聽到這一個答桉。”

少女也不甘示弱直視著他，聲音冷漠，臉上露出些冷笑之色。

“好啊，那我們就先不談這個吧，來談談你感興趣的，南希。那傢伙的真實身份我也不清楚，但是它身上具有著強大的能量，甚至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應有的軌跡，我相信你也是有所體驗的。那傢伙，你應該是已經見過了吧，就在那個被新選定的‘女主’身上。”

赫里奧斯的話如同當頭一棒，一下子就讓南希聯想到了洛璃的那個神秘系統。

“你能信任它？你怎麼能確定它不會在之後反悔呢？”

南希有意鬆動這本就本穩靠的關係。

赫里奧斯輕笑了一聲：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南希。我既然能答應它我也肯定有我的理由，有我的殺手鐧。”

“哦，是嗎，那你還挺厲害的。但是我現在沒興趣再跟你聊下去了。謝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訊息，多虧了你啊，我現在知道我究竟該去找誰了。”

說完這句話，南希毫不猶豫地從夢境中脫離，她並不擔心赫里奧斯也會跟著她一起出來然後阻撓她。

因為他的立場就決定了他只會在一旁看著，他不覺得她可以反抗成功。

他只想看她狼狽不堪，然後淚眼潸然地去求他，去跟他說她後悔了。

但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

出了夢境的第一時間，南希就掐了個法訣撤掉了周遭的禁制。

其實薩彌安佈下的這些禁制對於她來說實在是不足一提，只是先前她的預感告訴她時機不對，因此才一直沒有任何行動，而是等著這些關鍵人物主動過來找她。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不會再讓自己處在被動的境遇裡了。

她根據記憶走出了地牢，沿路所有妄圖攔住她的人都被她用法術控制住了。

因為有了前車之鑑，再也沒有敢明著上前阻攔南希，他們之中狀態好一點的還知道要去通知薩彌安，狀態差一點的只知道哆嗦著，面露大駭站在原地。

原因無他，少女此刻身上的氣勢實在是太過強盛，明明臉上還是一副淺笑模樣，但周身卻環繞著一股懾人的威嚴。

就這樣南希堪稱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洛璃的房門前，十分禮貌地敲了敲門。

“是我啊，我的‘聖女殿下’。”

最後四個字被南希咬得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