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章 殘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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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羅六道界，一頭體型巨大的魔烏振翅飛行，魔烏的背部寬廣無比，如同浩瀚大陸，這頭魔烏背上甚至建有千宮萬殿，巍峨壯闊。

那重重宮闕之中，司命正襟危坐，左右是百十尊古老存在，形容高古，都是上了歲數的存在。他們是上古諸帝，被司命以六道天輪尋到他們，司命顯露出伏羲真身，力邀他們出山相助，有些上古諸帝拒絕，但也有些懷念上古歲月，答應下來。

這些上古大帝，實力強大，只因地紀時代結束，最為強大的存在伏旻道尊已經不在，他們群龍無首，不得不潛伏下來，隱藏下來，免得被太古神王捕捉吃掉。

而今他們老了，再不出來走動走動，那麼便真的走不動了。

“只有一百零五位道友到來嗎？”

一尊大帝目光滄桑，打量四周，嘆道：“道尊當年留下我們，道友兩千八百位，而今只剩下一百餘位道友了嗎？”

司命搖頭道：“而今還有帝星七千枚，其中代表著上古諸帝的帝星約有一千二百之數。現在出現的上古大帝，還不到一成。”

她所說的帝星並非是紫薇帝星，而是代表著一尊尊大帝氣運的星辰。

紫薇帝星只有一枚，就是天庭下方的那顆，而帝星卻是因為帝的誕生應運而生。

司命揮手，無數星光乍現，其中帝星光芒耀眼，而將星則是要遜色許多，無數星辰閃爍，出現在諸帝之間。

諸帝紛紛看去，只見璀璨的帝星之中有一千二百多枚光芒已然晦暗，這應該便是上古大帝的帝星。

上古大帝基本上都已經到了老年，沒有多少壽元，所以他們的帝星不如那些新興的帝星璀璨。

“去掉我們這些老骨頭，竟然有五千餘新的帝星在冉冉升起，這個時代真是神紀的盛世！”

一尊大帝沉吟道：“難道說穆先天有雄主之風，因此天降盛世？”

“與穆先天無關。”

另一尊老年大帝搖頭道：“這不是盛世，而是劫。大興之後盛極而衰，必有大劫，諸位道兄別忘了，伏旻道尊時代的帝星何其之多，那場大劫也是無比慘烈。這新興的五千餘枚帝星，又有多少可以存活下來？”

諸帝沉默下來。

道尊盛世，諸帝星光閃耀，但是一場大劫到來，也是血腥得讓諸帝都為之膽戰心寒。最終，無數生靈湮滅，盛世毀於一旦。

司命笑道：“諸位前輩放心，我們這次起義，自下而上，蕩平三千六道界，攻克古老宇宙，血洗先天神魔，只要戰出名堂，便可以讓更多的上古大帝前來相助！諸位前輩以為，還有哪些大帝必須要請來助陣？”

一位女帝顫巍巍道：“當請逍遙、智慧二帝。”

其他大帝聞言，紛紛點頭，道：“必須要請來他們！有他們相助，方能讓更多的道友前來助陣。”

司命詫異，道：“逍遙、智慧二帝，都有什麼本事？”

“逍遙帝與智慧帝都是智慧成道的存在，逍遙帝著因果、氣運和六道三部天書，智慧帝主持打造六道天輪。尋得他們出山，必然可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司命大是動心，蹙眉道：“只是這兩尊帝是否還活著？倘若活著，他們會藏身何處？”

那位女帝道：“伏羲，這兩位道兄本事非凡，都精通六道。當年道尊想要煉製統治天下的重器，於是命令智慧帝主持煉製六道天輪，倘若她不想被你尋到，你即便用六道天輪也是尋不到她。而逍遙帝更是厲害，三大天書的威力雖然不如六道天輪，但道尊曾說三部天書不過是逍遙帝的皮毛。逍遙帝年紀不大，理應在世，而智慧帝我在三千年前見過他一面，可以同伏羲前去尋她。”

司命大喜，道：“那就有勞碧華元君。我們先去尋智慧帝，尋到智慧帝，請智慧帝尋到逍遙帝！”

眾人計議已定，司命與碧華元君立刻動身。

碧華元君道：“老身三千年前遇到智慧帝，是在古老宇宙，不過智慧帝神通廣大，我們去尋她，她一定會感知到。倘若她願意見你，你便可以見到她，倘若她不願見你，你即便尋到她的住所，也是見不到她。”

司命微笑道：“這位智慧帝與六道天輪有緣，六道天輪與我有緣，這次必然可以見到她。”

兩人登船前往，剛剛駛出波羅六道界，突然碧華元君臉色微變，柺杖頓在樓船的甲板上，高聲道：“哪位道友窺探？還請現身相見！”

她的杖尖頓在甲板上，頓時無量的光芒從杖尖迸發，樓船四周的空間不斷崩裂，層層疊疊破碎！

破碎的空間中一道道光輪旋轉，外面是無量白光，裡面是漆黑的洞口，將那些空間碎片吸入其中，攪得粉碎！

司命心中微動，身後陡然有巨大的六道天輪出現，轟隆隆轉動，她透過六道天輪觀察四周，可以將一切隱匿的存在的六道輪迴收入眼中。

卻在此時，只見旋轉的白光黑洞之中，一艘古船平穩的駛出，船頭，鍾嶽站在那裡，身後跟著一尊神王，似乎沒有遭受到任何衝擊。

“伏羲！”

碧華元君吃了一驚，連忙收了神通，笑道：“原來是另一位伏羲。老身失禮了。”

“師姐感知敏銳，小弟佩服。”

鍾嶽從船上抬步，身後古船消失，下一刻便落在司命身邊，見禮道：“當代伏羲族長鐘山氏，見過師姐。”

“原來是當代的族長。”

碧華元君大喜，笑道：“老身久聞大名。此行有族長相伴，智慧帝便不得不見了。”

司命冷笑道：“當代族長？我可不認。你來做什麼？”

樓船駛向古老宇宙，鍾嶽與她並肩站在船頭，誠摯道：“司命，你我同族，而今伏羲式微，我尚在古老宇宙經營勢力，壯大人族。再給我些時間，人族必將大放異彩，到那時再起事，勝算便大了許多。”

司命搖頭，目露異色，輕聲道：“男伏羲，人族是人族，伏羲是伏羲，靠人族能夠讓伏羲重新崛起？”

鍾嶽微微皺眉，正要說話，司命繼續道：“毛毛蟲和蝴蝶，並非是同一個種族，倘若人族解開封印，我便承認他們是伏羲，他們一日不解封印，便不是伏羲。至於推遲起事，這不可能！上古諸帝已經老了，你老老實實的在古老宇宙經營勢力，恐怕還不知道這些前輩的擔憂罷？元君，你何不向他說說？”

碧華元君嘆道：“族長有所不知，神王們最近又在獵殺我們這些老骨頭，已經有十幾尊道兄遭了毒手。我們老了，再不反抗，屍骨無存。我們中最年輕的，也最多還能活萬年，年紀最大的，已經精氣流失，不能再等了。”

“上古諸帝與太古神王，必有一戰！”

司命目光堅毅，冷冷道：“我並非是蠱惑諸帝助我，而是順勢而為，倘若他們不願意，我也無法強迫他們！”

碧華元君點頭，道：“司命小友只是尋到我們，與我們商議聯手對抗神王的獵殺。伏羲乃是上古時代的統治者，最為尊貴的皇族，由她來做主，自然是水到渠成，大家都放心得很。”

鍾嶽眉頭舒展，笑道：“既然如此，我自然不會阻攔諸位，不過這一戰未嘗不是那些神王故意要引你們出來，將你們一網打盡。”

碧華元君笑道：“族長放心，我們這些老骨頭雖然老了，但是實力還是有些的，未必便會輸給那些神王。況且，我們這次去請智慧帝，智慧帝智慧無量，可助我們旗開得勝！”

“智慧帝？”鍾嶽微微一怔。

“智慧帝住在第一神城附近的星域，距離這裡不算太遠。”

過了數月時間，他們來到第一神城附近的星域，走入一顆星辰之中，三人神識綻放，這星辰中卻沒有生命。

碧華元君遲疑道：“倘若智慧帝不願見我們，只怕我們是尋不到她……”

正在此時，突然只見那星球從他們腳下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條光芒形成的通道，不知是通往何處。

三人心中微動，登上通道，過了許久終於來到通道盡頭，只見前方綠水青山，小廟炊煙，很是恬靜。

一位中年婦人正在打坐，炊煙是她面前的篝火，燒著一壺茶。

“我原本不想見你們，不過既然是伏羲到了，那麼不能不給道尊一個薄面，畢竟當年我是道尊的臣子。”

那婦人揮手，請三人落座，笑吟吟道：“碧華師姐，伏羲，我不會出山，你們喝過茶之後，便可以走了。”

司命款款道：“前輩還剩下壽元幾何？既然壽元所剩不多，何不在死前拼一拼，青史留名？前輩既然願意見我，想來是有動心之意的吧？”

這位智慧帝詫異，看向鍾嶽：“你沒有告訴她真相？沒有告訴她造化神器下面到底有什麼？”

鍾嶽心頭劇烈跳動，搖了搖頭。

智慧帝噗嗤笑道：“姑娘多心了，我並非是因為你才願意相見，而是因為伏羲才願意相見。你並非伏羲……”

“她是伏羲。”鍾嶽面色平靜道。

司命狐疑的打量兩人，突然間從鍾嶽身上感覺到了殺機。

“你想保護她？那就告訴她真相！”

智慧帝的身形突然遠去，剎那間消失不見：“倘若她被天利用，你可想而知她的恨意會有多深！你不會贏的，不會的……”

司命疑惑道：“什麼真相？”

“真相……”

鍾嶽嘆了口氣，起身道：“你隨我去祖庭，我帶你去看真相。”

司命更加疑惑，催動六道天輪，道：“既然如此，我帶你們回祖庭。”

她選擇陰傅康的元神秘境，六道天輪切入進去，沒過多久便出現在陰傅康的元神秘境之中。陰傅康驚詫，鍾嶽一言不發，帶著司命走向星洪堡，扶岐支等人聞訊前來，見到司命，不由臉色大變，想要阻攔鍾嶽和司命，卻又不敢。

司命驚疑不定，連連打量扶岐支和扶炎山，又打量星洪堡四周，覺得有些熟悉。

鍾嶽徑自來到那面巨大的造化神器前，輕聲道：“二老，推開它。”

“不可啊主公！”

“我說，推開它！”

扶岐支扶炎山硬著頭皮，上前將造化神器推開，露出祭壇下巨大的深淵，屍氣沖天。

“這就是真相。”鍾嶽嘆了口氣。

司命心神慌亂，定了定神，向那深淵中看去，不由頭暈目眩。

那深淵已經被無數具屍體堆滿，那是一具具伏羲的屍體，都是女子，死狀千奇百怪。她們都有同一張面孔，與司命一樣的面孔。

“我們人族和伏羲神族對不起你。”

鍾嶽澀然道：“復興伏羲神族，不是你的擔子，不應該你來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