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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繼續戰鬥!”
巨龍舒展身軀,將兩口暮鼓分開,剛剛復原的暮鼓頓時再次破碎,那龍神化作龍首人身的巨人,一腳踏住那口完好無損的暮鼓,聲音轟隆隆炸響。
“召集我雷澤氏的兒郎,逴龍,快去!”
他儘管是剛剛復生,但卻戰意滔天,似乎絲毫不知自己死了許多萬年剛剛復生,看向鍾嶽,吼聲驚天動地:“伏羲氏呢?你去召集伏羲氏的戰神,把風常陽叫來見我,帶上你族最強大的存在!還有華胥氏,給我喚醒后土,喚醒華胥娘娘!我帶領你們殺他一個天翻地覆!”
他一腳將那口暮鼓踩得粉碎,其中的烙印都被踩碎:“這場戰爭,我們絕不會敗!誰擋在我們面前,便將他砍翻!”
“逴龍,還不快去?”
逴龍帝遲疑一下,黯然道:“雷祖,戰爭已經結束了……”
“戰爭結束了?”
雷澤古神呆了呆,龍髯飄飛,露出不解之色,疑惑道:“戰爭何時結束了?為何沒有人通知我?不是剛剛開始嗎?我還沒有戰鬥,我還可以……”
“我們敗了……”
逴龍澀然道:“雷祖,我們敗了!已經過了快十萬年了,你已經死了快十萬年了,我們敗了,伏羲氏敗了,華胥氏也敗了!”
“不可能!”
雷澤古神怒發勃然,根根炸起,探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怒氣沖天:“不可能!戰爭剛剛開始,不可能結束,我們也不可能敗!我還沒有認輸!戰鬥,繼續戰鬥!”
“雷祖,我們輸了!”
應鑾帝大哭:“我們真的輸了!我們雷澤氏,只剩下幾百萬族人了,不能再戰了!”
雷澤古神呆住了,手掌鬆開,逴龍帝跌落下來。
“只剩下幾百萬族人了?”
他嘴角溢血,那是暮鼓給他造成的道傷,鍾嶽儘管將他復生過來,但是這道傷依舊存在,敗壞著他的肉身。
“伏羲呢?”他喃喃道。
逴龍帝黯然道:“伏羲只剩下這位族長了,華胥氏還有百萬族人。我們敗了,一敗塗地……”
雷澤古神睜大眼睛,突然心頭劇痛。他是雷澤的過去身,一直都是死亡狀態,雖然他的真身活著,但是真身無法與死掉的過去世身共享記憶,畢竟剛才他還是死者。
現在他復活過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他死之前,就像是神垕娘娘,她當年被后土娘娘當做汙垢分割出來,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也一無所知,後來才慢慢摸索出這個世界的真相。
“敗了,敗了……”
雷澤古神露出迷茫之色,喃喃道:“怎麼會敗了呢?怎麼會呢……”
轟隆,他撞穿了混沌雷海,出現在雷澤聖地的上空。
“怎麼會敗了?我不信!雷澤,我的誕生地,把你這十萬年來經歷的記憶,統統給我!”
他恐怖的神識爆發,席捲整個雷澤聖地,這座古老聖地這十萬年來發生的大事化作了烙印,被印在聖地的大道之中。
此刻雷澤古神狂野的神識催動,那些烙印浮現出來,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這些烙印,便是聖地的記憶,承載了十萬年來雷澤氏的悲歡離合,承載了雷澤氏的苦難悲情歲月。
雷澤古神木然的站在那裡,古神偉岸的身軀有些顫抖,聖地承載的記憶讓他無法接受卻不得不接受。
“紫薇星域,把你的記憶也給我!”
他的神識再度爆發,席捲星空,不斷延伸,恐怖的神識激盪,讓星辰動搖!
他乃是弇茲氏和伏羲氏的共祖,是黑暗時代可以與大司命對抗的存在,最為古老的神王之一,手段暴力無比,根本不去打聽這十萬年來發生的一切,而是直接向宇宙星空索取宇宙的烙印!
只要是大事,比如驚天動地的大戰,便會在宇宙星空中留下印記,烙印在過去的時光之中。
這種烙印,等閒帝級存在都無法發現,無法察覺,但是對於這尊恐怖的存在來說,直接索取宇宙的記憶反而是最簡單的事情,省得自己去打聽,去摸索!
他的手段雖然狂暴,但卻有效。
宇宙星空中的大道被他的神識觸動,歷史中的大事化作無數紛雜的訊息湧入他的腦海。
過了良久,雷澤古神收回自己的神識。
“敗了,竟然就這麼敗了……”
他平靜下來,但是狂野無比的氣息依舊撼動風雲,撼動星空,飄揚的龍鬚、龍髯滌盪不休,如同群龍飛舞。
鍾嶽與逴龍、應鑾二帝走出混沌雷海,仰望這尊巨人。
雷澤古神屹立在那裡,背對著他們,顯得有幾分蕭索。
他被暗算之後,華胥氏也跟著敗落,為了保全自身不得不與敵人妥協,雷澤氏也妥協了,剩下的伏羲被鎮壓,苟延殘喘。
一個又一個皇族,相繼臣服,失去了從前的光芒,這個世間恢復了平靜。
他從宇宙中得到的記憶,只是大事,不過從這些大事中,他可以看到歷史的走向。
突然,聖地中各個星球和諸天中的雷澤氏紛紛飛來,化作長龍,一個個相繼落在這裡,幾尊年邁的老龍抬頭,昏花的老眼打量雷澤古神。
突然,那些老龍嚎啕大哭,顫巍巍的跪拜下來。
“始祖——”
“始祖還記得我嗎?當年我還是小孩……”
諸多雷澤氏呼啦啦跪下,匍匐下來。
雷澤古神看著他們,默默抬手,讓他們起身:“我的後代們,我愧對你們。”
鍾嶽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百感交集,雷澤古神活了過來,對自己的子孫後代們說愧對他們,還好,雷澤氏還有他們的始祖。而伏羲氏呢?
倘若伏旻道尊可以復活,他又會對鍾嶽、對人族說出什麼?
可惜,鍾嶽和人族已經沒有了那樣的存在,可以守護他們的存在。
“這些年的歷史,讓我很有感觸……”
良久,雷澤古神安撫了族人,轉過身來,俯下身看向鍾嶽、逴龍帝和應鑾帝:“我堂堂雷澤氏竟然落得這般下場,是我不智,不該輕信起源神王。我將下界,去古雷澤界中取回我這些年的記憶。伏羲,你……”
他露出愧疚之色,輕聲道:“你們族,只剩下你了嗎?最後一個了嗎?”
鍾嶽露出笑容:“我有兒子了。”
雷澤古神巨大的眼瞳看著他,眼中有雷光在動盪不休,突然哈哈大笑,手掌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好,好!有兒子了就好!有兒子就好!你死了之後,兒子還可以繼承遺志,兒子死了還有孫子繼承遺志!這才是伏羲氏的戰神,不滅的精神!”
鍾嶽心中充滿了感觸,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伏羲氏的精神,應該是繼承自雷澤古神,這種不言敗的精神是烙印在伏羲氏的血脈中,代代傳承下來!
“大人且慢。關於你被暗算的事情,可能有些齷蹉。”
鍾嶽遲疑一下,還是將自己在起源之地的所見如實告訴雷澤古神,道:“起源神王被暗算,應該是在二百萬年之前,早在大司命時代,他便已經被人李代桃僵。”
雷澤古神呆了呆:“起源神王被幹掉了?哈哈哈哈!”
他突然笑得眼淚都下來了:“這個混蛋從一開始跟著大司命時就與我作對,竟然不知被誰在老巢裡幹掉了?這混蛋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鍾嶽道:“起源神王已經被大司命所復活,而今應該還在恢復自己的修為實力。大司命打算與我聯手,共同對抗神秘的敵人。”
“大司命!”
雷澤古神冷哼一聲,直起身來:“他也活了過來?是了,被那麼多神王共同祈福,以自己的性命為他保命,他自然會復活過來。不過這個時代已經不是黑暗時代了,他即便活了過來,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可以為所欲為了。”
鍾嶽微微皺眉,雷澤古神顯然與大司命有些不太對付,而且鍾嶽在鎮天關中見到大司命開闢道界結果被暗算的那段歷史,似乎也說明雷澤古神和華胥娘娘都對大司命似乎有些不爽。
他還有聽聞,當時雷澤古神和華胥娘娘對抗大司命的統治,他們與大司命並非同一陣營。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暴君不值得信賴!”
雷澤古神起身,沉聲道:“我將去雷澤六道界,取回我這幾萬年的記憶,還有我的寶物先天果樹!我已經很久不曾動用過這株寶樹了……待我恢復到巔峰狀態,再會會幾個老友!伏羲,努力繁衍,多生崽兒!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因為我還沒有認輸!”
轟隆——
雷光一閃,他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見,卻是駕馭一道雷光遠去。
他的肉身太強了,所過之處,空間破碎,留下一條通道。
鍾嶽呆了呆,正要追上前去,卻見雷澤古神已經無影無蹤,他的速度太快,只怕是千翼古船也追之不上,不由跌足道:“我還打算詢問他,如何才能復活始龍神王呢!”
逴龍搖頭道:“雷祖是不會復活始龍老祖的。始龍與他不和,選擇了大司命。而且,始龍用自己的性命去保全大司命,只怕是已經無法復活了。”
鍾嶽怔然。
雷澤古神呼嘯而去,速度越來越快,突然那雷光猛地頓住,只見前方古樹蒼茫,巍峨,古樹下,一隻手掌出現,將鬱鬱蔥蔥的生命古樹托起。
“大司命。”
雷澤古神哈哈大笑:“等我取回我的先天果樹,你看我可怕你!”
“頑固!”大司命的面孔從樹後出現,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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