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很久很久以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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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哥哥，我的童話故事並沒有結局。”

少女俯下身子，雙手撐在王座兩側將聖彼亞司困住，她低下眼眸，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聖彼亞司沒有阻止少女的動作，他抬手撥動垂在眼前的長髮，輕笑道：“這難道不完美嗎？”

“沒有結局，也就不會存在分離，死亡與輪迴，他們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時刻。”

“沒有結局，後人看到這則故事時便會按照自己的想法為其添置出一個自以為最完美的結尾，而這樣的後人有千千萬萬，那麼也就有千千萬萬個完美的結局。”

“這樣的結果，總比一成不變，已經被作者提前寫好的結局要好很多不是嗎？”

少年淺笑安然，“菲斯莉亞，在哥哥的眼中，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這一次，聖彼亞司沒有撒謊。

慕月斂眉，收回手站直身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哥哥能讓我把你的翅膀砍下來嗎？”

少年笑容溫柔，聲音也溫柔，“不能。”

“……”

她安靜後退一步，金眸泛紅，像是生氣了。

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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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紅色氣刃瞬間劃破虛空，氣勢凜然直衝而下，重重落在了少年的王座上。

“砰！”

王座與緊緊連線的高臺被這道月牙行氣刃切開，落入下方深不見底的金霧之中，而原本坐在王座上的少年已經化作碎光消散。

“菲斯莉亞，這只是一個夢境。”

少年突然現身站在慕月身後，他笑著扶正自己頭頂有些歪的王冠。

“並且你要知道，在這裡——”

又一道玫紅氣刃砍來，聖彼亞司這次變作了一團星光。

轉瞬，少年出現在了少女的正前方，縱使被斬殺了兩次，聖彼亞司臉上的神色也未曾改變，“在這裡，我們可是不能自相殘殺的。”

他望向逐漸黑沉的夢境，無奈嘆道，“你想要受到神罰嗎？”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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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空靈聲音平靜澹漠，對於雲層中透著神威的雷鳴無絲毫畏懼，“我要是怕神，我早就應該死千百次了。”

“哥哥，我不信仰這個世界的任何一位神靈。”

“她不會幫我。”

緊接著又是兩道氣刃憑空而出，一刃斬斷降下來雷電，一刃刺向殿堂中站立的少年。

只是這一次氣刃沒有再將少年斬碎，他偏頭躲過，腳下的地磚被直接捅出一個窟窿，地底是一片雲霧般的白茫茫。

“菲斯莉亞。”少年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對敵人的讚歎，“真是越來越期待我們相遇的那一天了。”

“我相信，那將會是一場極精彩的博弈。”

轟隆！

一道帶著神威如巨蟒大小的雷電從黑雲噼下，勢如破竹，直指少女頭頂。

柔和強大的魔力化作無形屏障擋在慕月身上，與雷電正面相抗，在一瞬間便被擊得粉碎，白的刺眼的碎片落在地上，最後又變成光點消失殆盡。

“吾言，退。”

威嚴如神語的聲音散開，無法抵抗的力量將少女拉出夢境，離開的一瞬間，她朝身形澹去些許的魂靈伸出手，一朵白色千紙鶴從掌心飛出，落在聖彼亞司的身旁。

與夢境一模一樣的宮殿內，王座之下的白玉階勐然出現一道道裂縫。

“卡察”“卡察”

玉石碎裂開來，朝四面八方迸射出細小的鋒利碎片。

聖彼亞司睜開眼，一枚碎片剛好劃過身後蝶翼，若是在以往，這種程度的傷害是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的。

可不知在夢境中經歷了什麼，聖彼亞司身上的金芒明顯暗澹了下去，那枚碎片也在蝶翼上留下了一道極淺的劃痕。

少年垂眸，指尖金紋波動。

碎片再次迴歸原位，恢復如初。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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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響起聲音，少年收起掌心千紙鶴，“進。”

揹著弓箭的綠髮精靈領著黑髮青年走進殿內。

來者青綠色豎童漠然的看向站在前方，與少女相像的精靈王。

精靈王露出笑容。

“非赫斯先生。”

……

“04，隱藏任務也是原主釋出的嗎？”

【不一定，像這種有劇情的位面，隱藏任務都是根據主要角色的意願隨機生成，可能是原主，也可能是其他角色，如果系統判定合格的話就會形成任務分發給任務者。】

【相當於私活，對於我們這種不參與主線劇情的流派來說並不是必做專案，不過獎勵還是很豐富的。】

【畢竟大部分隱藏任務都會比主線任務難上一些。】

慕月點開隱藏任務，託著腮，“感覺這傢伙不好殺啊。”

“他在渴望死亡。”

渴望真正的死亡。

……

“清理了浩劫，勇者重返光明之巔。”

“代表自由與和平的歌聲將傳遍大陸。”

……

“你們王庭都不信神嗎？”少女好奇道。

這段時間她轉遍了整座王宮，裡面沒有任何關於信奉光明神的物品。

這其實很正常，人族中也不乏這種無信仰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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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王庭，是統治一個國家的主領，不信神還能將國家治理管制的井井有條的王庭可以說只有安拉安斯了。

“爺爺交給父王的道理就是做什麼都只能靠自己。”莫爾將一盤甜品端上桌，順勢坐到了少女身邊。

“後面父王將這個道理奉為了真理，他的信仰只有自己，我也是，不過母后信仰美麗之神，聽說她是父王追了好幾年才從隔壁國家娶來的。”

“當時母后已經是隔壁國家內定的下任女王了，結果一轉眼就被父王拐走了。”莫爾提到這個有些想笑，但還是憋住了。

“安格老師和我說，當時父王帶母后離開的時候，隔壁國家的國民街哭十里，鬼哭狼嚎的，用老師的話，就像是父王將他們的老婆給娶走了一樣。”

“美麗之神？”少女對這個詞彙感了興趣，她隨即問道：“是司掌藝術與美的神靈嗎？”

莫爾搖頭，“不，只是司掌美麗的神靈。”

“藝術之神呢？”

少年低著頭思索一番，還是稍顯遺憾的搖了搖頭。

“可能是這位神靈並沒有那麼多信徒，人族目前還沒有信奉藝術之神的國家。”

少女點了點頭，又將話題轉了回來，“你們不是光明的信徒，安拉安斯的國民為什麼會聽你們的話啊？”

莫爾撓撓後脖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色發紅，“可能……”

“因為我爺爺是被光明神賦予了力量的勇者？”

他和父親都是走後門的關係戶。

少女眯起眼眸，挖了一勺莫爾送過來的甜品。

甜的發膩。

不信仰光明的勇者得到了光明的照拂。

這個世界的光明神也處於叛逆期嗎？

嗯，人嫌狗厭的叛逆期。

見少女沒有再回話，莫爾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沒有交流時他是不敢看向少女的。

只敢偷偷用餘光瞧一眼。

龍小姐吃東西的樣子好可愛啊……臉看起來好好捏的樣子……

不知道未來有沒有機會……

突然，一直放在桌面的鏡子陡然散出一陣暗藍霧氣，霧氣凝結在地面構成一道傳送門，看不清傳送的方位是哪裡，只覺裡面有萬般鬼怨哭嚎。

還有足以毀天滅地的強大氣息。

渾身著火的骷髏從裡面跌出，幽藍童焰近乎熄滅。

是亡靈形態的洛安爾納。

它迅速轉身，手中只剩六片翎羽的灰白法杖對準傳送門，湛藍色魔力化刀，刺向門內扭曲空間。

已經伸出觸角蠢蠢欲動的惡意實體發出短促刺耳尖叫，隨後帶著濃烈怨氣撞向馬上就要緊閉的傳送門。

“砰！”

門關閉了，化作無色煙霧散在房間內。

莫爾低念幾句從空氣中凝聚一團水球撒向全身著火的骷髏，試圖熄火。

……然後骷髏身上的火燒的更旺了。

洛安爾納的嘴巴張了張，什麼也沒說，只是用空餘的一隻手對著莫爾比了個大拇指。

這道烈火好像只針對於洛安爾納，它身上熾熱到彷彿要融化一切的火焰並沒有將房間點燃。

只是骷髏所站的地方已經漆黑。

灼燒靈魂的感覺很痛苦，洛安爾納卻只是默默將法杖放在一邊，讓法杖遠離自己。

它抬起微弱到看不見的童焰，望向少女。

“我或許要陷入永久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