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抱頭痛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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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猶豫了，所以不是非她不可，對嗎？”

“我...”

林歡歡，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他的沉默也給了齊祁一個答案。

“既然你覺得你喜歡她，那你就趕緊表白吧。”

“這只不過是一個答案的問題。”

“否則...”

“你是在對你自己不負責，明白嗎。”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能不能先不要跟我說話，我快崩潰了...臥槽我真的要哭了你知道嗎？”

雙手抱著頭顱，是林歡歡不願意面對現實的表現，他當然明白齊祁說的道理...

可是明白道理，

和實踐道理...

分明是兩個事啊！

崩潰的情緒遊走在林歡歡神志的邊緣，齊祁當然能感受的出來，因為...她也很崩潰！

院子外，路過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彼此沉默著許久，只是常常在不經意間對上了視線，他們一直相信，在第一次見面後。

兩個人的緣分本就應該在這個世界消散，卻沒有想到，反而糾纏的越來越擰巴。

看到夜幕，總會讓人心情變得低沉，林歡歡和齊祁就是其中之二。

“活著...真的好累。”

“能不能跟我講講你家裡的事情。”

兩人同頻說出的話，讓兩個人都錯愕了下，林歡歡抽出一支菸，朝著齊祁的反方向吐了口煙，煙氣在暖光下，好似一朵火燒雲。

齊祁默不作聲了好久，甚至連睫毛的跳動都清晰可見。

“我的家庭，不好，真的很不好。”

“我爸爸高三的時候就去世了，因為車禍，而我媽媽也因此烙下了殘疾，每年都要花很多錢才能治療。”

“現在醫生說，她已經沒有可能站起來了。”

“其實...我不想放棄。”

“因為走路，是每一個人的權力。”

“但是媽媽不肯...”

“我每天都在這座城市裡奔波，就像讓我媽媽的生活過的快樂一點，有一點希望。”

齊祁的手指伸了出來，兩根手指間留下了細微的空隙。

“哪怕！哪怕我能成功一點，能讓我媽媽知道我活的很成功！”

“但好像...這些都不大可能。”

這是齊祁認識林歡歡以來，說的最長的一段話，她的語氣很平靜，好像是講述一段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

她已經習慣了，

也認命了。

兩人沒有言語，但林歡歡那挺立的面龐在齊祁眼裡變得越來越模糊，就像隔著一道水霧。

她從來不願意吧這些事告訴別人，因為每當有人知道這些事以後，投向她的目光，就只會事憐憫，甚至讓她連成為一個正常人的資格都沒有。

她不希望...自己在別人眼裡是那麼的軟弱無能。

現在，她並不是願意把這些事告訴林歡歡，她也不知道林歡歡會不會用那種有著善意的謊言所包含的憐憫看著自己。

但是...

她真的支撐了這樣的生活好久...好久...

她想傾訴！

“齊祁，你相信奇蹟嗎？”林歡歡突然說道。

一時間，齊祁沒有反應過來，她呆滯了片刻，而後臉上又浮現出了一閃而過的落寞：“不相信...起碼，奇蹟不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她早就已經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為什麼不可能，我覺得是可能的。”

“興許某一天，有個人就突然闖進了你的生活，甚至，願意陪著你一起承擔著未來位置的一切。”

話音剛落，林歡歡便起了身。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齊祁的視線裡。

齊祁怔怔地抬頭，望著空無一人的巷子，慘笑道。

“所以，闖進我的生活，落下這麼一句話...就消失不見是嗎？”女孩揉了揉臉，卻發覺自己的手裡早已被淚水沾滿。

“說吧！想聽什麼？”

身後，林歡歡抱著不知從何處討來的一把吉他向齊祁緩緩走來，然後一如既往的坐下了半邊屁股，哎喲一聲，波動了下琴絃。

而後賤兮兮的對齊祁說到：“我會的可不少。”

“林歡歡，齊祁，這大冷天的你們不冷啊？坐在這裡幹嘛呢？”

看完年前煙花的夏雪此時來到二人面前。

她詫異的看向抱著吉他的林歡歡：“你還會彈吉他？彈一手給我聽聽？”

“當然可以。”

林歡歡賊自信的撥弄了幾下琴絃，可聽的夏雪眉頭緊皺，鄙夷萬分的盯著林歡歡。

“你這...”

“聲音都不在調上，哪裡是會彈啊！”

雖然如此，齊祁還是聽得很認真，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人彈吉他給他聽，雖然...很難聽。

“不好聽嗎？”林歡歡撓頭。

“你還真是給我露了一手！走了！”

夏雪無語的白了一眼，便無趣的離開了。

看著夏雪漸行漸遠的背影，林歡歡奸笑一聲，繼續撥弄起了琴絃。

只不過，

這一次林歡歡的波指，動作，都極為專業，很明顯，林歡歡的彈吉他的功底很紮實，彈得是一首曲子。齊祁一下子愣住了，她死活也沒有想到剛才的五音不全是林歡歡裝的。

“礙事的人走了，可以好好彈了。”

“你喜歡的人...怎麼還成礙事的人了。”

林歡歡苦笑：“不知道，反正，現在莫名其妙的想只談給你聽。”

“你...還記得嗎？”

“記憶的炎夏。”

“散落在風中的以蒸發。”

“喧譁的都已沙啞...”

齊祁聽的有些入迷。

林歡歡的歌聲，比她預料的還要好聽，吉他彈得也很好。

他的歌聲雖然沒有麥克風，但門外的道路上，卻時常會有人被歌聲吸引，這也說明了他唱的很好聽。

而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齊祁的頭，也不自覺地越來越低。

而林歡歡卻也是不是的扶著齊祁的額頭，不願讓他低頭。

“因為我會想起你！”

“我害怕面對自己！”

“我的意志~總被寂寞吞噬~”

“因為你總會提醒。”

“過去總不會過去！”

“有種真愛...不是我的！”

歌曲的結束，引來了捧場的鼓掌聲，漸漸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女孩的思緒飄忽著，林歡歡了喝一口水，看向了路燈下的行人。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感受是什麼嗎？”

“是想好好的愛一個人，但是卻愛錯了人。”

“我總是希望自己能為愛的人改變自己，可是到了最後，卻喪失了自己的魅力，我只會一味的遷就，一味的改變，可我卻早就不是自己。”

林歡歡起身歸還了吉他，他整理了下自己的皮夾克站在門口。

“要走了嗎？”

“是啊。”

“你和夏雪...”

“如你所說，我如果再不告白，那就是對我自己的不負責了。”

齊祁低下了眉毛，她的悲痛不知從何而來，但是她告訴自己，現在應該笑著：“林歡歡，祝你成功！”

“你也是，你遲早會找到一位能保護你的未來的人！”

兩人最後的對視，林歡歡再次踏出了腳步，可是，他又停住了。

他回過頭，看著冷風中毫無動作的女孩:“齊祁，其實你剛剛問我，是不是非她不可的時候，我不是猶豫。”

“而是我想說，只要我愛一個人，我不會顧及她愛不愛我，我會一直...”

“愛著她。”

他消失了。

男孩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這片孤楚的蕭瑟之中。

留下的，只有抱頭痛哭的少女。

少女未曾想，

原來這個與自己背道而馳的冤家，

所追求的，

竟然是自己所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