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世界的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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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田的生日宴會要到晚上才會開始，所以清巳決定先回家找點吃的墊墊肚子。

雪下的越來越大了，不過才走了一會兒路，肩上便堆起一沓積雪。

直到站在家門前，冷靜下來的清巳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闖了多大的禍。

偷偷潛入族長的府邸，打暈女僕，試圖帶走雛田放整整一族人的鴿子。

日向清巳啊日向清巳！

你在幹什麼？

你居然飄了？

你憑什麼飄！

投名狀確實是遞出去了，但猿飛日斬可還沒說話呢。

出來混，沒有實力，沒有後臺，兩王都沒有還敢單出一張三？

“呼！”

清巳重重的吐出一口白霧，從地上捧起一把雪抹在臉上，突如其來的寒冷讓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就當是給自己一巴掌了。”

隨後推開門，抖了抖衣服上的雪，燒上一壺熱水。

拆開鳴人送的特別版拉麵，將熱水倒進去，隨後無聊的坐在拉麵前等待三分鐘。

泡麵碗裡的水汽從蓋子的縫隙中逸出來，模糊了清巳的視線。

明明是熱水蒸騰出的水蒸汽，在恍惚之間，好似成了不久前的冰天雪地裡，雛田口鼻間撥出的白霧。

天空中的雪下個不停，女孩穿著單薄的訓練服，小臉凍的通紅，在人群的圍觀下竭力揮著拳頭。

清巳撥出一口氣，揭開泡麵碗，發現距離能吃還有一會兒。

“以前等泡麵的時候，從來不覺得這三分鐘有這麼漫長。”

清巳呢喃一聲，將泡麵碗蓋好。

他有些想念手機了。

因為在有手機的那個世界裡，不會有一個小女孩在冰天雪地裡穿著單薄的衣服表演，更不會有人為這樣的表演而喝彩！

而在這裡，沒有人覺得這是不對的。

清巳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開啟泡麵碗看了一眼，發現麵條還是半硬半軟的狀態。

“不吃了！”

他蓋上面碗，轉身走出了家門。

漫無目的的走在被雪鋪滿的街道上，族地裡來來往往的每一個日向族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清巳站在族地門口，看著這些族人，突然理解了魯迅先生的那句話。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是覺得他們吵鬧。”

恍惚之間，老師在課堂上說的話在他耳邊響起。

“將同類的悲苦稱為吵鬧，看似是魯迅先生在諷刺人性的冷漠。但其實，他相信更多的人們只是‘無力關懷’，所以魯迅先生是在諷刺這個病態的社會……”

清巳以為當時的自己理解了這句話，可時至今日，這顆子彈卻擊中了他。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耳邊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在想什麼？”

清巳循著聲音看過去：“是寧次啊，你忙完了？”

“不過是一些無聊的交際罷了，倒是你…”他走到近前，接著問道，“剛剛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清巳搖了搖頭，說道：“有空嗎？陪我走走吧。”

寧次稍微遲疑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兩人一起走出了日向族地，來到木葉的街道上。

地面上的積雪已經有些厚了，許多孩子們聚在一起打雪仗，堆雪球。

看著這些孩子臉上的笑容，清巳也跟著笑起來了。

但笑過之後，清巳一臉認真的喊了一聲：“寧次。”

“嗯。”

“對不起。”

寧次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怎麼突然說這個？”

“還記得那天我們在辦公室吵架嗎？”清巳一邊說，一邊走到小攤販面前買了兩份紅豆丸子。

“我當然還記得。”寧次點點頭，接著說道，“如果不是伱，恐怕直到現在，我都不會發現自己到底有多珍視這段親情。”

清巳遞給他一串丸子：“其實你當時說得對，我只是在大言不慚的說著大話而已。未經他人苦，卻自詡看的比你更透徹……”

“哈哈哈……”寧次突然大聲的笑了出來，伸手接過清巳遞來的丸子。

“從現在起，你，日向清巳，就是我真心認可的朋友了。”

清巳愣了一下，反問道：“難道我們以前不是朋友嗎？”

寧次微微搖頭，嚼著紅豆丸子說道：“只能算關係一般的朋友吧，但更多的，我只是把你當做值得認真對待的對手。”

“這樣啊。”清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看著手裡的紅豆丸子，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你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遊離感，就好像…你在平等的瞧不起所有人。”

清巳微微一愣：“是嗎？我自己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也許是旁觀者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不知不覺的就回到了日向族地。

清巳站在日向日足的府邸門口，望著裡面熱鬧的景象，突然說道：“寧次，我膽子很小的。”

寧次笑了一聲：“我可不覺得你膽子小啊，和我第一次見面就敢把命賭上。”

“不一樣的。”清巳搖搖頭，接著說道，“你知道旋渦鳴人嗎？”

“被村子裡的人喊作妖狐的那個孩子？”

“嗯。”清巳點點頭，“開學的那一天，他說他的夢想是成為火影，而且要超越歷代火影，成為最偉大的那一個。”

寧次想了想其他人提起鳴人時的反應，接著說道：“他被嘲笑了吧。”

“你猜的沒錯，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夢想，他自己也知道，但鳴人還是大聲的喊了出來。”

寧次雙手抱胸，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好像聽佐助提起過，你當時幫鳴人解了圍。”

清巳抬起手，接住一片落下來的雪花，雪花接觸到手心的溫度，僅一瞬間便化成了一滴水。

“當時的我稱讚鳴人的勇氣，稱讚他敢於大聲的喊出自己的夢想，但其實……我只是單純覺得這樣的行為是應該稱讚的。”

“我欽佩他，因為換做我來，是絕對不敢這麼喊出來的。所以我告訴他們，我的夢想只是不想成為這片雪花。”

“我安慰自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可實際上，我連喊出‘達則兼濟天下’的勇氣都沒有。”

清巳重重的吐出一口白霧，透過府邸的窗戶，他的目光落在端坐高位的雛田身上。

他的眼神逐漸變的鋒利起來：“曾經我只想過如何解決掉自己的籠中鳥，但現在，我的想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