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7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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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軍開始向城內進攻了！”蜃文希慌慌張張的出現在碼頭周圍的蜃武三郎所在的秘密指揮部。

外面的槍聲炮聲變得密集，天空中也開始出現唐軍的轟炸機，把一枚枚航彈精準的砸在蜃軍集結的路口或者是小廣場上。

北淵城這個城市很複雜，它有好幾個部分，在天空中看起來涇渭分明，非常容易辨認。

在城市的北部是工業區，這裡有許多新興的工廠，到處都可以看見煙囪和廠房。

隨著唐軍開始轟炸市區，這裡就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唐軍不打算留著這些老舊的機械，這些從冰寒王國與蜃國採購來的破爛，在唐國的技術人員眼裡基本上也就值個廢鐵的價錢了。

居民區面積最大，不過因為改造的時間很短，也沒有人刻意去糾正，這裡基本上都是一些低矮的建築物，兩層三層算是高的了，還有少數一些建築物有四五層左右。

如果是平民窟，那就是大量的老舊建築，有些雖然是院子，可一般情況下都會住四五戶人家，非常的擁擠。

這些地方如今也都被蜃國軍隊自己破壞掉了，他們重點在這裡殺人放火，留下了大量的廢墟還有空了的屋子。

房屋狀況較好的如今都是蜃國的兵營，同時也是唐國空軍重點照顧的物件——飛機向這些地方投彈，輕輕鬆鬆就可以消滅大量的蜃軍傷員。

另一個區域是港口區，這裡部署著蜃國軍隊絕大多數的高射武器，有馬克沁機槍，也有76毫米口徑的高射炮。

蜃國軍隊拼了命的希望阻止唐軍轟炸他們賴以存活的港口，只是作戰效率並不高而已。

截止到目前為止，唐軍在執行轟炸北淵城港口的任務中一共就只損失了兩架飛機，而整個港口差不多已經沒什麼可以利用的完好裝置了。

被擊落的飛機都是斯圖卡，都是在俯衝攻擊的時候被蜃國的高射機槍偷襲損失掉的。

隨著應對飛機投彈的次數越來越多，蜃國的高射機槍手們也自己總結出了一些經驗來。他們開始有意識的打提前量，同時只在唐軍飛機俯衝的時候開火。

“我又不聾，我當然知道他們開始進攻了。”蜃武三郎看著不停震動的桌子上水杯裡的水，並不顯得如何緊張。

他知道，唐軍攻入市區是遲早的事情，事實上北部城牆外面的工業區，他的部隊已經丟得七七八八了。

“我不能落在唐軍的手裡！今天晚上，安排一艘船，送我和姜智離開這裡！”蜃文希盯著蜃武三郎，開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港口已經完蛋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蜃武三郎搖了搖頭：“沒有人能離開這裡了。”

“少跟我來這套！”蜃文希一巴掌拍在蜃武三郎面前的桌子上，憤怒的喊道：“夜裡空襲停止，肯定有船能離開！”…

“今天白天，一個小時之前。怒波號驅逐艦，靜波號運輸船……大鴻波號運輸船……都被擊沉了。”蜃武三郎笑著把一個讓蜃文希恐懼的訊息告訴給了他。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唐國人的飛機，不可能飛那麼遠！”蜃文希惱怒的叫喊，試圖揭穿蜃武三郎的“謊言”。

“不是被飛機擊沉的。”蜃武三郎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瘮人了起來：“唐軍戰艦擊沉的，一整支船隊，全部被擊沉，一艘都沒剩下！”

“……”蜃文希知道自己的艦隊完蛋了，只不過他這個文官之前還沒意識到，制海權丟失了，對於一個港口城市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現在他知道了，他們被真正意義上的包圍了！不僅僅無法返回蜃國那麼簡單，他們在堅守的這段時間裡，將無法獲得任何支援，沒有任何補給。

“我應該早一點兒離開這裡的。”蜃文希有些六神無主，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口中呢喃道。

“哈！你能離開？你拿到公文了嗎？大本營允許你離開了嗎？”蜃武三郎嘲諷了自己的搭檔。

他知道，對方也是才拿到了相關的檔案，等到了允許，這才急匆匆的趕來，準備離開這裡回到安全的蜃國去。

可惜的是，蜃文希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如果不是艦隊覆滅，海路已經不再通暢，大本營的人怎麼可能允許他們離開？

“你知道我們從齊國運走了多少東西？你知道那些東西現在有多少人盯著呢？走不了了！怎麼可能走的掉？”蜃武三郎得意的坐下，一副得逞的模樣。

“你！你都知道！你都知道還留在這裡？”蜃文希氣急敗壞的抬起頭來，盯著面前的蜃武三郎。

蜃武三郎哈哈大笑起來：“我在動手開始屠戮齊人，搶奪財物運往蜃國的那天，就安排好了後路。”

他指了指自己：“我的那份兒至少有一半可以落袋為安，至於剩下的……我就管不得了。”

“原來如此！是我沒想通透！難怪，難怪！哈哈哈哈，竟然是如此，哈哈哈哈！”蜃文希一邊搖頭，一邊苦澀的大笑，狀若瘋魔。

笑著笑著，他看向了蜃武三郎：“也就是說，搶奪的錢財，其實一開始這裡的數十萬將士就分不到分毫，對嗎？”

“也不是。”蜃武三郎搖了搖頭：“如果我們守得住，打贏了，擊退了唐軍……那運回國內的這筆鉅款還真的就要分下去。”

蜃文希再一次點頭，然後又搖頭：“難道，就因為我的這筆錢，才讓我留下來等死的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蜃武三郎遞給了蜃文希一個空酒杯，幫他斟滿了酒：“不過我也是最近幾天才反應過來，上面似乎早就惦記著一筆錢，來解決蜃國的危機了。”

之前蜃國在東灣島之戰中本身就傷筋動骨了，理論上其實並沒有多少資金可以迅速恢復國力，徵召軍隊擴建海軍。…

可蜃國偏偏就做到了！其中緣由只要仔細想想就能猜到，其實蜃國一定欠了不少錢，也自我壓榨了不少資金！

為了這筆爛賬，蜃國上下肯定是要在這場戰爭中撈一些好處，用來償還債務，完成自我救贖的。

所以說蜃國在齊唐之戰齊國陷入被動之後第一個選邊站隊，派兵參戰，本身就是有原因的。

“轟！”一聲巨響，唐軍的一枚航空炸彈投擲在了港口附近，讓兩人所在的秘密指揮部跟著劇烈的震動起來。

頭頂上的吊燈在微微搖晃，可惜的是在昨天它就徹底沒有辦法亮起來了。港口地區的發電廠最後一個發電機組被炸壞了，整個北淵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電力供應。

現在發光的，是牆壁上臨時安裝的一些燭臺，燭火伴隨著爆炸的震動瘋狂的搖擺，撕扯著周圍的一切影子，讓這個地下室裡一瞬間就像群魔在亂舞。

“將軍！將軍！”一個軍官闖了進來，聲音一聽就是在報喪。果然，他推開了大門，就開始彙報起周圍的戰況來：“北面的城牆丟了，南面那邊也頂不住了！”

“增援的部隊呢？不是早就派出去了嗎？”蜃武三郎例行公事一般，拖著長音開口問道。

“北面的3個團都被擊潰了，士兵都快打光了……”那軍官苦著臉回答道：“南面，南面的部隊正在反擊，可，可部隊的傷亡巨大，已經快要拼光了。”

“讓預備隊按照之前的計劃增援！壓上去！頂住！如果無法反擊成功，就依託廢墟和建築物就地堅守！守住！一定要守住！”蜃武三郎擺了擺手，就讓那個軍官出去了。

戰鬥打到現在這個狀態，他作為指揮官也沒有什麼辦法了。所謂的巷戰完全就是各自為戰，他又沒有對講機可以去微操，就只能靠各支部隊自身的戰鬥決心繼續抵抗下去了。

“你覺得我們還能堅持多久？”蜃文希等到人出去了，才開口問蜃武三郎。

蜃武三郎搖了搖頭，開口回答道：“現在沒有人可以知道這種事情了，每一支部隊能打多久，完全看他們還有多少子彈，還有多少人，還有多少活著的人願意繼續打。”

停頓了一下，然後他繼續說道：“有可能三天之後城裡依舊可以聽到槍聲，也有可能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死了。這都有可能發生，而且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感到奇怪。”

“轟！”又一聲爆炸傳來，這一次落下來的是155毫米口徑的榴彈炮炮彈，聲音沒有那麼大，而且距離也比較遠。

戰鬥依舊在繼續進行，蜃國計程車兵宛如螞蟻一樣在街道上穿行，他們奉命前往戰鬥區域，卻根本不知道那邊已經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了。

他們接到的命令都是一些模糊的命令，命令他們遇到敵軍之後就立即投入戰鬥，堅守住每一個房屋，守住每一個院子，守住每一道牆！

而對於這些之前在城裡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地精們，這場殘酷的戰爭現在才真正開始！他們的地獄，此時此刻就在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