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3皇帝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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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啊！您一定要幫幫兒臣我啊！”趙吉在趙凱的辦公室內，哭得那叫一個悽悽慘慘慼戚。

最近這位太子殿下在朝堂上基本已經沒有了支持者，一個失去了朝堂重臣支援的太子，位置絕對是相當危險的。

趙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可對於他這個皇帝來說，看事情的角度和太子看問題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

作為一個皇帝，他是不希望自己敲定的儲君太過囂張跳脫的。因為如果太子太過強勢，挑戰的就是他這個皇帝的皇權。

要是太子早年間拉幫結派，收買人心，染指軍隊……趙凱一定會把趙吉這個太子廢掉，然後換一個更加聽話的存在。

可如果一個太子在爭儲奪嫡的過程中表現的太過拉胯，那作為一個皇帝來說，就要開始擔心自己選定的繼承人究竟是不是能力有問題了。

弱勢的儲君是不讓人放心的，皇帝會擔心這個儲君在未來登基後成為重臣的傀儡，丟失皇權的權柄，失去對朝堂的控制。

所以選擇太子一直都是一個皇帝最為糾結的事情：反過來說，當好一個太子同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除了不能表現的太過強勢，又不能顯得自己過於無能這兩個平衡之外，作為一個太子還要投其所好，爭取被皇帝父親喜愛，打好感情牌穩固自己的位置。

幸運的是，趙凱的大兒子趙吉在這方面很有天賦，他被立為太子儲君之後一直表現優異，深得趙凱喜愛。

趙吉先是在趙凱的容忍範圍之內，拿到了不算特別敏感的刑部的支援，隨後就穩定了下來，展現出了自己沒有任何野心的坦蕩。

這種政治覺悟讓趙凱非常的舒服，所以趙凱這個皇帝本人是對趙吉這個太子非常滿意的。

另一方面，在許多政治決策方面，趙吉都與趙凱表現出了高度的一致性。這種高明的拍馬屁的方式，也讓趙凱很是喜愛自己的這個兒子。

工作上情感上趙吉都算是很有天賦的舔舒服了趙凱，所以理論上趙吉的太子之位應該是穩如泰山才對。

可是，實際的情況是另一個皇子趙宇，現如今儼然成了大華帝國的二皇帝，一下子把持了許多部門，獲得了不少地方官員的擁戴。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趙凱發現自己這個當爹的，竟然已經不太好壓制自己的那個兒子趙宇了。

再過了幾個月的時間，趙凱驚訝的發現自己別說壓制趙宇了，他就連自己屁股下面的皇位，似乎也不那麼穩當了。

於是乎，他更加堅定的支援自己的好兒子趙吉了——沒辦法，如果不聯合能聯合到的所有人，他都已經沒有把握抗衡那個在朝堂上已經成了氣候的兒子趙宇了。

大華帝國朝堂上關於如何對待與大唐帝國之間的關係的爭論塵埃落定，在這場爭論之中，趙凱和趙吉全面失敗，差點兒就把內褲都輸掉了。

高舉與大唐帝國全面交好這面大旗的趙宇，給老百姓們帶來了收益，給國家帶來了稅收，也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聲望。

但是在這個看上去所有人都收穫了利益的過程中，大華帝國究竟失去了什麼，並沒有人關心。

趙凱看著泣不成聲的兒子，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實際上他的狀況要比趙吉好的多，只是趙吉這個兒子的處境，讓他有些不甘心罷了。

對，沒錯，更多的不是心疼，而是不甘心。他只是不甘心，自己在立儲這種事情上，竟然都不能為所欲為……

已經當了幾十年皇帝的趙凱，是多少清楚一些朝堂上的大臣們的立場和想法的。比如說宰相楚牧州，忠誠度方面其實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趙凱可以非常肯定，楚牧州大機率不會背叛他這個皇帝，兵部尚書沈川同樣也是類似的狀態。

但是他們在儲君的偏向上，其實都開始偏向趙宇——除非他這個皇帝陛下親自下場力挺趙吉，否則很難讓他們這類“皇帝派”改變自己的立場。

可如果他這個皇帝親自下場了，那事情就等於說是徹底爆發了：各地欣欣向榮的經濟有可能受到影響，與大唐帝國的外交關係也會出現動盪。

這等於說是傳遞了一個訊號：皇帝和太子準備反攻倒算，推翻之前定下的“守東圖西”的長遠國策。恐怕涉及到一系列連鎖問題，連他趙凱也保證不了能夠消弭變化帶來的影響。

稍微想一想這就不是一個小麻煩了：僅僅看大華帝國近兩年出現的一種企業集資手段，一種叫做股票的新玩意兒，如果局勢動盪，他趙凱的這個皇帝就要損失不少。

許多權貴都把錢財投入到了這個叫做股票的新興事物裡，聽說因為與大唐帝國交好，國際關係穩定，市場前景普遍被人看好，所以大家都在股票裡面賺了不少錢。

可如果趙凱貿然下場支援趙吉，讓別人誤會什麼，進而局勢出現震盪之類的事情，導致大家的財富縮水……那就有可能出大亂子。

“兒子啊，我也不是不願意幫你，可是現在這個局面，我貿然出手，只會讓局勢更險惡啊。”頗有些煩躁的趙凱在嘆息了一聲之後，開口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兒子。

“比起你那個混賬弟弟，我依舊更看好你！這一點現在不會變，以後也不會變！”他停頓了一下，似乎覺得力度不夠，又明確了一下趙吉的地位。

在聽到了父親的力挺之後，趙吉果然哭聲都小了許多。他不知道的是，其實趙凱現在依舊支援他，完全是因為再不支援他，趙凱自己的位置都不穩當了的關係。

之所以想不到這層關係，是因為就在昨天，趙吉手下最有能力的一個謀士，死在了自己情人的家中。

被發現的時候房門反鎖，兩個人的屍體旁邊丟著各種古怪的器具，銀製的托盤裡堆滿了一種叫做陰蔟的黑色膏藥。

刑部的仵作屍檢鑑定結果是二人吸食陰蔟藥膏過量死亡，說不好是意外還是自殺。不過根據現場勘察的結果來看，他殺的可能性不大。

沒了自己最重要的謀士，趙吉的政治敏感性立刻就下降了一個檔次。如果那個謀士還在，是不可能讓他這麼糊塗的跑到趙吉身邊痛哭流涕的。

“可是！父皇啊！他們連我的賓客都敢殺！鮑長史……”趙吉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慌亂之間才跑來把他謀士死的不明不白的事情告訴給趙凱。

趙凱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趙吉的話：“我問過下面的人了……你那長史可惡至極！自己胡作非為死的不明不白，未必是別人下得黑手。”

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誰都知道是不能拿過來當做攻擊武器向對手發難的，強行利用起來也只能等塵埃落定之後落井下石的時候使用。

拿一個嗑藥磕死的白痴去向趙宇發起進攻絕對是白費功夫，哪怕這件事情就是趙宇做的，他也親口承認了，最多也就是罰款了事。

為什麼？難道為了一個死了的長史就置帝國穩定於不顧？難道為了一個死人就讓帝國的朝堂掀起一場風暴？

別鬧了，開什麼玩笑。

更何況，只要趙宇不親口承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讓趙凱頂著群臣的壓力治罪一個皇子？這個主意也太蠢了一些。

那可是一個皇子！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你趙吉是我趙凱的兒子，趙宇難道不是嗎？

看了一眼旁邊哭的好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兒的趙吉，趙凱在心裡忍不住吐槽：要不是不敢，就是把太子之位給了趙宇也不是不能商量……

是的，他就是不敢！趙宇在朝堂的勢力讓他忌憚，這是他堅決支援弱小的太子趙吉的最根本的原因。

作為一個皇帝，趙凱當然希望自己的繼承人能力更強，能夠把這個帝國繼續延續下去，甚至經營的更好，達到更高的高度。

所以在選擇儲君的時候，能力其實是考核中非常重要的一項。顯然，目前從任何一個方面來看，趙宇的能力是要超過趙吉的。

但是同樣作為一個皇帝，趙凱是不敢立刻讓趙宇成為太子的。他懼怕趙宇展現出來的“能力”，怕他會取而代之。

因此……最符合趙凱利益的選擇，其實是先那趙吉去頂住趙宇的壓力，把事情拖延下去。一直到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再廢掉趙吉，把皇位交給趙宇。

事實上趙凱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想法了——只是現在，他無論如何都要穩住趙吉，這是計劃的第一步。

“那……父皇，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趙吉還不知道，在他父皇趙凱的心裡，他現在已經成為了制衡趙宇的一個籌碼。

“來人！傳召趙琛，趙捷進宮！”趙凱臉色陰沉，準備再問問兩位皇室重臣的意見。

這還重感覺真的非常的不好，讓趙凱感覺非常不舒服：在除掉馮克之以後他捏在手中的權柄，似乎……抓不太牢了。

——

補更明早奉上……沒錯，龍靈又熬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