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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樉看到一個個營房的火堆旁都擺滿了肉鍋,滿意的笑了。
指著劉胖子那幫夥夫道:“你們這百來號人辛苦了,讓兄弟們自己動手,坐下來吃,來挨著我坐。”
劉胖子搖搖手道:“您是千金之軀,折煞小人了。”
朱樉倒了一碗酒遞給他,自己倒了一杯道:“大家都認識快三年了,你劉胖子肥頭大耳經常偷吃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本王認你這個兄弟。”
朱樉將酒碗一碰道:“要是認我這個兄弟幹了。”
劉胖子和他一飲而盡,看著劉胖子通紅的臉,朱樉拍了拍他臉上的肥肉道:“再過兩天也許咱們都要死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胖子梗著脖子道:“小人年近四十從沒遇到過像司令這樣仗義的頭兒,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要跟著司令,給司令做廚子。”
朱樉聞言大笑道:“大傢伙可聽好了,這胖子可不能賴賬啊。”
“還有火頭軍的弟兄們,你們給大軍做飯做了三年的也受了兄弟們三年的鳥氣。我朱樉死到臨頭沒什麼能謝你們的只有滿飲此杯,將話放進酒裡。”
火頭軍幾百人手裡端著軍法隊斟滿的酒杯,朱樉將碗抬高示意,眾人一飲而盡。
“這輩子能做司令的伙伕是我等一輩子的榮幸。”
朱樉轉頭看向一直忙著幫他斟酒的張玉,叫劉胖子帶人給軍法隊計程車卒一人一杯倒滿茶水。
朱樉抱拳道:“張玉一直以來辛苦你和眾位軍法隊的兄弟了,有你們在大軍才有軍令如山和令行禁止的嚴明軍紀,你們不能飲酒,特許你們以茶代酒。本王將感恩之心都化在這碗酒中。”
張玉出身軍人世家註定不是一個感性的人,此刻卻淚如泉湧道:“末將一生能遇王爺這樣的明主已是僥天之倖,哪怕到了陰司,末將也要追隨王爺,為王爺斬陣奪旗。”
“乾了這碗酒,咱們來生還做兄弟。”
張玉和軍法隊眾人一飲而盡。
朱樉提著酒罈來到親兵隊面前朗聲道:“朱能,這兩天要辛苦你和弟兄們為大軍放哨了。”
朱樉倒了一杯茶給朱能,朱能惶恐道:“司令,這是卑職分內之事。”
朱樉笑道:“知道我為什麼獨獨為你倒茶嗎?因為如果本王不幸戰死,本王的遺願就是和弟兄們埋在一起。這樣本王上路就不會一個人寂寞了。”
朱能和親兵隊眾人立刻紅了眼眶,朱能狂拍胸脯保證道:“只要末將活著一天,絕不讓一個元狗能進爺的身側。”
朱能搖了搖頭,對著周圍所有兄弟笑道:“你們親兵隊做不到的,因為再過兩天,大軍前行,我朱樉就是第一個先鋒。大軍後撤,我朱樉最後一個斷後。我朱樉絕不讓任何一個弟兄死在我前面。”
朱能面露難色道:“戰場刀箭無眼,爺還是坐鎮中軍為好。”
朱樉紅著眼,拍了拍他道:“爺是朱家兒郎,問問副司令朱家可有怕死男兒?”
朱文正朗聲道:“你們司令說的對,朱家男兒只有戰死沒有貪生怕死之輩。”
朱樉心裡接了一句堡宗那貨肯定不是親生的。
朱樉大笑道:“乾了這杯,你們護衛了爺三年,再過兩天爺也護衛你們一次。”
朱能和親兵隊眾人將茶杯一飲而盡。
朱樉又來到丘福身邊,六萬大軍除了一萬不到的火槍兵和炮兵,幾乎都是騎軍。
朱樉全部交給了丘福,他斟滿兩碗酒,遞給丘福道:“爺叫你讀書你偷奸耍滑,知道爺為什麼把差不多整個大軍都交給你不是交給其他人嗎?”
丘福摸著腦袋嘿嘿笑道:“那不是因為爺看中我的才華和勇猛嗎?”
朱樉呸了一口笑罵道:“狗屁,爺是盼著你這個不爭氣的玩意送死,不過爺改變主意了三天後爺衝第一個,爺要死後看著你這沒臉沒皮的玩意哭鼻子哭死。”
丘福搖頭晃腦道:“那可不中,有俺在輪不到爺衝第一個。”
朱樉眼睛一瞥道:“咋滴,要不跟著爺到空地上練一練。”
“小的認輸,爺你就饒了小的。”
周圍士卒見平時的黑煞神丘福吃癟,紛紛哈哈大笑。
朱樉和丘福碰杯一飲而盡,朱樉走過一座座營房火堆前和連隊裡計程車兵聊家常。
跟大夥敬完酒,哪怕他前世酒精考驗,哪怕現在的酒比啤酒度數高不了多少,他也搖搖晃晃站在到大軍之中,一把推開想扶他的朱文正。
大聲道:“朱能把爺的傢伙事抬出來。”
親軍隊將一副巨大的棺材抬在中央,原本熱鬧的大軍營帳瞬間鴉雀無聲。
朱樉扶著棺材,拍了兩下蓋子打了個酒嗝晃悠道:“做的不錯,就是這麼大的棺材睡爺一個人有點浪費。”
朱文正一臉無語道:“賢弟你喝醉了先回房休息吧。”
朱樉踢了一腳棺材道:“誰說我喝醉了?弟兄們我一個王爺,一個還沒就藩的王爺,咱連封地長什麼樣都沒見過。”
“我他娘別說強搶民女了,咱連民女的手都沒摸過,沒禍害過一天老百姓。就要跟你們這些糙漢子埋在一起了?咱要是連個棺材都沒有,那些元狗指定笑話俺,你一個大明王爺連個棺材都買不起,這是咱最後的體面了。咱睡個棺材不過分吧兄弟們?”
“不過分。”
“不過分。”
“不過分。”
“王爺那麼大的棺材你睡著不冷麼?要不要小的陪你。”
朱樉順手一指道:“陳二狗,你這個狗東西又不是娘們趕緊給爺爬遠點。”
眾人紛紛哈哈哈大笑。
朱樉一個翻身跳到棺材上,拔出腰間馬刀醉醺醺舞起來邊說道:
“他妥歡帖木兒老兒發兵六十萬,要咱們的狗命。”
“六十萬人啊,就是六十萬頭豬咱們抓十天半個月也抓不完。”
“朝廷大軍深陷泥潭,俺是孤軍深入敵境腹背受敵,沒有糧草維繫沒有後援。”
“可俺一天也沒怕過,知道為什麼?從俺孤身進元軍十萬大營,他擴廓帖木兒也就是王保保,把俺掛在旗杆上用烈日足足烘烤了俺七天,完了俺僥倖沒死,又被扔進水裡溺了一個時辰,俺還沒死。”
“他把俺和那條狼王,也就是俺營帳那條巨狼關了一天一夜,俺屁事沒有還把那畜生當狗養,又把俺泡進油鍋裡給俺洗了個熱水澡,王保保急了,讓十萬人上山砍柴,那柴禾堆堆的比南京城牆還高,那火苗竄的比二層樓還高。”
“可俺呢?除了燒焦了眉毛和頭髮,屁事沒有,那王保保被氣到吐血昏迷了一個月。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大營裡的蒙人兄弟,至少上萬人看到俺的遭遇。”
安民軍大營裡的蒙人紛紛一臉虔誠繪聲繪色講述朱樉的奇遇,一個人可能是假,一萬多人說的差不多就只有一個可能。
過一會兒,朱樉的神蹟就傳遍了整個大營,朱文正一臉不可置通道:“賢弟的境遇竟如此離奇,比之叔父都猶過不及。”
朱樉做為一個無神論者感到很尷尬,除了最後一場被火烤是真的危及性命和情況離譜。其他的多多少少有些運氣和投機取巧。
最後那場雨不明所以真的,讓他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會因為老朱亂點鴛鴦譜就真的讓他把老四的氣運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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