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4章 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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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支援我？”陸聆睜大了眼睛。

她眼睛裡閃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光來，讓宋麒有些沉溺在那琥珀一般的眸子中難以自拔。

良久，宋麒才肯定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陸聆十分意外。她本以為，宋老爺都反對自己想和離的事，宋麒也一定會反對的。

“因為……”宋麒將視線落進了淅淅瀝瀝的雨水中，好像要透過雨簾看見什麼一樣。

“弟妹，你嫁進宋家這三年來，受苦了。”

陸聆：“……”

她轉頭去看他的神情。

宋麒眉頭緊蹙，雙手緊緊握拳，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宋麒轉過頭來，低聲道：“弟妹，我弟他……他根本配不上了……”

陸聆：“……”

想起自己當時看到的場景，宋麒的雙手不由握拳，憤怒寫在臉上。

“你知道，兩年前的那個中秋，為什麼我會和弟弟發生爭吵嗎？”

“為什麼？”陸聆歪著頭看著他，她也很好奇。

宋麒腦海中回憶起那一夜的事情來。

中秋佳節，本是全家團圓的美好時刻。

宋麒好不容易從軍營中回家見到了親人，還見到了……當時病弱的陸聆。

宋麒想不到，一年而已，這個小姑娘竟然變得那般憔悴。

家宴上，她瘦弱的身子瑟縮著，像一隻可憐的小貓。

她在宴席上不住地咳嗽，雙肩伴隨著咳嗽而不停地顫抖。

她一張小臉那樣慘白，讓人忍不住心疼。

眾人舉杯歡飲的時候，陸聆依舊在咳嗽。

坐在旁邊的宋夫人不由怒道：“大過節的，你能不能忍著一點？一直咳嗽個不停，真是煞風景！這家宴你要是不想待，趕緊回你院子裡去，我聽到你的聲音就煩！”

宋麒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母親並不喜歡自己這個弟妹……

他心中為陸聆感到憤憤不平，正想開口為她說話，不料陸聆自己站了起來，十分乖巧地對宋夫人行禮，道：“母親，是聆兒不對，聆兒這就回院子裡養著。”

於是，她轉身朝長輩們一一行了禮，而後離席。

宋麒看著她輕飄飄的背影，好似能被一陣風給吹跑似的。

宴席結束，宋麒回東廂房的路上，忽然看見陸聆的丫鬟海棠哭著來喊人：“不好了，小姐吐血了，小姐暈過去了！”

宋麒一驚，趕忙去叫楚大夫為陸聆看病。

他不好去陸聆院子裡，只能在外面為之擔心。

他本以為，自己的弟弟是很疼愛弟妹的，可他萬萬沒想到，他路過花園假山的時候，竟然看見弟弟和他那表妹柳清韻在……

他還聽到宋文洲對柳清韻道：“像陸聆這樣的女人，我和她躺在一起都覺得噁心！這世上再也沒有如表妹這般讓人神魂顛倒的女人了……”

這一幕和陸聆病得下不來床暈過去的一幕在宋麒的腦海裡炸開。

他心中對弟妹的同情和心疼一下達到了頂點，怒火一下將他點燃。

他什麼一顧不上，衝過去就和宋文洲打了起來。

宋文洲體格不似他，他只三拳便將宋文洲的手給打折了一隻。

若非擔心陸聆會受不了這件事情，他當時就會把這件事告訴她。

宋麒以為，陸聆聽說了這件事，會生氣，會惱怒。

然而，陸聆聽完他的敘述後，眼中一點漣漪都沒有蕩起。

只見她伸手彈了彈雨傘珠尾上的水珠，而後淡淡地說：“我知道這事。”

“你……你知道宋文洲和柳清韻之間……”宋麒不可思議道。

陸聆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不生氣？”

宋麒看著她的眼睛。

陸聆嘴角揚了揚，扶著小蓉繼續往前走。

“我對夫君壓根沒有半點情誼，夫君那般對我，我犯不著為他而傷自己的心。”

“所以……所以你才要和他和離是嗎？”

陸玲想了想：“算是吧。”

宋麒默然。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心中是什麼滋味。但……也許，她和離了，自己會很高興。

不說別的，她至少逃離了苦海。

“我願意幫你。”

“嗯？”陸聆眨了眨眼。

宋麒提高了音量，重複道：“我願意幫你和離。”

這下陸聆想不通了。

“為什麼你願意幫我？”

宋麒抿嘴，思索了一會兒，才道：“你值得更好的。”

他的弟弟，不是個東西。

他以為，陸聆會滿心歡喜地感謝他，不料半晌後陸聆忽然道：“不用了大哥，這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為什麼她不要自己幫忙？

陸聆解釋道：“我不想別人誤會我和你之間有什麼。”

陸聆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雨也大了幾分。

宋麒看著陸聆的身影，心中莫名地覺得空落落的。

到了陸夫人的宅子門口了，三人跨進了大門。

陸聆收了傘，拍了拍兩臂上的水珠，將傘遞給小蓉，低聲囑咐道：“剛才路上說的話，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小蓉抓著溼漉漉的油紙傘，茫然地點頭：“我知道了，少夫人。”

陸聆朝她溫婉一笑，這才直起身來看宋麒：“我們進去吧。也許我母親早就不記得你了。”

宋麒點著頭，也把傘遞給了小蓉。

他收斂了情緒，走在陸聆側後方，道：“我也只是在你成親出嫁的那一天見過嬸嬸一面，此時也忘了嬸嬸的模樣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陸夫人的院子走。

另外又有兩個丫鬟來給他們撐傘。

此時雨還下得很大，陸聆想著陸夫人應該在屋中，沒想到，他們在門口，就看見雨中的花園裡有兩個怪物正拿著鋤頭刨地。

原來是陸夫人和齊思思，兩人都戴著斗笠，披著蓑衣，在花園一塊空地上種菜！

“誒，陸聆你來了！”齊思思看見陸聆，扔了鋤頭去拉陸夫人。

陸夫人一轉頭，看見了宋麒。

她皺著眉，指著他鼻子道：“這人是誰？怎麼這麼眼熟？”

陸聆顧不上回答，冒著雨衝過去扶著陸夫人往院子裡走，邊走她邊埋怨：“怎麼下著雨還在外面搞這些？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齊思思趕忙跟上來解釋：“陸聆你有所不知，你娘這病要好轉，必須保持愉快的心情。今日我帶著她鋤地，你娘可高興了！”

陸聆半信半疑地問：“母親你真的高興？”

陸夫人樂得合不攏嘴：“高興，從你父親走了之後，我第一次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