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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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蘇咬著嘴唇，她在思考許墨辰的話。

正如他說言，他是天子，可是入了仙道，這違背了天道規定。

難道，他真的有辦法救公主。

許墨辰打蛇隨棍上：“紫蘇，以前的恩恩怨怨先放一下，如今最重要的是救錦歌，你也說了錦歌時間不多了，不如讓我去看看。

你仔細想想，這個世界上現在除了我，還有誰願意幫助你們。”

紫蘇憤怒：“那還不是因為你，當年都談好了，我們南衛國願意臣服，可是最終你還是下令攻城，公主不惜以身殉國。

還有，南衛的宗室，你也答應饒他們一條命，可是為何到了京城，你下令全部抓起來下獄。

公主本來還有一口氣息吊著，知道這個訊息，才徹底絕了念想。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許墨辰愣住了，這裡面的事情，和他知道的不一樣。

當初他沒有見過前南衛國願意臣服的國書。

答應優待前南衛國宗室，還是他出於顧錦歌的緣故特意下旨的。

那為什麼紫蘇會說，前南衛宗室成員，到了京城全部被抓起來了。

想著，他臉漲得通紅，下面的人，對他隱瞞了實際情況，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私自處理了前南衛國的宗室成員。

“這些……我並不知情，”許墨辰囁嚅著，“回到京城，我肯定下旨嚴查。”

“哼，”紫蘇冷笑，“你說是皇帝，還不是受制於修仙者，你難道可以扳回局面嗎？”

“朕現在也是修仙者，”許墨辰改了語調，“自然可以對付他們。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帶朕去見錦歌。”

紫蘇斜眼看著他：“你真有辦法？”

“這是仙緣丹，”許墨辰想著從炁藏神府裡面，拿出一枚剛剛凝聚成的橙色仙緣丹，隨著自己境界的提升，已經是二品仙緣，“你看看。”

紫蘇接了過來，神識一掃，頓時眼睛亮了起來：“你怎麼會有仙緣丹。

只是公主魂魄消散，緣分已盡，我也找過不少仙緣，但她都不能使用。

現在用的，還是當年皇室遺留下來的一點。”

“錦歌用了仙緣？”許墨辰皺眉，前南衛國滅亡，所謂的皇室也就失去國運，她就成了普通人，但用仙緣還是有講究的，“你讓她入了仙道？”

“是的，”紫蘇點頭，“公主最後還有氣息的時候，我求人幫忙的。”

“是映月宗？”許墨辰追問，“你們入的是幽冥域。”

紫蘇冷笑：“只要能保住公主，是哪一界的修仙者，又有什麼關係。

幽冥域擅長鬼魂和身體儲存，要不是有他們，公主早就……”

許墨辰嘆了口氣：“朕也沒有其他意思，說了這麼久，現在可以信朕了吧。”

紫蘇將仙緣丹收起來，她沉著臉：“我只是試一試，但並不代表公主會原諒你。”

原不原諒先不急，許墨辰吁了口氣，救人要緊。

紫蘇展開身形，許墨辰緊隨其後。

沒多久，兩人來到那破舊的寺廟前，紫蘇確認沒有問題後，帶許墨辰進去，在佛像面前觸動門戶，兩人一起進入裡面的神隱方寸之地。

“桃花。”許墨辰一陣恍惚，當年初見顧錦歌的時候，也是在一片桃林，那騎著白馬、一身紅衣的顧錦歌，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公主要是知道，肯定會責罵我的，”紫蘇依舊在嘟囔，“你要是再有歹念，我拼著散開三魂七魄，也要拉你一起去幽冥。”

許墨沒有理會，他看見棺槨的時候，只覺得一股酸意衝上鼻端。

穿越以來，奮戰統一天下的過程中，他從來沒有落淚。

努力控制住情緒，他來到棺槨邊上，那久違的容貌，便展現在自己面前。

她閉著眼睛，依舊是熟悉的紅衣，安詳地躺著。

嘴唇上還有一粒小小的仙緣丹，正在煉化的緣故，她整個人發著一股香氣。

身上還有一點溫度，看過去就像睡著了一樣。

紫蘇抹了抹眼睛，她拿出許墨辰給的仙緣丹，放在顧錦歌的唇上。

只覺得一陣氣旋散開，那仙緣丹匹配顧錦歌，開始發揮作用。

“這怎麼可能，”紫蘇驚呆了，“公主塵緣斷了，世間怎麼還會有合適她的仙緣。”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許墨辰。

後者卻依舊盯著顧錦歌，他回憶著兩人之間的那些點滴。

“許墨辰，你要記著，救你的人是本公主。”

“許墨辰，就算你是大乾皇帝又如何，我顧錦歌不會委屈求全。”

“許墨辰，這玉墜是我生下來時候就握在手中的，今生今世，我自己不能陪著你，就讓這伴生玉陪著你吧。”

“許墨辰，你要進城，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

不久前的事情，對他而言，彷彿過了很久很久。

他是穿越者，又是皇帝，更是滅他國統一天下的馬上天子，沒有什麼親近的人。

顧錦歌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知音。

可是現在，她因為他的緣故，躺在這裡。

許墨辰握緊了拳頭：“要復活錦歌，還需要什麼條件。”

“當初公主最後一縷氣息的時候，映月宗的高手幫忙，將公主的三魂七魄分散鎖在公主的九竅內，”紫蘇說起緣由，“是他們幽冥域獨一無二的方法。

如此一來，公主的魂魄才沒有去歸墟而入混沌海。

只是想要公主醒過來，則需要凝魂草。”

“凝魂草，”許墨辰皺眉，他入仙道不久，對於仙丹靈藥不熟悉，“映月宗也沒有嗎。”

“沒有，這是奪天地造化之物，凡間不可能生長，”紫蘇實話實說，“我和其他人找了很久，才知道寧州附近，有三十年一現的異域仙山。

只是這異域仙山非常特殊，我也只能知道個大概位置，至於能不能進去，裡面是否真的有凝魂草，只能看公主的造化了。”

許墨辰沉著臉：“朕的這粒仙緣丹，能夠維持多久。”

“不會超過十年，”紫蘇搖頭，“公主這個樣子等於斷了塵緣，能夠煉化提純的仙緣沒有了，所以消耗很快。”

十年，許墨辰笑了：“這一次要是錯過，那就等下一個三十年。

不管如何，朕都一定將錦歌救起來。”

“你這話……我可以信嗎，三十年……”紫蘇驚愕地看著他。

“除了朕，你們還能相信誰，”許墨辰握緊了雙手，“哪怕朕的仙緣耗盡，錦歌絕對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