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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原本亮著的十二根水晶柱,如今只剩餘八根。
短短這幾年,連續四名十二聖隕落。
這一回,就包括現世三藏和太陰夫人。
剩餘的八人,得到訊息後好是一陣沉默。
最終還是那蒼老的聲音開口:「事情已經發生了,多想也是無益。
幽冥域和佛修界都需要重新調整,你們也留意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十二聖,一般一個界域都會有一個名額,也算是變相對十方世界的控制。
他剛說完,有人就嗤笑:「這太陰夫人和現世……這種事情你讓我們以後怎麼放心。」
同樣位居高位的兩人,卻是上古帶來的仇恨。
「太陰夫人對天庭是盡心的,」蒼老的聲音壓制住,「說起來,現世三藏倒是……」
這話只說一半,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你想要的,無非是完整的鯨吞蟬蛻神功罷了,」又有人開口,「不要說在十方世界,還有地方嘗試修煉此功的。」
蒼老的聲音這回卻沒有吭聲。
「罷了,」那人想了想總是覺得不妥,「這件事情,吾倒是以為現世三藏做的對。
逆天而行是修仙的路,但不是道。」
說的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那人似乎也覺得有點過分,換了個稍微平穩的聲調:「吾的界域還有事,今天就暫時告退了,失禮。」
言畢,代表他的水晶柱滅了下去。
場面驟冷的結果,是很快其他五根水晶柱,也沒了光芒。
最後只剩餘兩根依舊亮著。
蒼老的聲音有響起來:「這十步越來越……天機,你是怎麼認為的。」
另一根水晶柱裡面,響起一道女聲,也就是那所謂的天機:「十步是天魔域的界域主,他說不定起了疑心。
畢竟幽冥域和佛修界的結果,有點太……」
「起疑心也是正常的,」蒼老的聲音嘆了口氣,「但我們身屬天庭,就要為天庭盡職盡責。
就算是界域之主,不也是十方世界的一部分,難道還不遵循麼。」
「天理,」那天機笑了,「吾倒不是那個意思。
只是畢竟……你清楚的。」
蒼老的聲音天理又是嘆氣:「這件事情,恐怕會被追問吶。」
「其實有時候我倒是覺得,」天機語氣帶著輕鬆,「把事情正大光明講出來,不也是很好的。
況且鯨吞蟬蛻神功,只是初級版本,要不……」
「不行!」天理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那位不允許。
其實想想也還好,牽涉到的畢竟只是兵解修仙者的亡魂。
吾看幽冥域和佛修界,你出手穩定一下。」
「是。」天機笑著答應了,「那其他界域呢?」
天理沉默了一會兒:「等吾問問他的意思吧……
其實這些人都是冥頑不靈,能永生的路徑,探索出來有什麼不好。」
天機回應:「是,您說的都對。」
天理這才沒有說什麼。
天機見他沒有再吩咐的話,這才告退。
所有人都不在了,天理這才吁了口氣,他低聲呢喃,念出一段法咒。
中央的地方,射下一速淡藍色的光芒,清冷的聲音響起來:「何事?」
「主上……」天理的聲音戰戰兢兢地,將事情簡要敘述了一遍,「過程就是如此。
荼道逍遙仙這次在背後,算是給了我們一刀。」
清冷的聲音笑了:「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畢竟對決那麼多次了,還不允許他偶爾找到機會。」
「這……」天理沒想到會這麼說,只好斟酌著,「屬下等是擔心……其他界域恐怕也有所察覺。
畢竟幽冥域和佛修界,我們動用的只是殘魂。」
「所以呢,」清冷的聲音拉著尾音,「你覺得我們做的不對?」
「那不是,」天理額頭上都是汗,「承蒙主上垂憐,賜下神功,我等受益匪淺。
只是十方世界,眼界淺薄的修仙者佔據大部分,屬下擔心……」
清冷的聲音無所謂:「既然擔心的話,處理了便是。
難道還要我出手?」
「不敢不敢,」天理連忙搖頭,「屬下知道怎麼做了。
只是萬一那荼道……」
「最後一局了,」清冷的聲音似乎有點感嘆,「要是和以前一樣,那不是毫無樂趣。
不過現在他還沒有出現,倒是不著急。」
「主上,」天理覺得還是請示一下,「雖然他沒有正式出現,但有個代表人叫許墨辰。
另外的話,屬下查到,四無之人出現了。」
「哦?」清冷的聲音來了興趣,「這回這麼早放出來,可是和荼道有明確的牽連。」
「那倒沒有,是個異人的身體,」天理老實回答,「倒是和那個代表人許墨辰關係很不錯。」
「有意思,」清冷的聲音居然笑了,「這次玩得花樣不一樣了,有點意思啊荼道。
希望最後一次,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這話天理顯然不敢接。
「罷了,事情就先處理了,」清冷的聲音恢復正常,「我還不能隨意出來,外面的事情,你先盯著吧。
至於該處理的,差不多就處理掉,一兩個界域而已,還值得操心麼。」
「是,」天理不敢不從,「屬下知道怎麼辦了。」
聽了這話,那道淡藍色的光芒,才漸漸消失。
剩餘的代表天理的水晶柱,發出一聲嘆息,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
星空中,一個黑漆漆的星球。
是的,一個沒有恆星照射的星球,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冰冷的。
星球上面,盤踞著一個巨大的宮殿。
這個宮殿的建築非常奇特,四處用各種奇形怪狀的人形怪物裝飾著。
宮殿的四周,也是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修仙者活動。
裡面,一處冷如冰窖的房間,牆壁上裝飾著鳳凰以及龍的腦袋。
這些鳳凰和龍,一對眼睛泛著幽幽的光芒,給這個房間帶來些許的亮度。
一張大床上,猛然間坐起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青年。
那青年滿頭大汗,大口大口喘著氣,跟著長袖揮出,一股氣旋散了開去。
殿中的地面上,隨著這股氣旋散開,出現了一對黑乎乎的翅膀。
那翅膀從地面浮起來,形成一個人的外形。
變成人之後,那一對翅膀收了起來,沒入後背中。
是一名少女,她恭恭敬敬地行禮:「十步王殿下,可是……」
那青年緩了口氣,這才穩定住心神:「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少女習以為常地回答:「王殿下,三天前你剛剛從天庭那邊回來。
回來之後就閉關進入睡眠狀態,直到如今。」
青年搖了搖腦袋:「你是疏影?是不是你?」
「是,」那少女疏影躬身,「王殿下可是夢見了什麼。」
青年吁了口氣:「本王記起來了,記起來了。
三百年,我天魔域更換界域之主,我十步成了天魔域的界域之主,掌控整個天魔域。
然後……」
說著,他停住了,跟著大汗不斷冒出來。
疏影卻很平靜:「王殿下,是不是又看到天魔域覆滅的結果。」
「沒錯,」青年天魔域界域主十步點頭,「一模一樣。
我從天庭回來,雖說心有疑惑,但卻也沒有察覺到什麼。
隨後三千年、我想著敢在下一個寂滅劫來臨前,全面武裝天魔域。
哪知道我做了完全的準備,最後天魔域還是毀於一旦。
一個人都沒有逃出來,全部隕落了。
疏影,你說這是不是夢。」
疏影直起腰,深深凝視著十步:「王殿下,非常遺憾地告訴您。
這不是夢。
上一次您和我說的是,在夢中準備帶著全天魔域的修仙者,遠渡其他界域。
結果也是功敗垂成,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大家全死了。
還有上上次,您說您認為是界域不穩定,到其他界域借來鎮界尺,結果也沒用。
嗯還有一次,您邀請十方世界的高手前來,一同助陣,可是最終也是全軍覆沒。
對了,有一次您認為是天庭搞得鬼,所以準備發動天魔域起義。
當然,結局是可以預料的。」
年輕的界域之王十步聽呆了:「你說什麼?
你是說,今天這樣的事情,你經歷過很多次了?」
「是的,」疏影點頭,「不是很多次,是幾千上萬次了。
只是屬下唯一能夠記住的,就是今天這樣的場景。
王殿下從夢中驚醒過來,然後告訴屬下,天魔域沒有未來。
在後面三千年的某一個時刻,必定因為某種原因而徹底毀滅。」
一個夢,決定一個界域的未來,說出去誰信。
但疏影信。
「為什麼你相信?」十步忍不住問。
「因為王殿下說的太真實了,除了界域滅亡的最終時刻外,每一次失敗的關鍵,您都說的很清楚。」疏影回答。
十步愣住了:「你是說,本王這樣已經……可是為什麼本王卻不記得。」
「不清楚,」疏影搖頭,「屬下只知道,王殿下最多記得一些片段,然後在下一次夢境中,會規避掉上一次的錯誤。
但是,就算規避掉上一次的錯誤,最終的結果無法改變。
而屬下,能夠記住的也就這些資訊。
王殿下哪怕今天把夢境說得再詳細,下一次的時候,屬下依舊只能記得前因後果,無法記住細節。」
十步站了起來:「如此看來的話,那說不定不是夢,而是預知。
我們兩個擁有一定的預知能力,但卻無法改變天魔域的未來。」
疏影低頭:「王殿下先知卓見。」
「我天魔域本就是被十方世界不喜歡的存在,」十步慢慢踱著步子,「先界域之王隕落,本王繼位,卻是這一輪迴中最早繼位的界域之王。
你說,會不會是這個原因,導致十方世界一起對我們下手。」
疏影看著宮殿裡面擺設的鳳凰和龍的腦袋,她斟酌著:「上古界域之戰,我等已經宣佈不再於十方世界為敵。
這幾次大輪迴中,也都安然無事,屬下認為,十方世界一起對我們出手的可能性不大。」
「那你說,為何我們的結局……」十步皺眉,他在窗戶邊上停住了腳步。
疏影躬身:「屬下不知。」
沒錯,類似的場景出現幾
千上萬次了,這一次也沒有什麼特別。
所以,年輕的界域之王,早早就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努力,天魔域的毀滅是必然的。
如果說只有一兩次的掙扎,說的是你不夠堅持。
但幾千上萬次呢,歸結起來只有一個結論:宿命!
「不甘心,」十步一掌拍在窗戶上,「難道就沒有破解死迴圈的辦法嗎?」
疏影嘆氣:「沒有辦法,甚至不如說,今天之後,一些事情我們又將記不得。」
就好比,有人可以操控他們的記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是不是應該留下一些資訊?比如今天記得的事情的資訊?」十步問。
「有的,」疏影苦笑,她一揮手,從須彌芥子中拿出一堆的玉片,「王殿下,這些都是您留下來的。」
「不可能!」十步大為震撼,「你是說,我們其實已經屬於不斷輪迴之中。」
「是,」疏影再次鞠躬,「而且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這些玉片就是證明。」
十步這才驚呆了,他直勾勾看著外面。
整個星球,黑漆漆的沒有多少的光芒。
一尊尊奇形怪狀的雕像,在這樣的世界中顯得格外神秘。
他們……掉落在一個奇怪的輪迴中。
「那……有沒有新的變化因素?」十步忍不住問。
想要破解死迴圈,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拋棄過去所有的手段。
「天魔域內一切正常,」疏影暗中嘆氣,「這一回恐怕……」
恐怕也是無用功。
但他們其實也無所謂,過了今天,也就記不得太多事情了。
「不能!」十步不甘心,「話說本王這回去天庭的是因為……」
「不是例行會議嗎?」疏影隨口問著。
「例行會議?」十步敏銳地感覺到哪裡不一樣,「以前的每次,都是去參加例行會議嗎?」
「應該是吧,」疏影不太確定,「王殿下以前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情。
這些玉片裡面,也沒有提到前幾天天庭的會議。
難道有什麼不太一樣的地方嗎?」
十步聽著,他居然咧開嘴笑了:「有,有不一樣的地方。
這回會議,說的是一個叫許墨辰的人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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