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師兄程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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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兩旁，古木參天，蒼翠欲滴。偶有幾聲鳥鳴，清脆悅耳，時而幾隻小獸穿梭其中，給這靜謐的山林古道增添了幾分生氣。

葉無痕與葉青靈跟在莫玲瓏身後，沿著山路緩緩而行，時不時遇到一些弟子，也都會停下腳步，恭敬地對莫玲瓏喚作一聲二師姐。

一個時辰後。

山門已然在望，那是一座巨大的石拱門，其上刻著“青雲宗”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氣勢非凡。

穿門而過，視線竟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片極為寬闊的青石廣場，廣場中央青煙嫋嫋，香火鼎盛，四周更是殿宇樓閣林立，飛簷翹角，盡顯古樸典雅。

而在那更遠處，還有著一道五彩光幕緩緩升起，它升起的速度雖慢，但籠罩的範圍卻是極大！

“糟了！”

莫玲瓏見到升起的光幕，忽然驚呼一聲，整個人好似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拔腿就跑。

“什麼糟了？”葉無痕反應絲毫不慢，緊追其後。

“莫姐姐？怎麼了？”葉青靈也是跟著跑了起來。

“後山大陣開啟了！”莫玲瓏臉色嚴肅，突然又察覺到了什麼，邊跑邊抬頭看向天空。

只見一連七八道身影凌空掠過，他們腳踩法寶，速度極快。目標都一致，皆是往光幕方向而去。

葉無痕和葉青靈同樣抬首見到了這些能駕馭法寶凌空飛渡的金丹境強者，眼中露出羨慕之色。

葉無痕頓時緩過神來，喊道：“後山大陣開啟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那是師父閉關的後山！”莫玲瓏很急切，跑得飛快，或許是考慮到身後二人，她倒並未施展什麼身法。

……

“什麼？師父閉關衝擊化神境？”

琉璃峰後山入口，兩名門童攔住了莫玲瓏，其中一位門童恭敬道：“師姐，宗主閉關，後山大陣已然開啟，七位長老也正在為宗主護法，還請師姐迴避。”

莫玲瓏驚容不定，她當然知道師父衝擊化神的重要性，原本這也是件好事，是激動人心的事，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可她卻高興不起來，甚至焦急萬分。

因為她知道師父根本就還沒準備好！半年前琉碧曾對她說過，如果要衝擊化神，起碼還要十年！十年煉心必不可少！

可為什麼？為什麼如此突然？是什麼原因讓師父這麼的急不可待？

甚至都等不到自己回來？

葉無痕和葉青靈都沒有說話，遠遠地看著。

二人自然是聽到了門童和莫玲瓏所言。

衝擊化神境！整個南朝歷史上就沒出過化神境！不然葉無痕也不會對化神境一無所知。

此時倒是為莫玲瓏的師父……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師父，感到一絲小驕傲！

這時，莫玲瓏魂不守舍地走了過來，她看著葉無痕，突然很想衝動地抱住他。

她眼中有恐懼，通紅通紅的。

她擔心，害怕，甚至彷徨…

化神境，如果突破失敗，輕則重傷，重則……

她不敢想下去……

葉無痕見到對方的神情，原本還想矜持一下，可內心卻彷彿有個聲音在鼓動著他，在釋放著他的情緒…讓他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

於是，他很自然地緩步走上前。

他第一次……極為溫柔地看著眼中的女孩。

他伸出雙手，輕扶住對方的腰肢，然後就在莫玲瓏由無助到吃驚的眼神變化中，將其攬身入懷。

再慢慢伸手，將對方的頭輕輕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沒事的，化神境而已，師父一定能成功突破，別擔心了…好嗎？”溫柔的聲音彷彿能融化莫玲瓏的心，聽著他的安慰，莫玲瓏更想哭了，想要緊緊地抱住他。

然而，這討厭的傢伙已經推開了她。

“你師父閉關要多久？”雙手摁著莫玲瓏肩膀，葉無痕輕聲問道。

莫玲瓏瞪著他，好一會兒才洩氣了一般，道:“短則數月吧，要是長……幾年幾十年都有可能。”

“嗯！那我們是不是先帶這個吃貨去吃點東西？”葉無痕微笑道。

莫玲瓏一聽，眼神變化著……竟是鼻尖發酸，憋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知道這討厭的傢伙在幫她轉移視線，卻還是依言看向了邊上這個還沒回過神的“吃貨”。

葉青靈的確還在發楞，從哥哥抱上莫姐姐開始，她就兩眼放光，驚訝地張著小嘴，此時連要帶她去吃東西她都沒及時反應過來。

哥哥居然會主動抱女孩子！

他抱過嗎？

那溫柔的哦！

這就被莫姐姐征服了？

怎麼感覺怪怪的！

隨即看向莫玲瓏……莫姐姐真是厲害！真了不起！

“嗯！莫姐姐真棒！”葉青靈突然興奮地回應。

“啊？”莫玲瓏滿臉羞紅，退後一步逃開葉無痕的手，道:“先，先去我那裡，我給你們準備些吃的！”說著，立馬就走，走的飛快，師父啥的，先不管了，還早呢……

……

琉璃峰，雲霄閣。

閣內佈置典雅，窗外竹影搖曳，風鈴輕響。

這裡其實是青雲宗宗主琉碧的居所。

莫玲瓏深得師父喜愛，所以二人也一直住在一起。

葉無痕與葉青靈坐在桌邊，見到莫玲瓏端來幾盤精緻的糕點，葉青靈頓時站起身，幫忙接過。

“只有這些，將就吃吧。”

莫玲瓏坐了下來，見葉青靈已經迫不及待地上手就吃，笑道：“青靈，等你突破了凝元境，便可以做到真正的辟穀，到時候即便不吃東西也不會感到餓了。”

“嗯！好吃！”葉青靈小嘴塞得滿滿的，嘟囔道：“辟穀幹嘛！才不要辟穀，口腹之慾乃人生極樂，辟穀了多沒意思。”

葉無痕和莫玲瓏都是微微笑著……

三人圍坐，一人在吃，氣氛略顯沉悶。

過了一會兒，莫玲瓏終是打破了沉默，道：“師父閉關，時限未知，你們既然來了我青雲宗，也不能乾耗著。剛剛我已經想好了，長老們既然都不在，宗門上下也就大師兄能做主，一會兒我便帶你們去找他吧。”

“大師兄？”葉無痕示意她細說。

其實一路過來，他就聽到幾乎所有的弟子都會對莫玲瓏尊稱一聲二師姐，看來要說在青雲宗的地位，在莫玲瓏之上的便是這位大師兄了。

“嗯，大師兄名程昊，是大長老的親傳，入門已有二十多年。”

莫玲瓏說到大師兄時，眼中隱隱閃過一抹崇拜之色，道：“他天賦極高，為人也很好，修為應該在金丹境中期，是宗門上下除了個別長老外，實力最強的一位。”

“所以莫姐姐不是大師姐，而是二師姐。”葉青靈終於嚥下了倒數第二塊糕點，笑嘻嘻地說道：“吶~還有一塊啊，你們誰吃？”

二人看向她，皆是無語地白了她一眼，只聽莫玲瓏搖頭道：“我只是沾了宗主師父的光才被人稱之為二師姐。其實比我修為高實力強的弟子，宗門內並不在少數。還有那些出師離山的師兄師姐們更是我不能比擬的存在。”

“呵呵，看不出來。”葉無痕忽然笑道。

“什麼看不出來？”莫玲瓏皺眉。

“看不出來，你還挺謙虛。”葉無痕打趣道。

“你！”

莫玲瓏臉色潮紅！

……

翠雲峰，雖然大長老秦海不在，但弟子們依舊修煉的修煉，忙碌的忙碌，各司其職井井有條，並沒有因宗主衝擊化神境而影響到日常的作息生活。

翠雲峰主殿門口，莫玲瓏三人碰見幾個從裡面走出的幾名弟子。

“二師姐！”

“二師姐，首席在等你呢！”

“二師姐好！”

莫玲瓏微笑著點頭，想來她們剛登上這翠雲峰時，大師兄就已經感應到了。

難道大師兄時刻都在外放著神識嗎？那得多消耗精力啊！

金丹境神識覆蓋一座山峰是沒什麼問題，但那需要專注，時刻的專注！

沒有誰有這樣的精力，除非是在修煉，時刻都在修煉著神識之力。

莫玲瓏一邊感嘆著大師兄的強大，一邊帶著葉無痕二人跨入了大殿。

大殿中，並無其他弟子，很安靜。

暖黃的陽光透過窗稜，灑在光滑的玉石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程昊，青雲宗大師兄，翠雲峰首席。

他一人單坐在高高的主座上，月白長袍微微飄動，宛如清泉在玉石上起伏。

他的面容清朗，深邃眼眸，宛如星空般浩渺。他周身散發著一股出塵而溫和的氣質。

而當莫玲瓏三人的身影在光影中逐漸清晰，打破了這份寧靜時，程昊微微一笑，竟是起身走下臺階，迎了過來。

莫玲瓏有些受寵若驚，快步上前抱拳微笑：“莫玲瓏見過大師兄！”

程昊微笑著衝她點點頭，然後便將目光轉向了葉無痕二人。

只不過在看向這兄妹二人時，他的眼中隱隱閃過了一抹光澤。

葉無痕心神一震，他能感覺到程昊的目光中蘊含著一股強大的神識之力，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

他不動聲色地將一絲靈力穩定在懷中玉石上，微笑著衝對方點點頭。

他可沒資格喊人家大師兄，他和妹妹還沒入門呢，現在只能算是…客人！

嗯，客人行個點頭禮，也合適。

程昊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此子不卑不亢，氣度不凡，雖說修為不高，但好像根骨也還行。

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在了葉青靈身上，卻只一眼，便是流露出了極為滿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