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鎮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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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城。

楊柳街，飛雁鏢局。

宋驍走進鏢局，臉上帶著回家的喜悅，大聲喊道：“爹，我回來了！”

鏢頭宋桓在院子裡等候，他擺出一副臭臉，神情嚴肅，“瞧你那得意的嘴臉，不就是押一趟鏢，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宋桓為鍛鍊宋驍的能力，這次押鏢沒有跟他一起去，“路上順利嗎？”

“順利。”

宋驍一臉輕鬆。

宋桓看著宋驍，能感覺到氣血外溢，這是武道強者的象徵，他眼眸微凝，突然一掌拍出，後者連忙伸手格擋。

宋驍站在原地。

宋桓卻被震退好幾步。

宋驍不知所措，一臉疑惑，“爹，你瘋了，你打我做什麼？”

宋桓是武道宗師，堪比築基修仙者，他這一掌即便沒用全力，也不是尋常小輩能接住的，宋驍卻能輕易接住。

宋驍離開時剛成為武師，跟武道宗師之間有條鴻溝，十來天沒見，卻強到武道宗師都難以撼動，宋桓連忙問道：“你是不是吃了天珍地寶，為何實力大增？”

“沒有啊！”

宋驍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確實感覺到身體裡充滿力量，“爹，我在路上一直吃娘做的牛肉乾，還吃過幾個野菜糰子。”

“你仔細想想！”

“有個年輕道士給我喝過兩口露水，難道說是那露水的原因？”

“道士，露水？”

宋桓感覺這道士不簡單。

宋驍取出懷中的符紙，“爹，他還送給我一張符紙，說是能驅邪避兇。”

宋桓押鏢見過很多符紙，沒有見過這般精緻的符籙，他神情嚴肅道：“快收好，這是你的機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說他要去鎮北王府。”

宋驍覺得有些好笑。

就算是修仙者都很難進王府。

“去鎮北王府，必然不簡單，你小子運氣真好，居然能遇到高人。”

宋桓猛地拍打他肩膀。

宋驍有些懵，他原來還覺得秦洛獨自趕路，怕他遇到危險，想要幫他一把，沒想到是他自作多情，對方根本不需要。

難怪過關卡時胖統領神情驚恐，難怪秦洛敢拜訪山君，原來他是仙師！

宋驍抹著額頭的汗水，“我是井底之蛙，居然敢跟仙師稱兄道弟。”

宋桓被逗笑，“驍兒，你既然能得到機緣，證明他認可你，不用害怕。”

“我當時應該多喝兩口的。”

“貪得無厭。”

宋桓敲打宋驍的腦袋。

宋驍望著鏢局的大門，感慨道：“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這樣的機緣一輩子遇到一次就夠你受用終身。”宋桓意味深長道。

……

鎮北王府。

花園裡，鎮北王依舊站在水池旁，“他進城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沒來？”

紅衣老者輕笑道：“那年輕道士走走停停，似乎在逛街。”

“他在故意折磨本王？”

鎮北王手裡捏著一把汗，他在此等候秦洛很長時間，秦洛彷彿在跟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要將他反抗的念頭徹底磨滅。

“可能他性格如此。”

“太難熬了！”

……

玄武街。

雁北城最長的街道。

傍晚，正是吃飯的時候，街上越發冷清，很多店鋪已經關門。

街邊有賣藝的少女，她坐在木凳上，穿著破舊的白衣，頭髮捆成丸子，眼眸黯淡無光，明顯是雙眼失明。

少女面帶微笑，她吹奏著竹笛，清脆的笛聲，輕鬆歡快，悅耳動聽，秦洛閉上眼，彷彿能看到自由翱翔的鳥兒。

秦洛聽的很入迷。

少女身體殘缺，依舊樂觀，她的聲音裡充滿鬥志，沒有向命運屈服。

街上的百姓少有停留，都忙著回家吃飯，或許悲哀的曲子，能獲得更多共鳴。

“啄啄啄！”

衣衫縫補過好幾遍的男孩兒蹲在地上逗金角，金角扭頭，不想和他說話。

當盲眼少女表演結束的時候，小男孩兒端著碗向圍觀的百姓乞討，恭敬道：“行行好，給點吧。”

很多百姓搖著頭離開。

也有百姓給一枚銅板就離開。

很快少女周圍就變得冷清，街道上的百姓所剩無幾，當小男孩兒走到秦洛面前的時候，他摸出兩個銅板，放進碗裡。

離開龍虎觀的時候，小師妹給秦洛一大袋子錢，但他沒有因為姐弟倆可憐，就把身上的錢全部給他們。

給他兩枚銅板，不是可憐他們，是盲眼少女的表演值這個價錢。

“謝謝道爺！”

小男孩兒連連彎腰道謝。

大家都給一枚銅板，秦洛給兩枚銅板，在小男孩兒眼裡，他很大方。

盲眼少女擦拭竹笛，然後將竹笛包起來，街上沒什麼人，他們準備回家。

秦洛剛走沒幾步，小男孩兒追上來，黢黑的小臉，眼神卻單純明亮，“道爺，你能不能看一看我姐姐的眼睛？”

“可以，但是不能白看。”

秦洛笑著點頭。

小男孩兒的眼裡燃起希望，“道爺，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錢？”

“小寶！”

盲眼少女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別鬧，我們該回家了。”

小男孩兒感覺秦洛很特別，“姐姐，這道爺人很好，你就讓他看看吧。”

盲眼少女開口，“你要多少錢？”

“二兩銀子。”

秦洛面帶微笑。

小男孩兒瞪大眼睛，他和姐姐在雁北城賣藝一年多，省吃儉用也才攢下二兩銀子，這相當於他們的全部身家。

秦洛輕聲道：“你如果能拿出二兩銀子，我就替你姐姐治病。”

“算了吧。”

盲眼少女笑了笑。

她本來也沒有抱什麼希望。

秦洛轉身時，小男孩兒拉住他的道袍，遞出裝滿錢的袋子，“道爺，這是二兩銀子，請你給我姐姐治病。”

盲眼少女聽到後，她杵著竹杖站起來，一臉憤怒，“小寶，你過來，看我不打你。”

秦洛接過二兩銀子，他來到盲眼少女身前，卻被她一棍子打在身上。

“姐姐，你打錯人了。”

“我沒打錯，你怎麼能騙我弟弟。”

秦洛沒有在意，他伸手，指尖落在盲眼少女的眉間。

原本激動的盲眼少女，瞬間冷靜下來，她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湧進眉間，然後眼前的世界出現光亮。

盲眼少女眨了眨眼，她忽然看到模糊的身影，然後眼前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後他看清秦洛的臉。

啪嗒！

竹杖掉落在地上。

“多謝道爺。”

“是我有眼無珠。”

盲眼少女跪在地上，她喜極而泣，清澈的眼眸裡帶著感激。

看到姐姐的眼睛恢復光亮，小男孩兒同樣激動的落淚，他跪在秦洛面前，不停磕頭，“謝謝道爺，謝謝道爺……”

秦洛伸手將他們扶起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你們不用謝我，你們花錢，我替你治病，這是理所當然的。”

若他們不捨得這二兩銀子。

秦洛也不會幫他們。

少女看著又瘦又黑的弟弟，幸虧他的決定，自己才能重見光明，雖然現在他們一文不剩，但錢沒了還能再賺。

秦洛把裝滿錢的袋子遞給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瞪大眼睛，有些驚訝，“道爺，你不要錢嗎？”

“這是給你們的報酬，我對竹笛感興趣，麻煩你們給我做一根竹笛。”

“一根竹笛不需要這麼多錢。”

“還要教我吹竹笛。”

“沒問題。”

少女躬身行禮，“道爺，我叫呂阿嬌，他是我弟弟呂小寶。”

秦洛回以微笑，“龍虎觀，秦洛，我明天會來找你們的。”

“好。”

呂阿嬌重重的點頭。

姐弟倆看著秦洛和金角走遠。

日落月升。

月明星稀的夜晚。

秦洛來到鎮北王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