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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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抓起一把銅板。

他帶著金焱離開龍虎觀。

山間陽光明媚，樹上生出嫩芽，不時有水珠滴落，萬物蓄勢待發。

清風拂面。

秦洛和金焱欣賞著山間美景。

白雲鎮外，城隍廟裡香火旺盛，附近的百姓覺得這裡方便，所以到城隍廟上香祈福的百姓很多，裡面的百姓摩肩接踵。

陸閒看到秦洛，主動出來打招呼，他躬身行禮，熱情道：“仙師！”

周圍的百姓看不到陸閒。

“陸前輩，聽說你最近很忙。”

陸閒點頭，笑著說道：“每年冬天都很忙，等倒春寒過去應該會輕鬆很多。”

“陸前輩，你先忙吧，我們要到白雲鎮買點東西。”秦洛笑著說道。

“仙師慢走。”

陸閒還以為他是來視察工作的。

白雲鎮。

百姓們張燈結綵。

街上有孩童在跳房子，梳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兒給金焱遞來糖果。

“小猴子，給你吃糖。”

金焱不知所措，看到師兄點頭，他才伸出手，“謝謝小施主。”

“不客氣啦！”

小女孩兒繼續跳房子。

金焱將糖果放進口袋裡，他知道小師姐喜歡吃糖果，想留給她吃。

“仙師，能不能幫我寫個福字？”

“好啊。”

秦洛爽快的答應。

賣豬肉的胖屠夫取出方正的紅紙。

秦洛提筆寫下漂亮的福字，賣豬肉的胖屠夫看到後很是喜歡，“仙師，你先別走，我給你割兩斤肉。”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那不行，你等著。”

秦洛看到攤上的豬骨頭，“這骨頭要是沒人要，可以給我，豬肉就算了。”

“好吧！”

胖屠夫用草紙將豬骨頭包起來，“仙師，以後來買豬肉，我給你打八折。”

秦洛笑著點頭。

街上還在營業的商販不多，秦洛找到一家買麵粉的鋪子，他購買一斤小麥粉，一斤糯米粉，一共花費二十三文錢，現在的物價比平時要貴很多。

“師兄，你買這些做什麼？”

“過年嘛，總得吃頓好的，今晚師兄給你煮碗麵，明早我們吃湯圓。”

“嗯嗯。”

金焱咧嘴傻笑。

他還是第一次過年。

“仙師！好久不見！”

一位紅袍老者走到近前。

秦洛看到老者，輕笑道：“陳老，今天香火鋪的生意應該極好，您老怎麼還有空到外面閒逛？”

“鋪子有徒弟看著，只是仙師好久沒來香火鋪，老夫很是想念啊。”

“那我現在就去逛逛。”

“仙師，請。”

陳長壽眉開眼笑，他在前面帶路，自從秦洛給他畫完鎮宅符以後，龍虎觀就沒有來他這裡購買過香燭。

老陳香火鋪。

秦洛走進香火鋪，香燭這些道觀還有很多，他看到擺在高處的大紅燈籠，“陳老，這燈籠多少錢？”

“仙師喜歡拿去就是。”

“您老放心，我身上有錢。”

“這燈籠便宜，六文錢。”

“那來兩盞。”

陳長壽取下兩盞大紅燈籠。

秦洛將十二枚銅板放在櫃檯上一字排開，“陳老，以後再來照顧您的生意。”

“仙師記得常來啊！”

陳長壽目送他們走遠。

秦洛手裡還有一些銅板，“小師弟，你有沒有想吃的，師兄給你買。”

金焱搖頭，他笑容憨厚，“師兄，我想吃的水果現在還沒有出來。”

秦洛看到有老嫗在賣豆沙糕，十文錢一斤，秦洛買了一斤豆沙糕，然後用剩下的錢買了一斤多紅棗。

“小師弟，你嚐嚐。”

“好的，師兄。”

金焱拿起一塊豆沙糕，吃完後仰起頭說道：“好甜啊，小師姐應該會喜歡。”

秦洛輕撫金焱的腦袋，“山裡有位孤寡老人，師兄準備給他送去。”

“我懂了。”

金焱恍然大悟。

他還以為師兄給小師姐買的。

山間有百姓在墳頭燒紙，金焱好奇道：“師兄，他們在做什麼？”

秦洛看著山裡的百姓，“他們在祭祀先祖！祈求先祖的保佑！”

金焱重重的點頭。

秦洛他們來到堆滿柴火的土屋前，董繼生在開墾家附近的荒地。

“董老。”

秦洛笑著喊道。

董繼生看到秦洛，他連忙放下鋤頭，趕過來打招呼，“仙師，您怎麼來了？”

秦洛遞出豆沙糕和紅棗，他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董老，新年快樂，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您收下。”

“這怎麼好意思。”

董繼生不好拒絕，他收下秦洛送來的禮物，不知道如何報答，“仙師，地裡有剛種的小白菜，你們摘些回去吃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洛來到土屋旁的菜地裡，這裡種著嫩綠的小白菜，他伸手拔了三株小白菜。

“多摘點吧。”

“董老，這些夠吃了。”

董繼生眼裡滿是感激，“仙師啊，老朽自從用了你教的方法，睡眠好了，也不咳嗽，幹活也有力了，多謝你。”

“有效果就好，董老，我正好沒事，我來幫你耕田。”秦洛準備去耕地。

“使不得，使不得。”

董繼生攔住秦洛，他神情認真道：“仙師，您幫我夠多了。”

“董老，您要注意休息。”

“老朽會注意的。”

董繼生笑的合不攏嘴。

秦洛帶著金焱離開，董繼生偷偷抹著眼睛，本以為一生就這樣過去，會默默無聞的離開，不曾想還有人關心他。

“老朽得好好活著才行啊！”

……

回到龍虎觀。

秦洛將燈籠掛在大門兩側。

嘎吱嘎吱。

金角啃著豬骨頭。

秦洛來到廚房，他取出小麥粉開始揉麵，金焱站在一旁，認真的看著。

麵糰被揉的光滑，秦洛將麵糰放在碗裡蓋起來，拍了拍手，“把麵糰放在這裡醒一會兒，晚上我們吃長壽麵。”

“師兄，吃長壽麵能長壽嗎？”

“長壽是寓意。”

“我懂了。”

金焱跟著秦洛來到後院，他們盤坐在桃樹下的道臺上修煉。

傍晚。

最後一縷霞光消失。

秦洛身上還有淡淡的金光。

“是時候了！”

秦洛來到廚房。

金焱負責生火燒水。

秦洛把麵糰分成三份，先搓成長條，接著把它們拉成長長的一根面。

金焱看的目不轉睛。

秦洛將三團麵條丟進沸騰的鍋裡，當面條快熟的時候，他把小白菜扔進鍋裡，“小師弟，去喊師尊吧。”

金焱剛出門，就看到張伏龍揹著手來到後院，他握著拳頭咳嗽，“咳咳，你們在弄什麼吃的，為師多遠都聞到香味。”

“師尊，是師兄煮的長壽麵，我正準備去喊你。”金焱笑著說道。

“長壽麵？”

張伏龍有些出神。

秦洛端著剛煮好的長壽麵走出來，是一碗清湯麵，只放了一點油和鹽，加上小白菜做點綴，“師尊，您先吃。”

張伏龍接過長壽麵，有些出神，隨後秦洛和金焱各端著一碗長壽麵。

夜裡，晚風微涼，桃花紛飛，師徒三人坐在道臺上嗦面。

“好香啊！”金焱感覺師兄煮的面特別香，他連湯都喝的乾乾淨淨。

張伏龍吃完後卻在流淚。

秦洛看到師尊這副模樣，有些驚訝，“師尊，您怎麼了？”

張伏龍抹著眼淚，不禁感慨，“為師突然想到祖母，我每年生辰的時候，祖母都會給我煮一碗長壽麵。”

“師尊，您生辰是什麼時候，到時候弟子給您煮一碗長壽麵。”

秦洛神情恭敬道。

“為師不記得，只有祖母記得我的生辰，唉！”張伏龍掩面長嘆。

秦洛笑著說道：“師尊，以後過年，我們都煮長壽麵！”

金焱笑著點頭。

張伏龍聞言，很是慚愧，他站起身來，“為師先去休息了。”

吃完長壽麵。

秦洛帶著金焱來到道觀正殿，他點燃兩根大蜡燭，然後點燃三炷香，放在道祖畫像前的香爐裡，金色雲煙飄滿正殿。

金焱跟著上了三炷香。

秦洛拿著一疊黃紙來到道觀外，他把手裡的黃紙分給金焱一半，然後伸出手，輕聲道：“諸位，各取所需。”

話音剛落，一陣陰風襲來，秦洛手裡的黃紙一張張飛起來，消失在黑夜裡。

金焱見狀，學著師兄的樣子伸出手，然而手裡的黃紙沒有動靜。

“師兄，我的怎麼沒反應？”

“扔出去就行，想要的自然會拿。”

“我明白了。”

金焱將手裡的黃紙扔進黑暗裡，他看著黃紙散開，然後隨風飄遠。

秦洛轉身，他指尖騰起兩縷火苗，兩盞燈籠同時亮起來，周圍的黑暗被驅散，金角望著燈籠搖著尾巴。

回到後院。

秦洛點燃一根蠟燭放在桌上，微弱的火光在風中搖曳，彷彿隨時會熄滅。

金焱看著蠟燭，有些疑惑，“師兄，你是在祭祀誰？”

秦洛仰望星空，“這天地無窮無盡，道無所不在，我敬這天地。”

金焱抬起頭。

他望著浩瀚的星空。

秦洛取出棋盤教金焱下棋。

深夜。

各地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白雲鎮有絢爛的煙火升起，金陽城的煙火更大，如盛開的火花，落霞峰附近很安靜。

“師兄，好熱鬧啊！”

金焱望著遠方的煙火。

秦洛望著璀璨星空，“是啊，過年就是要熱鬧，我們也湊個熱鬧。”

“怎麼湊熱鬧？”

金焱忽然感覺頭皮發麻。

只見夜空被金色雷光撕碎。

轟隆！

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蓋過世俗的炮聲，雷光如金色柳樹隨風飄搖的柳枝。

“好壯觀啊！”

金焱望著天空絢爛的雷海。

張伏龍被雷聲驚醒，聽到外面震耳欲聾的雷聲，嚇得用被子捂捂住腦袋。

雙河村。

紫風把竹子放在篝火裡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突然的雷聲把他嚇一跳。

紫月看到籠罩落霞峰的雷海，雷聲響徹紫雲山脈，“哇，好漂亮啊！”

紫雲山脈裡的神靈和精怪，眼裡帶著敬畏，那是他們不敢觸碰的恐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