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煮茶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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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妖塔外。

全是嚴陣以待的劍道觀弟子，他們還以為鎖妖塔要崩塌了。

當秦洛和清虛道長平安無事的走出來，周圍的弟子才鬆口氣。

清虛道長輕聲道：“散了吧。”

眾多弟子相繼離開。

只剩負責看守此地的弟子。

秦洛跟著清虛道長來到之前的庭院，他們相對而坐。

小糰子在追雷靈。

他們在院子裡追逐打鬧。

清虛道長把小火爐放在石桌上，他隨後從袖袍裡取出紫金盒，從盒子裡取出黝黑的茶葉，放進裝有山泉水的紫砂壺裡。

秦洛看著清虛道長隨身攜帶茶葉，還用紫金盒儲存，這茶葉肯定不是尋常的茶葉，“前輩，這是什麼茶？”

清虛道長將紫砂壺放在小火爐上，眉眼和善道：“這是無根茶，是我們祖師爺留下的，有很多年的歷史了。”

爐中小火在慢慢煮茶。

煮茶的時候，清虛道長笑著問道：“不知尊師如何稱呼？”

秦洛面帶微笑，輕聲道：“我師尊是龍虎觀的觀主，張伏龍。”

“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弟子，張道長不簡單吶！”清虛道長眼裡帶著敬佩。

秦洛輕笑道：“前輩過獎了。”

清虛道長笑呵呵的詢問道：“小友，龍虎觀的宗旨是什麼？”

“搞錢！”

小糰子抱著雷靈說道。

秦洛握著拳頭咳嗽，小糰子連忙搖頭，清脆道：“嘿嘿，我瞎說的。”

清虛道長忍俊不禁。

秦洛神情恭敬道：“前輩，我們龍虎觀沒有明確的宗旨，不知道劍道觀的宗旨是什麼？”

“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清虛道長繼續說道：“這是祖師爺為我們定下的宗旨。”

秦洛覺得劍道觀的宗旨很不錯，他輕聲道：“前輩，崔真人還在嗎？”

清虛道長搖頭輕嘆，“不清楚，祖師爺很久以前飛昇仙界，我們一直在供奉他老人家，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紫砂壺冒著熱氣。

清虛道長拿起紫砂壺，倒出一杯熱茶，遞給秦洛。

秦洛雙手接過茶杯，他看著杯中深幽的茶水，茶水中有細小的旋渦，如同深淵，這杯茶很特別。

清虛道長端起一杯茶。

“小友，請！”

“前輩，請！”

秦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眉頭微皺，這是他喝過最苦的茶。

小糰子鬆開雷靈，她落在秦洛的肩膀上，“老大，我也想喝。”

“喝完。”

秦洛把茶杯遞給小糰子。

小糰子眉開眼笑，她雙手捧著茶杯，剛喝一口就差點吐出來，因為被秦洛盯著，她只能強忍著苦味把茶水喝完。

“哇，真難喝！”

小糰子一臉痛苦的表情。

雷靈湊近紫砂壺，它眨了眨眼睛，也想嚐嚐茶水的味道。

秦洛從小糰子手裡拿回杯子，他看著小糰子淚眼婆娑，“你哭什麼？”

“老大，我心裡好苦。”

小糰子揉了揉眼睛，喝完茶以後，想起以前在山裡吃過的苦。

小師妹家裡的茶有些苦，宋清靜泡的茶，入口微苦，回味甘甜，最後仍有苦味，清虛道長的這杯茶只有苦。

“小友覺得這茶如何？”

清虛道長笑眯眯的看著他。

秦洛微微搖頭，“沒人喜歡吃苦，不過這茶不錯，我想再來一杯。”

清虛道長提起紫砂壺，秦洛雙手將茶杯遞過去，他想再品一品。

秦洛看著杯中清幽的茶水，他喝了一口，細細品嚐其中的苦味，感慨道：“身似浮萍，苦海飄搖，很不是滋味。”

清虛道長點頭，意味深長道：“祖師爺是想提醒我們，我們都是吃苦過來的，不能忘本。”

“是啊。”

秦洛繼續喝著茶。

他想到能吃苦的小師妹。

清虛道長喝著茶，笑著問道：“小友現在是什麼境界？”

秦洛笑著說道：“我應該在無垢境，龍虎觀的境界可能有些特別。”

清虛道長眼眸微凝，神情驚訝，“存想覺我、齋戒養生、坐忘逍遙、通玄無垢，原來小友在修道。”

秦洛有些驚訝，清虛道長也知道這些境界，他想起魏長春說過，劍道觀的祖師爺是道祖的記名弟子，龍虎觀和劍道觀估計有相似的傳承，“前輩也在修道？”

“貧道在修仙悟道。”

清虛道長搖頭輕嘆，“貧道悟性很差，翻遍丹書萬千，亦不能通玄，讓小友見笑了。”

秦洛沒有驕傲，神情恭敬道：“前輩，我師尊說大道不用修，道在方寸間，緣到自然法。”

清虛道長眯眼一笑，連連點頭，“修行者大多善於藏拙，爾虞我詐，小友這樣的修行者，極少。”

秦洛笑了笑，他沒有想那麼多，“只希望對前輩有用。”

“祖師爺說修道問心，大概就是張道長說的意思。”清虛道長若有所思。

秦洛繼續喝著茶，再喝的時候，沒有之前苦，“前輩，您如何看待天人之爭？”

清虛道長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眼裡帶著敬畏，“我們劍道觀的宗旨是替天行道，祖師爺敬畏祂，我們用祂的名義主持公道，貧道不希望天人之爭再次發生。”

秦洛微微點頭，他輕聲道：“可是很多修仙者想要逆天而行。”

清虛道長搖了搖頭，“順為凡，逆為仙，生老病死是自然，我們修煉就是迴歸道的本源，返老返童，歸根逆命，很多修仙者理解為逆天而行，就算他們修煉千年萬年都不能讓祂多看一眼。”

“我就要逆天而行！”

小糰子叉著腰。

秦洛只能無奈的搖頭。

清虛道長看著小糰子，輕笑道：“往南走，有一座南天峰，你們可以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

小糰子歪著腦袋。

秦洛咳嗽道：“要有禮貌。”

小糰子拍了拍小嘴，咧嘴傻笑，“前輩，那裡好玩嗎？”

“你們去了就知道。”

清虛道長眯眼一笑。

“前輩，往北走是紫雲山脈，你可以去看看，真的。”

“好啊。”

清虛道長點頭。

秦洛知道清虛道長讓他們去看看，肯定是有原因的，他看著圍繞紫砂壺轉圈的雷靈，輕聲道：“前輩，這是鎖妖塔捕捉的雷靈，您打算如何處置？”

雷靈眨了眨大眼睛。

它能聽懂秦洛說的話。

清虛道長輕笑道：“看它吧。”

雷靈由天地孕育，潛力無限，有化為雷龍的可能，能成為庇護一宗的神獸，能讓無數勢力為之頭破血流，清虛道長倒沒有將雷靈佔為己有的念頭。

秦洛看著金色雷靈，“你是想跟著我，還是留在劍道觀，或者回到雷海？”

聽到秦洛的話，雷靈看著天空。

秦洛明白雷靈的意思，他一念之間，天地變色，金色雷海憑空出現，小糰子嚇得呆毛豎起，就連清虛道長都眉頭微皺，整個劍道觀的修仙者都嚇得目瞪口呆。

劍道觀的小輩弟子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還以為是道觀的前輩要渡劫，又驚又喜。

“回去吧。”

秦洛朝著雷靈微微一笑。

雷靈重重的點頭，它化為一道金光衝向高處的雷海，當雷靈迴歸雷海的剎那，秦洛看到龐大的金色身影浮現，渾身散發著恐怖威壓，整個劍道觀的小輩都嚇得跪在地上。

幼小的雷靈跟著那道金色身影離開，隨後雷海消失，天空恢復原來的色彩。

秦洛喝完僅剩的半杯茶，他站起身來，“前輩，晚輩還要趕路，就不打擾了。”

清虛道長回過神來，他站起身來，“好，貧道送你一程。”

秦洛跟清虛道長走出後院的時候，他看到正殿裡燃著香燭，有些慚愧，“差點忘了崔真人。”

“有心就行。”

清虛道長笑著擺手。

來到劍道觀拜訪，卻不給劍道觀的祖師爺上香，肯定說不過去，秦洛來到正殿，他看著畫像上，面容猙獰的崔真人，取出一炷香點燃，握著香躬身行禮。

一縷金煙騰空而起。

清虛道長看著金煙穿過大殿，他眼裡的震驚溢於言表。

“前輩，告辭。”

秦洛躬身行禮，小糰子有模有樣的學著，“前輩，告辭！”

“小友，祝你一路平安！”

清虛道長送秦洛走出大殿，周圍有很多劍道觀的弟子圍過來。

當秦洛和小糰子下山的時候，清虛道長朝著秦洛的背影拱手一拜，周圍的劍道觀弟子很是驚訝，魏長春反應過來，他跟著拱手，“恭送道友！”

其餘劍道觀的弟子紛紛跟著拱手示意，“恭送道友！”

洪亮的聲音讓雲海都退散。

小糰子忍不住傻笑。

秦洛回頭朝著山巔的方向還禮。

一縷金煙飄向仙界禁區，在破敗的山洞裡，金煙被佈滿塵埃的泥塑吸收，不久後，泥塑上出現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