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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延的話落下,路好修才後知後覺地聞到了空氣中腥甜的味道。
確實是血的味道。
濃霧從視窗縫隙中緩緩往屋內滲透,路好修看著這奇怪的霧,喃喃地說:“難道是霧的味道嗎?”
“不是,”樓延卻斬釘截鐵地推翻這個猜測,“是屋裡的味道。”
路好修更加迷茫了,他小狗似的眼睛有點害怕又有點可憐地看著樓延,極力想要尋求樓延的認同,“屋裡的血味,難道是我媽來親戚了?一定是的對吧!”
樓延瞥過路好修微微顫抖的手,知道他是感到害怕不安所以才故意裝傻。一個才剛剛上高中的孩子,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不,或許路好修要比他還先一步聞到了房中的血腥味。
屋中的血味,窗外奇怪的霧,以及樓延不正常的舉動,這都在刺激一個孩子稚嫩的心。樓延敢肯定路好修的腦海裡已經產生了各種各樣不妙的聯想,年輕人活躍的思維往往會帶來更強大的想象力。然而這“想象力”在路好修看來無疑是大腦的背叛,“你怎麼能這麼想呢”“屋裡什麼都沒有”“這都是一場烏龍而已!”,路好修的表情已經說出了他試圖矇騙自己的話語。
樓延沒殘忍到非要逼著路好修認清現實,他獨自順著空氣中的血味試圖找到源頭。
繞過梳妝檯和雙人床,樓延一步步向衣櫃靠近。衣櫃是頂牆的封閉推拉門式,最好地隔絕了味道的傳播。但再怎麼隔絕,等靠近衣櫃時,越來越重的血腥味還是聞得一清二楚。
樓延已經能夠想象出衣櫃中會是什麼景象了,甚至知道了一直藏起來的詭異究竟在哪。這是一件好事,但樓延並沒有太過高興,因為他知道在這詭異復甦的當晚,又會有一個孩子陷入黑暗恐怖的地獄——就和曾經的他一樣。
“等、等等!”
在樓延的手將要拉開衣櫃的時候,路好修忽然大步上前接替了樓延的工作,露出勉強的笑容,卻比哭著看起來還要慘兮兮,“樓哥,我來吧。”
說完,路好修沉默了幾秒之後深呼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衣櫃門。
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兩個被剝了人皮的屍體像衣服一樣被鉤子掛在了衣櫃裡。紅白黃的血肉、經脈和脂肪大刺刺地震顫著人的眼球,屍體沒了臉皮的臉側向著樓延和路好修的方向,黑黝黝空洞的眼眶好像還是活著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路好修瞳孔巨顫,即使沒了人皮,他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恐怖的肉.棍是他的父母。
視覺神經將眼前這一幕傳到了大腦裡,大腦才後知後覺地產生了相應的情感。強烈的恐懼、絕望、憤怒一股子衝上了路好修的心頭,讓他的身體劇烈顫抖。喉間被痛苦堵住,咽咽不下去,出也出不出來,哽得發不出聲音。大腦的自我保護情緒使過激的刺激都經過了頓感的處理,好幾秒後,這些強烈的情緒才匯聚在路好修的胸口,化為一聲蒼白悲切的哀吼。
然而在哀吼沒發出之前,一隻手就緊緊捂住了路好修的嘴巴,讓這無力的哀吼也變成了被迫吞下的苦痛。
“別出聲。”樓延道。
“唔,唔。”
路好修眼睛瞪的極大,他抓著樓延的手,就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瞬間,眼淚鼻涕稀里嘩啦流下。
在夢中做夢夢到父母死去的場景都會驟然驚醒然後慶幸這只是一場夢的孩子,卻在父母真正死亡時連聲怒吼都發不出來。路好修大腦空白一片,只死死盯著父母的屍體,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又一次發揮了作用,讓過度的痛苦和絕望變得麻木遙遠,甚至讓路好修開始懷疑眼前的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然後在這樣的懷疑之中,路好修和樓延兩個人同時聽到了主臥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那冒充成路好修父親的詭異聲音不斷靠近,明明是一樣的聲音語氣,卻在此刻聽起來多了幾分陰森,“兒子,你帶著客人去哪兒了?宵夜快好了!”
路好修渾身僵硬,在樓延的控制下一動不敢動。樓延盯著房門,在路好修耳邊飛快說著:“想活下去就別有異動。這玩意兒想扮成你父母的樣子哄騙我們,我們最好不要揭穿它們的真面目。我知道你難受,但路好修,現在沒有時間讓你去收拾心情了,不想讓你父母白死那就活著逃出去!現在我會放開你,你擦乾淨臉,裝成和之前差不多的樣子去糊弄住它們,什麼都別多說,直接帶我去你臥室裡再商量下一步行動,明白了嗎?”
路好修過了兩秒,才慢慢點了頭。
樓延鬆開了捂住他嘴的手,路好修埋頭在樓延肩膀蹭了蹭,嗚咽的委屈聲響了幾下,然後又強硬憋住,他身體都在顫抖,然後撈起身上的衣服擦乾淨了眼淚和鼻涕。又跑到衛生間裡洗了把臉,把自己弄成溼漉漉的狼狽樣子重新走出來,“樓哥,我好了。”
眼睛通紅,鼻子也通紅,像被人拋棄的小朋友孤零零地站在人來人往的路口,透著股茫然勁兒,委委屈屈的,頭髮絲都打著蔫兒,但除了這些,路好修的情緒看起來已經恢復了平靜。
在生死危機擺在眼前的時候,更為急切的生存問題會激發人類本能的求生欲,求生欲會淡化悲傷,從某個方面來看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就是這樣堅韌不拔的人類精神,才能讓人類在詭異力量的侵蝕下存活了那麼久。
樓延還想說什麼,父親的聲音卻從主臥門外傳來,已經近在咫尺,“兒子,你帶客人進我屋了?”
路好修渾身抖了一下,他看了樓延一眼,在樓延點頭之後抽了抽鼻子,又使勁揉了把臉,然後開啟了臥室門,用盡所有能力裝成平時裡的樣子抱怨道:“爹啊,你看你屋成啥樣了,水流了一地。到底是你還是我媽沒關水龍頭?我剛剛聽到水聲進來一看,連鞋子都溼了,還滑了一腳。為了把下水道通開,你看看我衣服都溼成啥樣了。”
父親一瞧路好修這樣子,也嚇了一跳,一把將路好修和樓延推了出去,“快去回屋換衣服去,這我來收拾,快點快點,彆著涼了。唉,這可不是我弄的,指定是你媽洗臉的時候忘了關水龍頭。”
這熟悉的語氣與熟悉的動作讓路好修一陣恍惚,鼻頭頓時發酸,“爸……”
父親轉過頭,笑出一口泛黃的牙,“兒子,咋了?”
樓延拍了拍路好修的肩膀,路好修瞬間被驚醒,他偏開眼睛,勉強笑道:“有點冷,我先去換個衣服。”
不等父親回答,路好修就拽著樓延往自己的臥室走去。他不敢露出不對,卻忍不住用餘光瞥向背後父親的身影。就見到父親在身後一動不動,唯有眼珠子轉動著跟著他們的身形移動。
“!”
路好修連忙低下了頭。
他的臥室距離主臥不過三四米的距離,但這三四米在路好修看來卻格外漫長。當他終於握上自己臥室的門把手的時候,路好修在心裡猛地鬆了口氣,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手心已滿是冷汗。
終於……
然而他剛開啟房門,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叮鈴鈴,叮鈴鈴。”
樓延回頭看去,就看到路好修的父親一邊盯著他們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接通,說了幾句話後竟然朝樓延和路好修走了過來。
路好修下意識握住了樓延的手臂,樓延安撫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將路好修護在身後,鎮定自若地道:“陸叔,怎麼了?”
父親憨厚一笑,舉起手機遞給了樓延,“你爸打電話找你。”
我爸?
樓延皺起眉頭,心中狐疑不已,我爸怎麼會有你的電話?
但又一想,他爸平時就為人熱情喜歡交朋友,樓延剛在這個小區買房子的時候,房裡全程的裝修都是他爸每天過來親自監督的。以他爸的脾氣,認識這棟樓裡的人不難,更別說互換個手機號了。
這個鬼披著路好修父親的人皮,拿的應該也是路好修父親的手機。這麼一說,這通電話很有可能真是他爸打過來的。
樓延想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這個看起來莫名眼熟的手機,將其謹慎地隔了一段距離放在了耳邊,“喂?”
“兒子,我是你爹!”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我今天燉了大鵝,想給你送點過來。剛剛在小區樓下沒見你房裡開燈,還好我認識你樓裡的鄰居,要不然都不知道你跑人家家裡蹭飯去了。”
樓延確定了這就是他爸,眉頭皺的死緊,“你別過來了,趕緊回去。”
老爸納悶地道:“哪有你爹來了還趕你爹走的道理,我還帶了兩瓶酒呢!等著,我一會就上來找你們一塊吃宵夜,哈哈。”
“爸,回去吧,”樓延壓下著急,耐心地勸道,“你聽我的,現在就離開小區!”
老爸道:“你個臭小子,行了,什麼都別說了,我一會就到了!”
這句話說完,對方就結束通話了手機。樓延聽著忙音聲,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樓哥?”路好修小聲喊了樓延一聲。
樓延深吸一口氣,臉色恢復平靜,他把手機還給了“路好修父親”,跟著路好修進了臥室。
一關上臥室門,樓延就沉著臉坐在床邊。
路好修抹抹眼淚,自己碎成八瓣的心還沒收拾好,又關心且擔憂蹲在樓延旁邊,用溼漉漉的聲音壓低著問:“樓哥,怎麼了?”
“我爸一會也要過來,”樓延閉上眼睛,抿了抿乾燥的薄唇,“我得想個辦法讓他回去。”
過了一會兒,樓延拿出手機開始給好友李三新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沒等李三新說話,樓延就道:“三新,趕緊開車到我小區門口來接人。”
李三新應該是準備睡了,聲音裡帶著睏倦和懵逼:“大半夜的,你打算去哪啊?”
“不是我,是我爸,”樓延按著眉頭,無奈道,“他非要過來給我送吃的,但我這裡不太安全,你先把他接到你那裡去,我之後還要去其他地方。”
李三新聽完這句話,卻好一會兒沒回聲。
樓延蹙眉,覺得有些不對:“李三新?”
又過了好幾秒,李三新遲疑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延子,是我聽錯了還是怎麼回事。你爸……你爸不是在你高中時候就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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