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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常用作定情的圖案?
周鴻煙當下便是一怒,那膽大包天的徐柳清竟然敢假借送禮,送個定情信物給小世子。如此見不得人的東西也敢往小世子面前湊,真是罪該萬死。
但隨即,他愣住了。
那個徐柳清送個醜玉佩,是因為喜歡小世子?
喜歡小世子……
天色漸暗,他轉身,視線落入昏黃燭火恍惚搖晃屋內,窗上,纖瘦柔弱的剪影也隨著燭火晃在他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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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周鴻煙和林麒運二人都不覺得那玉佩好看,但顯然他們的意見是無需採納的。
那玉佩自然是極為好看的,樣式新穎帶著些異域風情,色澤飽滿入手觸感細膩油潤,更為重要的是這塊玉佩是由徐柳清親自操刀雕刻而成的。
在滿香樓那一次與三皇子微妙的見面後,徐柳清許久未再見小世子。
他獨自一個人在家中想了許久,風雪交加的日日夜夜,他坐於書房窗前,孤杯獨盞,酒沒能讓他昏睡不醒,卻反而使他整個人越來越清醒。
但為何,他的思緒一直停留在那一日,他不得頭緒,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在意。
明明,明明根本與他最在乎的生意無關。
一杯酒接著一杯酒,風雪都停了下來,徐柳清卻一直未放下酒杯。
終於,徐柳清府上的老管家實在看不下去公子這副意志消沉的模樣了,於是他去問徐柳清:“何事竟擾得少爺如此憂愁?”
徐柳清這幾日不修邊幅,鬍子都冒了出來,衣衫不整,眼下青黑漸顯,整個人都憔悴了不止一點半點。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毫不在意地笑道:“你為何會覺得我是在憂愁?我只是在思考些東西罷了。”
老管家搖了搖頭。
他跟著徐家走南闖北多年,徐柳清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這麼多年來,就算生意上遇到再大的問題,他也從未見過徐柳清這般模樣。
徐柳清從來都是驕傲的,在生意場上運籌帷幄,即使面對再怎麼宏大的場面也絲毫不會露出破綻。
但此時他的脆弱是外露的,明眼人一看就會知道他此刻的狀態不對,更何況是老管家。
徐柳清垂眸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從前一個他不如何在意的人,如今卻令他心神恍惚。看見那人與他人交好,與別人在一起,他的心中就會莫名酸澀,像被人緊緊攥住心臟一般。
聽了這話,管家原本還有些擔憂的神情撤下,有些瞭然,他慈愛地笑道:“徐少爺可是喜歡那位小姐?”
這一句話猶如驚雷劈在徐柳清身上,他停頓了許久,最後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的一切困惑都有了解釋。
想明白之後,徐柳清清楚自己無法按照一開始的想法在停留在燕都,靠著小世子的關係轉而仰仗三皇子。
世俗左右,他註定無法得到小世子,但他喜歡一個人並不需要得到什麼,他願意毫無保留給予小世子所有。
那日在滿香樓,三皇子的態度展現得淋漓盡致,二人現下是完全對立的關係,若是他要將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好,那麼他定是不能侷限在燕都,侷限在這個三皇子的地盤。
為了未來能在燕都有一席之地,在小世子面前也能露臉,給予小世子最好的,他只能離開此地,去往別處發展。
離開之前,徐柳清想起自己曾說過等小世子康復後,帶他去到自己的店裡挑選他喜愛的琉璃件,可惜他無法在今年兌現這個承諾,於是他便想到之前在邊域見過的玉佩。
他在府上庫房中挑選了許久,終於挑選出了合心意的玉石,開始親自雕刻。
這枚玉佩除了含著對小世子的祝福,花紋中是他無法開口言說的情感,是他暗藏的私心。
徐柳清當時覺得肯定無人會看破這玉佩的含義,故那玉佩便可代替他長久的陪伴在小世子身旁。
但不巧的,已有二人知曉了這花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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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李映池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月有餘,而他的任務也零零散散完成了大半。
小世子這個角色,說到底就是一個毫無頭腦可言的炮灰,出場快,下場更快。
在原世界線裡,他的作用就是欺負周鴻煙,引起三皇子對周鴻煙的注意,等到三皇子宴會開始之時,便離他下場不遠了。
因為小世子人緣不好,宴會上的人知道他眼盲,便都來看他的笑話,沒想到小世子真的去了。
他們一直給小世子敬酒,仗著小世子看不見故意給他滿上最烈的酒。
小世子醉意昏頭,還覺得自己十分威風,不停使喚周鴻煙。
途中,小世子聽見有人誇讚自己的死對頭三皇子,他怒上心頭。
敬酒故意潑溼三皇子的衣服,藉著要帶三皇子換衣服的理由,在路過一處池塘時鬼迷心竅地要推三皇子入水,結果周鴻煙恰好看到這一幕。
三皇子與周鴻煙都十分憤怒,當即便上告到皇帝那兒去了。
天子震怒,竟然有人敢害自己最喜歡的皇子,隔天小世子就被皇上下旨,貶為平民,一輩子不得為官,逐出燕都。
自此,小世子的劇情便完全結束了。
李映池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有多好,他剛沐浴完,半靠在床上擦拭著自己還有些溼潤的髮絲,問系統:“所以我推完三皇子便可以完成任務了?”
系統應聲:“理論上是這樣的,但由於系統需要對世界進行資料收集,所以宿主完成任務後暫時無法脫離世界。”
“資料收集需要多久?”李映池有些害怕,“被貶為平民逐出燕都那裡,我也要走劇情嗎?”
系統道:“不會太久,宿主不要擔心,收集完資料我們就會立馬脫離這個世界。”
大概是怕自己膽小的宿主再多想,系統又補充得更詳細了點:“宿主的眼睛好了之後,便離我們離開不遠了。”
心中有了點底,李映池放鬆了些,輕“嗯”了聲,想到自己已經許久未能看見東西,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此次宴會便是您最後的情節點,祝您能夠順利完成。”
說完,系統就沒了影,李映池有些奇怪,但下一刻,他手中的毛巾便被一雙大手奪走了去。
“我來幫小世子擦,那樣幹得快。”
是這段時間許久未踏入他房間的周鴻煙。
李映池沒做聲,由著他擦自己的頭。周鴻煙低著頭,手上認真地擦著,眼睛卻不老實地往小世子臉上瞟。
見小世子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他摸了摸小世子的髮絲,發現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便得寸進尺地要往李映池身邊靠。
“你做什麼!”李映池察覺到他的動作,驚訝出聲。
周鴻煙委屈地坐到小世子身邊,問:“這幾天世子沒有想我嗎?”
“……想你幹什麼?”
周鴻煙噎了噎,又故作委屈地抱住小世子:“世子沒有我來陪你聊天,不覺得煩悶嗎?”
也不需要小世子回答,他開始賣慘:“我睡的房間好冷,晚上還漏風,被子好薄,都擋不住我的腳。”
李映池聽得眉頭一皺,周鴻煙睡的房間這麼差嗎?
他雖然有心故意要欺負周鴻煙,但也不會在這麼冷的季節讓人住到那麼簡陋的地方。
小世子似乎是信了,被周鴻煙抱住也沒有反抗,反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
周鴻煙感受到了,但他故作不知,期期艾艾地開口說:“我可以重新回來住嗎?”
他人都已經在屋子裡了,李映池又怎麼好說不。不過他也沒想到,周鴻煙竟然肯如此低聲下氣的和他說話。
李映池有些愧疚,看來他真是太過分了,就連周鴻煙都受不了他的折磨,只好對他示弱。
“好吧,你可以留下來。”終究還是無法拒絕。
周鴻煙偷偷吸了口小世子身上的香氣,眼裡得逞後藏不住的得意。他微微撐起身子,將臉埋在小世子修長的脖頸處,開始吹枕邊風。
“小世子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嗯,別靠我那麼近。”李映池推了推自己脖子旁邊的腦袋,沒推動。
“小世子,池池,我想了好久,還是覺得是我太自私了。”
“別亂叫我名字。”小世子皺眉。
“我覺得你那件月白色衣裳,還是得配祖母綠的玉佩才好看。”
李映池有些奇怪地想,周鴻煙這是什麼意思,他搖了搖頭:“我覺得白玉也很適合。”
周鴻煙反駁:“祖母綠大氣。到時候宴會上全是熟人,小世子身份尊貴,怎麼能配個清淡的白玉呢?”
李映池鼓了鼓白嫩的小臉,不懂他想幹什麼,反問:“所以呢?”
周鴻煙誘哄:“池池,我將我的玉佩給你,可好?宴會之時,就佩戴上我的玉佩。徐柳清給的玉佩不好看,不夠格。”
本以為小世子會很樂意接受,但沒想到,小世子小嘴微嘟:“不要。”
這下輪到周鴻煙想不明白了,明明之前小世子都是很想要這枚玉佩的,怎麼突然就不想要了。
“池池,為什麼不要?”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要。”
李映池難得硬氣,他今日問周鴻煙要玉佩剛被當眾拒絕了,現下並未解氣,就算周鴻煙主動給他……
哼,他才不稀罕呢。
周鴻煙從小世子脖間抬起頭,看向小世子。
突然安靜了下來,李映池唇瓣微動,問:“怎麼不說話?”
半響,男人聲音低落:“池池,收下玉佩吧……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他低下頭,湊近少年,輕吻那輪廓精緻的側臉,半是恐嚇半是誘哄道:“你若是不答應,我就要親你了。”
臉上濡溼的觸感清晰極了,李映池似乎不懷疑周鴻煙下一刻就會親上來,他趕緊點頭,“我答應了,你不要親……唔!”
時間轉瞬即逝。
宴會當天,小世子一身月白色衣衫配上純白色綴狐毛披風,腰間墜著個祖母綠玉佩,施施然上了馬車。
與之同行的,還有作為侍從的周鴻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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