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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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尖叫從芙寧娜的唇瓣裡叫了出來，那幾乎是不曾壓抑著的聲音，直接被門外的守衛給聽到了。

門外的守衛抬手敲門：“芙寧娜大人，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芙寧娜聽著門衛那熟悉的聲音，抬手摁住飛快跳動著的心口，深深地撥出一口氣，“沒關係。我只是回想起今天的那場歌劇，非常精彩，精彩到我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

“原來是這樣。很抱歉，芙寧娜大人，打擾到了您。”

芙寧娜：“沒關係。接下來無論發出什麼聲音，你都不會理會——嗯，按照人類的說法就是，我在進行［創作］的行為。”

門外守衛的聲音越發驚喜：“芙寧娜大人要創作新的歌劇了嗎？那可真是讓人期待啊。”說完這句話，他腳步聲漸漸遠去。

而從床上坐起來的芙寧娜也飛快地伸出手，指向她面前的加茂千夏。

“說吧，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昨天你突然消失……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因為這件事情，她昨天一整晚都沒有睡好覺，閉上眼睛就是少女消失的景象。

更甚至是因為加茂千夏的突然消失，讓她聯想到楓丹的預言——所有楓丹人都會溶解在海里，唯有水神坐在王座上哭泣。

為了不讓預言發生，她為此努力了幾百年，連帶著精神都變得越發的緊張，說不定某一天會變得精神崩潰。

可是現在。

消失的少女再度出現，卻是讓她升起了一絲希望。

這個人……會不會成為拯救楓丹的［未來］啊！

“抱歉啊，芙寧娜……”

“……等等。”芙寧娜整個人往後坐了坐，“你怎麼這樣稱呼我？”

“哎，忘記了嗎？”加茂千夏眨著那紅色的眸子，輕笑了一下，“是剛剛那位侍從稱呼你為［芙寧娜大人］，所以我也順勢改口了。”

“［芙卡洛斯］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正式了。”

加茂千夏認真地看著眼前的芙寧娜，腦海裡浮現出拿到AI眼鏡前的夢境。

夢境裡，神明大人希望她獲得第二人生。

所以，獲得新的好友，也是可以的吧？

想到這裡，她繼續說道：“芙芙，我想跟你成為朋友。”

“……誰要跟你做朋友啊！”芙寧娜抱著胳膊氣得扭過頭，“一個突然消失又出現的傢伙……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告訴我……”

“還自做自地跑出來，說要跟我做朋友，我才不要。”

“抱歉呀。”加茂千夏抿著唇瓣，眼裡滿是歉意：“上次下線，是現實裡有人找我。”

“現實？”芙寧娜扭過頭來，漂亮的眸子仔細地盯著眼前的少女。

光是看著眼前的加茂千夏，無疑是美麗到可以直接做歌劇院的女主角。

可對方口中的［現實］、［下線］又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現在在睡夢中，這個傢伙突然跑進她的夢境裡面了？

可是，這樣的話……外面的侍從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就算是做夢，也不可能一比一的還原自己睡覺的房間，還有外面的侍從吧？

芙寧娜飛快掀開被子，腳踩地面，氣勢昂揚地來到了加茂千夏的面前，然後閉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地碰著少女的胳膊。

一瞬間，溫熱的體溫從手指傳遞而來。

芙寧娜緩緩地睜開眸子，卻見加茂千夏突然握住她的手，將手抵在她的心臟處。

感受著那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眼前的加茂千夏衝她一笑。

“這樣可以確定了嗎？”

“……確定什麼？”芙寧娜氣鼓鼓地收回手：“你一開始突然消失也是真的。”

“給我好好道歉哦，否則我就會一直一直生氣。”

加茂千夏握住芙寧娜的手：“對不起，偉大的芙寧娜大人，求求你，原諒我的錯誤吧！”

“……好吧好吧，原諒你就是了！突然叫［芙寧娜大人］什麼的……”芙寧娜再次坐了下來，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床，“一起來坐吧！”

“？”

“不是說要做［朋友］嗎？況且，就算不是朋友，是客人，我作為主人家也應該好好招待的。”

加茂千夏坐了過來：“我是加茂千夏，芙芙叫我［千夏］就好了。”

“等等，怎麼又從［芙寧娜］變成［芙芙］啦！我跟你講，你這是得寸進尺。”

“抱歉抱歉。”加茂千夏忍不住一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跟你呆在一起，好像放下了所有的戒備一樣，想要跟你好好聊一下。”

不如說，就像是跟同齡小姐妹呆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快樂自在。

這是她以前從未感受過的。

身為嫡女，要做好大和撫子的本分。

身為未來某位大少爺的未婚妻，也要去做未來主母應該做的事情。

即便是與鍾離先生等人呆在一起，其實她還是有一些小小的拘謹。

可是。

在與芙寧娜第二次見面以後，短短几句話的相處，她們之間的友誼，好像一下子就從陌生人拉倒了摯友的等級。

就好像，她們彼此之間認識好久了一樣。

“……怎麼從一開始就盯著我？”芙寧娜有些緊張，“你該不會又要突然［消失］吧？”

“說起來，你這個突然［消失］是什麼導致的，可以跟我說說嗎？”說不定這個事情，跟楓丹少女被溶解的事件有關係呢？

“是［緊急下線］啊！我專門設定了一旦有人打擾我，［遊戲］外部就會提醒我從而導致下線……”加茂千夏有些迷惑地看著芙寧娜，“芙芙，你沒有設定這個功能嗎？”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這種東西，我當然設定了！只是，一般情況下不怎麼使用而已！”芙寧娜有些心虛地笑了笑。

嗚哇！

這個千夏從剛剛開始，說的是什麼東西呀！

又是現實，又是遊戲，又是功能什麼的……如果開口詢問對方的話，她會不會覺得我很傻啊！

“原來是這樣。”加茂千夏眼裡露出嚮往，“芙芙在現實裡，一定非常自由，時間上很是充沛吧？”

“反倒是我，睜開眼就要扮演［大和撫子］，唯有在遊戲裡才能與好友交流，尋找慰藉。”

加茂千夏聲音說著，耳畔卻傳來細微的哽咽聲。

她茫然地看了過去，卻發現淚水在芙寧娜的眼裡充盈著，淚水積蓄到下一秒就會流淌下來。

“……芙寧娜？”

加茂千夏抬起手輕輕地擦拭著芙寧娜的眼淚，“怎麼了？”

芙寧娜抱住少女的手，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

“沒什麼，我只是太開心了。”

是的。

太開心了。

原來也有人跟她一樣，一樣是現實裡的扮演者，一樣是在夜晚裡，才能展現真實的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要不要跟對方成為朋友，將自己所有的苦悶全部說出來呢？

如果是千夏的話，或許，並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

如果是千夏的話……

不，不行。

不能這麼自私。

才跟千夏見第二次面，還不能這麼輕易地相信對方。

芙寧娜輕輕地撥出一口氣，輕輕地扣住少女的手。

“原來是這樣。那以後也來跟我見面聊天吧！我到時候會準備好點心招待你的。”

“好啊。”加茂千夏說到這裡，腦海裡浮現出自己從小到大被訓練，老師、父親乃至於族老，都教導自己，一定要做好嫡女該做的事情。

沒想到今天，就任性地交到一位好友。

若是父親大人他們能夠看到遊戲上景象的話，或許會將AI眼鏡摔爛的吧？

加茂千夏輕輕一笑。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在現實中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收穫了從前意想不到的好友們。

加茂千夏心中感慨著，抬手扒拉了一下虛擬螢幕，發現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忍不住出聲：“芙芙，我得下線了。”

“這麼早？”

“嗯，因為要跟人約會。”

說到這裡，加茂千夏那張漂亮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茫然。

“說起來芙芙，你知道……該怎麼跟男孩子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