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碧顏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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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跟過來幹什麼。”碧顏站在樓下說道。

“嘿嘿。”葉風一躍從樓頂跳下，“想著跟過來學習學習。”

“那你學到什麼了？”碧顏雙手抱在胸前一臉質疑的問道。

“呃……”葉風思索片刻後開口說道，“狂野的戰鬥方式？”

“抽你！”碧顏抬起手來故作姿態。

“我只不過是想快點結束而已，回頭可千萬別告訴小可愛，這種戰鬥方式，確實不太適合女生。”說罷，碧顏轉身朝著巷子外走去，可片刻後卻又突然停下身來。

“顏姐，怎麼了？”看到碧顏突然停下來，葉風疑惑道。

“唉……”

聽到碧顏嘆氣，葉風下意識的還以是自己剛剛說的話傷到了她，於是急忙說道，“顏姐，剛剛，對不起……”

聽到葉風突然說對不起，碧顏也是一臉懵，轉身說道，“說對不起幹什麼？”

“剛剛，說你的戰鬥方式有點狂野，不該這樣說一個女生的……”葉風有些自責的低下了頭。

“哈哈哈，傻吧你？這有什麼。”碧顏突然笑道。

“只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讓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得知碧顏沒怪自己後，葉風抬起頭來繼續問道，“傷心的事嗎？”

“嗯，不止是傷心……”碧顏遲疑了一會兒後，邊走邊說道。

葉風緊跟在碧顏身旁，“那是？”

“那麼想聽？”碧顏看向一旁的葉風，眼神中略過一絲憂傷。

葉風點頭道：“我也是想了解一下顏姐的過去嘛……”

“好，那就講給你聽吧。”碧顏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事情倒是告訴葉風也無妨。

“我小的時候並無父母，只記得被人賣來賣去，給一些獵魔團的人當隨行者。”

聽到隨行者三個字，葉風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遇到的那個小攤販，不過更令人沒想到的是，碧顏居然也當過隨行者。

“在一次出行中，獵魔團遭到了巖猿的襲擊，團裡的人都跑了，留我在那裡自生自滅，不過好在遇到了你父親，他救了我，還教我劍術。”碧顏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我的師傅，也算是我的父親。”

“從那天起，我就發誓，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我進入了帝國，為的就是出人頭地。”

碧顏頓了頓繼續說道，“說起來，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只不過第二年就進入了帝國。”

“那時候，我十八歲，一心只想著建功，往上爬，所以，參與了不少戰鬥，當然，最多的就是與地獄鬼的戰鬥，這幾乎佔據了我帝國生涯的全部。”碧顏說著說著就變得傷感起來。

“那時候，整個帝國軍裡，數十萬人，算我只有五個女性，你敢信？”

“只有五個？”葉風震驚道。

“對，只有五個，其中四個還是負責後勤的，只有我一個人不要命的往前線衝。”說到這裡，碧顏還傻呵呵的笑了笑。

“弱到遊魂，強到玄獸甚至靈獸，只要有任務，我都是第一個報名。”

“不知有多少次死裡逃生，更不知有多少次命懸一線。”

“我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九年前，那時候我已經是小隊長了，有一次我們接到任務要去剿滅一隻魔物，級別不詳，種類不詳，本來是應該先探查清楚情況的，可是在我提議下，還是直接去了。”話到這裡，碧顏輕輕嘆出一口氣，時至今日她還是無法忘懷，更是無法原諒自己。

“算我，一共五十二人，我們早早的就從帝國出發，直到晚上才到了那魔物出現的地點，為了早點回去，我們甚至沒有休息，就開始尋找報告中所說的魔物。”

“然後，找到那魔物了嗎？”葉風此刻似乎已經猜到了大概的結局。

“沒有……找到的，是一隻異靈。”

“異靈？那是什麼東西？”異靈這個詞，葉風還是頭一次聽說。

“準確的說，應該是武魂……”死神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死神的聲音，碧顏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葉風，她到現在還是有點不大適應，“沒錯，是一隻沒了宿主的武魂。”

“沒了宿主的武魂？！沒了宿主，武魂不是也會消失麼？”葉風疑惑道。

“正常情況下，武魂確實是會隨著宿主的死亡而消失的，但也有極少數的武魂不會消失，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而這些沒有消失的武魂，有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暴躁，仇恨人類，而且因為沒了宿主的束縛，這些武魂可以自主的吸收天地間的魂氣，實力極其強大。”死神繼續解釋道。

“風兒，你這武魂還真是無所不知啊。”碧顏笑道。

“那是自然。”死神自滿的說道。

“顏姐，你說你的，別搭理他。”

“最開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以為只是一隻特別的魔物，於是，就準備圍剿了它。”

“可是，就在我們準備動手的時候，那傢伙突然散發出一股極其恐怖的魂氣，而且魂氣的強度甚至比現在的我還要強上數倍不止。”

聽到這裡，葉風突然有些動容，“比現在的顏姐還要強？”

“嗯，即便我現在再遇到它，恐怕下場也會和當年一樣。”碧顏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察覺事態不對後，我隨即下令撤退，可是卻為時已晚，那異靈率先發動了進攻，而且只是一瞬，半數的人就已當場陣亡，而且活下來的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傷。”

“我對戰過無數地獄鬼和魔物，從未有過那般無力。”一想到這種感覺，碧顏突然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男人，沒錯，就如同面對那個人的時候，僅僅只是靈壓，自己就已連站立都是勉強……

“那晚，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留在了那座山裡，我身負重傷走了四天，回到帝國時甚至連話都說不出，昏睡了十多天才醒來。”

說罷，碧顏深吸一口氣後緩緩撥出，這麼多年，她還從未跟別人講過這些事，因為這些事早已成了她心上的疤痕，每每想起，都令她備受煎熬，當然，同樣的還有三年前葉家的事……

“醒來之後，莫名其妙就被封了個副將，而主將便是你父親。”說道這裡，碧顏苦笑了一聲，“當年你父親也說過跟你同樣的話，說我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兒。”

“當時，整日渾渾噩噩，每每入睡，都會夢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是多虧了你父親我才能走出來吧。”碧顏笑了笑繼續說道，“那會兒你已經四歲了。”

“你六歲的時候，出雲城還曾發生過一起地獄鬼的暴動，當年我和你父親還有你白叔，三個人拼盡全力才保住了這出雲一城的百姓，不過你父親卻在戰鬥中因為掩護我傷到了手臂。“

“那件事之後，我被任為上將軍，而你父親，手臂雖然醫好了，但卻再也不能拿劍，也正因如此，在第三年他辭退了出雲城守將一職，也正是那一年，我來赴的任。”

“你父親本來是使雙劍的，你知道不？”碧顏問道。

“呃……唔……好像……”葉風深思片刻，好像記得有人提起過，又好像沒有，“好像，不知道……”

“對了顏姐，那隻異靈呢？後來怎麼樣了？”葉風饒有興趣的盯著碧顏。

“後來，聽說帝國總將親自去了，聯合十數名封印師方才把那異靈封住，時至今日，每年都要去那地方加強一次封印。”

“都快走回府裡了啊。”碧顏看著不遠處的將軍府說道。

“顏姐……”葉風輕聲說道。

“嗯？”碧顏扭頭看向葉風，還以為他想說什麼呢，卻不料竟直接過來抱住了自己。

“這是幹嘛？”碧顏笑著撫摸著葉風的臉頰，“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啊？”

“沒……”葉風埋著頭低聲說道。

聽完碧顏的過往，葉風不知該說些什麼，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碧顏比自己所承受的東西更多，更重。

回想起這些年，她對自己的關心又何曾少過，可是自己卻將她拒之門外，現在恨不得自己給自己兩巴掌。

而碧顏，看著眼前的葉風，心裡卻說不出的溫馨，在這世上，葉風恐怕是最後一個對她來說真正意義上的家人，如果是為了葉風，哪怕豁出性命，她也心甘情願。

二人相擁在一起，心裡都想著對方，雖無血緣，但卻比尋常姐弟的關係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