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兵近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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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之後的初秋，一騎快馬從西門入長安，直奔皇城。

當日長安城全體戒嚴，全軍嚴陣以待，比之之前還要嚴重的多。

滿朝文武在京的當即入宮聽宣。

未央宮中，大殿之上。

楊堅鐵青著臉，俯視著下方的眾多臣子，臣子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太監拿著前線的軍報，尖聲唸到：“千里加急前線軍報，突厥軍深入掠奪，同時進軍武威、天水、金城、弘化、延安、安定（今甘肅涇川縣北）、上都（今陝西富縣）等隴西陝北六郡。”

訊息一出滿朝文武炸開了鍋。

本來這兩月突厥和大隋各有勝負，但是沒想到突然之間突厥分兵六處，大舉進攻。

而且這六郡都在長安城西北方，其中最近的安定，上都，距離長安不過四百餘里，若是被攻佔，突厥下一步就是兵進長安了。

這種爆炸性的訊息，讓滿朝文武中那群扛不住事情的先慌了神，一時間整個朝堂沸沸揚揚。

當即就有官員先一步走出來：“陛下，突厥進軍南侵，我軍應奮力阻擋，微臣請命領兵前去一戰。”

“陛下，不可，按照突厥騎兵的速度如果擋不住很可能一旦兵敗就抵達長安城下，屆時長安城危矣，此時各地百姓恐對突厥騎兵心有畏懼，微臣以為不宜為戰，微臣請命前往突厥軍隊和談，使得其退兵。”

“不可，萬萬不可，此時怎麼可漲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

“難道不顧百姓的性命安危嗎？突厥騎兵毫無人性，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早日停戰對於百姓來說是好事。”

“臣附議，近段時間長安城內的糧價飛漲，前兩月稍微有些降低的時候，但是今日這訊息一出，長安城內的糧價必然陡然攀升，屆時城內都可能亂起來……”

……

……

朝堂上的爭論總是每日都發生，今日便更加劇烈一些而已。

皇帝顯然不是求和的主，只是現在突厥騎兵已經進犯，拖的越久下決策就越被動，延誤不起。

楊堅起身，眾臣消音，大殿內只剩下皇帝的聲音：“命各地諸位將領急速收攏，拒守城池，決不能讓突厥騎兵過城池逼近長安。”

第一道命令下達，皇城外的傳信騎兵策馬揚鞭就出了城門向著各個城市飛奔而去。

眾臣也明白了皇帝的心意，皇帝不要和談，皇帝要打回去。

只是本來兩軍對壘在臨洮，突然間就有訊息說突厥騎兵繞過了我軍主力南侵，我軍主力現在是什麼情況，現在還沒軍報回來，這才是讓大家最擔心的事情，萬一我軍大軍已經潰敗，那萬事休矣。

但是如果我軍不敗，敵方軍隊到底是怎麼繞過我軍南侵的，此事只能瞎猜了。

宇文述站了出來說：“陛下，現下暫未取得與我軍的聯絡，臣擔心是敵軍繞道後方切斷了我軍與京城之間的交流，臣為小兒請命，帶小隊精銳立刻出發，尋找機會突圍，獲取軍報。”

大軍情況至關重要，楊堅當即點頭：“朕冊封宇文化及為左翊衛大將軍，領精兵五百，突圍。”

此時肯讓兒子領兵去突圍，宇文述也是做了富貴險中求的準備，他對自己的兒子武藝有信心，但是戰場上不是單挑，再有信心也是犯險，可是唯有犯險才能短時間內高升，宇文化及當即被封為左翊衛大將軍。

左翊衛大將軍，掌宮掖禁御，只要宇文化及這趟能把事情做好，回來相信賞賜也不會少，而且必得皇帝倚重。

第二道命令當即下達，而宇文化及自從當日在楊廣府上定下晉王府董事局的事情後，楊廣就將他帶到了自己的爆竹工坊【兵工廠】，讓宇文化及早日熟悉他規劃中的新式火器，並且宇文化及最信任的幾個部下都長期在兵工廠配合火器研製，給出使用意見改進。

此時得令，宇文化及當即領著兄弟們上馬，來到京師的軍營點走了三百精銳，帶上突圍的糧草就出發了，此次突圍為了前往大軍匯合得到大軍情況，所以眾人所帶的糧食並沒有算上回來的那份，如果匯合了自然有回來的糧，如果大軍已經被打散了，他們也就只有憤死而戰了。

這就是破釜沉舟。

五百精兵出發前，太監交給了宇文化及一封裝在竹筒裡面的密信，囑咐道：“宇文公子，此密信離京百里可拆。”

“這裡面是什麼。”

“小的不知，奉命行事，宇文公子臨危受命，膽雄心壯，此戰必勝。”

宇文化及沒有猶豫接過密信就領兵出發了。

朝堂之上，臣子們又說：“陛下長安城內此次必然糧價暴漲，還請陛下開倉振糧，撫慰百姓。”

“不可，陛下，現在突厥騎兵很有可能南下，要備足糧草，以備不時之需，此時開倉，若打起來糧草不足恐怕難以為繼。”

皇帝面露難色，但是很快的下達了第三道命令：“令周圍各郡縣往長安城運糧。”

“陛下，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朕，已經下令了！！”

強勢且英明的皇帝可以聽你的意見，但是不會讓你左右他的行為。

“眾人退散，晉王你單獨留一下。”

打定了主意不動軍糧，不賑災，這道訊息在朝會散去，之後便傳遍大街小巷，一時間城內的糧食跟瘋了一樣的往上漲，幾乎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

李東等大糧商趁機將糧食的價格抬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且只有少量放出，戰事迫近不可能是一兩日之事，此時不賺什麼時候賺錢。

李東在府上都快樂開了花了，高舉雙臂：“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東家這次咱們庫裡的糧食可是賺翻了。”

“還不夠，還不夠，之前賺的錢全部給我買進，市場上今日但凡有人敢賣糧，我們照單全收，明日至少還得翻一倍。”

他現在就像是個在股市裡裡面買到超級大牛的賭徒，此時不想著套現，還要繼續買進。

人性都貪婪，當伱看到遠處的金山哪還會顧及眼前桌上的一錠金子。

“東家，褒國公宇文述命人來請。”

“宇文述？”李東忽然接到了訊息：“他請我做什麼？”

李東積極開動小腦筋：“此時他來找我大機率是因為軍糧一事，現在戰事在即，陛下一定盯住了軍糧，之前他倒賣的虧空一定會想辦法補回去，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適當的提高高價賣回去，可惜了萬一他要買我還真不能宰他一手。”

李東覺得現在不論如何宇文述是有求於他了，當即先前往褒國公府。

見了宇文述畢恭畢敬的行禮，宇文述一把拉起了他，哈哈大笑著說：“老弟啊還是你有眼光，之前我還說你囤那麼多糧食不怕降價嗎？沒想到現在這情況，你是會算命嗎？”

“國公爺過譽了，草民只是運氣好，運氣好，還多虧了國公爺的幫襯。”

“都是你自己眼光好。”

瞧著宇文述話裡有話，李東自己先開口奉上誠意：“國公爺，您看我庫裡這麼多糧食，您若是想要，我按照之前收購的價錢可以買一部分給您。”

他以為宇文述是要買糧填虧空了。

宇文述卻說：“怎麼？此時李掌櫃卻是膽小了不敢屯糧了？”

“國公爺有需要的話，錢我們可以一起賺，我例來敬慕國公爺。”

“哈哈哈哈，我可不是來找你買糧的，而是找你賣糧，看你有沒有膽量收。”

“啊？！”

李東萬分的驚愕，宇文述之前倒賣軍糧，這節骨眼還敢繼續倒賣？

“國公爺，這……現下您還有糧。”

“我管著長安城的軍糧怎麼會沒有糧呢，這差事可是個苦差事，若不賺點怎麼過的去呢？只要李掌櫃你敢收，我就將現存一半之軍糧全部都賣給你，價格比現在市面上可以稍微的便宜點。”

“哦呦呦，國公爺這事情可太大了，這萬一被發現可怎麼得了。”

“發現？現在都快打到城下了，明日如何誰知道呢？而且不就是一把火的事情，火一燒就無從查起了。”

李東感嘆宇文述的膽子真的大，才發現這些高官才是真正黑心腸的，什麼錢都敢賺。

見他還有些猶豫，宇文述就追加說：“這樣吧，這錢你先出一半，另外的錢算我出資，預計過幾日就是價格頂峰了，再高誰都買不起了，皇帝也一定會插手，等到時候糧一賣，賺的錢算我一半。”

聽到如此條件，李東自然心動，而且宇文述親自參與進來還能不信？又賺錢又抱大腿的機會怎麼能不要呢，當即拍板決定：“做。”

……

皇宮的大殿之內，只剩下楊堅和楊廣父子兩，眾人散去後的大殿顯得有些冷清，楊堅走下高位，來到楊廣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絲微笑：“此事成了，城內的蛀蟲們能清掉不少。”

“父皇京畿城內幾位將領還是得先告知實情，避免人性動盪引發動亂。”

“恩，朕會安排下去。”

方才還有焦急之色的皇帝，現在已經全然勝權在握一般了。

因為他們手上不單有隋朝大軍的軍報，還有我軍敵後特務組織發回來的密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