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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聞言陷入了深思,怎麼忽然間母后讓蕭夢嵐去管著太子東宮的事情?

這不符合禮數,不符合制度。

“母后為何讓你去?”

“母后只說了太子妃現在養胎下不來床,東宮內的一應事物都得有人管理,她得忙著偌大的皇城所以讓我去幫忙,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讓我盯著雲昭訓,護著太子妃。”

楊廣凝眉深思,首先排除獨孤皇后害自己的可能性,畢竟不管是歷史記載還是自己親身體會,咱家母后害自己的機率無限趨近於零。

但是去管著東宮的事情,現在太子妃懷胎,萬一有個問題,楊勇肯定將鍋扔到自己的頭上,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差事。

想了很久楊廣明白了,獨孤皇后完全不想管東宮的事情,但是太子妃被小宮女衝撞,這怎麼想好像都不對勁,不能不管,索性讓蕭夢嵐藉此機會去查查。

差事當然不是好差事,但是同時也可以讓皇后看看蕭夢嵐對內務的管理能力,也算是考驗吧。

“此事我明日入宮和母后商量一下。”

一夜操勞。

第二日的一早楊廣就先入宮了,面見皇帝說完了政務去見獨孤皇后。

獨孤皇后讓人拿過來最好的糕點水果。

三兩句話後楊廣就將事情引入了正題:“母后,您要指派夢嵐去為東宮準備年節之事?”

獨孤皇后笑笑說:“想來是夢嵐理解錯了,本宮說的是太子府,不是東宮。”

“母后這有何差別?”

“自然是有的,本宮是打算讓太子妃出宮回到宮外的太子府先居住到生產,反正太子不回來過年節,也免得年節事務繁多本宮顧不上她。”

楊廣方才明白:“哦~我就說母后怎麼會讓夢嵐去主管東宮事務呢,這不和規矩。”

“怪本宮沒說清楚,容易誤會了,但是本宮那是那種分不清規矩的人呢。”

“是是是,是兒臣多慮了,兒臣會讓府兵將太子府把守起來。”

“不,把守的還是皇城禁衛。”

聽到皇后這麼說楊廣就知道皇后還真是處處為自己著想。

獨孤皇后的臉色冷了下來:“之前太子妃被小宮女衝撞差點掉了孩子,本宮也是怕最近再出問題才出此下策,安排她出宮暫住一是為了安全,二是為了孫先生可以多看顧著。”

楊廣明白一旦讓蕭夢嵐去管太子府的事情,那蕭夢嵐就得主動去請孫思邈,這裡還是藏了點小九九的,但是和楊光明說了。

楊廣毫無猶豫:“母后放心,皇嫂懷的是皇兄的嫡出兒女,只要不逾越規矩,不觸犯禮數,我和夢嵐自當盡心竭力,孫先生那邊我會去說的。”

獨孤皇后見楊廣這麼明確的表態,心中樂,臉上也樂。

楊廣又問了一句:“母后,您如此安排是覺得之前太子妃被衝撞的事情不尋常?”

方才還樂呵呵的獨孤皇后此時一臉嚴肅甚至殺機畢露:“尋常?誰家尋常宮女知道要被抓了就直接服毒自殺的。”

“母后,可能找到背後之人。”

“死無對證,還讓人在查,堂堂東宮連這點事情都管不好,自家府上都成什麼樣了。”

獨孤皇后對於太子和太子妃持家能力非常的懷疑,加上之前的事情,她對於東宮厭惡更甚,若非為了皇家臉面,怕是連管都不想管。

“母后此事可需要兒臣…”

“不了,內宮之內容易落人口舌的事情你就不必做了,本宮自會自己動手。”

獨孤皇后接著說:“太子府上本宮會讓太子妃自己從元府安排下來過去,夢嵐需要做的就是年節之事多多幫忙,也算是個經驗,孫先生也說了太子妃現在的情況好好養胎的話問題不大。”

“是,兒臣明白,皇兄在外征戰,我作為弟弟自當多多幫忙才是。”

獨孤皇后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還有,這次的年節陛下要好好的大過一番,你也得多幫忙。”

“兒臣自當幫忙。”

搞清楚了這件事情,並且替蕭夢嵐應下了此事,楊廣就徑直來到了長樂坊,並且喊上了李淵。

兩人一齊走著,楊廣便問:“表兄,近來大興城內的諸位大臣可有何異動啊。”

李淵現在掌管類似錦衣衛的事情,不像錦衣衛有那麼大的許可權,但是知曉的資訊比較全。

李淵開口說:“殿下,近來城內還算是太平,並未有什麼大事發生。”

“舒國公劉昉呢?”

面對楊廣指名道信的問,李淵馬上吩咐手下人去將最近舒國公劉昉的行程還有訊息都整理過來。

並且說:“我最近沒有接到舒國公有什麼不對勁的訊息,陛下命令我對各個柱國國公都得有一份每三日更新一次的資料,舒國公也在內。”

“伱的職責是對父皇負責,我想要你就給看,吩咐出去拿的人可靠嗎?”

“不可靠。”

李淵非常直接了當的說。

“陛下命我監管,這位置當然陛下也還會派人監管著我,我的一舉一動相信陛下了如指掌,沒什麼好隱瞞的,隱瞞了反而被懷疑。”

“那你不怕父皇怪罪你給我這些機密資訊。”

“不怕,我例來就與殿下交往甚密,這是大興城內人人皆知的事情,陛下如果在意肯定不會用我,或者說警告我直接說明,陛下用我且沒有警告說明我就照常行事變好了。”

楊廣詫異的一笑:“你現在這話說的倒是像楊玄感。”

“以前我覺得楊兄有些愚笨,但是現在越發覺得楊兄那是通透。”

兩人相視一笑到了拍賣會,現在的長樂坊內可是熱鬧的緊,這才剛過了午後,遊玩的人就絡繹不絕了。

長樂坊最熱鬧的晚上,那才是真正的熱鬧,畢竟這是大興城內唯一不宵禁的坊區。

拍賣會的會場門口掛著今晚的重頭戲,楊廣沒想到居然是七星寶刀。

南溪走到了門口,暖暖一笑:“晉王殿下。”

“許久沒來了,帶我們裡面走走吧。”

南溪這就領著兩人走入其中。

現在的拍賣行內裝修的極為的高檔,走過的連廊處全部都擺滿了名家字畫,全都價值不菲。

走入了雅緻的包間,可以從此處看到下方的但是下方很難看到這裡,注重了隱私性。

“南溪,昨日你說的事情,我想了想得和你好好的瞭解一下,那位淺淺姑娘呢?”

南溪面露難色:“殿下,淺淺姐姐一早上就出去了,估計就是去找舒國公了。”

“她一般多久出去一次?”

“不固定有時候三天出去兩次,有時候十天出去一次,因為淺淺姐姐現在也算是從良了,在長樂坊中有個正經的歌女職位,而且舒國公出錢打點,母親那邊也就都讓她出去了,沒理由攔著人家你情我願還付了錢。”

人不在楊廣只得先問問南溪:“南溪,昨天你和我說的事情和表兄也說一下。”

“殿下,這……”

“表兄是我們自己人,但說無妨。”

南溪將昨日和楊廣說的話和李淵說了一遍,李淵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這訊息要是落實的話可就是謀反的大罪,就算是僅僅是議論也夠殺頭的了。

李淵馬上走出去喊另外一個跟他過來的親信:“快去催一下,怎麼資料還沒送過來。”

“表兄莫急,現在也只是一個歌女喝醉之後說的事情而已,準確性如何尚不得而知。”

李淵面色凝重:“若此事確實是真的,但是我卻一點訊息都沒得到,我極度失職。”

很快資料送了過來,李淵在舒國公的資料中找了許久,除了之前楊廣參與的查舒國公的事情外,他的資料中沒有什麼其他的不對勁之處,僅僅從資料看來,舒國公除了了女人私會外沒什麼其他的愛好。

李淵更加的憂愁,楊廣勸慰說:“事情先有了點苗頭就被我們發現總是的好的,不至於真的有問題的時候兩眼一扒瞎什麼都不知道,表兄你也不用著急,現在還無法確定事情真偽,且從多方面下手先查檢視。”

“殿下,我該怎麼做?”

“表兄,你掌管鷹揚衛已經半年,都是你自己組建的班底,派遣心腹暗中查人應該做得到吧。”

“自然,鷹揚衛中多數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因為職務隱秘所以很多人都秘而不宣。”

楊廣點點頭:“現知曉名字的有舒國公劉昉,郕國公梁士彥、杞國公宇文忻三人,你且派人先盯著三人,若真有什麼異動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不流出訊息來,提前提防起來,但是切忌打草驚蛇,表兄你做事素來穩重,這點我就不用再多提醒了。”

李淵重重的點點頭。

楊廣又看向了南溪:“南溪,等到淺淺姑娘回來你且再旁敲側擊的問問她,不要暴露,只是如之前閒聊一般問這些問題,別太刻意了,最好是問出些具體的東西來,比如他們打算怎麼做,什麼時候起事。”

“奴婢明白了,淺淺素來愛喝酒,但是酒量又不好,酒後我引導性的讓她說出些事情來應該還是問題不大的。”

楊廣點點頭:“嗯,劉昉之事還是得小心的應付,雖然他和郕國公梁士彥都賦閒在家一段時間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兩人真要鬧事情的話,恐怕也危險,至於杞國公宇文忻,我親自去會會他。”

“殿下,您要親自去?”

“宇文忻乃是宇文愷之兄長,聽聞其威名赫赫,精通兵法,治軍嚴整,此事居然將他也牽連了進來,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去見見未嘗不可。”

楊堅在北周為官時,與宇文忻感情很好,為丞相後,對宇文忻照顧更多,尉遲迥作亂造反,楊堅任宇文忻為行軍總管,可見對其的信任。

楊堅代周,其中支援他的人就有宇文忻,而且身體力行的為之出謀劃策,是有大功勞並且受到絕對信任的。

但是就是這樣有能力有功勞的人,卻在楊堅登基後迅速的被免除了實際官職,只有一個國公之名。

不是他的才能沒有得到楊堅的認可,而是太認可了,楊堅自覺宇文忻此人算無遺策,又有整軍之能,應該說當楊堅登基之後,他就從楊堅最信任的人,變成了最忌憚的人。

本來之前打突厥,皇帝還想讓宇文忻領一路兵馬去的,但是被高熲勸了下來,最後變成了高熲自己領兵前往。

皇帝的忌憚,可就是天大的罪責。

當然不能這麼平白無故的去,楊廣先去拜訪了宇文愷。

宇文愷此時剛忙完了運河的事情,到府上也才歇了沒兩天,聽到楊廣登門拜訪,急忙就迎了出來。

“晉王殿下,怎敢有勞您親自登門拜訪。”

“宇文愷,這長時間沒見怎麼還生分了,你我之間搞的這麼客氣做什麼?”

宇文愷不好意思的一笑:“殿下,該有的禮數永遠不能忘了。”

“不請我入府坐坐?”

“殿下快請,殿下快請。”

宇文愷的院子非常的簡單,因為皇帝的賞賜多,規模倒是不小,裝點的極為清雅,這和那些濃墨重彩的達官貴人之家比起來可就要清淡的許多了。

在廳內坐定還能透過玻璃看到大廳底下流過的潺潺流水。

“宇文愷,你這地板弄的夠雅緻的。”

“殿下見笑了,不過是個小心思,殿下今日特地來找我是有事情吧。”

“當然是有事情,而且不是一件事情,是三件事。”

“殿下您請直說。”

楊廣也就不繞彎子了說:“第一件事情還是運河的事情,第一段運河鑿通了,我打算分段將清淤的工作交給流域各地的衙門,並且將運河稅收也分一部分出去,這樣的話可以讓他們互相監督,免得有人監守自盜。”

宇文愷重重的點點頭:“清淤可是將來運河的重中之重,殿下此舉甚好。”

“第二是,既然第一段運河沒問題,我打算讓你去考察第二段運河,從幽州到洛陽。”

“殿下這麼快就要動工嗎?”

“一樣的方式,先去考察路線,這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而且有了第一段運河的先例在,運河流經的州縣都知道能從運河稅收中分一杯羹,第二段路線我打算分段式讓各地州縣自己參與其中來加快建造,現在你先去把路線和大致的費用規劃一下,半年吧,半年後給我一個詳細的說明。”

“微臣明白。”

“還有第三個事情,還得你幫忙了。”

“殿下您請說。”

楊廣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是這樣的,我最近與西梁和南陳有接觸,看了不少的兵書,有些心得想法,就和清河郡公論了一論,但是發現我論不過他,這次回來想著你的兄長杞國公是兵法大家,非常善用兵馬,所以想要登門討教一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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