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太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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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夢嵐顯然是知道楊廣在擔心雲家姐妹才會說這樣的話，此時反倒是楊素在邊上勸說一般的說：“王妃，您此時入宮，並不明智。”

作為一個合格的參謀，顯然此時讓楊廣不要去插手此事，不要去惹怒皇后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兩個女人而已。

“我明日與五弟媳本就相約著陪母后逛花園，入宮合情合理，倒是若今日入宮反倒像是追問事情一般。”

“今日斗膽，請晉王與王妃聽我一句勸，什麼都不管，才是最好的。”

蕭夢嵐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我明日定是要入宮的，當然不必擔心，我不會與母后說其他的，只說後花園的花鳥魚蟲。”

楊素看著蕭夢嵐離開，感嘆的對楊廣說：“晉王殿下，王妃娘娘真真是極好的。”

楊廣怎麼會看不出來，蕭夢嵐入宮去全是為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放心不下雲家姐妹的情況，也知道他現在不適合入宮，所以代替自己去的。

楊素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晉王府，他現在就生怕晉王殿下不理智入宮去找皇后娘娘，雖然不太可能，但是得防一手，這是十幾歲的小年輕，一衝動上了頭什麼事情都是可能的。

防患於未然，一定得看著楊廣不能讓他做傻事，他是做好了今日就算被罵被打也攔著準備，因為他也知道就算是今日讓楊廣遷怒，來日楊廣真的當上了太子，自然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但是昨日還有些慌亂的楊廣神色的楊廣，今日已經全然一副淡定的表情，在和李靖對弈。

楊素，黑白棋盤之上，兩人你來我回，但是楊素完全看不懂兩人在下的是什麼棋，黑白子的拼殺雜亂無章，跟他所學過的棋完全不同，直到李靖的黑子連成了五個。

“殿下，您的五子棋也不是我的對手了。”

這才明白原來兩人下的不是圍棋。

楊素準備的勸說楊廣的話一句都沒用上，幾人就這樣枯坐到了下午。

過了午飯之後，蕭夢嵐出門前往了宮內，一起去的還有五弟媳。

宮內的御花園，婆媳三人正在逛著。

漢王妃是個開心的性子，在花園內見到了剛開的桂花：“母后桂花開了，秋天到了。”

皇后娘娘一臉仁慈的笑著，一點都不像是在處理大事的樣子：“是啊，秋天都快到了，最近總覺得時間越過越快，昨日頭頂頭生了白髮，老了老了。”

蕭夢嵐上前說：“母后，您還年輕著呢，母后我最近新買了一匹極好的布匹，您看看料子。”

女人在一起，吃的，喝的，首飾，衣服，這就是最常聊的事情。

其實婆媳關係相處也不困難，在兩人精神狀態都正常的情況下，儘可能保持禮貌，做兒媳婦的買東西的時候給婆婆帶一份基本就差不到哪裡去。

當然精神狀態都正常，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達不成這個前提的話，一切都無用。

獨孤皇后今日和蕭夢嵐兩人一句都沒提東宮的事情，蕭夢嵐也不好問起。

直到天色昏暗要出宮的時候，送五弟妹上了車，蕭夢嵐轉身對著獨孤皇后，欲言又止。

獨孤皇后知她難開口便說：“你啊，太心軟了，阿摩他和你說了是嗎？”

“沒……沒什麼。”

“說謊都不利索，女人也要為自己考慮。”

“母后……”

“話就不用說出口了，你想說什麼我大致都能知道，此事我讓清河郡公去看著阿摩，就是擔心他的性子，這孩子聰慧是聰慧的，但是太重情誼了，之前為了那個叫南溪的女子入宮的事情本宮仍還記得，那雲家的兩姐妹本宮命人查了這兩年的情況，跟在阿摩的身邊倒是沒生出事端來。”

說著獨孤皇后拍了拍蕭夢嵐肩膀上的落葉：“回去和阿摩說就說本宮心中有數，無關人等詢問完了，就沒什麼事情。”

“多謝母后。”

“阿摩找你這麼個正妻啊，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蕭夢嵐微笑著說：“是臣妾的福分才是。”

回到家中蕭夢嵐就將此事跟楊廣說了，楊廣也算是安下了心來。

……

皇宮是一座巨大的圍城，從那天之後，楊廣再未過問東宮之事，也未見到有人談起過此事。

而皇帝和皇后也好像忘記了他們的嫡孫剛剛出生，兩人沒看過也似乎沒有去看那孩子的意思。

直到十日之後，一騎快馬從大興城門口急駛而來。

遠在幽州的大隋太子楊勇，回京了！

預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情況，但是卻也是讓大興城炸開了鍋。

因為太子是無詔回京。

許多人可不曉得東宮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幽州前線正打的熱鬧，作為三軍主帥的楊勇卻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而無召返京。

此舉無異於愚蠢，但是若是在女性中，這無異於究極霸道總裁，不愛江山愛美人，獨寵一人，見到女子受難，可以與天下為敵而在所不惜。

甜，虐，寵。

看問題的角度，同一件事情可能就會大相徑庭。

晉王府上，楊廣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訊息，手上的棋子停在了半空中，停滯了一會後將子落下：“我贏了。”

黑子落定，李靖一臉疑惑的看著楊廣：“殿下你這才連成四個子。”

“一場棋局的勝負，有的時候並非一定要五子不行。”

楊廣站起身來走向楊素：“郡公，太子歸來了，我等現在該如何做？”

“楊素不知，還請殿下明示。”

“東風已至，請諸位將軍來晉王府，今日共議伐南陳之事，統一天下之事！”

楊素心驚，沒想到楊廣此時並不打算旁觀太子回京的事情，似乎對此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掛念，反而開始讓大將們到府上商議伐南陳的事情。

突然的變化讓楊素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楊廣有皇帝任命將征伐南陳的事情交由他決斷，所以並不越權，只是這個時間點，不合常理。

楊廣停下腳步背對著李靖說：“李靖，還坐著做什麼？總體方針全是你指定的，還不隨我前來。”

李靖有些激動的大喊：“是。”一路小跑跟了上來。

這些天楊廣和李靖可不是光下五子棋，而是將攻伐南陳的整體策略方針都定了下來。

……

皇宮的金殿內，皇帝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下方的太子楊勇，那張鐵青的臉猶如佛陀金剛不怒自威，雙目中有洶湧怒意湧出。

楊勇跪在殿中，被這強大的壓迫感壓的不敢抬頭直視。

“父……父皇。”

冷漠且厚重的聲音傳來：“堂堂大隋太子，前線征戰無詔返京，皇城門前叩門大喊，你說說你做的哪有點太子的樣子。”

楊勇心亂如麻：“父皇，兒臣聽說母后在審問雲昭訓，要殺了她，兒臣……兒臣不能看著母后如此啊。”

“一個小小的昭訓值得你如此？”

此時獨孤皇后從書房外走了進來，雍容華貴的女人走過了楊勇的身邊，甚至都沒撇一眼自己的兒子，冷漠的像是一個陌生人。

待到獨孤皇后坐到了皇帝的身邊，楊勇祈求一般的喊著：“母后……母后，雲蘿現在怎麼樣了？”

楊勇的開口詢問，反倒讓獨孤皇后更加的失望，冷漠掛在臉上。

“太子殿下，倒是痴情男兒，千里迢迢回來只為見美人一面，放下前線將士與敵國戰爭不管，日後必當傳為佳話，人人頌讚。”

面對自己母親的陰陽怪氣，楊勇放低了姿態說：“母后，不知道雲蘿在哪？”

“雲蘿！雲蘿！！雲蘿！！你滿腦子只有那矯揉造作的女人嗎？你的前線將士們不是命嗎？你的太子妃給你生了嫡子也不見得你說要回來看看，你算什麼男人？！”

盛怒而起的獨孤皇后是很少見的，就算是當時對雲蘿，她都保持著自己的儀態，兇狠藏在內隱而不發，但是今日卻全然不在乎儀態了，在自己的丈夫和長子面前，破口大罵，穿著寬大的錦繡衣袍，伸手指著罵。

如此樣子的獨孤皇后就是皇帝也未曾見過，微微有些詫異，但是卻也理解，因為楊勇的行為太蠢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二聖的心理底線。

楊勇卻如同叛逆期一樣，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錯了。

“母后，雲蘿乖巧懂事，對您也是崇敬有加，從未有過任何的失禮之處，為何您要如此對她，平常冷落她也就算了，現在怎麼還將之抓起來審問，她膽小的性子，定是害怕極了，還請母親，將她放出來，莫用刑罰。”

“乖巧！懂事！崇敬有加！膽小的性子！?”

獨孤皇后複述了一遍楊勇形容的雲昭訓，怒而將皇帝桌上的硯臺砸向了地面。

墨汁橫飛，硯臺破了一個角，漆黑的墨汁流淌在地上面。

“愚蠢，愚蠢，蠢的無可救藥了！”

看著情緒過於激動的獨孤皇后，楊堅本想安撫一下她，沒想到她直接走下去到楊勇的面前，指著罵：“你是被這女兒迷了心智了吧，你自己的正妃你不管，為了這麼個身份低賤的女人如此，你可是太子，是儲君，若是被一個女人如此掌控，胡作非為，當真是天下的大笑柄。”

“你的正妃你去看過了嗎？你的嫡子你去看過了嗎？你這樣下去東宮內必然家宅不寧，寵妾滅妻，綱常混亂，以後如何輔佐陛下管理朝綱。”

楊勇被盛怒的獨孤皇后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說：“母后，元氏那邊，兒臣自會好好的處理。”

“處理，你要處理什麼？你是不是聽信了那妖女的話，說元氏私通外男？”

“母后既然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元氏不守婦道，現在生下來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兒臣也不清楚，唯有云蘿的孩子絕對是我自己的……”

啪

獨孤皇后盛怒之下，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自己兒子的臉上打的楊勇愣在了原地。

這麼多年了，皇后從未打過他，而這次直接當著皇帝的面打了臉。

“你是笨，還是蠢，你是腦子有病，還是出門忘帶腦子，你的太子正妃被人這麼誣陷，這麼潑髒水，你都不管，還都信了。”

楊勇不服氣的說：“母后，東宮內有親眼目睹之證人，雖非見到了真相，但是卻見到了元氏與外男在廊前聊天過。”

獨孤皇后哀嘆一聲：“太子妃私通外男，東宮廊下閒聊被人看到，唉……”

“陛下，臣妾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聲哀嘆後，皇后娘娘彷彿整個人虛脫了一般，渾身無力。

皇帝親眼見到如此愚蠢的太子，心生悲涼，這樣能被一個女人如此左右想法，心無定數的太子，可怎麼辦呀。

楊勇見父母沉默，自己開口說：“母后，可否讓我先見見雲蘿，您沒對她用刑吧，她為兒臣生了孩子，身子骨本就不好，可扛不住任何的刑罰。”

哀莫大於心死，獨孤皇后淒涼的看向了皇帝：“陛下，臣妾一直未對您稟告過所有的事情，您想知道東宮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皇帝面無表情，也無回答。

不說想知道，也不說不想知道。

獨孤皇后充滿著悲慼之意說：“臣妾在東宮內，所有的太監宮女，一個個都命人審問了，太子妃的孩子真可能不是太子的。”

太子登時暴怒：“是吧，我就說了……”

啪

又是一個巴掌，皇后娘娘怒而喝之：“跪下！”

“你知道為什麼雲昭訓會口口聲聲說太子妃私通外男嗎？你知道她有什麼實證嗎？”

“因為那外男就是他引進東宮的，迷睡了太子妃後引進東宮的。”

楊勇錯愕的看著獨孤皇后，雙目失神：“不會的，不會的，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便是皇帝的心性也無比的震驚，一雙濃眉緊緊的皺起。

“逆子啊，逆子！！”

獨孤皇后痛心的哀嘆著，隨後只覺得天昏地暗，整個人朝著楊勇的方向墜去，直接昏迷在了地上。

皇帝快步走上，一把抱起了獨孤皇后，踹開了書房的門。

“快去叫太醫，快去叫太醫。”

只留下無比震驚，無比恐懼的太子跪在書房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