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為失敗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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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接到了李靖的訊息，來到了火器工坊中的蒸汽機制造中心。

此時的李春正在加緊時間研究大興的蒸汽機，可以供戰船使用的級別。

這對於李春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但是難題才有攻克的必要，李春現在興奮的很。

楊廣拉過他說：“李春，李靖在海軍處來了訊息，他試過了現在的火器大炮，威力比之前提升了許多，對於大炮的威力非常的滿意。”

“殿下，加厚了大炮和炮管和長度之後，現在炮火的威力和攻擊距離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理論上來說，繼續加長加厚就能繼續增加威力。”

“這種加強威力的辦法只能在一定的範圍使用，太長太厚只能是增加成本，後續會成為負擔，我覺得現在火炮的威力和成本都是在一個比較不錯的範圍內，改進強化現有的火炮是個更好的選擇。”

李春仔細一想：“殿下說的是。”

“還有這次李靖給回來的對於火炮的威力充分的肯定，但是對於戰船的給出了改進的方案。”

“他是怎麼說的？”

“我們的戰船除了搭載火炮之外，其他的方面應該來說和舊的戰船差別不算很大，一旦被敵方的戰船接近，並且登船奪艦，我們戰船上的火炮反而發揮不出威力來，而為了更好的攻擊對方的戰船，我們就得儘可能的接近。”

“如此一來的話，將來我們水戰的時候，依舊得不斷的使用老舊戰術，反而是限制了我軍火器的使用，在他的心目中，將來的水戰應當是很少甚至沒有登船奪艦這樣的短兵相接，而得依靠著火炮等裝備分勝負，因為這是我軍現在領先敵人最大的部分，要揚長避短。”

李靖的意思自然不說是現在的戰船不好，而是與不夠好，或者說可以更好。

“李靖的建議是怎麼樣的？”

“在船上多使用鐵製的部件，增加船身的強度，在船的外表覆蓋鐵皮增加船在經受打擊時候的防禦能力，並且增加船在碰撞時候的撞擊力。”

李春微微皺眉：“殿下，增加這麼多的鐵部件，會急劇的增加戰船的重量，減少了戰船的運載能力和速度，戰船的速度不夠快的話，會淪為對方打擊的物件，反而是更加容易被人登船奪艦。”

楊廣拍了拍李春的肩膀說：“李春，這不就是讓你建造大型蒸汽機的目的？只要有了大型的蒸汽機，那麼重型戰船的會比現在的戰船還要快。”

楊廣微微一笑：“你覺得李靖到了海軍也有一些天數了，按照他的聰明才智難道會想不到戰船過重速度太慢會成為別人圍攻的靶子嗎？”

“他可不是那麼蠢笨的人。”

李春被楊廣這麼一說，仔細一想好像倒也是的。

楊廣對他解釋說：“可能連李靖自己都還沒有察覺，他現在已經在用假設蒸汽機已經成功後的想法在思考問題了。”

“我與他構建為未來有了大型蒸汽機可以驅動戰船，那麼我們的戰船可以無風而行，可以逆流而上，巨大的力量比幾百上千人一起划船還要大，他現在在海軍訓練，就直接將這些事情算進去了，他構想的下一代戰船需要的關鍵指標沒錯，我們需要用鋼鐵來構建戰船，這樣的戰船不是被人圍攻的靶子，而是江海上冒著蒸汽的鋼鐵堡壘。”

江海上冒著蒸汽的鋼鐵堡壘，這樣的形容讓李春不禁心生遐想。

在江海之上，一座巨型鋼鐵戰船矗立在碧波盪漾的水面上。蒸汽從它龐大的煙囪裡冒出，彷彿是座活生生的巨獸，濃郁的鐵礦味瀰漫在空氣中，令人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

戰船上無數的巨大火炮，機器的轟鳴聲不絕於耳，總是有人在加註煤與水，讓這座巨物始終處於發怒狀態。

李春覺得很難想象如果真的造出來這樣的怪物，那將來其他的國家該以什麼樣的力量來對抗大隋。

不可思議，這是李春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詞。

李春苦笑：“殿下，李靖似乎對我太有自信了，小型的蒸汽機現在雖然能用了，但是想要驅動如此龐大戰船的蒸汽機，我至今心中依舊沒有底。”

“你覺得現在最大的難題是什麼？”

“殿下，我腦海中構建過大型蒸汽機的模樣，那麼大的機器真的運轉起來，對於所有的部件，強度要求都很大，現在的技術，怕裝了上去，轉動兩下就損壞了。”

蒸汽機的原理李春等人已經搞得非常清楚了，原理當然簡單，而且有了小型蒸汽機的經驗，團隊內部已經有了基礎，但是構建大型器械，需要的材料強度卻不是小型器械可以比的。

李春的擔心很有道理，不能光做一個空殼子出來吧，而且戰船是要去打戰的，所需要考慮到的使用情況，要比普通轉動更加的極限才對。

楊廣明白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材料強度，再次發動了自己的撒幣政策。

“李春今日開始，我任命你為蒸汽戰船的總設計師，你以後需要負責的不是蒸汽機的專項工作，而是蒸汽戰船的整體性建造工作，礦場，冶煉工坊，鍛造工坊，所有你需要的地方全部都無條件配合你。”

李春詫異的看著楊廣，他才不到二十歲的啊，楊廣將這樣的權利交給他，他手下可以調動的工匠，往少了說四五千人，算上礦工的等力工工種得過萬了，這對於他來說壓力也非常的大。

楊廣看著李春那臉色，笑問：“怎麼？不敢了？”

“殿下，我李春沒什麼不敢的，殿下如此信任我，只是怕做不好讓殿下失望了。”

楊廣語重心長的說：“做研究的，沒有一定成功的道理，往往是幾十次失敗換來一次成功，之前咱們不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嗎？但是我願意為了失敗買單，為失敗買單就是為了明天的成功買單。”

李春當即說：“殿下，您信得過我李春，我李春全力以赴，為殿下將蒸汽戰船造出來。”

“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心性。”

楊廣拍了拍李春的肩膀：“作為總設計師，很多事情你得從大局考慮，包括我在內，所有人在技術上都得聽你的決策，我只能給出意見，但是最後做決定的人是你了。”

“殿下……我……”

“好好幹就是了，你就現在和我說說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李春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思考了好幾分鐘，整理了語言後對著楊廣說：“殿下，我會將蒸汽戰船的建造分成三部分來同時進行，以此來加快建造的速度，第一是大型蒸汽機的規劃，負責設計大型蒸汽機和實驗，第二是鋼鐵類部件的改良，第三是戰船的建造。”

“在戰船中預先預留出大型蒸汽機需要的空間，其餘的部分先開始建造，可以先用現有的戰船進行改造，獲得更多的相關研究經驗，用最小的成本為失敗買單。”

楊廣非常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一開始就知道考慮成本問題，看來我還真是沒找錯人。”

“多謝殿下的信任。”

楊廣笑著說：“你給我開發戰船和蒸汽機，李靖給我訓練水軍，如此一來倒是我自己輕鬆了許多，旁人看來是不是還會覺得我這甩手掌櫃做的很舒服。”

“殿下說笑了，這事情能做此事的也僅有殿下一人而已，如何說的上輕鬆。”

“哦？為何這麼說？”

“其一，這世上只有殿下有這麼多錢來做這件事情，並且願意出這麼多錢來做這件事情，所以非殿下不可。”

“其二，唯有殿下願意信任我等來做此事，整個大隋只有您一人願意如此。”

“其三，殿下說願意為了研究失敗而買單，我見識淺短，我覺得古往今來只有殿下您一人。”

楊廣大笑了起來：“李春，你現在怎麼也學著別人奉承的那一套了。”

李春尷尬一笑：“殿下，人家都說我李春嘴笨，腦子裡面又總有不切實際的想法，若非在殿下手底下做事，這輩子恐怕能混兩畝薄田就算是謝天謝地了，沒有殿下就沒有我李春。”

楊廣滿意的點點頭：“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歷史書上也一定有你李春的名字。”

……

半月時間一晃而過，北線和西線同時傳來了邸報。

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北線訊息，高句麗撕毀合談條約進攻之前被大隋佔據的城池，現在已經圍城了，幽州軍緊急出動，但是一個照面卻沒佔到什麼便宜，高句麗隊伍已有火器裝備，雖然數量不算很多，但是精銳軍隊中裝備了一半左右。

大隋軍隊顯然是沒想到高句麗軍有如此多的火器，所以正面交戰的時候反而吃了大虧。

邸報中寫到幽州軍正在準備第二次進攻，高句麗則是火力全開進攻之前的城池，這是一幅要將城內士兵全殲的態度。

伴隨著邸報，來送信的太監慌張的說：“殿下，陛下請您看完邸報之後入宮商議，咱們快去吧。”

“急什麼，父皇是讓我看完邸報之後再去宮內商議，我現在還沒看完，再等等。”

楊廣看向了來自西線的訊息，那是大隋和吐谷渾已經開戰的訊息

不過楊廣倒是看到了一個之前他不知道的訊息，吐谷渾的太子不知為何居然在楊秀的手上。

兩軍交戰，手握對方太子，這在心理上是極強的壓迫，對方肯定會投鼠忌器，但是往下看楊廣卻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

楊秀直接在兩軍陣前將對方的太子直接押到了中間，讓自己人看了，讓對方人也看了，如同羞辱一般的展示了一番。

我方將士得知抓了對方的太子自然是軍威大振，對方計程車兵士氣大減，這一戰毫無疑問打的對方落花流水，後撤百里地才算是暫時停歇下來。

傳回來的軍報中，對於蜀王楊秀那是大寫讚美之詞，誇的是天花亂墜，什麼兵聖，軍神，能吹的詞基本都用上了。

很顯然這份軍報是楊秀自己親自審批過的，不然的話不止於此。

楊廣搖頭苦笑，剛看到楊秀手上有對方太子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是對方太子投降，或者至少是太子身邊的親信，不然的話還沒打過，對方的太子怎麼可能出現在楊秀的手上。

第一眼看到軍報中說楊秀有對方太子的時候，楊廣一驚，還以為是楊秀是要和他合作，一起推翻吐谷渾王的統治，這樣的話還真的就是師出有名了，又有了強力的幫手，只要穩紮穩打，甚至不用說打下整個吐谷渾。

只要吐谷渾的主要大臣們看到大勢已去，定然不少會生出異心來投靠吐谷渾的太子，屆時名正言順的扶吐谷渾太子上位再培植一些我朝的能力在他的身邊，美其名曰管理吐谷渾，最後協商大隋駐軍把守吐谷渾商貿要道，雖然名義上不是佔領的吐谷渾，但是實際上控制了它塔。

雖然實際處理起來不會如同說的這麼簡單，吐谷渾內部的各個大貴族之間的利益權衡也是很麻煩的事情，但是能掌控吐谷渾太子，就有了最好的治理吐谷渾的明面之人，真是天賜良機啊。

可是啊，楊秀要的不是實際上掌控吐谷渾，要的就是名義上佔領吐谷渾，他是出去打赫赫威名的，今次這一仗打的如此漂亮，正合他心意。

楊廣看完了這一好訊息，一個壞訊息，起身對太監說：“走吧，進宮吧。”

太監忙點頭哈腰。

皇帝書房內，楊堅依舊在寫字，他的書法造詣不錯，字寫得混雄有力，但是拋去皇帝的光環，這字就只能算是尚佳的水準。

“邸報都看了吧，西線和北線又起了戰事，你怎麼看？”

楊廣巨石回答：“北線高句麗現在裝備了很多的火器，兒臣覺得他們或許已經開始仿製我們的火器了，不然的話就從戰場上撿回去，應該沒有那麼多。”

“這也是朕最擔心的事情，所以高句麗的情況比邸報中更加的嚴重，你去一趟吧。”

“父皇！若是要解決現在有著火器的高句麗，恐怕不是光幽州軍就可以的了，還需要將山東等地的軍隊全部調動。”

皇帝點頭：“暫緩南線對南陳之戰事，先解決高句麗之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