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志大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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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的一番話，讓座位外臣的耶律辰託一時間錯愕不已，短暫的震驚之後先隨著秦瓊到了外頭。

無人之時袁天天問楊廣：“殿下，讓對方知道您送給高句麗王的東海鮫人明珠可以害人性命，這樣的行為您絕對不可能是無意而為之吧。”

“自然不是，我又不是那蠢笨的人，三言兩語就能將我的情報套了過去？那小子看著人模人樣的，明面上是來調停我們和高句麗之間衝突，但是誰知道他是不是為了高句麗來打探軍情的。”

“那殿下您還告訴他，我們的軍力部署和分佈情況？臣妾真怕您說下去要將咱們的真實……”

說到此處袁天天反應過來了楊廣的目的：“殿下，您這是以真情報來迷惑對方。”

楊廣微笑著反問一句：“真情報怎麼迷惑對方？”

“殿下給了他一部分的情報，但是不是全部，殿下告訴他我們一定會和高句麗開戰，而且幽州和山東重兵壓境，這不是假話，這是真話，所以就算他怎麼再去打探訊息，這一條絕對不會出問題。”

“殿下又告訴他您給高句麗王送的東海鮫人明珠是有毒的，只要他將情報給了高句麗王，他們會研究坐實東海鮫人明珠有問題，到時候坐實了這一條，那麼他們對於我們囤積重兵攻打的訊息就會深信不疑，進而高句麗應該會繼續屯兵到邊界來，以圖抵抗我朝大軍。”

“兩條真的資訊，進而掩蓋我們最真實的戰略意圖，並且只要他們繼續屯兵在邊界上，對於我們走海路奇襲其後方的條件就更成熟。”

楊廣摸了摸袁天天的腦袋：“你這小腦瓜子還真是夠靈活。”

“臣妾怎敢與殿下相比，臣妾現在經過殿下的提醒才想到了，而殿下與他交談了三兩句就已經開始部署了，只是可惜了東海鮫人明珠沒能殺了高句麗的平原王。”

“殺不了的。”

“為何？”

“我們派遣使者送東海鮫人明珠過去也已經好一段時間了，如果高句麗王真的隨身帶著，就算只是放在房內每日接觸，他現在也應該身體虛弱了，但是根據我們的情報他活蹦亂跳的還有力氣給我發信件大放厥詞，我覺得他應該沒將東海鮫人明珠放在身邊，而且就算是東海鮫人明珠真的殺了高句麗王，也是讓我們取得一定士氣上的優勢而已。”

“我們不清楚高句麗內部的情況，若他們現在內部鬥爭激烈，平原王死了，確實可以痛擊，但是若不是的話，也就是殺了個人而已，還會有新的高麗王出現。”

楊廣往椅子上一躺：“所以啊，這東海鮫人明珠，繼續放在高句麗應該也無什麼大作用了，不如就當做情報送給他們，看看這契丹人是不是真的和高句麗沆瀣一氣，也坐實一下我給他們的情報，以達到我們的真實目的。”

“殿下，如果契丹人真的和高句麗沆瀣一氣，我們也得小心萬一打起來的話，契丹人會參與到戰爭之中。”

“恩，我定然是要防備的。”

……

耶律辰託面見楊廣離開之後，跟著李靖前往了下榻的住所，一路上看到了一支支鐵甲衛隊在幽州城的大街上行過。

這段時間以來，幽州城一直在備戰，氣氛肅殺，所以一路看下來，耶律辰託覺得窺一斑而見全豹，大隋現在的心意已決了。

回想起楊廣的態度，耶律辰託不免微微皺眉。

僅僅在幽州城待了兩日的時間，耶律辰託就託口告別了，楊廣贈送了不少的禮物給他，一副和他相逢恨晚的感覺。

耶律辰託離開了大隋回到契丹將事情上報後，就從邊境進入了高句麗境內，將情報再完完整整的告知了高句麗的平原王。

平原王又驚又怒，巨大且有力的拳頭，一拳就錘爆了面前的矮桌子大喝：“來人，將東海鮫人明珠帶上來。”

“大隋鼠輩，居然贈送如此陰狠之物，好在本王對於這些奇珍異寶沒有興趣，便放在了寶庫內，沒曾想也因此躲過了一劫。”

很快東海鮫人明珠被帶了出來，但是因為眾人得知東海鮫人明珠是有毒之物，拿著的手都顫顫巍巍的，一個不慎摔在了地上，那滾圓的石頭就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眾人紛紛避之而不及。

平原王命令太監去將東海鮫人明珠裝回去，太監只得上前裝了起來。

平原王眉頭一皺：“將這東西帶去和一個犯了罪的婢女關在一起，本王要看看其是否真的有毒。”

雖然憤怒，但是他首先想到的是驗證耶律辰託的話是否屬實，雙方雖然現在是統一戰線的戰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耶律賢侄，你見過那位大隋的晉王了，這人到底如何？我之前聽外頭傳著的此人大破突厥，有衛王風采，若真如此，恐怕這次我們討不到什麼好處。”

耶律辰託略帶輕視的說：“晉王！晉王不過就是一個志大才疏的小兒罷了！”

“此言過於武斷了吧，傳聞可不是這麼說的。”

“平原王，傳聞為虛，眼見為實，我親眼見過這位大隋晉王殿下了，他倒是真有遠大的志向，這點不在，而且我看幽州城內的軍隊整頓的也不錯，人本事是有的，但是不夠。”

“三言兩語透露出他們的意圖，為人甚是狂妄，當然也是大部分他這樣身份的人的通病，換做我是他，我估計也是一樣的，如此年紀身居高位，掌握實權，誰能不狂傲呢？”

聞言平原王卻擔憂更甚：“怎麼可能與傳聞相差如此之大，傳聞中晉王賢明仁德，有領兵才能。”

“平原王，中原人素來是愛吹牛的，而且這也得看和誰比，若是和他們的太子殿下相比，那這位晉王確實是賢明的不能再賢明瞭。”

“那位太子殿下可是既管不住下屬給你們高句麗賣回去，還讓他的部下洩露了火焰的製作方式給我們契丹，這才讓我們有了製造火器的能力，如此一比的話，晉王倒是好的太多了。”

說著說著，不屑的輕嘆一聲：“真希望大隋能多幾個像他們太子殿下一樣的“聖明”之主啊。”

平原王語重心長的說：“你我不可輕敵，就算是晉王才能庸碌，但是大隋兵士只要心齊，我們就難以取勝，他們的戰甲武器都要優於我們，我們若無地勢之利，或者士氣之利，想要勝過他們非常的困難。”

“平原王，你們大軍都囤積在與大隋的交界線上，我們契丹也會伺機而動，就算是大隋強，但是兩面交戰，短時間內他們取不得什麼戰果的情況下，他們內部一定會出問題的，我之前的奸細就已經和我說明了，現在幽州軍內部並不團結，晉王又將太子的人一刀切全部趕走了，相信他遇到的阻力也是不小的。”

契丹和高句麗可瞭解不到大隋朝堂現在內部的具體情況。

猶豫，懷疑，機會，猜忌等等東西都擺到了平原王的面前。

第三天的一早和東海鮫人明珠綁在一起婢女嘔吐不止，面如土灰，徹底坐實了東海鮫人明珠若長期帶著會對身體有損害後，平原王就堅信了耶律辰託的話。

若非晉王志大才疏，怎麼可能隨口將這些潛藏著可以謀害他的機會說出來呢？也就意味著大隋的晉王確實打算用大軍和高句麗決勝負。

平原王再招來耶律辰託商議：“隋朝人若是真的不顧死活的和我們決勝負，我們聯合在一起勝算估計也不過三成。”

“我覺得平原王您可能不必這麼緊張，他們的晉王不顧士兵死活，要用人命疊軍功，但是他們計程車兵又不是沒有爹媽生養的，誰人不怕死呢？隋朝士兵難道就不會陽奉陰違，和之前與你們高句麗交戰一樣，眼見打不過，撤退的比誰都快，所以平原王您也別過多的擔憂。”

話雖如此說，但是平原王依舊存了和談的心思：“你說如果我們和晉王和談，他們會同意嗎？”

耶律辰託篤信的說：“我與晉王交談，此人志大才疏，而往往這些樣的人一定會在有優勢的時候乘勝追擊，平原王您要是和他和談，他一定覺得高句麗現在是怕了大隋的，談判桌上一定是獅子大開口，他若問您要高句麗的城池，您給還是不給。”

耶律辰託的話讓平原王沉默了，隨即下令：“抽調全國其他區域計程車兵加緊佈防到與大隋交接一帶。”

高句麗的臣子說：“王，這樣的話新羅百濟一帶怎麼辦？沒有足夠的兵力坐鎮，很難保他們不會有異動。”

“新羅百濟這樣的小地方，不足為懼，先佈防大隋更為關鍵，他們要是這時候敢搞小動作，等與大隋一戰停息，我就親率大軍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隨後有將士來報：“王，遼水邊上，隋朝的陰世師連續每日一早就對著江面發射火炮，聲勢浩大，那炮聲嚇人的很，並且還派人每日都來叫罵。”

平原王面色陰狠的說：“陰世師！此子性格堅毅，做事果決，有其父風範，將來必成我等大敵，若是讓他隨著晉王建立的軍功升任幽州總管，怕是沒我等的好日子。”

耶律辰託說：“此人我也知曉，平原王現在什麼想法？難道想要先發制人？”

平原王喃喃自語：“先發制人……先發制人，火器在守城中的威力，遠超我等想象，更別說大隋的火器更好，我們的軍隊真能攻打大隋城池嗎？”

面對平原王的疑問，耶律辰託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以前攻城雙方武器裝備差不多的情況下就是血戰突破，但是有了火器之後就改變了，特別是隋朝的大炮。

高句麗現在有10門從隋朝繳獲的大炮，這些大炮在守城的時候威力驚人，憑藉著人的肉身很難抗衡加上火器的裝配，讓攻城的血戰，傷亡率極具提升。

所有計程車兵都明白衝鋒在第一線的時候，基本上是有死無生，士氣會直接降低到最低處，最後無人敢衝鋒。

誰都怕死啊。

況且要進攻就得渡過遼水，雙方都大軍囤積在邊境上，基本不存在之前衛王那樣突襲得手的可能性了。

平原王思考再三後說：“設立三道方向，第一道就在遼水邊上，輕騎兵佈防，對方一旦進攻就回撤，彙報訊息。”

“第二道防線在遼東城，安市城一線，士兵囤積在此，隨時待戰。”

“第三道防線，蒼巖城，尉那巖城作為後方補給和備戰城池，一旦第二道防線不利，就全軍回撤到第三道防線重新整兵佈防。”

“於此同時，詔令高句麗國內的凡是在15-50歲的男丁進行大徵兵，我們的軍隊後備人數不足，必要的時候就得讓他們上戰場。”

做下這一切部署之後，高句麗的平原王，閉目凝神往自己的椅子上一躺。

似乎在等待著接下來的可能發生的一切。

……

楊廣得到了訊息，高句麗境內正在快速的徵兵，大範圍的徵兵必然會引起百姓的反抗，他們的內部矛盾在加深。

徵兵來計程車兵很多都被派往了邊境線。

陰世師返回幽州城面見楊廣說：“晉王殿下，連日來高句麗在邊境一帶部署的數量不少的輕騎兵，沿著遼河防守，微臣覺得一旦開戰的話，對方會在第一時間佈防，我軍正面衝擊過了遼水之後恐怕難有突進機會。”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可以繼續拖，高句麗的國內經濟情況，如果被我們耗下去，定然是拖不住的，按照微臣對於高句麗的瞭解，他們拖不過半年，一定矛盾頻發。”

楊廣語重心長的說：“你特地來此跟我說這事，是因為擔心有人讒言你貽誤戰機，不進攻吧。”

“微……微臣沒有這個意思。”

“放心吧，我也本來就沒安排你進攻，你只管按照我的意思不斷的壓迫高句麗就行了。”

……

一月之後，高句麗中部的海岸線上，夜黑之時，有船隊不斷的在靠岸，烏壓壓的人從船上下來，有序的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