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半夜撬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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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一週多，每到飯點，周柏林的簡訊準時到達，感覺像個定時鬧鐘。沈毓含看著也習慣了，或者習慣了周柏林的存在。他是在追她嗎？

職業的原因，經常飯點到了，大半夜靈感來了，晝夜顛倒，飢一頓飽一頓是常事。這一週有了他簡訊的提醒，沈毓含的飲食和作息都規律了很多。偶爾疼痛的胃這周也沒找上她。

周柏林休息了快一個月，終於又要忙起來了，新開發的軟體到達了測試階段，有幾個資料不是很理想，技術部門全員都要加班加點，三天後必須面市了。

這幾天他甚至直接住在辦公室，部門大部分人也都自覺把洗漱用品搬過來了。沒法，幹這行，得有這個覺悟。這幾天連軸轉，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都沒有時間摸過手機，每天可能還沒有睡到3小時。忘了拿剃鬚刀，鬍子拉碴，再加上近兩米的身高，皺巴巴的衣服，麥色的面板，看著更像個幹工地的了。還好小朋友沒看到，不然估計得嚇到。

沈毓含最近碼字特別順，幾個章節底下的評語也都非常正面，就是生活方面狀態不是特別好。

以前有周柏林的飯點簡訊，她大部分時間還能想起來吃飯。雖然她不太會做飯，但是點外賣還是會的。現在好幾天了，沒有飯點的那個鈴聲，沈毓含壓根想不起來。有時候劇情上頭，幾個小時過去，晚上了才想起自己早飯還沒吃。

幾天下來，缺乏鍛鍊的沈毓含感冒了，咳嗽，過敏鼻炎也犯了。

“阿嚏，阿嚏。”電腦旁邊一堆紙，打噴嚏打得頭暈眼花，有時候甚至一口氣要打十幾個噴嚏。每次犯病的時候都說要鍛鍊，可是一旦好了壓根不想動彈，生病沒胃口後就更不想吃飯了。

黑暗中，沈毓含死死的按著胃，感覺胃在持續不斷的抽搐。手心，手心，額頭全是冷汗。翻過身，手放在肚子上，試圖以全身的力量壓制它，可是還是沒什麼作用，感覺胃裡的東西幾乎要到翻滾起來，好疼啊，針扎一樣。緊咬著嘴唇，嘴巴里都有了血腥味，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想起家裡還有布洛芬，姨媽痛必備，那東西止疼效果不錯。可是一下床，直直的摔下去，半天都沒爬起來。眼冒金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暈了過去。還好為了要看讀者的評論，手機都是放在身上的兜裡的。想打120，可是螢幕好花呀，哪裡是按鍵呀。花最後一絲力氣按了一個電話，電話還沒通，沈毓含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了。

“輕輕關上我的眼睛，整個心裡都是你……”黑暗當中，歡快的手機鈴聲響起，在寂靜的夜晚中尤其明顯。

“誰他媽沒關手機鈴聲啊！老大，沒事兒，沒事兒，您隨意。”

周柏林睜開如鷹般的雙眼，只見雙眼充滿了血絲。瞥了一眼剛剛咆哮的小子，他們部門剛剛結束最終測試，天一亮就要召開新聞釋出會了，這次就不予計較，就原諒他了。

拿起手機接通電話，對面應該是小朋友，因為除了給小朋友設定了特別的鈴聲，其餘都沒聲音，不可能半夜找到他。

“喂，含含小朋友。”

對方沒有回答。

“喂？”對面依舊沒有回答。難道是不小心碰到了？

不，不對勁，絕對不是誤碰，現在的手機都有防觸碰模式，小朋友出事了！

開了另外一輛輝騰，一路上闖了幾個紅燈，還好深更半夜大街上並沒什麼人，五分鐘不到，周柏林就站在了沈毓含家門口。三千米都不會狂喘氣的他，爬了三樓，居然大汗淋漓，電梯太慢了，等不了了。

按門鈴沒反應，拍門也聽不見，小朋友沒反應，倒是隔壁門開了。

“你有什麼事嗎？大半夜擾民了。”鄰居是對新婚夫妻，見周柏林近兩米的身高，臉上鬍子拉碴，眼睛充血，薄薄的衣服下面是結實的肌肉，胳膊得有一般人大腿粗。衣服褲子像鹹菜葉一樣，這是哪裡來的野蠻人？隔壁可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妹妹，可別吃虧了。

周柏林知道這副樣子半夜出現在這裡，拍門的舉動可能會引起誤會，連忙把剛剛的通話記錄開啟，說明了來意。

“那我可以幫你聯絡物管，找到她房東電話，一般房東都會有備用鑰匙的。”

“來不及了，她肯定出事了。”說完趕緊聯絡韓楊，他店開的多，路子廣，找個開鎖師傅輕而易舉。現在的門也是結實的，不費工夫還進去不了。

等師傅一開啟門，周柏林急匆匆的跑進去，直衝主臥。開啟燈，看到他的小姑娘躺在地上，小臉煞白，冷汗打溼了頭髮，手捂著肚子，嘴上有幹了的血跡？小朋友這是得多痛啊？周柏林心痛的無法呼吸了，幾天沒見為什麼會成這個樣子？他打橫抱起小朋友，手居然在哆嗦，一開始居然還沒抱起來，攢著勁兒第二次才抱起來，急急忙忙往外衝。

周柏林站在急救室外心亂如麻，仔細感受下，手居然微微在發抖。他不敢想象如果說自己認為小朋友按錯電話沒去找她，會不會讓她躺在地上一晚上。為什麼今天就僅僅是因為工作，沒有早點給她打電話，他自責的捶了捶牆。哦，對，工作，還有釋出會，去他媽的，小朋友要緊。

急救室門開了，周柏林趕快上前，醫生摘下口罩說“是沈毓含的家屬嗎？給她照了胃鏡，胃潰瘍少量出血，出血較少，已經給她止住。大概原因是經常不規則飲食構成的，這段時間以冷流質的食物為主，比如喝涼的稀飯、小米粥，不吃刺激性的食物。問題不大，後期可要好好保養了哈，不能仗著年輕就瞎折騰啊。”

“好的，謝謝醫生。”

小朋友家裡沒個大人不行呀，看來得儘快把小朋友搞家裡去。

把小朋友送單人病房安頓好後，周柏林才想起來他軟體天一亮要開新聞釋出會的事。

天已經矇矇亮了，凌晨5點12。沒有任何猶豫撥出去公司總裁兼總經理張峰的電話。

“哪個殺千刀的半夜打電話？！有屁快放！”跟老婆鬧到半夜才睡下，眼睛都睜不開了。

“是我。”

“師弟啊，你說你說，沒事，早起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剛剛在那罵罵咧咧。誰讓師弟是開發軟體的天才呢，現在公司的活招牌呢。當時他研一，師弟大二就開發了一款軟體賣了2千萬，可惜了，要是當時他們有錢，絕對會有上億的回報。發現師弟這個天才毫不猶豫找家裡要了啟動金，簽了生死狀，創辦瞭如今的公司。師弟負責軟體開發和維護，他負責公司其他事情。師弟，是公司的靈魂，怎麼能得罪財神爺呢。

“今日的釋出會有勞你了，我不出席。”

“可以，可以，你忙。”習慣了，習慣了，師弟除了軟體，對任何特別是需要拋頭露面的事情不感興趣。

“我要照顧病人，最近沒有特別緊急的事情不要聯絡我。”

“阿姨生病了啦？那是應該照顧的。”沒有其他選項，師弟是個女生絕緣體，雖然收入不菲，從來沒談過戀愛，相親都沒有過，張峰都要懷疑他性取向是不是軟體了。

“不，我女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