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早已註定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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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宮。

“卑職覺得此事幾乎可以肯定就是使團內部中人指使，而使團從進入都城的那一刻起，便是行動開始的訊號。”

“而想要一下子私藏上百公斤的火藥，這不是一日兩日便可完成的，必然需要長期的準備和籌劃。”

“所以，都城之中，必定有乾國的密探，恐怕使團從乾國出發之際，眼線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而這個發號施令的人，或者也可稱其為聯絡人的人，除了沈卿山，別無他人。”

黑袍人遲疑了一下，頭頭是道的說道。

“不錯，跟朕猜想的一樣。”

“還有呢？”

女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問道。

“眼線傳回訊息，這次的事件，很可能跟塗九有關。”

“如果訊息無誤，那乾國密探的行動目標，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夜羽宮！”

“雖然上百公斤的火藥足以炸燬半座都城，但達到的效果也許很難滿足乾國皇朝的胃口，所以最佳的目標，便是夜羽宮。”

“夜羽宮每日出入的人，都是王公貴胄，如果突生意外，死傷慘重，朝堂必亂！屆時乾國皇朝勢必會藉機反噬，脫離我離國的掌控。”

黑袍人頓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道。

“全對。”

“只是不知道菁兒能否想到這一步。”

女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有些無奈的說道。

“剛才太卿殿下主張羈押使團上下，對乾國開戰，陛下沒有應允，是有什麼顧慮嗎？”

黑袍人試探著問道。

“哼，你以為，她真的是想要跟乾國再起戰事嗎？”

女帝輕哼了一聲，緩緩說道。

“難道...”

黑袍人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似乎瞬間明白了過來。

“她那是在試探朕。”

“她是朕唯一的女兒，她心裡在想什麼，朕怎麼會不知曉。”

女帝苦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

“卑職似乎明白了。”

“那陛下打算怎麼做？還有，如果塗九跟這件事有關，該怎麼做？畢竟，塗九的背後，有那位高人...”

黑袍人猶豫著，緩緩問道。

“使團還有幾日離京？”

女帝沉思了一下，輕聲問道。

“太卿殿下已經下令封鎖會同館，恐怕他們暫時無法離開，不過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後日就應該啟程返乾了。”

黑袍人想了一下答道。

“那就通知五行司，把人都撤走，就說作亂之人已經繩之以法，讓使團如期離開都城。”

“聽說晉陵城近些年匪患猖獗，時常危害百姓，是時候傳信於晉陵城，讓他們儘快派兵剿一剿了。”

女帝思索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

“卑職明白了。”

黑袍人點了點頭，立刻會意。

“至於塗九的事，先放一放，容朕再想想，萬不得已的時候，除掉他，別讓他牽扯出更多人，使團的事，不能跟那個人扯上關係。”

“菁兒應該已經將剩下的事交給那個無極公子了，朕也有些好奇，看看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吧。”

“你就負責查出乾國在都城還留了多少密探吧，查清楚即可，不要打草驚蛇，將來可以根據他們的動向，來掌握乾國皇朝的態度。”

女帝笑了笑，饒有興致的說道。

“卑職明白。”

“可萬一塗九和使團勾結一事真的跟那個人...”

“朕累了，要休息了。”

黑袍人剛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剛說了一半就直接被女帝打斷。

“卑職告退。”

黑袍人拱手一禮，緩緩退回了角落中，轉眼消失不見。

女帝閉上了雙眼，輕輕地靠在了坐榻上，嘴角漸漸露出了一絲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輕鬆笑意。

雲霄宮外。

剛剛從裡面走出來的離菁瑤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夜空，長吁了一口氣。

“殿下，怎麼樣？”

一直在外等候的仝卓迎了上來，低聲問道。

“什麼怎麼樣？”

離菁瑤笑著問道，陰沉了大半個晚上的面容終於鬆懈了下來，臉色多了。

“使團如何處置？”

仝卓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本宮方才進言，讓陛下下令三軍，與乾國開戰。”

離菁瑤緩緩說道。

“陛下同意了？”

仝卓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她應該已經看出本宮是在試探。”

離菁瑤笑著說道。

“試探？”

仝卓皺了皺眉頭，露出了一絲不解。

“沒事了，回去吧。”

“接下來的事，與本宮無關了。”

離菁瑤擺了擺手，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石階下走去。

仝卓答應了一聲，急忙跟上，也不敢再開口多問。

...

次日。

拉斯維加斯。

“你親手熬製的？”

離無極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羹，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師妹，輕柔的問道。

好像只有在面對小師妹的時候，是他最溫柔的時候。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曾有過一段黑暗壓抑的經歷。

又或許，是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對老頭子生出了一絲他並不想承認的愧疚。

“嗯，在無極樓的時候，無雙姐姐教過我。”

“味道怎麼樣？”

龐小小點了點頭，有些期待的看著離無極問道，臉頰紅潤，帶著些許害羞。

“嗯，不錯。”

離無極點著頭，笑了笑說道。

聽到離無極的回答，龐小小滿意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悄悄鬆了口氣。

“無雙姐姐今早差人來問了，想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這兩日沒有回去，她應該很擔心兄長。”

龐小小頓了一下，輕聲說道，說話間還有意無意的觀察著離無極的反應。

“應該快了。”

“你是不是也喜歡待在九幽界？”

離無極頓了一下，緩緩問道。

“嗯，相比於這裡，那裡更安心一些。”

龐小小遲疑著答道。

“我希望你習慣這種不安，我希望未來的你不只是一個區區賭坊的掌櫃，過去你失去的尊嚴，我會一點點全都幫你拿回來！早晚你要獨當一面的。”

離無極放下了湯碗，抬頭看著龐小小，認真的說道。

“能活著從夜羽宮出來，能衣食無憂的跟在兄長身邊，小小就已經很知足了，沒想那麼長遠，也從不奢求。”

龐小小輕輕搖了搖頭，看著離無極，認真的說道，雙眼之中滿是真摯。

正在這時，敲門聲傳來，門外傳來了曹子安的聲音。

“進。”

隨著離無極的話音，曹子安推門走了進來。

“既然兄長有事，那小小先出去了。”

龐小小轉頭看了一眼，一邊起身，一邊緩緩說道。

“去吧。”

離無極點了點頭。

看著端著湯碗離開的龐小小，離無極忍不住暗自嘆息了一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真的把龐小小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能有一個家人陪在自己身邊，讓他漸漸地有了一種歸屬感。

“公子，有訊息了。”

曹子安衝著離開的龐小小微微行了一禮，關上了房門，快步來到了離無極的面前。

“說。”

離無極點了點頭，收回了思緒，淡淡的應道。

“雖然火藥的事還沒有眉目，但是已經找到了塗九留下的一些蛛絲馬跡，要找出他，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曹子安拱了拱手，恭敬地說道。

聽了曹子安的回答，離無極皺了皺眉頭，不過並沒有責備，使團的陰謀已經敗露，像塗九那種常年混跡江湖的人來說，應該早就躲了起來，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公子，會同館那邊需不需要盯著點？塗九會不會再與他們碰面？”

“這都一夜過去了，什麼動靜都沒有，也不知朝廷會如何應對。”

看離無極並沒有責備，曹子安鬆了口氣，遲疑了一下，緩緩問道。

“不必了，塗九是個聰明人，不會再跟使團發生任何瓜葛，而且，使團中的那些人，結局也早已註定，估計用不了多久，五行司的人便會全部撤走。”

離無極抿嘴一笑，淡淡的說道。

聽了離無極的話，曹子安愣了一下，露出了滿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