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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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澐挖了半天，才在天亮之前，在原來的地方重新挖好沙坑。

周圍的難民，蠢蠢欲動。

早些時候，程澐在沙堡做侍女，又隨少年入了城，多少人看在眼裡。

眼下她孤身一人，身懷鉅富，簡直是行走的香餑餑，誰見了不想咬一口？

程澐挖好坑，拍乾淨手掌，語氣淡定:

“別浪費時間，一起上吧。”

話音剛落，周圍難民一擁而上。

彼時的難民像餓狼搶食，誰也不甘心落後，幾乎在第一時間包圍程澐，爭搶上手。

這場面，記憶中經歷過多次，最後一次腦門被砸，人也跟著丟了命。

這一回，當所有人撲上來時，程澐周身綠影閃爍，草鞭拍出，難民齊齊倒飛，重重落地。

一株靈福草，繞著程澐周身隨風搖擺。

程澐站在原地，衣袂翻飛，頗有種‘如今的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既視感。

“妖！妖啊！”

與上次見到妖的反應不同，難民們很快就反應過來這隻妖對程澐言聽計從。

他們當即嘩啦啦跪倒一片。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在天楚，能使妖聽話的，只有御妖師。

而從今以後，程澐也將以御妖師自居。

……

程澐的“大顯神威”效果顯著。

方圓百米，再無鄰里。

連睡覺都聽不到附近的呼嚕聲了。

可第二天去沙堡，她就尷尬了。

“你都是御妖師了，你能跟難民搶飯吃？”丘豐義正言辭道。

程澐心說，她能！

“你的臉可以不是臉，但不能丟御妖師的臉。”

說完這話，丘豐覺得自己整個人在發光。

御妖師的忠魂在燃燒。

程澐摸摸臉，這年頭臉能當飯吃？

別人的臉或許可以，但程澐現在的臉絕對不行。

三年風吹日曬，食不果腹，黑瘦的早就不能看了。

前些天大家混了個臉熟，但丘豐這人性子板直，一副‘甭管你今日說破天，我也不能給你發口糧’的做派。

程澐還能怎麼辦？涼拌唄。

一旁的林賈羅這才湊過來:“程澐啊，咱們好歹共事幾日，你有門路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我有門路，我怎麼不知道？

“展開說說。”程澐道。

林賈羅當即就展開說說了。

卻原來在天楚，要成為御妖師都得經過御妖堂評級，得到御妖等級令牌。

傳說中的“持證上崗。”

而御妖堂評級之前，也得有個考核，是為“筆試”。考的是《御妖守則》及《天楚萬妖集》等等常識性問題。

也就是說，御妖師起點不高，但你至少不能是個文盲。

那要是文盲他就不能當御妖師了？

當然也能，但主流御妖師都有‘編制’，就你沒有，你能說你是御妖師？

行，你說是就是，但人不認可你。

你說你就愛孤芳自賞，就要走獨木橋，人也不攔著你。

但天楚諸多御妖門派舉辦的大型御妖賽，御妖交流活動，你就別想參加了。

主流大獎你得不了。

說來考核也簡單，但凡有城池的地方就有御妖堂，隨便哪個御妖堂報名，繳納十枚靈石報名費，每月月初參加考核就行了。

考核不限制次數，所以很多人都是學到老，考到老。

只要你有靈石，想怎麼考怎麼考。

說了半天，得知程澐是個非主流。

林賈羅丟了一句:“趁年輕，早點去考吧。”

程澐是萬萬沒想到啊，都穿越了，還逃不過考公大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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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妖堂；

【出名要趁早，靈石少不了】

【世上無難事，只畏有心人】

【沒有什麼是考一次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考一次】

【來都來了，就考一次吧】

……

無數名言警句的橫幅懸掛在御妖堂，看得人是熱血澎湃。

堂裡一側，有一眾預備級御妖師跟著一美豔御妖師喊著口號。

“我們今天的目標是——沒有重考！”

“今天我們的口號是——”

“十年磨一劍，今朝試鋒芒！”

“天道酬勤，人定勝天！”

“三十年……”

程澐連怎麼繳納靈石都不記得，就被裡面的小二熱情送出門。

“客觀，歡迎下次再來呀！”

程澐抬頭望了一眼御妖堂莊嚴肅穆的匾額，冷汗直冒。

御妖堂，恐怖如斯啊。

……

回到沙坑，程澐取出儲物袋裡幾本厚厚的書籍。

《御妖守則》、《天楚萬妖集》等應有盡有。

算算日子，今日已經是十五了。

程澐本該報下下月初的考核，奈何當時腦袋嗡嗡的，沒留神已經報好名了。

還能怎麼辦？

臨時把佛腳抱起來唄！

好歹是參加過三年模擬五年高考，程澐翻開書本就啃起來。

人一旦認真起來，周遭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程澐漸漸進入這種忘我境界。天也不熱了，人也不悶了，肚子——

肚子那不能不餓，餓了就啃從城裡買來的饅頭，渴了就喝水。

總之，日子嗖嗖的過。

這一日，頭頂的木板被敲響。

程澐屏息一瞬，從容開了木板。

果然，是唐河。

想也是，如果是奎老鬼，門板一腳就踹飛了。

她目前認識的人中，最有禮貌的就是唐河了。

程澐像個土撥鼠一樣探出頭。

“大熱天的，你怎麼來了？”

唐河手執一把傘，移了過來。

涼氣立即籠罩頭頂。

好靈器啊，防曬擋雨，行走的空調，出門旅行必備單品！

程澐羨慕啊。

也想立即擁有一把，頂在沙坑裡。

只是唐河說出它的價格，程澐就死心了。

一百靈石，怎麼不去搶？

仙啟城的物價，都是論百計的嗎？

請了唐河入沙坑，唐河稀奇:“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程澐環顧一週，無床無被，無桌無椅，左邊一堆書，右邊一碟饅頭。

唐河這人，是真會說。

“你找我，何事？”

唐河沒回答，盯著書籍，問:“你怎麼不買玉簡？”

程澐彷彿聽到了何不食肉糜？

玉簡的確方便，但每一枚都在十靈石石之上，零零總總加起來得一百五十枚。

而書籍是二手的，看完還得還回去，但打包價十塊靈石。

她自然選書籍，書嘛，怎麼看不是看？

“因為窮。”

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