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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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蘭緩緩抬頭，從她那個方向只能看到正上方的姬秋羽等人，可她卻心有所感般說了聲:“少城主，是你嗎？”

“是我！”

程澐強忍淚意，將一瓶礦灼倒在了穿透她琵琶骨的鐵鏈上。

鐵鏈發出‘呲呲’聲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灼燒溶解了。

兩根鐵鏈溶斷，汀蘭不受控制的跌落，程澐將她擁住的同時，發動了幻象符。

靈福草將兩人一卷，藉著銀絲安全回到了池邊。

“少城主，真的是你？”汀蘭怔怔的看著擁著她的程澐，還以為是在做夢。

可不等她多說什麼，身體的虛弱讓她撐不住暈死過去。

姬秋羽連忙給她喝下了潭水。

“先離開這裡再說。”

這時，不遠處的通道里傳來了熟悉的水滴聲。

幾人大驚，以最快的速度躲入了溝渠之下。

……

滴答！

滴答！

聲音越來越近。

他們上空的光線暗淡了許多。

程澐透過溝渠表面覆蓋的油脂，隱約見到了那隻鬼影獸的蹤影。

黑袍人提著木桶，往池子方向看了一眼，頓時怒的嘶吼出聲。

‘被發現了？’餘子貓嚥了下口水。

姬秋羽搖頭，示意幾人稍安勿躁。

她的幻象符可是父親從南境遂陽派得來的，等閒不會被堪破。

他們等了一會，就見那人取出了一些瓶瓶罐罐，朝池子裡倒入。

程澐緊緊盯著他的動作，他應該是在生氣那池水裡多了宴青倒的金沸水。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幾人都有些焦急。

姬秋羽的那道幻象符只能維持一個時辰，屆時幻象消失，發現汀蘭不見了，這人還不知道要如何手段。

大概是聽到了程澐的心聲，這人在處理好池水之後，將木桶裡的猩紅倒入，而後帶著鬼影獸離去。

又等了片刻，程澐和姬秋羽等人才從底下出來。

幾人在這密室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其他出口，只能沿著黑袍人離去的方向出去。

“奇了怪了，那個傳送陣怎麼把我們送到了溝渠之下？”

林賈羅隨口說的話讓程澐臉色一變。

是啊，如果是一樣入口的傳送陣，那為何偏偏是他們被傳入溝渠之下？

難道人多使得傳送陣有了偏差？

一行人從通道出口出來，無數簌簌花自頭頂落下，他們回頭就看到了一座高大的雕像。

這雕像上長滿了簌簌花，覆蓋了它本來面貌。

“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人，在這樣的鬼地方待著。”

林賈羅隨手揭開了雕像一側的簌簌花，露出了底下透亮的晶體。

“礦髓！”

程澐震驚，讓靈福草御風掀開了簌簌花花藤。

剎那間，光芒萬丈，雕像露出了它本來的樣子。

是一個女子。

林賈羅驚呼:“怎麼只有半張臉？”

數人高的雕像上仔細的雕刻了女子繁雜莊重的法衣和端莊的舉止，卻只刻了半張臉。

可就是半張臉也能看得出女子眉宇深沉，高貴冷豔的樣子。

只是，這人看著有一點點眼熟。

程澐回眸，就見姬秋羽、林賈羅、餘子貓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她。

程澐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們也覺得，她長的和我有點像？”

三人齊齊點頭。

姬秋羽的視線來雕像那半張臉和程澐臉上來回打量。

“眉眼最像，其他的倒是看著不像了。”

“那是因為程師妹總是笑眯眯，若也跟這雕像一樣板著臉，那就從三分像到了七八分像。”

聽了餘子貓這話，程澐當即板了臉。

“果然像！”林賈連連點頭。

“這就怪了。”姬秋羽略一思索，輕聲問著:“會不會和阿澐你的身世有關？”

他們幾人都知道程澐和少城主之間的事。

從前只知道程澐不是少城主，卻沒有想過她究竟從哪裡來，她的爹孃又是誰。

程澐不由側首盯著被靈福草葉片包裹著的汀蘭。

宴青說這件事情是汀蘭和姓魏的一手造成。

那麼她或許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這個雕像上刻的到底是誰？

“這個雕像，我要了。”

……

三日之後，程澐等人灰頭土臉的來到北城門下。

“桀桀，你們還活著呢？”骷髏頭上傳來龔汕的笑聲。

“差點，差點就出不來了。”程澐扶著牆頭喘氣。

這幾天他們幾人可謂是九死一生。

搬走雕像的瞬間，整個空間就坍塌了。

關鍵時刻，程澐人手塞了一張高階神行符，險險的衝了出來。

可不想一出來就遇到了黑袍人和鬼影獸。

鬼影獸看到他們就衝了過來，可沒想到黑袍人突然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

而後鬼影獸回身，帶著黑袍人頭也不回的跑了。

('')

當時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這樣的。

當時的程澐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但他看到她的瞬間，簡直可以用瞳孔地震來形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這張臉的原因，讓黑袍人落荒而逃。

“沒成藥人？”

“沒被吃掉？”

“他放過你們了？”

龔汕嘖嘖出奇。

“前輩你知道那人的存在？”

“明知有危險也不提醒我們？”

“說好的吃人嘴短呢？”

“不講武德！”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埋怨。

龔汕訕訕道:“不記得了，我的腦子不好使嘛。”

一旁的陽春道人咳嗽一聲:“那人極少出沒，時間久了，我們也都忘了。”

“前輩知道他是誰？”程澐問道。

陽春道人回憶說:“如果記得沒錯，那人是個煉丹師。”

“在煉邪丹。”龔汕插了一句。

“是個面目全非的傢伙。他與仙啟門有聯絡，每隔半年都有仙啟門的護衛來此。”

“鬼鬼祟祟，肯定不幹人事。”

兩道殘魂說了半天也沒說出那人姓甚名誰，最後只說那人從不來北門，他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回稟城主大人？”餘子貓道。

姬秋羽道:“如果城主大人知悉此事呢？”

“城主大人怎麼會——”

“怎麼不會？”

“好了。我們回去吧。”程澐打斷兩人的爭論。

幾人這才注意到程澐情緒有些低落。

林賈羅連忙給姬秋羽使了和眼色。

姬秋羽上前:“前塵往事，皆與你無關。你如今只是程澐啊。”

程澐勾了勾嘴角:“你說的不錯。”

她抬頭看向兩道殘魂:“兩位可要離開此地？”

“去哪？天楚哪裡還能容得下兩道殘魂？”龔汕怪笑。

陽春道人的聲音毫無起伏:“我二人已死，如今不過是兩道殘魂。就讓我二人就這樣一直陪著這座城。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也就消散了。”

“老頭子還想再看幾天日出。不然你們——”龔汕未說完，就見程澐等人已紛紛掏出了一袋靈石。

“……咳，現在的小友們，真是怪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