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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我從未想過這一切會是真的。”

這就好似是一場虛幻的夢,比她曾經經歷的任何一場幻境都來的離奇。可越不真實,卻越是事實。

孃親飄然而至,她的手輕輕拉過程澐手腕,雖沒有碰到,但程澐卻被她牽引著往龍骨的方向而去。

“澐兒,孃親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有些事情,娘要交代你。”

程澐微愣:“什麼叫時間不多了?孃親,你——”

孃親回眸,絕美的面容上滿是留戀,她輕聲道:“孃親已然隕落,現如今你看到的只是一道殘魂。為了等你,這抹殘魂堅持了數千年,現如今終於等到你歸來,孃親終於能歇歇了。”

程澐聞言,心口發悶,難過的眼眶泛紅。

“莫哭,孃親希望在最後的時刻依舊能看到你的笑臉。”孃親伸手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她臉上的笑容,明媚而燦爛。

程澐強忍著壓下心中難過,揚起笑臉:“好,孃親。我希望你永遠記住的是我的笑臉,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孃親欣慰,帶著她靠近龍骨。

“這具龍骨便是孃的。”

程澐渾身一震,伸手輕輕撫摸龍骨。龍骨上傳來溫暖又熟悉的氣息,一些破碎的記憶透過龍骨傳到她的腦海。

那是一片世外仙境。

一片汪洋海域,一群無憂無慮的妖,有龍翱翔九天,上天入海,有群妖各自修煉,一派生機勃勃……

“澐兒,你所見到的便是曾經的妖界。”

程澐只是看到了些許片段,就讓她心生嚮往。那個地方神秘安逸,所有的妖族也並非像如今的妖,那般兇殘弒殺。

“孃親,妖界還能重新開啟嗎?”

“自然,你身為妖界少主,從出生的那一天起,身上就揹負著重開妖界的責任。這麼多年過去了,妖族一直在等你。你要努力成長,莫要讓它們的等待,它們的希望變成無盡的絕望。”

“孃親,我要如何重開妖界?”

孃親手一揮,龍骨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孃親隕落前,設下了這道大陣。等你修為入了化神,你就有能力開啟它,取出孃親的龍骨。孃親會帶你尋到真正的妖族入口所在。等那時候,你需以血為祭,重開妖界之門。”

她說著將一枚拳頭大的玉珠遞到了程澐掌心。

“此物名為幻龍珠。往後的日子裡,你若想要化身為龍,便可用它。”說著她帶著程澐閃身來到了祁殿下身前。

“當然,如果你想要成為真正的妖族少主,就只有取出他身上的龍骨,還你龍身。屆時你便是真正的妖界少主。單憑血脈,整個妖族皆臣服於你。”

程澐是知道的,妖界講求血脈壓制,並以實力為尊。

“如果我取了龍骨,那祁殿下呢?他會如何?”程澐看著祁殿下的臉,她遲疑問道。

孃親微微一笑:“當年是你的龍身護住了他,因生死契與之合二為一。如果你取了龍骨,他自只有死路一條。澐兒,如何,你可要取了龍骨?”

死路一條?

程澐連連搖頭;“孃親,不必不必。祁殿下救我一命,我不會恩將仇報。”

沒有祁殿下,她在龍蛋裡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孵化出來,說不定這顆蛋能成龍蛋化石了。

“澐兒,當真不願?他現在就在這裡,只要你想,娘有就辦法替你將龍骨取出。”孃親頗具誘惑說道:“屆時你恢復龍身,自能呼風喚雨,翱翔九天。成為真龍,你便能立即開啟妖界之門,重振妖族,恢復妖界往日輝煌。”

想想,那真是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樣子。

程澐還真想成為一條自由自在的龍。

但,也只是想想。

程澐搖頭:“這麼多年,祁殿下被困鎖妖塔,所受的苦,受的罪,都是替我這個真正的妖界少主受的。

我曾以為他解封鎖妖塔,皆是因為他想要要重振妖界,拯救妖族。卻沒想到……

他雖不是真的妖界少主,所行所為卻是一個妖界少主該做的。反倒是我,這麼多年,從未為妖族做過任何一件事。

孃親,我若為了妖族少主的身份而取回龍骨,妖界眾妖也許會為了血脈不得不臣服於我,但是它們心底裡一定看不起我,也不會真心接納我。”

孃親頷首微笑:“澐兒,你長大了。”

程澐搖頭,也許是當了這麼多年的人,也當過半妖,所以是人是妖,她並不在意。也不會為了成為妖界少主去殺害祁殿下。

“你做的對。如果你取了龍骨,他必死無疑。屆時生死契發作,你也將一同殞命。”

程澐倒吸一口涼氣:“孃親,原來你是在試探我啊。”

幸好她沒有那麼有野心,否則真讓孃親取龍骨,他們倆今日就得完蛋。

“澐兒你心志堅定,有所秉持,即便沒有龍身,娘也以你為榮。若你真當為了恢復身份,選擇取他性命,那樣心性的妖界少主,並非是妖族之福。”

幾句簡簡單單的話,讓程澐更加真切的認識到了眼前這位,不僅僅是她的孃親,更是整個妖界的妖后。她所做的都是為了整個妖界,而非只是為了她這個妖界少主。

程澐接下幻龍珠:“孃親,我想好了,即便我無法成為妖界少主,我也願意為了妖界之門重開而努力。”

話落,面前又出現了一份錦囊。

“這是?”

“其實,這件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等你能真正有做妖界少主的打算,你就開啟這個錦囊。也許有一天會讓你得償所願。”孃親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又看向祁殿下。

程澐隨手將錦囊收了起來,現在的她對於妖界少主這個身份並不感興趣。

“澐兒,孃親很開心能在這裡再看到你,往後的日子孃親無法再陪伴你了。你一定要快快成長,整個妖族還在等你……”

說著,面前的絕美女子身影變淡。

程澐驚懼,這次和之前不同,她能感受到面前的殘魂在不斷的消散。

“孃親,你不要走!”

“孃親不會離開你,孃親會永遠在這裡陪著你……”她的聲音逐漸小去,身影化作點點星光,徹底消散在龍骨之上。

程澐緩緩俯下身來,跪在龍骨前難過不已。

雖然與孃親接觸不到幾回,但她的存在讓程澐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讓這個冰冷的龍潭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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