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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若若沒想到會在百味居遇見這兩個人。
可轉念一想,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京都裡的人都知道那座王府的王妃和世子常常來百味居飲食。
那架馬車正是楚王府的馬車。
而這兩人也正是楚王妃姜溪月和楚王世子項景昊。
秋若若心道,今日怕是沒了好心情。
於是,她便想著裝作沒瞧見兩人,轉身離去。
就在此時,秋若若的背後傳來了項景昊的聲音。
“可是秋府的秋小姐?”
在京都中能被項景昊如此稱呼的也只有秋若若一人了。
秋若若見是躲不過,轉身行禮道:“見過王妃,世子。”
秋若若和項景昊在接待使團的時候有過接觸,但兩人互相直接的感覺並不好。
項景昊的霸道和張揚讓秋若若反感,尤其是項景昊對於虞知那種蔑視的態度。
今日,項景昊對秋若若出奇的熱情,說道:“秋小姐,不如一起吃些點心?百味居的明前龍井不錯,這時節喝是最好的。”
前些日子,蕭景禹曾和項景昊提起過秋府,更是提到了秋若若。
皇位之爭,秋府舉足輕重。
蕭景禹不時地前往秋府拜訪,也瞧得出蕭景禹對於秋府的重視。
蕭景禹重視,自然也引起了項景昊的重視。太子和黎初晨的婚事幾乎已成定局,黎相府定是全力支援太子。因此蕭景禹也要在文臣之中爭取自己的支持者。
秋府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秋若若剛想拒絕,且聽著姜溪月柔聲道:“秋小姐在京都中素有才名,我常有聽聞。今日相見,不妨一起用膳,可好?”
姜溪月聲音輕柔,其中更是蘊含著一股讓人難以拒絕的力量。
秋若若這才打量起京都中最為神秘的王妃。
素衣淡妝,略施粉黛,不戴配飾,身上唯一的玉器,便是手腕上的青玉鐲,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清新淡雅的氣質。
人如其名,秀美的面容如山間的溪流,如雲邊的皎月。
她便只是站在那裡,都會引起他人的注意和好奇。
秋若若心道:這便是楚王妃麼?
若是秋若若不知道虞知的身世,她會帶著平靜的心情,如對著宮中那些貴人一般尊敬,可現在她的心中只有一股子厭惡。
這個惡毒的女人!
秋若若想了想,點頭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百味居三樓包廂中,三人坐在窗邊,東邊便是偌大的未名湖,波光粼粼,山清水秀。
秋若若吃著糕點,不時地抬眼打量姜溪月。她知道這很失禮,可她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姜溪月,這位王妃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秋小姐,這茶不錯,嘗一嘗。”項景昊給秋若若沏了一杯茶水。
“謝謝世子。”秋若若說道。
緊接著項景昊又說道:“秋小姐對於當今朝局如何看?”
項景昊向來直接,或者說軍中的人向來直接。他是如此,蕭景禹也是如此。有什麼都是快人快語。
可這般行事看似毫無心機,卻處處都是算計,也透露著自身強大的底蘊。
若無強大底蘊,又怎敢不怕禍從口出。
來了,果然是茶無好茶.....秋若若喝了口茶水,不動聲色地說道:“陛下治下,海晏河清,北方化解了草原狼廷的威脅,南方氏族才子輩出,百姓安居樂業,稱得上盛世。”
這話只能揀好聽的說。
項景昊卻是搖搖頭,笑道:“你說的是天下世間,而非本世子問的朝局。”
秋若若亦是知道其中的區別,但就是不入項景昊的套。
項景昊所指不就是朝堂上文臣武將的對峙,還有那皇位之爭。
項景昊繼續說道:“本世子不妨說的明白點。秋府如何看待三皇子,又是站在何人身後?”
包廂裡的溫度低了幾分,一股寒意不禁湧上秋若若的心頭。
這項景昊真是膽大包天,這話也不怕被人聽了去......秋若若心想。
姜溪月隨意地看了一眼項景昊,她覺得這話唐突了,透露著項景昊的愚蠢。
氣氛沉悶,像是厚厚的灰塵堆積,難以抹去。
姜溪月想開口圓場,卻是聽到秋若若鎮定自若地說道:“秋府...是陛下的臣子,站在陛下的身後。”
秋若若毫無懼色,看著項景昊。
秋若若的回答巧妙地避開了三皇子這個難題。
此間,京都中的大臣誰人又敢明言支援那位三皇子。
姜溪月側目,看著秋若若。秋府小姐的才名名副其實,如此機敏,真不虧是那位老爺子的孫女。
沉默片刻,項景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自然站在陛下身後。”
秋若若淺淺一笑,繼續喝著茶,將目光投向那一片風景秀麗的未名湖中。
此時,下人敲門在項景昊耳邊低語了幾句。
項景昊對著姜溪月和秋若若說道:“孃親,秋小姐,你們用膳。”
說完,項景昊便是離開了包廂。
見此,秋若若也趁機告辭道:“王妃,小女子也告辭了。”
姜溪月說道:“若若...”
秋若若一怔,她沒想到姜溪月會這般喊她。
姜溪月溫婉一笑,不同於項景昊身上那股張揚的強勢。這任人一瞧,也不像是母子兩人。
“年輕時,我與你爺爺也有過幾面之緣,總是叫著秋小姐,便是生分了些。若若,你不介意我這般喚你吧?”
秋若若自是頷首。
姜溪月看著秋若若,如看著當年的自己,殊不知這已經過了許多許多年。
“婢婢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姜溪月悠悠嘆息道,“若若,你剛才瞧了我許多眼。”
秋若若直言道:“初見王妃,心中覺得好奇。是我失禮了。”
姜溪月笑著,看著窗外的風光。
風吹青絲,精緻的側臉讓秋若若為之一愣。她心中不禁想道,這般好看的女人真是那般歹毒嗎?
“若若,你撒謊了。你撒謊的方式並不高明。”姜溪月忽然說道。
秋若若也順著姜溪月的目光望去。
窗外的風光正如眼前的女子那般寧靜溫和。
“若若,你的目光告訴我,你想從我身上知道些什麼。”姜溪月第一次說這麼多話,或許是因為對著這黃裙少女莫名的好感。
秋若若心中嘆了一口氣,目光變得尤為堅定。
“王妃,你還記得十九年前你生下的嬰兒嗎?”
有些話不吐不快!
......
隕星崖上,三先生用著極為簡短的言辭講述完了虞知的身世。
黎晚桐坐在一塊石頭上,她的雙腿還不能支撐長時間的站立。
也或許是三先生所講述的身世太過悲慘,讓黎晚桐心中悲切。
“虞知...他的孃親還活著嗎?”黎晚桐問道。
三先生淡漠地說道:“她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不過,十九年前這個女人能拋棄自己的親生兒子,對於虞知而言,活不活著又有什麼重要呢?”
黎晚桐憤怒地看著三先生,說道:“你們殺了虞知的父親,現在還想殺虞知。真要這般趕盡殺絕嗎?”
三先生則是冷哼一聲,“殺父之仇。以那小子的性格,若是知道了此事,難道會放過我?談不上趕盡殺絕,先下手為強,這都是為了自保罷了。”
“那小子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又或者死在那一場戰亂之中,他也不需要受七蟲七花毒的折磨。”
黎晚桐盯著三先生,更是憤怒。
“虞知身上的隱疾也是你下的毒手?”
三先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笑容多帶著一些殘忍和姦詐。
他看向山腰處的隕石林,一股濃煙從中飄散出來。
隨即,三先生皺起了眉頭,眼中映著青色的火焰。
這一切都證明了一件事——虞知還活著。
黎晚桐也看向隕石林,心中祈禱著虞知能夠活下來。
......
虞知躲在一塊隕石後,遮掩身形。
他的嘴角溢位鮮血,腹部又一道極深的傷口,在右胸的胸口也留著三道爪痕。
半個時辰的時間,虞知用這些傷勢換了對方四個殺手的性命。
無論如何,這都是值得的。
還有三個......虞知眼中閃爍鋒銳的寒芒。
剩下的三人正是那一夜在深巷中活下來的殺手。從剛才交手開始,這三人就是能躲則躲,儘量避開和虞知正面交鋒。
他們比其他人更知道碧落青炎的厲害,因此更加謹慎地對待虞知。
殺手要活著,而不是被燒死。
“怎麼辦?只剩下我們三個了!”
“這小子真夠狠的,以傷換命,真不怕把自己給玩死嗎?”
“他會不會把自己玩死,我不敢說。我只知道我們再不拼命,我們仨也要死在這裡!”
“拼了,不弄死他,我們也要死。”
三人商量著,一同發狠。先前他們都指望著其他殺手能夠弄死虞知,畢竟虞知只有一條命,誰弄死虞知,他們都能夠得到解藥。
不幸的是,現在只剩下他們三人。
三人對視一眼,從三個方向對著虞知包圍而去。
此時此刻,三人無比默契,步步為營,真氣湧動,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論暗殺功夫和戰鬥經驗,虞知遠比不上三人。
可虞知的花樣多啊。
除了碧落青炎,他還有其他底牌。
虞知偷偷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籙,捏在手中。
若是仔細看的符籙上的符文還未完成,堪堪三分之一而已。
來啊,讓你們看看赤火符籙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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