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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在花廳見到了葉青禾。這個女人屢屢上門讓虞知心裡生出了厭煩。
此刻,秋若若正在和葉青禾交談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事,有說有笑。虞知走花廳之後兩人才停下交談,齊刷刷地看向虞知。
秋若若的目光帶著一些怒氣。不用怎麼猜,虞知自然知道是為了早晨匆匆溜出秋府這事情。葉青禾平淡地看著虞知,只是說道:“見過虞公子。”
“葉姑娘真是夠鍥而不捨的。”虞知語氣嘲諷。他是在為葉清歡打抱不平。
哪有無用之時拋棄,有用處時有厚著臉皮萬里認親的事?
葉青禾臉色變了變,心中想到北涼府青谷葉家的現狀,又恢復了平靜的神情。“虞公子,葉驍是青谷葉家的人,還望虞公子不要干涉我們家族內部的事情。”
虞知斜眼,嗤笑一聲。這噁心的做派看著都想讓人把昨晚的夜宵吐出來。“我不知道葉驍是誰。我只知道我在北涼府的某一條河道里救了一個小孩,他叫葉清歡。”
“北涼府,我們會去。”
葉青禾心頭一喜,他們不遠萬里而來要的就是葉驍,不,葉清歡能夠回到北涼府。紹武侯的長孫死在青樓裡,這機會正是葉清歡上位的好時機。
“不過。”虞知話鋒一轉,“葉姑娘你應該明白我們去往北涼府不是為了你們青谷葉家。”
不是便不是吧。
葉青禾心想著只要葉清歡回了北涼府,那總有辦法讓他見一見青谷葉家和紹武侯。血濃於水……況且紹武侯會拒絕一位皇帝欽點的青雲試甲榜榜首麼?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虞知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葉青禾自知在虞知心中她們一行不是好人,既然得到了答案,她便起身告辭。
……
大年初一到十五的元宵佳節皆是舉天同慶的日子。不管是朝臣還是百姓都是四處走親訪友。
可是,護衛京都的五城兵馬司和管理京都治安的順天府越是此等佳節,越是繁忙。
大年初六,本應該還在秋府裡休息的虞知早早地起床,朝著都察院的府邸走去。並非虞知想要勤勉,而是有一位勤勉的上司。
不想上崗而被迫上崗的虞知見到了白牆黑瓦的都察院。都察院前的行人很少,行色匆匆,臉上全都有一種避之不及的神情,彷彿身後有什麼猛獸追趕。
都察院像是一座孤島獨立在人聲嘈雜的京都裡。沒有人想要踏上這一座孤島,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從裡頭走出來。
都察院的大門敞開著,門前有兩個持戟的黑甲護衛。百鍊黑甲是都察院中特有的裝束,除此之外也只有楚王麾下的那座惡虎鐵騎才有這樣的配製。
虞知朝著大門張望了幾眼,只覺得空寂森冷的可怕。大楚朝堂上的許多官員走進去之後便再也沒有走出來。虞知可不想成為那樣的傢伙,畢竟從小就以五好少年標榜自己的他也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摸了摸腰間的那塊牌子感覺心神定了一定。這才邁開腳步朝似巨獸血口的都察院大門走去。
持戟的護衛查驗了令牌,虞知踏過了門檻
虞知見到江清時,江清正在批閱卷宗,桌案一邊還放著許多卷宗,不知是否還未批閱。
虞知站在大廳裡,見左右無人招呼,於是便自己尋了一張椅子,也不知從何處尋來的茶葉,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水。
呼呼。
噗!
可真是難喝的!
苦澀的味道讓虞知忍不住一口噴出。
江清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目光落在卷宗上,手中的羊毛筆飛快地在上面落下筆墨。
虞知見狀,他也若無其事地重新端起茶杯,用舌尖嚐了嚐泛著淡淡黑色光暈的茶水。
呃……依舊是難以下嚥。
江清沒說話,虞知也不敢擅自離開。
……
不知過了多久,虞知悠悠轉醒,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去。但醒來時已經看見江清正運載自己對面,盯著自己。
這小子竟然睡著了……
江清頗感無奈,心中尤有一些怒氣。
“你知道多少朝廷大員從踏進都察院的大門開始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你是唯一一個在我面前睡著的人。”
虞知目光古怪地看著江清,心想著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在我面前睡著的人?
“御史大人威嚴之下,那些犯了錯的官員必然要嚴陣以待,接受御史大人的拷問,小心應付。”
言外之意便是,我不是罪犯沒必要對著你膽戰心驚。
江清想起了剛才虞知酣睡的模樣,本事一肚子火,都察院裡何人不是正襟危坐規規矩矩,怎麼能夠出現這麼不知禮節的人。
可剛才聽了虞知一番話,突然覺得對於虞知剛才地行為又好接受許多。
“你知道我叫你來所謂何事?”
虞知搖頭,心底無語,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江清老神在在地看了虞知一眼,說道:“我朝與狼廷的和談已經結束。這件事情上,你立了不小的功勞,因此你才入得了都察院的門下。”
虞知知道這些官話不是重點,靜等著江清繼續說道。
江清想起昨日秋勁風的囑託,心中依舊是有些不放心地繼續說道:“你現在身為都察院司務,在朝為官。你可懂得都察院存在的意義和使命?”
虞知一愣,這是情懷局?
按理來說,使命這類詞語的背後要讓人賣命的活計。虞知從未涉及官場,但是這裡頭的門門道道多少有些清楚。
虞知心想著該不會昨日得罪了江大人,今日就給我小鞋穿?這小鞋穿得也太光明正大了吧?
江清看著“茫然”實際上內心萬千思緒的虞知,微微搖頭,姑且只好聽著秋勁風的話。“都察院自大楚立朝之時成立,使命是替大楚監管天下百官,替陛下維穩朝堂,替百姓申冤做主,驅逐異族,保家衛國。”
“千年時間,大楚或盛世輝煌,又或如將傾之大廈,雖有艱難險阻,奸猾宵小想要顛覆大楚,但是大楚依舊能夠屹立不倒,成為千年皇朝。都察院在大楚千年歷史的背後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江清越說越激動,虞知能夠深刻地感受到江清為之成為都察院一員而感到驕傲自豪。然而虞知越聽越是犯困,只是悶在口中的哈欠遲遲未敢打出,怕影響了此時此刻激情澎湃的江清,也了結了自己短短數日的仕途。
“虞知!”
江清突然大喝一聲,如同晴天之驚雷震得昏昏欲睡的虞知一哆嗦,突然之間“神清氣爽”。
“大.....大人....”虞知以為自己偷摸睡著的事被江清發現了,趕忙站起來躬身行禮。
江清神情肅穆,說道:“你可願為大楚皇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表忠心的時候絕對絕對不能夠遲疑。
虞知用著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堅決堅定的語氣說道:“下官必將為大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言之鑿鑿,誠意拳拳。
虞知就差拋頭顱灑熱血了。
這半真半假的話倒是讓江清很滿意,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
“既然如此,本官就將新年之初的第一個任務交付給你,望你圓滿完成。”
好了,虞知心底無比落寞,心中的料想果真得到了應驗。這麻煩事已經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大人,下官涉世未深,怕自己能力不足,壞了都察院的大事。不如請大人尋一位資歷較深的老前輩,下官跟在一旁學習一番。一是不壞了都察院的任務,二是好讓自己歷練,為大楚皇朝鞠躬盡瘁。”虞知恭敬地“回絕”道。
“你是在拒絕本官嗎?”
眉眼一橫,江清身居高位的氣勢讓虞知喘不過氣來。
緊接著一份卷宗就拋到了虞知的手上,耳邊傳來江清的聲音。
“在本官擔任都察院御史以來,從未有過失敗的任務。希望你不要讓本官失望!下去吧!”
......
虞知恍恍惚惚地走出了人人視為孤島囚牢的都察院,看著自己手中的卷宗,心想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地接下來這東西。
而身在都察院的江清提筆在信紙上劃了幾下,封好信封,隨即叫人送了出去。
虞知很無語,過些天他就要離開京都前往北涼府。本來還想借著今日的機會和江清告假,卻白白得了一個任務。
這任務應該不難!
我只是一個八品小官,怎麼會有性命攸關的任務呢?
虞知這樣想著,然後開啟了卷宗。白色的羊皮卷宗裡還包裹著一塊黑色玉牌,上面無任何字樣,刻畫著幾道紋路,交織成一個複雜的圖案。
虞知將黑色玉牌收進懷裡,一邊走著,一邊看完卷宗上的內容。
“北涼府,十萬大山,一年內數位赴任北涼府官員慘遭殺害。曾有線報,懷疑為江湖宗門蒼山所為。前往北涼查明真相,將兇手繩之以法。”
一張羊皮卷宗,不過百字內容,當真是意簡言駭,讓虞知生生地止住了前往北涼府的念頭。
蒼山?
這不是叔提醒我不要去招惹的那個宗門麼?
這些危險的勢力,虞知有一是一記得一清二楚。因為這是李浩渺提起的宗門。對於李浩渺來說,可能不過是一合之敵。但是李浩渺的一合之敵就是虞知無力掙扎的敵人。
虞知看著卷宗最下面的名單,三四個人的名字,用的是紅色的筆墨。這三四人表示去往北涼府赴任的官員,可惜埋骨他鄉,死因皆是野獸啃食。
真是可笑的死因。
北涼府接壤北境防線,常年與草原狼廷接觸,民風亦是剽悍。因此,能夠被派遣至北涼府為官一任的官員手中都有一番真功夫,至少也是破甲六品的武道修為。
再者說,赴任一行尤有護衛守護,人數眾多怎麼會被區區野獸啃食?
虞知面色沉重,越是簡單的死因,越是讓虞知明白這任務不是那麼簡單,況且已經牽扯到蒼山——十萬大山,北境江湖執牛耳者。
真是倒黴!
也真是夠看得起我!
……
秋勁風沒有開啟信封,當他知曉都察院的信送到了。他就已經知道那一份卷宗已經到了虞知手上。
秋勁風落筆蒼勁有力,秋安在一旁候著。京都之中書畫名家很多,當真出名的還僅有那麼幾人。
秋勁風晚年喜歡筆墨,沒有山水風景的雅趣,那麼只能學學寫字。秋老太傅學書法,請的是很好的書法先生,所以秋勁風也學的一手好字。
“江大人的信。”
“燒了吧。”
“小虞少爺,他看起來很苦惱。”秋安依舊是那麼慈祥溫和地笑著。
“當然要苦惱。他想要去北涼府,身在京都任職,我便給他一個去往北涼的機會。這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身後有惡虎,身前有兇狼。”秋勁風輕鬆地說著,眸子精亮。在他得知虞知要去北涼府的時候,他已經給虞知安排好了一切。
不輕鬆的事情是虞知的,秋勁風只需要說著輕鬆的話。
秋安擔心道:“可是對方是蒼山。聽說那位當代的蒼山山主已經是半步宗師的境界,而且……很護短。”
秋勁風擱下毛筆,桌案上的墨跡為乾的四個大字——天下在手。這四個字若是讓有心人看見了,必然會以為秋勁風有謀反之心。
畢竟,這四個字太讓人遐想。
“半步宗師……還不是宗師。”秋勁風的武道修為遠不是宗師境界,對於宗師境界的嚮往也僅僅只是一種嚮往而已。
“你擔心虞知應付不了?”
“是。小虞少爺還只是一個孩子。再加上葉少爺,對於蒼山也只是蚍蜉撼樹而已。”
“虞知身邊跟著一人,足可以保他平安。況且他身後已經有這麼多人盯著,不是照樣安然無恙麼?”
江清擔心小小少年前往北涼府,打草驚蛇,任務失敗。秋安擔心虞知等人死在北涼府的十萬大山裡。
唯有秋勁風對於虞知有信心。當然,他的信心不是來自於虞知。
“近年來,北涼府十萬大山裡的宗派蠢蠢欲動。天高皇帝遠,因此暗地裡做一些事情也無從查證。這並不代表沒有這些事。十九年的時間讓他們忘記了那些被北涼鐵騎踏破的宗門,也忘了十萬大山被抹平的荒蕪。”秋勁風猶記得十九年前那些宗門教主紛紛獻上掌門令牌,宗門至寶,等著朝廷發落的場景。
十萬大山盡叩首,不跪天地跪人傑。
這樣的情形似乎也唯有出現過那一次。
秋勁風言辭之中除了狠辣,還有一絲淡淡的遺憾。畢竟,那個人已經故去。北涼府的輝煌也短暫落幕,變得如今平庸不堪。
“這些天,你看好若若。北涼府太遙遠,若若不能夠去。”
秋安祥和平靜的臉色,突然一遍隨即又恢復正常。他明白了秋勁風的意思,秋若若不能夠去,豈是因為山高路遠?
“是。”
“將那幅字收好,送進宮裡。”
……
砰!
虞知像是撞在了牆上,踉蹌地倒退了幾步。
疼!
虞知捂著腦門,剛才想得太認真,忘記了看路,竟是一頭撞在了別人的馬車上。
“抱歉抱歉。”虞知連忙道歉道。雖然吃疼,但也是自己自找苦吃。
真是倒黴。
“小兔崽子沒看眼睛嗎?你知道撞得是誰家的馬車!”車伕尖銳的聲音刺進了虞知的耳朵。
虞知抬頭就看見了一面繡著猛虎的黑色旗幟。很眼熟……虞知愣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當今楚王的王旗。
楚王府的馬車……
車伕見虞知衣著寒酸,愣愣的模樣,心裡更加覺得這是個可以欺負的傢伙。在他的眼中,京都裡頭分為兩種人,一種是能夠欺負,一種是要躲著走的。
“狗雜碎,還不將你撞上的地方擦乾淨了?”
說著,車伕神色張狂,揚起鞭子就朝著虞知的面門抽去。這是他向來的習慣,這種可以欺負的人,就是要橫加欺負。
因為,京都裡絕大多數都是他欺負不起的人。
車伕覺得今日自己的運氣不錯,竟然有人撞在他的面前。身為觸網的車伕,他一向囂張跋扈慣了。所有人也見到他也是退避三舍,因為楚王府在京都裡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虞知覺得自己的運氣很糟糕,可是他明明見著寺廟佛像就會拜上一拜,平時更是多行善事,新的一年不過幾天怎麼點子會這麼背呢?
眼看著鞭子抽在虞知的臉上,車伕獰笑的臉更加猖獗。這種盛氣凌人的模樣是從楚王府的那位小主子身上學來的。
虞知側身一閃,鞭子落空,在地上抽出一道深刻的鞭痕。
這一鞭子要是抽在自己的臉上......虞知心裡越發的生氣。容貌已經比不上葉清歡了,若是添了一道傷痕,豈不是連白玉也不如?
想到如此,虞知平淡的眸子露出兇光。
他也是一個有脾氣的人。
在江清面前憋屈了許久,正好這傢伙送上門來。
虞知將羊皮卷宗收進自己的懷裡,揉拳擦掌,盯著車伕。
“你......你要幹嘛?”
小小車伕什麼時候見過有人敢反抗的?平日欺負別的車伕馬伕,對方都是忍氣吞聲,如今一個寒酸書生模樣的傢伙難道敢還手不成?
“你是楚王府的車伕?”
車伕冷笑,外強中乾道:“你知道還不快滾?小心我家主人饒不了你。”
虞知同樣冷笑,他的冷笑比車伕更冷。
轟!
偌大的拳頭像是從遠處扔來的石頭砸在車伕的臉上,緊接著一拳又一拳。
百味居邊上的街巷之中只傳來了哭天喊地的告饒聲。
“老子叫白玉,戶部尚書的公子,有本事就讓項景昊來戶部尚書府來找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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