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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旨!

曹令先是一愣,嘴角泛起冷笑。

他自然知道虞知的意思,哪有什麼旨意,不過是虞知想要羞辱曹令一番罷了。

曹令思忖片刻之後,說道:“走,出去看看。”

虞知雙手別在腰後,看著曹令出現嘴角掛著笑意。

“曹指揮使,接旨吧!”虞知說道。

曹令看著虞知手中空無一物,便是說道:“御史大人,本指揮使並未聽聞朝中有聖旨傳來南州,你手中的聖旨是從何而來。”

“你管我從何而來?”虞知反問道,“難道陛下的旨意還要提前告知你,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虞知張口罵人,言辭鋒利,這讓一旁的祖安邦心中驚駭,目光不停地在兩人之間遊走。

祖安邦心中思量著,這兩人是不是有仇?

曹令咬了咬牙,說道:“虞知,你可知假傳聖旨是要掉腦袋的大罪?”

“你都還未接旨,怎麼知道我的聖旨是假的”虞知眯著眼睛盯著曹令,那目光彷彿在說,你到底跪還是不跪?

曹令神色掙扎,要他向虞知低頭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這次按紅衫女的吩咐前來蘇城,本是想給虞知教訓,掣肘虞知。可沒想到剛見面虞知也來了一個下馬威。

在曹令嘴角抽動了幾下之後,終於對著虞知下跪。

“臣,曹令接旨!”

虞知不緊不慢,他哪有什麼聖旨,但以前的聖旨卻也還藏著。

虞知取出那一道巡狩南州的聖旨,像模像樣地宣旨之後,便是看向曹令,問道:“本官奉旨巡狩南州。按理說,還未到江南城,怎麼曹指揮使就來蘇城迎接本官了?”

曹令知道虞知擺了他一道,起身之後說道:“我身為南州兵馬指揮使,巡查南州境內兵馬是分內之事。”

虞知點點頭,些許鄙夷地說道:“那你非要叫本官來所謂何事?”

曹令開口道;“蘇城軍主帥蘇冀剛剛上任,本指揮使想要考驗考驗蘇元帥的實力。請虞大人來做個見證。”

在朝中,誰都知道蘇冀是虞知提拔起來的人。

甚至也有人在私下說,虞知培植黨羽。

曹令心中清楚,以他還動不了虞知,至少在明面上動不了。

可動不了你,動你的人,我看你怎麼辦?

虞知面無表情地說道:“如何考驗?”

曹令看了一眼虞知身後的蘇冀,說道:“在軍中,以武為尊,自然是實戰切磋一番,最能見證實力。”

“曹指揮使有開碑八品的修為,而蘇冀不過破甲六品。怎麼看這切磋也不公平?”虞知知道這是曹令有心要找麻煩,自然不能讓曹令如願。

曹令冷哼一聲,“戰場上,難道敵軍還會在乎你的修為如何,強者為尊,弱者只能飽受欺凌。既然是軍人就要明白這個道理。若是怯戰,也不妨磕頭認輸。”

蘇冀明白這是專門來找麻煩的。

蘇冀看向虞知的背影,心道:虞大人讓我成為蘇城軍主帥,定是遭受了許多非議。如今我便是代表著虞大人的臉面,此刻若是怯戰,不僅軍威難立,還讓虞大人跟著丟人。

未等虞知說話,蘇冀上前一步說道:“末將願意與曹指揮使切磋切磋。”

虞知瞪了蘇冀一眼,他非常清楚曹令的實力。上一次在山中城若非自己設計,又有無花出手,曹令也不會敗走。

僅是蘇冀又怎麼會是曹令的對手?

以虞知的脾氣,打不過自然要跑。沒必要為了一點臉面,白挨一頓揍。

“蘇冀,你打不過他。”虞知壓低了聲音,對著蘇冀說道。

蘇冀則是開口道:“虞大人,怯戰會給您丟人。您提拔我擔任蘇城軍主帥已經招來了許多非議,我若是怯戰,大楚官場又會有許多非議。所以此戰不可退。”

說著,蘇冀已經走上前去。

虞知無奈地搖搖頭,他不是軍人,也不在乎那些非議。

當年的問道之恥都不在乎,現在一點風言風語又算什麼?

蘇冀走到曹令身前,說道:“請賜教!”

蘇城軍軍營的演武場中,成群的將士齊齊圍觀,他們都想見識見識這位指揮使的厲害。

蘇冀手持長刀,刀鋒奪目,一人一刀,尤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論武道天賦,蘇冀並不出眾。他年近四十也才是破甲六品。

在虞知這些天才眼中是資質平平的存在。但在軍中,這樣的人卻也難得。

曹令雙手垂直落下,手中沒有任何武器,魁梧結實的身軀像是銅牆鐵壁,無懼任何兵器。

曹令開口道:“你不過是破甲六品,本沒有資格成為一軍主帥。雖然有人保舉,但我要讓整個大楚都看看區區破甲六品......不夠格!”

蘇冀沒有言語,邁步向前,陡然間身影飛射而出,長刀斜砍。

鋒芒炸裂,所向披靡。

蘇冀知道自己不是曹令的對手,南州兵馬指揮使豈是泛泛之輩?可蘇冀更知道,就算輸,也要輸得有氣勢。

他可以受辱,但絕不能讓虞知也受辱。

鐺!

銳利無比的刀鋒砍在曹令的寒鐵護腕上,火星四濺,卻沒有讓曹令後退一步。

“太弱了!”曹令出聲嘲諷。

蘇冀神色平靜,接連跳斬,長刀如旋風舞動,一刀刀飛快地砍向曹令。一道道火星在空中閃爍。

用刀的人本就霸道,刀氣縱橫,如怒海波濤要將眼前的曹令給掀翻。

可曹令畢竟是開碑八品的強者,見到蘇冀步步緊逼,眉頭一皺,說道:“真以為我是怕了你嗎?”

頃刻間真氣傾瀉而出,曹令抬起手,五指攥成拳頭,轟然轟出。拳風化作一頭兇戾的猛虎朝著蘇冀撲去。

蘇冀瞪大眼睛,這一拳用了曹令的全力,足以重傷蘇冀。

曹令想要用一拳之威讓蘇冀在蘇城軍將士的面前丟盡臉面。

可蘇冀不是白白等著這一拳,長刀在腰間飛快旋轉,舞起一陣陣旋風,一時間蘇冀正如一道風暴,想要擋下這一拳。

吼!

猛虎嘶吼!

在猛虎的血盆大口下,風暴平息,真氣化作氣流四處消散,蘇冀接連後退,腳步虛浮,直到退了十數米,藉助長刀方才穩住了身形。

曹令的眉頭沒有鬆開,似乎對於眼前的結果並不滿意。

能夠承受住他一拳的人很少,畢竟蘇冀僅僅是破甲六品的境界。

蘇冀直起身,喘著粗氣,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流出。剛剛對戰的兇險唯有他自己清楚,光是擋下剛才的一拳已經耗空他一半的真氣。

這就是開碑八品的戰力嗎?

蘇冀眼中的恐懼一閃而逝。

接下來若還是這樣的一拳,恐怕在難以抵擋。

曹令本就是為了教訓蘇冀而來,又怎會留手?只要不死人,無論如何都沒有關係。

這一次,曹令沒有等著蘇冀出手,一步踏出,宛若兇獸。魁梧的身形無比靈動地在演武場上移動著。

眨眼之間,曹令已經到了蘇冀的眼前。

划拳為掌,一掌轟向蘇冀的胸口。

狂風肆虐,宛若利劍,將蘇冀的臉頰撕裂。

演武場中揚起一陣陣飛塵,像是荒漠之地的沙塵暴,將所有人的視線遮蔽。

唯有虞知雙眸含風,注視著飛塵中兩人的戰鬥。

蘇冀沒有硬扛,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下意識地後退,同時長刀飛射而出,在空中旋轉了幾圈之後直逼曹令。

兵器離手是戰鬥大忌。除非有御器之能。

但蘇冀又哪裡管得了這些,長刀脫手的瞬間,蘇冀騰空躍起,躲避曹令的追擊。

一追一逃,曹令的速度要超蘇冀,蘇冀唯有且戰且退,硬拼著以受傷為代價,拖延時間。

貓捉老鼠,但這隻貓遠比老鼠還要靈活。

短短十數息的時間,兩人已經交手數十回合。

蘇冀放棄了大開大合的打法,輸是必然的,輸也要輸得體面。他在等一個機會,絕不可能反敗為勝,但卻能夠為他自己,也為虞知找回一些顏面!

虞知眉頭緊鎖,忽然說道:“祖大人,曹令來蘇城,你早就知道了吧?”

祖安邦身子一顫,望向虞知。“下官只是有所聽聞,曹指揮使的行蹤也不是下官能夠猜測的。”

虞知笑道:“你不必緊張。有本官在,曹令不敢拿你怎麼樣!”

見鬼了,曹令根本不會對付我,他要對付的是你......祖安邦腹誹。“有大人在此坐鎮,下官自然放心。”

“對了,那個遊元矩也是楚王的人吧?”

“額,這個下官不知。”祖安邦心中驚駭,不知道虞知到底要問什麼。

虞知又說道:“遊元矩潛逃,你說他會逃到哪裡呢?這一個大活人就這樣跑了,祖大人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放了他?”

“這個.....這個不會吧?他是重犯,誰敢有這麼大的膽子?”祖安邦強裝著鎮定。這小子不會看出什麼來了?

虞知撇撇嘴說道:“我也是這般想。不過,要真是有人放了遊元矩?祖大人,你說該如何?”

祖安邦看著笑眯眯的虞知,感覺像是一把刀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按大楚律例,私放重犯,與重犯同罪論處。”

“哦,那放了遊元矩的人.......”

“當斬!”祖安邦沉聲說道。

虞知又看向演武場上的情況,祖安邦一直擦著額頭的汗水。

虞知一驚一乍讓祖安邦的心情跌宕起伏,這顆小心臟彷彿隨時都會停止。

直到祖安邦壓下了心中的緊張和恐懼,只聽虞知又一次開口道:“祖大人,我聽說你和蘇榮興是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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