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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城之中,邵原為首的官員私下與沙盜勾結,劫掠商隊,私吞貨物。
因為每次都是適可而止,所以這生意也才能夠長久下去。
許多商隊也知道沙盜的規矩,給了買路錢也就過去了。
害人之事少有聽聞。
看完秋若若的情報,虞知想了想,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個好主意。不過要等魏無忌他們來了再說。”
蕭紜兒一臉傲氣地說道:“不過是小小一個郡守,讓本郡主出馬,立刻讓他乖乖地束手就擒。”
餘藍立刻出言譏諷道:“就你?早晚被人家迷暈了,賣到山溝溝裡,給人家做媳婦。”
“餘藍,本郡主一忍再忍,你不要太過分!”蕭紜兒指著餘藍的鼻子。
餘藍更是不懼,反駁道:“哼,小魚哥哥已經有了桐兒姐姐,又有了蘇姐姐,你這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小魚哥哥怎麼會看上你?”
蕭紜兒下意識地挺了挺胸,撅了撅屁股,臉頰通紅。“你......你.....”
蕭紜兒一時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幾日來,兩人一天三頓吵,只要是不動手,虞知就放寬了心,站在一旁看戲。
論及嘴上功夫,蕭紜兒再刁蠻,也不會是餘藍的對手。
每每敗下陣來,蕭紜兒都會求助地看向虞知,而虞知扭過頭去,只是當做看不見。
連雲山很大,不同於十萬大山地域遼闊。
連雲山像是一支巨大的手臂,橫在大楚疆域之中,幾乎是截斷了大楚疆域的南北。
從京都北上同樣要穿過連雲山。
虞知想要將北斗營藏匿在連雲山中。
滄州和蘇城外的那兩座山中城是虞知心中極好的例項。
不過,這要耗費的人力物力不是虞知能夠承受的。
以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現在,多少人指著虞知吃飯。
書信一封送往遙遠的京都。
“吾妻沐慈:見字如面。”
“夫君我缺錢了......”
虞知自是沒什麼文化,意簡言賅地說了幾句,總之只表達了一個意思——我這要用錢。
說到錢財,虞知唯有想到蘇沐慈。
當初的蘇家可是富甲一方,蘇沐慈離開蘇城時將蘇家的產業變賣了不少,得來的錢財也帶出了蘇城。
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銀子,但也能用一用。
......
揚州城外的茶棚裡,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與一個籠罩在黑袍之下的男人坐在一處茶棚中喝著茶。
這兩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姜溪月和煙雨樓的左護法。
左護法喝了口茶,撇了撇嘴。“姐,好歹我是堂堂殺手頭子之一。咱能不能喝好一些的茶水?”
姜溪月瞥了左護法一眼,說道:“我讓你們煙雨樓殺的人,這麼久了沒見動靜。你們樓主是廢物嗎?”
左護法苦笑道:“您叫我們殺的那些可不是一般人。總該讓我們準備準備。樓主說了,先殺幾個項籍的走狗,給姐解解氣。這些人可不收銀子。”
燕雲十八騎沒有一個好對付的。
就算他左護法出手也要酣戰一番。
姜溪月也知道其中的難度,她繼續說道:“當年的事,蕭元德選擇了袖手旁觀。現在又想借虞知的手,抗衡項籍,打得一手好算盤,當我們虞家的人都死絕了。”
左護法聞言,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念頭。
只聽姜溪月說道:“告訴你們樓主,我要買京都之中正三品以上所有官員的命。”
瘋了瘋了,這是天降橫財!.......黑袍下的左護法目光熾熱,讓這潑天的富貴砸死我吧。
“姐,我這就去安排。”
左護法可不管殺的人是誰,楚皇也好,項籍也好,在煙雨樓眼中都是一顆顆明碼標價的人頭。
黑袍身影消失之後,姜溪月也看見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孃親,跟我回去吧。”項景昊一路奔波,終於來到了揚州城。
踏破鐵鞋之後,終於在揚州城外的茶棚裡找到了姜溪月。
短短一個月之間發生了太多事。
再見到項景昊的時候,姜溪月已經不知該說什麼。
項景昊不是她所生,但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要說沒有感情,這是假的。
可偏偏這個養子幾次三番要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過往的二十年都是項籍設下的騙局,項景昊也是騙局中的一部分。
姜溪月看著風塵僕僕的項景昊,張了張口,眼中的冰冷又化作柔情。
“昊兒,你回去吧。在楚王府你還楚王世子,身份尊貴。”
項景昊哭訴道:“孃親,若是沒有你,我就不再是楚王世子。我和父王非親非故,是你的存在,父王才會認可我。”
項景昊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他知道要是沒有姜溪月,他什麼都不是。
如他一般破甲六品的修行者,多得要命。
項籍何必在乎他?
姜溪月沉聲道:“我知道了真相,就不會再回楚王府。項籍,殺了我的夫君,追殺我的孩子,矇騙了我二十年。他是我的仇人!”
“孃親,我喊了你二十年孃親,難道你真的不在乎我嗎?”項景昊看著姜溪月,眼含熱淚,渾身顫抖著。
姜溪月沉默不語。二十年的感情豈能是說沒就沒的。
可姜溪月每每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遭人追殺,身患奇毒,短短二十載卻從未有過太平,姜溪月的心猶如被刀子一片一片地割下。
“孃親,我是你的兒子,我才是你的兒子。那虞知又算的了什麼?”項景昊握緊拳頭,用力地錘在桌子上。
“虞知不過是一個野種,是他們欺騙你。孃親的親生兒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孃親,你看看我,我才是你的孩子。難道我們母子間二十年的感情,還比不過一個虞知?”
項景昊無力地痛哭著。
或許是想要挽留姜溪月,但更多的是為了保住他楚王世子這個身份。
失去了姜溪月,他註定失去最後一份榮耀,成為世上最籍籍無名的人。
破甲六品...哼,放在那些三流宗門中倒是不差。
可楚王世子的身份足以讓那些三流宗門的宗主跪地相迎。
孰輕孰重,項景昊分得清。
“昊兒!”姜溪月怒斥道。連她都不捨得這麼訓斥虞知,項景昊又憑什麼?
“是我虧欠虞知,要彌補虞知。要那些傷害虞知的人償命,要為二十年前的事復仇。”
“但作為孃親,我從未虧欠於你。項籍此人心性歹毒,你若是留在他身邊遲早都會被他所害。你若是聽孃親的,就離開項籍。”
“若是你回到項籍身邊,今日你我母子緣分已盡,不必再來尋我!”
項景昊心頭忽然一顫。
他沒有想到姜溪月的決絕,這樣的決絕讓項景昊徹底絕望。
他知道,姜溪月絕不會回到楚王府。
說完,姜溪月起身。
回到楚王府,去陪伴那個殺我夫君,害我孩兒的仇人嗎?
姜溪月冷笑,最終無奈地看了項景昊一眼。
如今她有太多事要做,又如何顧得了項景昊?
就在此時,項景昊起身,對著姜溪月的背影說道:“孃親,我想跟著你!”
......
羌城中,虞知等來了魏無忌等人。
跟著魏無忌而來的北斗營殘部不過是二十餘人。
用魏無忌的話說,兵在精,而不在多。
當年的北斗營也不過區區百千人,卻能夠讓十萬大山甘願俯首。
這就是北斗營的強悍。
自北境之後,魏無忌閉關修行,從開碑八品一舉踏入了開碑九品。
而後便接到了李清如的書信,暗中召集北斗營的舊部。
可物是人非,匆匆二十載,許多人已經失去了音信。
或是對北斗營的失望,又或是化作了一座孤墳。
尋找了許久,魏無忌也才尋到這二十餘人。
虞知看向這些人,眼神複雜。
“諸位,都是我父親麾下將士。當年一事是我虞家對不起諸位,讓北斗營的將士蒙受了二十年的冤屈。”
“今日,我虞知既然決定重建北斗營,定然會為諸位洗刷冤屈,重鑄北斗營榮光。”
眾人看著虞知,眼中並沒有過多的激動。
當年的熱血早已經隨著時光流逝而平靜。
那些屈辱和終日惶恐的躲躲藏藏讓他們遺忘了當年的豪情壯志。
這怪不了他們。
死了太多人,流了太多的血,再熱的心也涼了。
魏無忌見著場面,則是說道:“你們先去休息,等明日少主再安排任務。”
眾人齊齊開口道:“是!”
魏無忌轉身朝著虞知說道:“少主勿怪。這些人都是北斗營的老將。北斗營覆滅之後的幾年,他們還想著為北斗營翻案。可迎來的是,無休止的追殺。”
“他們的家人親友都死於追殺之中。日復一日,所有人的希望也都破碎了。”
虞知點點頭,表示瞭解。
“我明白其中的苦楚。我也會用接下來的行動證明我的決心。當年該殺之人要殺,該報的仇也要報!讓他們恢復對北斗營的信心。”
“接下來要有勞侯爺了。”
魏無忌立刻說道:“少主不必這麼客氣。屬下是北斗營開陽星,本就是主上麾下。”
虞知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魏無忌,也將羌城的情況告訴了對方。
魏無忌望向不遠處連綿的山脈,說道:“只要少主有令,末將必定帶著眾人誓死跟隨。”
夜裡,客房中魏無忌帶來的北斗營舊部都聚集在一起。
雖說魏無忌找到了他們,但是他們心中依舊忐忑。
當年慘遭屠戮追殺的陰霾始終困擾著他們,至今也還是躲躲藏藏,不敢露面。
“你們說,這個虞知真能重建北斗營嗎?”
“看著年輕,不過他的事蹟傳遍了大楚。不像是假的。”
“可畢竟年輕啊。這麼多年過去了。連開陽將等人都未曾做到的事,就憑他這麼一個毛頭孩子。我就怕,咱們暴露了,又要過以前被人追殺的日子。”
“喂喂喂,既然來了,就不要扯東扯西。信不過那小子,總要信魏將軍。當年要不是魏將軍掩護,我們還能活到今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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