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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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雅人知道情報的收集不是那麼容易，可是他沒想到會如此的麻煩而細瑣，他讓小水內俊對任務委託人進行調查，黃毛對楓葉會的情報進行努力，查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前者勉勉強強將三個人的大概情況打聽清楚，反倒是後者的情報收集工作進度不如意。

目前藤原雅人只知道楓葉會的大頭目、二頭目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對於楓葉會背後有誰在支援，它的盟友是誰，它的敵人都有誰，黃毛目前收集到的情報都沒能指出具體。

東京的街頭混混們對於那些盤踞在港區、新宿區等大幫派的歷史如數家珍，對於佔領東京邊緣區域“混吃等死”的楓葉會過往興趣不大。

以至於黃毛掏錢委託他們打聽的時候，這些小混混有一個算一個都拍著胸口保證，他們很快就會弄來訊息，可結果到現在，這些傢伙都還沒拿出個說得過去的東西。

在這個時候，藤原雅人是多麼希望自己可以認識一個電影中的情報商人，然後只需要掏錢就能從他手裡買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情報。

只可惜，這只是一個奢想，並且就算是有這樣的人物出現，現在的藤原雅人也不會從他手裡交易情報。

藤原雅人敢想象，他前腳敢買情報，後腳這個拿錢賣東西的傢伙就會通知楓葉會，讓後者知道有人在打他們的主意。

藤原雅人的常識和理智告訴他，永遠不要對情報商人的節操和職業道德有任何的幻想，他們能幹這一行業，靠的就是見風使舵、左右逢源的本事，真的要打起來，他們肯定是打不過本地的地頭蛇。

所以，任何一個能夠活下去的情報商人，都得有本地的靠山才行，沒有保護傘，卻胡亂出賣別人的情報，這樣的人早就被苦主找上門殺了十幾次了。

所以，在實力不夠、自身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白道上的時候，必須要謹慎且小心，決不能輕易相信外人。

藤原雅人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他雖然急著大開殺戒，可是他也沒有胡亂催促小水內俊和黃毛加快動作，有些事情不能急，急了就會容易出錯，出錯了就得付出代價。

同時，在這一個星期的情報收集中，藤原雅人也根據現有的情報，對自己現在要不要幹楓葉會產生了一定的猶豫情緒。

別誤會，不是說藤原雅人怕了，他現在如果要正面硬上，那肯定是打不過楓葉會的，可是要說靠各種襲擊給楓葉會的頭頭腦腦進行斬首，肢解掉楓葉會，這肯定是沒問題的。

關鍵在於，楓葉會倒下後，誰來吞噬它的屍體，誰來佔據前者留下來的地盤……足立區。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楓葉會是足立區的霸主，有著三百多號敢打敢殺暴力團成員的它佔據著足立區的各種黑色和灰色生意，像是什麼建築材料運輸、垃圾回收、帕青哥店、奶茶店、白麵粉買賣等生意，它全都把控在手。

一旦楓葉會倒下了，它的屍體，這些生意就像是一桶滴血的鮮肉一樣吸引著大片餓狼蜂擁而至，為了多吃一口肉，別人少吃，或是不能吃，它們肯定會打起來。

如果換一個地方，餓狼們互相打起來就打起來了，藤原雅人除了看戲之外，不會有其他想法，因為這些實體生意不適合他。

問題在於，楓葉會的基本盤在足立區，它倒下了，餓狼們齊聚足立區互相撕咬起來時，肯定會在這個過程中顧不上什麼平民，大規模聚眾鬥毆的時候，波及平民就是必然的事情，足立區水面上的平靜被打破，住在這裡的藤原雅人也肯定躲不開這波瀾。

考慮到自己的日常生活會受到干擾，藤原雅人就不由得猶豫起來……這個楓葉會，要不要等我搬出足立區了，再回頭收拾它？

或者說，等我實力壯大一些，“養了”一條狗出來，讓它有實力和資格來消化楓葉會屍體的時候，再來動手？這樣就可以避免浪費“食物”的情況出現？

藤原雅人思索著，雖然情報收集行動還在按照計劃進行，可是他的動手決心，卻逐漸減弱著，進而出現了對大島組動手的念頭。

還是先打小的野怪，關卡boss先留著。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世界也不是圍繞著藤原雅人一個人轉，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這不，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的改變了他的想法。

……

在尋常的一天下午，藤原雅人正在端著托盤收拾三號座客人遺留下來的殘局，咖啡廳的風鈴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

因為這是很尋常的事情，再加上井下慧子也在，藤原雅人也沒有多想，繼續收拾著桌面上的咖啡杯，直到一個很粗獷的聲音叫喊出聲，打破了咖啡廳的寧靜。

“老闆娘，這個月的保護費，你該繳納了。”

聲音很響，藤原雅人也被吸引過去，他轉身一看，發現兩名穿著西裝外套、內襯花襯衫的日本男人正在用彈舌音對著咖啡吧檯後面的井下麻美叫囂著。

井下麻美略有些驚訝。

“我這是剛開業的店鋪，按照足立區楓葉會的規矩，不是新開業的店鋪可以免除三個月的保護費，三個月之後再收錢嗎？”

對此，為首的大漢唸唸有詞的解釋道。

“這個規矩是針對剛開業，沒什麼客人的新店鋪，可是你這個咖啡廳客流量如此大，日營業額已經達到盈利標準，那麼你自然就不在規矩的保護範圍內，這個保護費，你就得繳納了。”

井下麻美的老公就是暴力團的一員，這事情她也知道，並且更清楚欠誰的錢，也不能欠黑社會的錢，所以她也就抱怨一下，就轉身拿出一個信封，往裡面塞入一些錢後，遞給了吧檯前的大漢。

大漢拿到信封，他當著井下麻美的面開啟信封，大概數了數里面的日元鈔票厚度後，就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拿到了保護費，那麼按照規矩，這個月他們也不能來騷擾咖啡廳了，所以，這倆人也準備轉身離開。

然而，陰差陽錯的，在他們準備離開咖啡廳的時候，第二名大漢無意間扭頭看到了舉著托盤的藤原雅人，他愣了一下，然後趕緊伸手拽住就快要走出咖啡廳大門的同伴。

“怎麼了？”

“看，你快看那個人！”

“哇偶……”

“他長得符不符合上面的要求？”

“非常符合！”

為首的西裝大漢快步衝到藤原雅人面前，他先是仔細的再三打量了一下後者的臉和體型後，然後沒有禮貌的舉起手機給後者拍了一張照片。

藤原雅人沒有動，他只是冷冷的看著這兩個大漢的動作，在後者所看不到的地方，穿著侍者制服的阿木由裡子悄悄的拉起衣服，伸手進入其中，抓住一支短管無託雙管霰彈槍，對準了兩人的背後。

只要藤原雅人向側面一趴下，這名自衛女兵就會立刻開火，用兩發十二號霰彈將他們打成篩子。

“嘿，小子，你長的……挺好看的，伱想不想當偶像，當明星？”

“沒興趣。”

“哈哈……”面對藤原雅人的冷淡回答，兩名大漢很是誇張的笑了笑，然後也沒說什麼，扭頭走了，只是在咖啡店的門口，他們卻用手機再次給藤原雅人拍了一張整體照片。

隨著手機相機的咔嚓和閃光，藤原雅人的表情便如同冰山一樣冷漠。

他，現在已經別無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