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寶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人間草木心 第三十四章 傲睨掩真心,不教性命屬乾坤,文錦寶貝,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習醫道說是濟世活人,其實呢,就是為了讓自己也沾上些掌握生死權利的快意罷了。”園子裡的聲音雖是溫婉,卻說著些讓人上火的措辭,木心不禁頓了步,無聲杵立聽著。
“生死大權那是皇上的!倘若由著他們醫家上座,畢恭畢敬伺候的心滿意足了,她再隨口對付你些傷寒肺熱氣虛血虧的胡話,等你伏枕哀鳴的勁兒過了,便全是大夫的功勞。你說,若不嚴加管束醫者,那還了得?!”
木心緩緩轉過蔥鬱樹叢,靠近那聲音傳來的涼亭,果真裡頭坐著兩個女子,一個碧綠漢袍一個亮紅胡服。雖是方才被那寥寥數語撩的火大,但眼前那抹鮮豔的紅裙卻讓木心怔了怔。連身後婢女的提醒也未有聽見。
那女子深目高鼻卻精巧如玉琢過一般,發拳色黑陪著殷紅窄袖,美豔俏皮。身段纖細嬌小,稚嫩而勻稱,直到她朝自己做禮起身,木心才緩回神來點頭回禮。
“碧鸞入宮之前便聽說有位女子立了軍功,原來就是這位姐姐。”那自稱碧鸞的姑娘望著她出神的眼睛帶出純真的笑意,盎然烈烈,美好的像清晨帶著露珠,反射朝陽七彩的一朵紅玫瑰。
那聲音脆響,百靈鳥似的清亮全然不是方才的老練純熟之音。木心這才側目望向那碧色衣衫的女子,見她眉間訕訕,紅白臉色。她回憶許久也不曾記得這位姑娘是哪個宮裡的。
“我隨姑母來拜見淑夫人,這會子也到了時辰,嫣然先告退了。”那女子許是自知失言,潦草兩句,拔腿就逃。
二人瞧著她離去背影,那碧鸞才回眼笑道“王妃不必同那些人上心。在咱們白蘭,有軍功的女子都是了不起的。”她似是熟悉的朝她四周打量一番“你既做了朔寧王妃,那朔寧王呢?”
“你是白蘭的小郡主?”木心方才的火早就煙消雲散,只含笑看著眼前天真浪漫的女子“女眷來拜太后娘娘,殿下還在前面跟將軍議事呢。”
“昨日大婚今日就來議事。”她驚異稍許帶著許多篤定眼色抱臂感慨:“還是我認識那個寧哥哥啊。”
“王妃。”遠處的老姑姑徐徐而來面無表情:“太后娘娘在鳳闕殿等候多時了。老奴來給王妃帶路。”
木心與碧鸞簡單互作告別,便隨著那姑姑走近了七轉八拐的小路。指定的沒什麼好事,木心隨從時越發心頭打鼓,卻也毫無辦法,悶著頭步入了姑姑指向的一間小佛堂。
大門閉緊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地獄煉屍爐闔上的鼎蓋。讓人瘮出千萬遐想的恐懼,木心攥了攥手心的帕子,將滿手的汗珠兒吸乾,緩步走近內廂,對著上座的太后依禮叩拜。
從前見時還是奴婢裝扮,現在眼前的人兒卻脫胎換骨搖身成了孫媳,她不緊不慢和攏手裡的茶蓋示意她抬頭,眼前的人兒眸球烏靈長眉連娟,雖不是佳麗美豔之貌卻頗有水沉為骨玉為肌的空谷脫俗之氣。
想來那三皇子常年在邊戍,雖有風流之名卻不曾惹出什麼為了女人的衝動禍事。眼前這女子心細膽大,讓皇子新鮮幾月也不以為奇:“老三打小身子不好,脾氣卻倔。”太后放下茶杯“娶你,本不是我們長輩的意思。現如今依了你們,你們也該心裡明白。”
木心眼神微跳,垂頭跪著,不動聲色。
“見著白蘭的郡主了?”
“是。”木心依舊紋絲未動。
“原本是要給老三的,你卻頂了正妃的位置。”太后嘆口氣“太子妃才冊立不到一年,東宮裡也是沒頭沒腦烏煙瘴氣的。加之白蘭的意思,這小郡主無論如何要進寧府。可白蘭雖小,確是險要重地,皇帝看重,一貫以來同結聯姻之好,保我北疆和睦。碧鸞是嫡出獨女,若是屈居側位,如何能同白蘭交代?”太后眯上眼睛“你們這群孩子,沒一個讓本宮省心的。”
木心愣了半晌,努力快速的消化著撲面而來的訊息。
“你說,本宮該如何?”
木心微微抬起身子,輕微道“一切但憑太后娘娘和殿下做主。”
“好。”太后快速應承“是個明白孩子。”她衝著身後的姑姑甩出一個眼神。木心眼見著一雙腳緩緩走向自己。她艱難直起身子,一位橫眉冷目的姑姑端著一碗藥在自己面前俯下身,近乎魔鬼般幽幽湊近木心“太后賞的茶,奴婢伺候王妃喝了罷。”
木心瞪大雙眼,忽而回神速速叩拜“奴婢早知德不配位,願意今生斷髮清修,遠居廟堂,青燈為伴,祈禱太后和皇上福壽永康。”
“你是皇上親封的女醫,剛剛嫁了老三便去清修,傳出去如何使得?”太后目不斜視“若是側妃先孕,再做定奪,也算順理成章,既不壞了皇上顏面,也不委屈了白蘭。”
木心擠出一絲苦冷“奴婢本就不承殿下喜歡,不過是……”
“你無需多言。”太后擺擺衣袖“你既是太子送去的人,想來是聰明的。今日之事,也該明白如何。”
“是。”三皇子莫名被幾個大人攔下,又讓自己獨自來拜見太后,想來太后都是安排好的。木心認命垂目,雙手捧來茶盞,當著太后的眼皮子前,連湯帶料,齊齊吞了個乾淨。
“跟老三說,不等他來了,哀家年紀大了,乏的也快。”她疲憊揮揮手“下去吧。”
當門扇重新合攏,檀香紫青團團掀出迷霧來,老太后俯下身子狠狠嗆出兩口血,便再也止不住咳,近乎喘不上氣。
“太后啊——”太后身邊的嬤嬤淚珠子縱橫而下,徨亂擦著老人唇下厚膩的血汙。
“你告訴他!這麼多年,他要本宮做的,本宮都做了!”老人緩緩扶著嬤嬤的手腕抬起沉重的頭“最後這些時日,給本宮一句實話!一個字!一個字就行!活?還是死??你去!你去!!”兩次急切,太后終於難以支撐,闔了眼睛,將頭沉沉墜在嬤嬤臂彎上。
木心有些歪仄的走出大殿,心思比身子更沉,回去的路才走一半,便遠遠見著春意抖動的綠枝下笑意盈盈的郡主和溫柔平和的三皇子。
“小呆子哥哥”小郡主仰著小臉頑皮的笑道“還記得我嗎?”
“當然!”朔寧王爺也微微勾勾嘴角,打量著眼前已然亭亭的少女“如今都長得這般大了。”
“真想不到,再見面竟是這樣。”碧鸞眼神透出微微惆悵。
“是啊,我以為你會嫁給拓跋鴻。”
“……”
木心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這樣輕鬆溫暖三皇子他從未見過。心裡毛扎扎的一陣疼,一陣酸,突然又有些釋然,這樣的情況不是老早就預見到了的嗎?自己本就不該抱有什麼期待和幻想,自己的這場姻緣本就只是威脅下的一場交易,怪也只能怪自己,竟如此這般天真的動了不改動的心思。再想著今後再不由己的日子,心中悲涼更甚。痛恨自己定力不足,予他私心,加之彧笙的仇恨,在該離開時改了主意,走上了萬萬不該走上的位置。如今捲入前朝後宮,情愛仇恨,進退不得。
返回王府的路上,木心疼痛愈發強烈起來,縮在角落用手強按著腹部忍痛“聽聞……白蘭的小郡主準備入府?”
朔寧王撐著頭閉著眼不見反應。
木心尷尬的扯開嘴角“這小郡主燦如春華,一代佳人。真能收進朔寧王府侍奉殿下左右,自然是美事一件。若是真的,那木心先恭喜殿下了。”
朔寧王微微點頭眼神睥睨,睜眼卻見她額頭已然沁出豆大的汗珠,身子硬挺而微顫,手指緊緊捏住喜服的一角,他鎖緊眉頭警惕“你怎麼了?”詢罷不由分說上前捏住她左手脈息。
見他聲色俱厲就要起身,木心急急拽住他衣角:“殿下心裡該明白。於國於私,太后沒有做錯什麼。於你於我,這都無關緊要。”
朔寧王怔了怔,慍色寸寸降溫逐漸凝結成冷漠。
木心無奈嘆口氣,用袖子擦去額上的汗,蹙眉貼近朔寧王身邊再悄聲“宮裡這些個見不得人的玩意,害得旁人,害不得我。”她用手指捏住朔寧王廣袖的一角“殿下蟄伏多年,休要再掀波瀾,彼時莫說牽連旁人,自保都難。只當什麼也不知道。”
“避、子、湯。”朔寧王一字一頓眼裡冷冽。心口卻莫名悶的發疼。
“殿下莫要多心,這湯是餵給我的。不礙著殿下瓜瓞綿綿。”她苦笑開解“殿下常年在外是不知,這都是宮裡尋常手段了……”話頭才落,鼻中的血復始淌落。木心先拿袖子擋住,卻越來越多,朔寧王蹙眉,從衣袖掏出手絹。木心衝她擺擺手,自己從衣兜裡翻出喜帕,翻來覆去擦著。
“你是傻的嗎?”他不可置信“為何不告訴我?她讓你喝你就喝?!她若賞砒霜你也乖乖吞了嗎?”他看著木心滿不在乎的眼色竟然還帶著解脫似的笑意更是怒意中燒“你這是什麼意思?從前幾個巴掌你不在意,如今生死與你都無關緊要嗎?”
“在戰場上,顧北若突然孤身入敵,殿下是覺得他孤注一擲還是另有盤算?”木心收斂神思,輕拍在他手肘“你有多信顧北,便也可以多信我。我可不是什麼烈性女子。”痛意襲來,她大口呼吸幾聲“往後無論宮裡還是外頭,我若甘心捱著的都傷不得我,你不必多費一絲心力。我若真的在意,如何也不可能讓旁人得了手。”她的眼睛墜進冰窟窿似的散出寒意,牢騷出幾句譏諷“這後宮裡,橫豎不過下毒栽贓類的把戲,朝朝代代,多的花樣都沒有。”
看著那張要強不倔的臉,他似是鬆了口氣,側目疑惑“這避子湯的方子,不會也是蘇大夫的手筆?”
“胡說什麼!”木心蹙眉,強忍絞痛嚴厲瞪去。
“你既說它傷不得你,那你現在算什麼?”他蹙眉看著她手心裡墊血的帕子已然透了大半。
她仰著頭,輕拍著額上費力解釋“旁的婦人吃了,不過血漏之症。我昨夜吃了那酒,今日又吞了這寒藥,對沖些反應罷了。”為緩他憂心,木心甚至艱難轉出些假笑,狡猾道“您若真的覺得木心不值,不如我找殿下討些賞?高興兩日便罷了。”
他屈腿收力,輕踹在那瘋女人的膝蓋上:“少跟本王裝蒜!”
“無青城的慕林往西十里。”蘇木心不做任何思慮留白,乾乾脆脆的周全接了下茬,“見陽不吸暖勢高不積水,妾身喜歡那處養菇子,朔寧殿下想個法子?”不等他疑惑木心在手裡比劃著形狀便連續解釋“瞧著老樹根兒似的不起眼,卻是很金貴的菇子,值錢!”
南邊?朔寧王愣過一霎嘴角抽搐,抬眼卻是她理所應當的無辜:“你如何知道南榮王要來?”
“賀禮中有顆南海珠,跟殿下在東境得來的東珠不一樣。是珠層極厚的金色,還嵌在龍涎之中送來的。”木心眼珠向左,似是陷進回憶,轉而正色以告“這南榮一黨,可沒什麼好人。殿下為何與他交好?”疑問才出口,木心轉而釋然“也對,這北府軍已經那麼不讓人省心了,若是再與南榮王樹敵,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木心湊近輕聲“傳言南榮秦家與夫人家有些干係?是什麼干係啊?”
朔寧王狠瞪一眼並不接話,只淡然道:“慕林那塊地先帝時候就封給當時的南邑領將秦盛大人,現在秦家已秦豐當家。”朔寧王眯著眼,“你手伸的未免也太長了,跟北郡有仇,現如今南邊一個邊邑藩王礙你什麼事了?”
木心只專心蹭著嘴角血痕,許久才顯露出貪婪意味:誰會嫌錢多呢?
二人無言返家,直到夜裡,朔寧王移步到卿婷樓,還未進房,便聽見房裡劇烈的嘔吐和呻吟。
“無礙的,吐出來好多了。”木心撫著銀信的頭“別鎖著眉頭了,都快擰出皺紋了。”
“這老太太缺心眼啊!”銀信罵罵咧咧毫無顧忌,“誰稀罕給他們帝王家的人生孩子?”
“行了。”木心示意她住嘴“雖說邊邑多糾紛,可先王起就崇尚儒經道法,以至朝中重文輕武,殿下又病著外居多年,於公於私,太后偏疼太子也是情理之中。眼下邊境不穩,三殿下好轉起來,白蘭和將軍府勢起。太后此舉,不過是為了旁敲側擊提點殿下忠君職守,嚴律克己。”
“我不明白……”
“傻瓜。”木心淡淡“白蘭郡主若為正妃,誕下嫡子,殿下該如何?”
“這漢人天下,哪裡輪得著邊邑血統上位的。”銀信暗暗驚心“三皇子也真夠慘的。本來就不大好。他爹拿他平衡太子之勢,他兄長對他明爭暗防,連拜在佛堂裡的老祖母都見不得他好。小小年紀餐風露宿抵命保國,竟是被全家像防賊一樣防著。真是不值當!”
“他處處藏拙,但絕不會在國事軍務上退讓半步。這是武將的底線。即便不娶我,他也絕不會娶任何部族的女子。他要讓邊邑都明白,沒有所謂的和親,外女能入漢土,是他們的榮幸。”木心沉沉一氣苦笑“可在家又不一樣了,娶個低微無靠的,才是能安穩度日。”
“姐姐把參湯喝了。我讓優璇去拿泰山磐石散。”
“別了。”木心低語“那養血安胎的再傳去宮裡還不知太后如何盤算呢。熬碗八珍湯罷了。”
“煩死了!”銀信恨恨拍著床板“嫁來之後,出門遮遮掩掩,吃藥也遮遮掩掩。”
“行了。”木心寬慰一陣。“那三皇子可不這麼長大的?只想想我們見著的,以往沒見著的,還不定有多委屈。”
“他委屈是他倒黴,誰讓他是帝王家的人。”銀信心疼的擦著木心嘴角“連帶著拖累我姐姐。”
“罷了,好歹是居在外面,若是住在宮裡,日日提心,真不知這日子怎麼捱下去。”木心擺擺手。
銀信撇嘴吐氣癱在床角忿忿“也不知那白蘭郡主如何,若她是個愛生事的,你看我不……”
“我今日見著她。”木心原本眼裡閃著奇異的光亮,似乎要好生八卦一場,卻又想起什麼似的洩了氣,不自然的咬了咬下唇,只簡單道“看起來不是愛攪合的。”
“人心難測。”銀信蹙眉恨鐵不成鋼“等她進來搶你的,你才知道。”
木心扭捏半晌撇嘴,託著腮邊一臉憂愁“說起來,也算是我搶了她的才是。”
銀信帶著盂盆出了臥房,朔寧王閃身退在暗黑的樓梯轉角,暗暗捏緊了拳頭,平復住洶湧心緒。許久,才重現在光影中,穩步走進臥房。
錦被端正折在床榻一腳,木心合著藕色的寬大寢衣昏昏然。
“過去!”朔寧王拉開被子的一角。唬的床上的人兒倏忽彈起,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身子。看著朔寧王理所應當的倒在婚床上睡了下去。“不是……我……”木心蹙眉,縮在寢衣裡“我病時睡覺很不安分的。你……你去自己房裡。”
朔寧王終於睜開雙目,帶著些許意外些許複雜看著木心。
“我……我昨夜吃了烈酒,原本就不受,今日又吃了寒藥,這對沖少說幾個時辰,多的得一兩日。”木心才說兩句又一陣絞痛襲來,忍耐解釋“殿下原本就睡得淺,我夜裡再鬧幾次吐幾回,你便沒覺了。”
他把兩隻手擱出錦被思緒下沉“你在山裡的時候,蛇毒也沒有上過藥,放些血就這麼過來了。”他蹙起眉頭“本王細細回想你說的不在意,是因為尋常冷熱毒物,根本就對你無用,是也不是?”
“我自小嚐的藥比吃的飯多。”她垂目坦白“是藥三分毒,更何況帶毒的遠比無毒的多,我長這麼大日日都掛著幌子,從沒哪日是好完全的。這毒物可對沖可消化,興許就跟旁人不大一樣了吧。”她惶惶抬著眼“殿下南北征戰,奇聞見得多,我這樣的,不足為怪吧?”
“如此,你自小用的燻身藥浴,其實都是為了抑毒?”
“也不全是試藥中毒。夏日驅蛇防蚊,冬日暖身健體。醫者雖然也是人,可是若自己總病著,還怎麼醫人家呢?”木心慚色漸上點頭預設,攏著袖子湊在鼻子邊羞赧“很……很難聞嗎?”
“不是。”朔寧王抬臂拍了拍身邊木心方才躺過的餘溫,木心只得躺下,小心翼翼的重新攏好寢衣。
“你……”木心張張嘴,又吞了回去,拿寬大的袖子矇住半邊臉頰,低喃“小時候許多人嫌這味道清苦,我只敢浴身不敢薰衣,蓋得住大半,大家都聞不到。”她悄聲停在他耳邊“我這樣蓋著寢衣,你也能聞得到?”她在被衾間瞪大眼睛窺伺著他的不可置否,驚訝低語感慨“跟信兒一樣,也是狗鼻子。”
兩道視線嚴厲瞪來,木心驚慌撐起胳膊“我……我去取個被爐……”
“不要!”他扳直身子阻止她的去路“就這個,很好聞。”
她無奈翻弄著寢衣躲著他的被衾縮去一邊。朔寧王有些不可思議,抬右手掀開一個被角。她心跳更重,只能解釋“木心自小多在外頭宿著。沒有蓋被褥的習慣。再說我起來,如此也不攪擾你。”
“外頭?”
“是啊。”木心苦著臉似乎含著一絲羞赧的尷尬“這藥長在山野林子、砂子戈壁、河道灣兒,哪有許多條件用著被褥。一件寢衣,白日遮陽,夜裡禦寒。”
朔寧王無言,也不再堅持。
“是不是……很不習慣?”木心試探看著他已經閉眼的側顏,垂目無奈低喃“衣食住用……你說你何必要娶我呢?多少公主小姐不好挑?硬把山雀關金籠。”
躊躇許久木心悄悄側顏,見他早無響動,只得悄然趴住,調氣屏息。眼睛閉閉睜睜不知多少來回,亦不知已然到了什麼時辰,蘇木心終於鼓起勇氣緊咬下唇,雙手縛緊寢衣邊角,悄然挪動身軀,越過他的身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