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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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保險單的出現，讓破碎的線索得以完整。

蔡齊、花興隆、譚剛、溫金龍……所有調查過的人物形象在紀修的腦海裡劃過，最後隱沒。

因為他們都不是漁船投毒案的兇手。

腦海中的人物形象最終定格。

真正的兇手是一個從未設想過的人，他就是老花，也就是花偉力。

這是老花下的一步棋，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設想好了所有可能，設下圈套誤導調查走向。

如果不是這份保單，紀修也無法確定老花就是這次投毒案的下棋人。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紀修從會議桌上凌亂的檔案中再次翻找出老花的銀河卡流水賬單記錄。

許久後，他起身離開會議室，拉上丁濟決定親自走訪調查。

目標是那些曾經被老花拖欠工錢的碼頭工人。

這一天的忙碌過後，紀修再次回到執法部會議室，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坐在會議桌前的座椅上，他翻開筆記本，腦海裡的線索快速拼湊，勾勒出一個完整的時間線。

這個案件中所有人都說了實話，唯獨死人隱瞞了真相。

時間大概在一週前，老花拿到購買的漁船，並獲批出海許可證，準備出海捕魚創業。

為了購買這艘漁船，老花掏空了家底，甚至還欠下了不少錢款。

其中不少錢款是以拖欠工資的方式欠下。

得知老花購買漁船都不肯支付工錢，當時有十幾號碼頭工人聚集鬧事，甚至揚言要砸了老花購買的漁船。

這讓老花感到十分棘手，於是有了一個正常賭狗都會有的想法。

透過賭博來賺錢，支付拖欠的工錢。

本就手頭拮据的老花沒有意外的輸光了用於漁船週轉的10萬，也就是銀行卡流水中向“海獸博彩公司”支出的10萬。

這筆錢的虧空讓老花徹底上頭。

他選擇向兒子花興隆求助，給出的理由是漁船的配套設施需要維修翻新，再加上往期的工資拖欠，希望兒子能夠幫忙借貸250萬，等週轉完後再還回去。

當時的花興隆知道父親已經購買漁船，以為父親真有悔過之意，於是同意幫忙貸款。

拿到兒子貸款來的250萬，老花一次性全部轉給“海獸博彩公司”，試圖透過這筆錢翻本。

結果不出意外，老花再次虧空。

這讓老花徹底絕望，本以為購買漁船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甚至可以逐步脫離黑洞殺手組織，結果再次因為賭博走上絕路。

鉅額貸款無法償還，更是會拖累兒子花興隆也跟著自己走上絕路。

於是那時候的老花就有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的核心就是他自己，透過犧牲自己來騙取保險賠償。

但這個計劃想要運轉，需要進行詳細的規劃。

首先，老花購買了一份保險，投保人是他自己，受益人是他的兒子花興隆。

其次，由於保險的理賠機制有失蹤人口短時間內無法理賠的問題，老花需要考慮到如何讓漁船返航，證明全船被毒害這件事。

老花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很簡單，他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熟人身上“蔡齊”。

蔡齊根本不會想到，自己的復仇計劃只是老花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多年的接觸，老花非常瞭解蔡齊的性格，知道蔡齊對自己有刻骨的恨意，以及骨子裡的懦弱。

所以老花才會將蔡齊以廚師的身份招募進漁船團隊，實則早已經想好用蔡齊這枚棋子背鍋。

正如老花預想中的那般，蔡齊最終將漁船開回三號碼頭，成為替罪羔羊。

如果一切按照老花預想中的方案發展，接下來他的兒子會繼承一艘漁船，以及保險賠償的500萬，這些錢足夠兒子償還貸款，過上無憂生活。

能夠佐證這個猜測的還有一點。

從老花的角度考慮，他身邊最信任的人是李譚，也就是他現在使用的身體。

老花曾在一週前說過，等漁船相關事宜搞定，會邀請他一起出海，往後一起脫離黑洞殺手組織，捕魚為生。

結果這次出海捕魚，老花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

這就顯得非常奇怪。

出海這件事，老花之前已經和他約好了，可這次出海前甚至都不願意告知一聲。

這個問題紀修當時就曾細想過。

現在他想明白了。

因為老花不想傷害李譚，他可以捨棄其他狐朋狗友的性命，將他們當成計劃的犧牲品，但李譚是他眼裡真正的朋友，是恩人的兒子。

所以這次行動，老花沒有提前告知“李譚”任何資訊，生怕李譚跟著上船出海。

因為計劃的下一環，老花將以全船人員，包括自己的死亡，讓計劃得以成功。

所有的線索得到串聯，紀修可以肯定老花就是投毒案的兇手。

但他內心還有一個疑惑。

老花是從哪得到的濃縮心花素藥劑。

這裡存在兩個可能。

第一，老花是透過黑洞殺手組織的渠道，購買到的濃縮心花素。

但這個可能性在紀修看來並不高。

這些天查閱網路資料，他發現黑洞殺手組織的暗殺手段出奇一致，都是透過遠端槍械狙殺，或是正面襲殺，很少會使用到毒藥，即便使用，也都是不致死但能產生劇烈痛楚的折磨藥劑。

這一點雷閻曾解釋過，黑洞組織背後的原種神透過世間生靈的恐懼吸收能量。

他們會折磨目標，但不會用毒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目標。

在以往的暗殺事件中，從未有黑洞殺手組織使用心花素的案例，不可能為特地為老花調製心花素藥劑。

第二個可能，是花興隆的老婆，她的職業是A級藥劑師。

如果是她出手，完全有可能搞到濃縮心花素。

但紀修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大。

首先，A級藥劑師製作藥劑所需的材料不可能憑空誕生，肯定有購買記錄。

其次，提純心花素的過程需要使用到專業儀器，不可能在家制作，肯定是在專業的實驗室裡進行，花興隆的老婆只要使用過儀器就會留下使用記錄。

老花的計劃非常嚴謹，肯定會考慮到牽連兒子兒媳的問題。

但也有一個可能，花興隆隱瞞了真相，他與老婆都明確知曉老花的計劃，併為其提供了心花素。

具體答案是什麼，很快就可以揭曉。

當天晚上九點。

丁濟來到會議室，遞來花興隆老婆所在實驗室的所有儀器使用記錄，以及原材料的購買記錄與庫存記錄，對比後可以很清楚的得知，老花的兒媳是否偷用原材料。

看完對比資料，紀修確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老花的兒媳並不知曉此事，也未曾參與濃縮心花素的製作，這段時間有同事能證明她沒有私自使用實驗室。

現在兇手已經確定是老花，卻唯獨找不到老花購買心花素的渠道。

就在這時，丁濟的一句話給了紀修靈感。

“李哥，這個案件的詳細調查記錄我都發在你們聖徒組的APP上了，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比如關於禍亂組織的資訊？”

聽到“禍亂組織”這四個字，紀修腦海中靈光乍現。

他始終都在想黑洞組織，卻忘記了禍亂禺驚國的組織不止有黑洞。

老花能接觸到黑洞組織，或許也能接觸到千面組織。

千面組織的特點就是擅於謀劃各種陰謀事件，只要透過陰謀達到目的，就可以為背後的原種神提供詭計之力，讓其獲得實力成長。

老花的這個計劃十分完善，很有可能有外力參與。

所以是否有這麼一個可能。

老花的獻身計劃從頭到尾都有千面組織參與，為其出謀劃策，也包括提供給老花投毒所需的濃縮心花素，以此謀取計謀之力。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紀修開始在網路上搜尋千面組織策劃的相關活動記錄。

結果如他所料，千面組織曾多次利用各種毒劑謀殺禺驚國高層人員。

但這個猜測是否就是真相，暫且無從得知。

明確知道這一切的老花已經死了，沒有人可以從死者口中尋找答案。

漁船投毒案就此告一段落。

紀修將自己的筆記本交給丁濟，隨後折返回家。

至於案件後續調查取證，他並不關心。

可以肯定的是，老花的兒子會被無罪釋放，因為沒有明確的證據來證明老花是自殺，推理不能當證據。

最重要的是，老花用一個行為讓案件死無對證，案件調查中明確記錄，老花臨死前曾有催吐行為。

這足以證明老花試圖反抗死亡，並非自殺，這個行為足以保證他的兒子能夠拿到保險賠償，不需要與保險公司扯皮。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

就在紀修洗完澡準備睡覺時，手機鈴聲響起。

從口袋裡掏出電話，發現是從械冠城打來的電話。

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電子合成聲音：

“你很厲害，竟然破解了我們的計劃，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聽到對方說自己破壞了他們的計劃，紀修當即意識到對方的來歷，也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老花這起案件的背後，有千面組織的身影。

但讓他感到疑惑的是，為何千面組織知曉他參與調查了這起案件，甚至知曉他是主導案件的負責人。

“你們是……千面？”

對方並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在電話裡繼續道：

“我們很欣賞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禺驚國的毀滅是必然，加入我們才有未來。”

“抱歉，我是好人，相比之下，我對抓捕你們更感興趣。”

面對邀請，紀修果斷拒絕，他可幹不出到處禍害別人的事。

“可惜了，原本我們可以幫助你避免死亡，是你自己放棄了活下去的機會。”

“你們要殺我？”

“不是我們，是它們正在追蹤神源的走向，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你，祝你好運……對了，你正在調查的韓雲也是因為神源而死。”

說完，不等紀修回話，電話就被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