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提早定論，長孫無忌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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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殿。

李泰拖著胖嘟嘟的身材迎接長孫無忌。

對於舅舅這麼晚還進宮找他讓他感到十分詫異。

“舅舅，您怎麼來了？”

李泰很是客氣道。

沒辦法，他不客氣也不行。

誰叫他現在最依靠的就是長孫家呢。

想要上位，就必須有更多的朝臣支援才行。

“方源窩藏通緝犯的事你聽說了嗎？”

長孫無忌頷首，徑直走進魏王殿。

“聽說了，舅舅有什麼看法？”

魏王眉頭一皺，沉聲道。

他頓時就明白了為什麼長孫無忌都天黑了還來找自己。

原來是因為方源窩藏通緝犯而來，估計是想要對方源落井下石。

“這是一個好機會，舅舅彈劾他多次，估計也就只有這次會成功！”

長孫無忌沉聲道。

他和高士廉對方源屢屢彈劾，只要方源有問題都會彈劾。

這雖然會顯得小氣，但何嘗不是告訴皇帝和其他大臣，自己和高士廉不喜歡方源？

如現在，方源再次犯錯，兩人可以毫不忌諱地彈劾方源，勢必要讓皇帝給個答覆。

“那舅舅來找我的意思是？”

李泰有點不明白了。

既然會成功，還找自己做什麼？

“窩藏通緝犯，說重不重，說輕不輕，皇帝處置不會太重的，不是我想要。”

“我想你幫舅舅，召叢集臣一同彈劾方源，至少讓他降職！”

長孫無忌沉聲道。

說到底，他是臣，李泰等皇子是未來的君。

臣的彈劾也許皇帝不會怎麼在意，但未來的君彈劾卻有不同。

而且李泰還能聯絡他的追隨者，以及皇室的一部分成員，一同彈劾方源。

皇帝可以不顧及眾臣的彈劾，難道還無視宗室的彈劾？

“舅舅，以方源的權勢，單單是降職也沒太多用吧？”

李泰想了想，沉聲道。

方源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不能只看方源的職位。

他掌握的研究院和醫學院還有華夏錢莊都是大唐的頂級機構。

而且長安縣衙和刑部以及戶部都有他的關係，都不是因為他是戶部尚書而建立起來的。

也就是說，哪怕方源被停職，被降職，甚至被停職，這些關係都會跟隨著方源，而不會有所變化。

所以李泰原想法是不參與其中，不彈劾也不伸手援救，順其自然。

“對方源來說沒用，但對於我來說卻大大有用，我會藉此機會推你舅爺上位。”

長孫無忌冷笑道。

確實，方源現在的權勢單單是降職沒太多用。

但是，方源降職，高士廉升職，對長孫家和高家都是巨大的影響。

從此戶部和吏部壓著方源，方源還能翻天不成？

“這，這父皇會同意嗎？”

李泰頓時驚訝道。

長孫無忌和高士廉的身份眾所周知。

如果彼此之間都身處高位，皇帝會坐任這樣的事發生嗎？

“我與你父皇，你舅爺與你父皇，都是出生入死的關係，又怎麼會不同意呢？”

“青雀，舅舅需要你帶領你能帶領的所有人，一起彈劾方源，讓他降職！”

長孫無忌沉聲道。

“舅舅，此事甚大，能容我思考一二嗎？”

李泰還是有些擔憂，並不是很想幫助長孫無忌。

“你幫舅舅，舅舅幫你！”

“最遲半年，舅舅一定讓你坐上太子之位！”

長孫無忌心中冷哼一聲，但表面卻真誠道。

不是小孩了，懂得看利益決定事情，挺好的一個孩子。

“看舅舅你說的，我怎麼可能不幫舅舅呢？”

“舅舅放心，我已經思考妥當，只等您的號召，立即帶領所有人彈劾方源！”

李泰頓時眼睛一亮，鄭重說道。

他最看重的就是太子之位，和李恪爭了很久很久。

只要真的能坐上太子之位，別管什麼條件，都統統答應。

“明日，死諫！”

長孫無忌冷聲道。

死諫？

李泰的心重重一跳。

表情也隨即變得凝重，重重點頭。

很快，長孫無忌離開，前往御書房要見李世民。

但是，李世民不見客，長孫無忌只能乖乖出宮。

次日，早朝如期進行。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太監扯著獨特的嗓音喊道。

“陛下，方尚書窩藏通緝犯，罪證確鑿，臣以為無須再三司會審！”

吏部的一個官員站出來，朗聲道。

話落，不少人臉色一變，就是李世民臉上也露出不滿之色。

“放肆！”

“朝廷重臣，豈能不經過三司會審？萬一其中出現冤情呢？”

長孫無忌站出來，狠狠盯了那個吏部的官員。

不過這只是做戲給眾人看，這人其實是他安排出來的。

“下，下官知錯！”

這個吏部的官員頓時就慫了，乖乖退回原位。

“陛下，臣聽聞方尚書一事，心情甚是沉重，儘管還沒有結案，但其實也是走個流程而已。”

“想到我們六部尚書中竟然有這樣的人，這是我們高層的恥辱，是我們大唐所有官員的恥辱！”

“臣以為，方源不適合繼續擔任戶部尚書一職，哪怕是三司會審還沒有開始，臣依舊如此覺得！”

長孫無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

三兩句話就將方源窩藏通緝犯的事上升到所有人的恥辱之上。

“陛下，臣附議！”

“方尚書一次兩次被彈劾，但獨寵聖恩卻不知收斂。”

“現如今竟然窩藏通緝犯，此乃知法犯法，必須嚴懲，理應降職！”

高士廉也站出來大聲道。

話落，長孫無忌和高士廉的利益集團就紛紛站出來附議。

一聲聲附議在大殿之上響蕩，眾人只覺得震耳欲聾，感受到長孫無忌和高士廉的強大。

李世民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看著下方一眾，看著一眾臣子們的神態，看看還有誰想站出來彈劾方源。

“父皇，兒臣以為，方源近年來屢有逾越行為，此次更是過分。”

“若是不嚴加處置，他日必定會做出更大的不敬，請父皇懲治方源！”

李泰站出來朗聲道。

話落，支援他的官員們都紛紛站出來。

其中還包括一下皇室成員，都支援李泰要懲治方源。

李恪眯著眼看著李泰，神色十分凝重。

他知道，李泰應該是和長孫無忌達成了什麼合作，否則不會對方源落井下石的。

皇子對任何一箇中立派系落井下石都是愚蠢的行為，李泰不可能愚蠢到那程度。

隨著李泰的人也站出來，偌大的朝臣中已經有將近一半的官員站出來彈劾方源。

“你們是在逼宮？！”

李世民面無表情，冷聲道。

他知道昨晚長孫無忌和李泰見面了。

而今日他們兩人就一同彈劾方源，而且來勢洶洶。

這麼一看，怕是想要逼迫自己就範！

“陛下誤會，臣等只是心繫朝廷，擔心，擔心”

長孫無忌臉色大變，連忙解釋。

但說到最後，愣是沒將最後的話說出。

這不僅讓李世民好奇，一眾大臣也感到好奇。

還有什麼話是作為吏部尚書不能說的嗎？

“擔心什麼？”

“吱吱嗚嗚的趕緊說！”

李世民沉聲道。

“擔心您被矇蔽了雙眼啊，陛下！”

“陛下，您想想，您這麼久以來是不是對方尚書獨寵有加？”

“他年紀輕輕就升為六部尚書，多次犯錯您都包容他，何等的寵信啊？”

“臣實在是擔心您被他矇蔽，看不到他的真容，被他矇騙，陛下，臣擔心啊！”

長孫無忌聲淚俱下說道。

一眾大臣聽著，不少人頷首，覺得似乎如此。

不說六部尚書，就是正五品以上的實權人物，方源都是最年輕的。

這麼年輕，又出身平凡，卻有如此成就，很難讓人不想到皇帝是被矇騙的。

不過眾臣雖然如此想法，李世民卻不是那樣想的。

他知道方源的地位和年齡不匹配，但都是經過他一手打拼上來的。

群臣當中，如果說對誰最信任，李世民覺得方源更可信，更值得依賴。

因為方源沒有派系，也很少安排自己的人上位，單是這一點就超過朝中的大臣。

“謝謝愛卿擔心，朕會注意的。”

“方源窩藏通緝犯一事，不是朕一言定之，也不是你們中誰一言定之。”

“三司會審結果沒出來之前，朕不希望看到誰宛如逼宮一樣的形勢給朕下定論，否則，休怪朕不給情面，散朝！”

李世民冷聲道。

說到最後直接站起身，用銳利的目光掃向全場。

群臣被他的目光掃向，都不自覺低下頭，不敢直視李世民的目光。

見大部分的臣子都不敢直視自己，李世民略顯滿足甩手離開，直接結束朝會。

群臣頓時譁然，震驚不已。

皇帝繼位以來，還是第一次這樣散朝的。

所有人都看向長孫無忌等人，似乎有種幸災樂禍。

逼宮！

這若是坐實了，後果可難料了。

而且這次確實是長孫無忌等人的問題，太過分了。

三司會審都還沒開始，就急著對方源進行下定論，太急太急了。

朝會結束，眾人散去。

李泰跟著眾人一同離開，看人漸漸稀疏，大步走近長孫無忌。

“舅舅，為何這麼著急？！”

李泰也不由得為今日的魯莽感到無語。

昨天就不應該聽從長孫無忌建議的，只是誰能想對方竟然這麼沒有頭尾。

現在就建議對方源定型，不是有逼宮的意思嗎，不是讓自己等人難堪嗎？

“舅舅自有想法，你等半年就是了。”

長孫無忌淡然一笑，似乎胸有成竹。

“舅舅，你.”

李泰想不明白了。

這麼魯莽的行為叫自有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

“你遲點會知道的。”

長孫無忌沒有過多解釋，徑直返回吏部。

這一日的早朝註定是影響很多人的，沒資格上早朝的官員也慢慢知道情況。

大多數官員都不解，為何吏部尚書等人會這麼著急針對方源？

訊息傳得很快，很快長安城的不少百姓也都知道。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戶部尚書被抓了！”

“聽說是窩藏朝廷通緝犯，現在在大理寺待審，三司會審！”

“我還聽說，今早早朝不少大臣建議陛下降職方尚書，但被陛下直接拒絕了。”

“誰這麼傻啊，三司會審都還沒有結果就要求降職，也太急了吧。”

“急是急了點，但你們不覺得陛下對方尚書真的很寵信嗎？”

“確實是很寵信，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國公和戶部尚書。”

“傳說陛下被方源矇蔽，看樣子並非是假。”

人們議論紛紛。

從議論方源被抓轉而議論皇帝被矇騙。

隨即方源的一些做得不好的事情被人透露出來，更多人覺得皇帝被矇騙。

隨即更多妖魔化的輿論出現，說方源來歷不明，可能不是人，而是妖怪化身等等。

不過這樣的輿論也是被人當作是笑料，一笑而過就沒有繼續討論。

不過他們的議論都傳到了李世民的耳中。

“哼，這麼快就製造議論了嗎？”

李世民不由得冷笑道。

他知道，百姓們都是圖個樂趣。

但是這明顯是有人放出訊息等等，有人控制著議論。

估計就是長孫無忌和高士廉他們。

散朝後，李世民也感覺不對勁，為何長孫無忌這麼魯莽？

明明還沒有三司會審，就急著要給方源定罪，趕著投胎？

這不像長孫無忌。

但李世民也一時間想不出長孫無忌為何如此？

所以讓人盯著民間的情況，得知了現在民間的討論。

不過即便如此，李世民還是不知道長孫無忌到底想要做什麼。

“李君羨，你聯絡袁天罡，讓他派些人盯著長孫無忌和高士廉。”

“記住，隱秘點，不能被發現！”

李世民沉吟好一會兒後說道。

皇帝監視大臣，會讓大臣覺得皇帝對他們不信任的。

如果被發現，滿朝文武都會不滿，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君權受到威脅。

“是。”

李君羨應是離開。

“對了，關於方源的來歷，流民之前一點都沒查出嗎？”

李世民突然問道。

他以前也挺在意方源來歷的，但是隨著方源的表現，慢慢不再那麼在意，畢竟之前也因為方源的身份鬧過。

現在民間竟然又有人提起方源的身份，李世民就突然想起之前安排李君羨調查方源的身份。

“沒有。”

李君羨搖搖頭道。

“去吧。”

李世民擺擺手，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