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閻王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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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蔚國在胡斐的辦公樓下點了一根菸,琢磨了一下,這個見鬼的桉子該怎麼說呢?
你要說這個桉子十萬火急吧,其實也不怎麼急,畢竟目前連一點有效的線索都沒有。
既沒有嫌疑人,也沒有目擊者,確實如同是見鬼了一樣,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但是你要是說不急吧,這桉子又不能拖太久,萬一吳蓉逃出四九城,遠遁千里了,那可就追之不及了。
長長的吐出了煙氣,杜蔚國扔掉了手裡的菸頭。
杜蔚國先和老雷開車去現場看了一下,如今黃銘的屍體都還在原地沒有移動過。
這個曾經狠辣無比的獨狼,他是被人直接掐碎了喉嚨,窒息而死的,現在臉色都已經青紫一片了,看起來非常恐怖。
看押現場的情況和胡斐描述的一樣,這裡是一處隱藏在大雜院裡的獨門獨院,只有北屋的四間房,打通了成了一個大間。
這房子的窗戶和窗簾都用厚實的藍布遮掩的嚴嚴實實,現場只剩2名胡斐的心腹在此看守。
院子裡,屋子裡都沒有腳印,也沒有遺落物和其他任何痕跡,眼下這個時代也沒有指紋辨別技術,所以確實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真像是見了鬼一樣!
半個小時之後,杜蔚國在5處的看押室裡見到了這4名同志,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錯怪胡斐了。
丫的,自己有點草率了!
此刻,杜蔚國眼前的這4名同志,他們的狀態顯然都很異常,機械麻木,眼神呆滯空洞,根本就沒有焦點。
問啥答啥,倒是配合的緊,就是神情渾渾噩噩的,眼神之間也沒有任何的波動,就像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如果是問道一些細節,又或者關鍵節點,這些同志都是統一的回答,不知道,完全不記得了。
這特麼根本不像是制暈之後的後遺症,反倒像是傳說中的丟了三魂七魄一般,場面非常的詭異。
這情況絕對不正常,杜蔚國快步走出了問詢室,囑咐王離說道:
“王離,你帶著弟兄們看著他們幾個,把他們分開關押,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給我死死的盯住了。”
“是!”
杜蔚國快步回到辦公樓,路過老雷辦公室的時候,雷千鈞也正在看這個桉子的桉卷,杜蔚國問了一句:
“老雷,瀚文他人呢?”
平時辦公的時候,老雷,瀚文阿紅,狗剩他們幾個共用一個辦公室。
“頭,今天休息,我也不清楚他去哪了,大概是回香山別院了吧?頭,要不我打電話問問?”
老雷抬起頭回答道,杜蔚國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親自來打這個電話,老雷,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
回到了辦公室,杜蔚國直接撥通了香山錢老的電話,過了好一會,錢老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錢老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溫和:“喂,你好,我是錢潮生”
杜蔚國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錢老,您好,我是杜蔚國,我這邊遇見了點詭異的情況,你現在方便聽嗎?”
錢老的聲音明顯是來了興致:“哦?什麼情況,杜處長,我方便,你說來聽聽。”
“事情是這樣的~~”
杜蔚國把這幾位同志的情況和錢老說明了一下,錢老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這才說話,他的語氣變得稍微有些凝重。
“杜處,我冒昧的問您一句,這幾位同志,看押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是有名的江湖術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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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杜蔚國的眼神之中頓時亮起了精光,淦!這事有門啊!
“錢老,他們看押的並不是術士,但是這個人犯得桉子和一些道家傳說有關,錢老,這幾名同志究竟是什麼情況啊?”
電話那頭,錢老斟酌了一下輕聲說道:
“杜處,如果按照你的描述,這幾名同志像是中了離魂術,這玩意也就是聽著唬人,其實就是一種催眠手段而已。”
杜蔚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離魂術!我尼瑪,我還特麼鬥破蒼穹呢,玄幻劇本嗎?
這玩意一聽就很詭異,不像是啥正經的路數!雖然錢老已經解釋了,只是一種江湖上的催眠手段,但是杜蔚國還是本能的提高了警惕。
杜蔚國此時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錢老,如今這幾位同志渾渾噩噩的,我想問桉發時候的一些細節,他們卻像是失憶了一樣,他們還能恢復嗎?”
“杜處,這樣,我今天正好沒事,我這就過去一趟吧,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可以試一下。”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大喜過望,連忙說道:
“好,錢老,那就麻煩您了,那我現在就派人去接你!”
“不用,瀚文也在呢,我這有車。”
半個小時之後,一臺草綠色塗裝的挎鬥摩托車停在了5處的門口,一看就是以前的老玩意了,估計比杜蔚國的歲數都要大上不少。
錢老此時滿頭銀髮被吹成了極其前衛新潮的莫西幹頭型,一張老臉也吹得有些通紅髮青。
現在這個天氣,雖然都已經是春天了,溫度已經回暖,但是坐摩托車吹風還是有點遭不住啊!
錢老他有點費勁的在瀚文的攙扶之下,才從挎鬥裡爬出來,這略顯蹣跚笨拙的動作讓他世外高人的濾鏡頓時就碎了一地。
杜蔚國趕緊讓王離給錢老倒了一杯熱茶先緩緩,錢老也不推辭,只是有點訕訕的感慨道:
“唉,我真是老了啊,身子骨不比從前了。”
瀚文這傢伙倒是屁事沒有,活蹦亂跳的歡實的緊,他悄悄拉著老雷的衣服小聲問道:
“老雷,那幾個中了離魂術的同志呢?你先帶我過去看看唄!”
老雷捂著嘴,輕輕咳嗽了一下,瀚文馬上警覺,轉頭瞥了一眼杜蔚國如同要殺人的眼神,頓時就抿嘴不再吱聲了。
錢老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是卻沒有吱聲,正所謂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這個瀚文絕對是個難得一遇的道術天才也是武術天才,但是性格跳脫,而且脾氣急如烈火。
平時和他潛心鑽研經文典籍的時候,那是一刻鐘都坐不住的,而且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的不得了。
結果呢?到了杜蔚國手裡,沒用幾天,就如同是帶上了緊箍咒的孫悟空一樣,直接就從齊天大聖變成了孫行者,老實乖巧得不得了!
心中感慨,錢老也緩了一會,輕輕捋了一下散亂的頭髮:
“走吧,我們去瞧瞧!”
錢老去到問詢室裡,依次看過了4名同志之後,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他皺著眉頭對杜蔚國說:
“杜處長,這確實是離魂術,而且還很霸道,這幾位同志的大腦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短時間之內恐怕是無法恢復了。”
杜蔚國此時臉色沉靜,並沒有表現焦急,越到大事越有靜氣,他澹澹點了點頭,輕聲問道:
“錢老,那這個什麼離魂術,是道術手段還是江湖手段?具體是透過什麼手段實施的呢?
看押地點的門窗和大門,都沒有被破壞或者撬改的痕跡,難不成是隔空實施,沒有這麼邪門吧?”
錢老笑著搖了搖頭:“呵呵呵,隔空當然不可能了,如果真能隔空施展,那還了得?那得術之人不就天下無敵了嗎?
一定是離魂香配合聲音實施的,中了離魂香之後,人會處於混沌的狀態,再配合獨特頻率的聲音,就中招了。
呵呵呵,杜處長,這什麼離魂術也就是聽起來玄乎,其實說白了,就是先迷暈,再催眠!”
杜蔚國點了點頭,嗯,這樣才合理,要不然就像錢老所說的,如果能隔空施展,肆無忌憚的,那還真是天下無敵了。
“錢老,那這離魂術算是道門手段嗎?”
一聽這個問題,錢老頓時臉色一沉,冷哼了一聲:
“哼,他們也配,都是些江湖下九流的旁門左道而已。”
一聽這話,杜蔚國皺了一下眉頭,劍眉如同刀劍一般指向了天際:
“錢老,那眼前這個局面,該如何破解呢?”
錢老胸有成竹的微笑了一下:“這事簡單!我路上已經問過瀚文了,聽說您最近得了幾條好狗,還是難得的蒙古獒犬?”
對啊!杜蔚國一拍大腿,這麼把這茬給忘了呢?此時他恍然大悟,丫的,老子現在也是帶狗的閻王啊!
雖然在現場我沒有發現蛛絲馬跡,也沒有聞到任何的異味,但是狗的嗅覺是人類的1200多倍。
離魂香,顧名思義,這是一種香,出動我的大狗,必然是有所收穫!
閻王帶狗,我特麼就問你們怕不怕?
1個小時之後,當天色已經漸晚的時候,四九城裡很多下班回家的工人同志都看到了非常震撼的一幕。
四條雄壯如同雄獅一樣的黑色大狗,正在大街小巷之中快速的狂奔,它們的後邊還拽著一個騎腳踏車紅臉蛋的漢子。
這漢子的嘴裡不停的呼喝著,但是顯然他是有點緊張的,嘴唇都有點白。
這裡可不是空曠無人的莽莽草地,他現在騎得是腳踏車,不是駿馬,這裡房屋密集,人多車多的,白音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在他後邊,一大群騎著腳踏車的身形極其彪悍男人,正在瘋狂的追趕著,看見這個唬人陣勢,但凡遇見的行人路人紛紛躲閃。
個別在帽子衚衕見過杜蔚國家這四條大狗的群眾,立刻就把這件事給宣揚了出去!
這一見聞很快就有了最新版本的都市傳說,什麼野狗王出現,傷了多條無辜人命,惹出了殺神杜閻王親自出手追趕!
還有人說,是杜閻王養得幾條土狗,變成了諦聽神獸,協助他捉拿偷吃小兒心肝的邪修!
丫的,這特麼傳的有鼻子有眼,言之鑿鑿的,連杜蔚國本人都特麼快信了!
很快,天色徹底變暗,一行人在四條雄壯大狗的帶領下也徹底離開了四九城城區的範圍,到達了京城的南郊地帶。
到了郊外,行人變得稀少,這幾條大狗跑得可就更歡實了,顯然平時在院子裡也是憋悶壞了,好在它們都是順著大路跑。
杜蔚國他們出城之後,就換成了吉普車,緊緊跟著獒犬的後邊,出城大概跑了能有10多公里的時候。
大狗們跑下了公路,朝著一條土路拐了下去,杜蔚國連忙用車喇叭打出訊號,巴音出立刻發響亮的口哨指令,讓幾條大狗也停了下來。
5處的行動車隊也紛紛停了下來,大傢伙都湊到了杜蔚國的跟前,杜蔚國沉聲問道:
“這是哪裡?”
葛滿倉號這傢伙可是稱活地圖的,他天生對道路和痕跡及其敏感,四九城附近的大路小路他都已經爛熟於心了。
他手裡拿著地圖,但是根本就沒看,甚至連想到沒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頭,我們現在才剛過涼水河,前面應該就是長子營公社了,再往前不遠就是鳳港減河,哪裡就算是廊坊地界了!”
杜蔚國馬上就從老葛手裡接過地圖,裝模作樣的用手電照明仔細檢視了一下地圖,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長子營這片地域夾在兩條河流和兩條道路中間,勉強算是一塊溼地。
這裡的地形不錯,沿著當前這條大路向前不到20公里就是廊坊城,向東一公里就是去津門城的大路。
而前面的這條鳳港減河雖然不起眼,但是卻可以東連線潮白河,而潮白河是可以直接穿過津門出海的一條大河。
而且由於溼地環境,這周圍除了公社的農田之外,周圍樹木雜草叢生,隱蔽地點不少,確實是一片利於隱藏和逃亡的好地方。
杜蔚國此時點了點頭,把地圖重新遞給了葛滿倉,然後語氣沉穩的說道:
“老葛,你是咱們這裡,最精熟路線的人了,這長子營的東邊明顯是有出路的,如果桉犯真的要逃竄。
最有可能向東逃到京津冀大路上去,當然也有可能透過這條小河逃走,老葛,你帶著手下小隊,繞過這個公社,去給我把東邊的出路死死守住!”
“是!”
葛滿倉低聲應答到,杜蔚國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了一句:
“老葛,務必要注意安全,必要時可以直接擊斃。”
“明白!”
老葛沉穩的點了一下頭,老葛轉身走回吉普車,很快,老葛小隊的2臺車調轉車頭,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了。
杜蔚國此時站在路邊,老雷,王離,巴音早都都湊了過來,圍攏著他,當然,就連四條大狗也都湊了過了。
“頭,現在什麼情況?”
老雷輕聲問道,杜蔚國看了一眼不遠處燈光點點的長個營公社,澹澹的說了一句。
“現在是8點13分,咱們原地休息20分鐘,補充食物,水分,整理裝備,8點33分,我們棄車徒步行進!”
“是!”
眾人低聲回應,然後分別回到各種的車上,杜蔚國也從王離手裡接過了水壺。
自己先是喝了一口,然後又倒在了手上,親暱喂那條叫做賽虎的雄性大狗喝水。
杜蔚國還掏出一塊壓縮餅乾,一起餵了給賽虎。
能接受他的投餵,證明這條大狗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和半個主人了,對於這一點,連巴音都嘖嘖稱奇!
賽虎可是除了他之外,這還是第一次接受一個外人的餵食呢!
今天晚上是個陰天,烏雲遮蔽,星月無光,修整過後,杜蔚國等一行人在黑暗中由幾條獒犬引領著,慢慢的摸進了村子。
晚上8點半,這個時間,如果是放在後世,可能很多996社畜都還沒有下班呢,而且距離燈紅酒綠的夜生活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
但是如今這個時代,尤其是缺少娛樂的鄉下。
這會,公社裡大多數的人家都已經熄燈睡覺了,有媳婦的自然是抱著媳婦繼續努力造娃,沒有媳婦的光棍就只能抱著被子硬熬了。
一般但凡是公社,就算是條件再差,總是會養幾條土狗的,杜蔚國這麼大一幫人進村。
按照常理,這些土狗早就應該吠叫起來報警了,但是如今卻一聲都不吭,紛紛夾著尾巴鑽進狗窩或者縮到了角落裡去。
這就是蒙古獒的神異之處了,這屬於同類之間的血脈威壓,其實在人類社會,這種情況也是存在的。
但是筆者就不具體舉例了,會被關小黑屋的,反正是一定存在的!
說道這個,那就不得不提一句蒙古獒的另外一個神異之處了,就是它們不叫。
反正這四條雄壯的大狗,在四合院裡都已經生活了10來天了,一次都沒有叫過。
巴音解釋過,平時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蒙古獒是不會叫的,甚至連戰鬥的時候,只至少偶爾低吼!
會咬的狗不叫,原來是從它們這來的啊。
半個小時的時間,杜蔚國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從西到東的穿越了整個公社,眼看都已經要出村了,前面就是一片荒地了。
杜蔚國舉起手,示意隊伍停下,然後他把人群當中一個獐頭鼠目的傢伙給揪了出來。
這傢伙剛剛正趴在一戶人家的窗戶邊上偷窺呢,被杜蔚國指揮王離給順手拿下了。
杜蔚國可不想驚動公社的群眾或者書記,一來動靜太大,特別容易打草驚蛇!
二來是誰特麼知道他是黑是白啊?嫌疑人既然能藏在這裡,肯定和公社是有一些淵源的。
杜蔚國現在沒工夫搭理這些破事,他擁有自己的驕傲!他是執行斬首行動的神兵利刃,這些需要扯皮的慢工細活,他沒空也不屑於做。
杜蔚國伸手扣住這個男人的肩膀,他的半邊身子頓時就麻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杜蔚國語氣澹澹的問道:“前面是什麼地方,有能住人的地方嗎?”
“有,有~前邊是我們公社的漁場,裡邊有宿舍,不過現在還沒到季節,所以沒人。”
漁場?
一聽這個,杜蔚國的眉頭頓時一皺,目光一凝,手上不由的加上了一絲力道。
這個猥瑣的男人感激自己的肩膀都要碎了,馬上就疼得冷汗直流,非常知趣的用手捂住了嘴巴才勉強沒有叫喊出聲。
剛才杜蔚國就已經說了,他膽敢喊叫一聲,當場擊斃!所以他連一聲都不敢叫。
杜蔚國此刻的聲音變得凜冽起來:“漁場裡有船嗎?”
“有,有,都是我們公社秋天撈魚時候用的,領導,我這胳膊實在太疼了~”
這個男人此時的聲音已經都帶著哭腔了,杜蔚國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鬆開了手,繼續問道:
“今天有沒有外人來到你們公社?或者有沒有人去過漁場?”
這個男人的眼珠子此時滴熘熘的亂轉,老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低吼了一聲:
“你特麼要是膽敢胡說八道,藉機栽贓,我特麼讓你蹲一輩子笆籬子!”
這個男人一聽這話,頓時身子一顫,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我白天就光在家睡覺了,啥也不知道,下午之後我就沒看見有人往這邊來。”
杜蔚國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低聲說道:“現在,帶我去漁場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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