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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人閣的練舞場上,小葉子比之前更加刻苦的練習著,她每天都要練習很久,直到把自己累癱,才肯罷手。
自從那一日,她和李釐正式劃清了感情的界限之後,她的心也越發堅定起來。
就算一時間無法變強,她也要認真的過這每一天。要不斷的練習,練習,再練習,把自己當做一柄半成的匕首,日日打磨,夜夜錘鍊。她一定要讓自己更有用,一定要讓自己更強大。
只有這樣,她才能從別人的背後走出來,去守護自己想要的東西。
回到天王幫的這些夜裡,也許是時間磨平了創傷,她夢到昀汐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偶爾夢到昀汐的時候,她已沒有了昔年的心動或者憎恨,取而代之的只是憐憫。
也許,她沒有資格去憐憫他。也許,他也可能不值得憐憫。但在她心裡——昀汐只是受傷了。不是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麼?那麼這句話反過來,是不是也同樣有效?
與昀汐相識,也幸運,也不幸。也許對於昀汐而言,自己和別的惡徒一樣,都是在傷害他。儘管這真的不是她的本意。
她忽然想到,以前也曾經有過一個階段,單純的認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然而真正深入世事之中,她才知道,對與錯,從來都是相對的。世間哪兒來那麼多對與錯,更多隻不過是一句——無可奈何。
就像是楊一釗和眉姐,就像是薛悅和楊一釗,就像是杜鵑兒和昀汐,就像是李厘和自己。
這大概就是人生吧。不能反悔,不能重來。既然已經無法彌補,那就不去想,就朝前走。
在楊一釗的督促之下,她的體術、擒拿和馬術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以前還熬夜看星星看月亮,如今遇到床,亦是倒頭就睡。
她時常會在夜裡甦醒。每次醒來,都會看到楊一釗臥在自己身旁,睡得香甜。
他的手總是很自然的攬住她的肩膀,濃密的睫毛覆蓋著似乎在微笑的眼睛。
自從她扮成所謂的舒顏,楊一釗就一直找許多許多借口要跟她睡在一起。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常常拿修長的胳膊給她當枕頭,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總是潤潤的笑著看她。
被他這麼近距離的凝視,她反而一點也不緊張,故作嫌棄之餘,總是很順從的依靠著他,心中暖意流動。
這份自如,正是她想要的。
他可以內藏乾坤,可以計算精明,可一到她面前,他就像個吵著要糖吃的小孩子。襯得自己像個大人,還要對他教育指正。而當她變得脆弱和孤獨的時候,他反而能淡定的微笑著把自己從無所適從引導到心神寧定。
和他在一起,每天都是開心的。
要換了剛認識他的時候,自己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會跟他走到這麼近?
但世事就是很奇妙。她以為能長遠的,沒有走到盡頭。她不以為然的,卻在默默的陪她撐到了現在。
他總是寵著自己,但現在偶爾也本相畢露,開始慢慢學壞了。前一句還帶著軟刺兒,下一句他就帶著風流不黏膩的笑容撩了上來。
小葉子有時也會被他的美顏所迷惑,她總是很坦率的誇獎他,說他生得好看。
他卻長眉一軒:“你覺得總是重複事實,就會顯得很感動嗎?”
她也只是哈哈一笑,接著坦率道:“可是,真的很好啊。”
她看得到他眼中越發明顯的自信。
遇到心情好的時候,她也會調侃幾句:“你算老幾?我小葉子才是天王幫第一美人好嗎?”
他就會邪邪一笑:“瘦杆子和美人,有一文錢的關係嗎?”
跟了他這些日子,她也臉皮厚了起來:“我也就是從小吃苦,這才瘦脫了形。要不然,肯定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他就會笑著把她抱在懷裡,吻上她的臉頰:“那我們生個孩子,你就胖了。”
她嫌他話密,伸手救去掐他腰裡的肉。他卻嘻嘻一笑,忍著痛,繼續大驚小怪的跟她扯皮。
他除了必要的公事,幾乎每時每刻都想和她耗在一起。
她有時候也會嫌煩,會故意趕他走,讓他滾出去找女人,不要總是煩她。
每當此時,他就會壞笑著說:“好啊,那我可就去了。”
每逢此刻,她就會一把抱住他的脖頸,笑著撒嬌:“那……我和你一塊兒去。”
他聽了,笑得越發燦爛幸福。
從沒想過,她這麼和他廝混下去,算是什麼關係。一個是離人閣閣主,一個是天王幫逃犯,哪兒還指望什麼明天?他有時候開玩笑說起洞房花燭,但她也並不在意,只是笑著附和他,調侃他,最後和他擁抱在一起,相互慰藉。
遇到真正想要的那個人,你根本想不起要去介意。
認識他,還能愛上他,這已經是最幸運的事。只要兩個人現在還在一起,還能開開心心的說說話,她就知足。
明天的事,就交給明天吧。至少此時此刻,什麼也攔不住他們在一起快活,即使山崩地裂,即使風雲變遷。
楊一釗心情好的時候,會在月光下跳舞給她看。他跳舞的時候,總是能散射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這魅力吸引著小葉子目不轉睛的仰望著他,彷彿他是一個天神。
他的每一次動作,每一次舒展,都那樣的美好,有時矯健,有時柔和,有時優雅,有時肆意。他跳著來自五湖四海的不同舞種,用肢體舞動展示著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風情。在小葉子眼中,楊一釗就好像一個萬花筒一般,雖然外表如一,內裡之中卻鑲嵌著千面水晶,吸收過暮日星空的能量更加熠熠生輝,將這大好河山人生情態盡數攬於胸中,沉澱之後,終折射出千萬道不同色彩的動人光芒,幻落成璀璨的光影星河,直融於長空天際。
小葉子欽羨的望著他,不知不覺間神魂顛倒,情難自已。就在小葉子如痴如醉的時候,楊一釗會招手喚她一起舞蹈。他微笑著耐心教她動作,教她如何卡拍,教她如何表現每一支舞的情致。
兩個人在月光下,就這樣如影隨形,一起做同一種動作,一起找同一個節奏,肆意揮灑著同樣的激情和汗水。
每逢此時,小葉子總是無比確信——她很美麗,她很自信,她雖然受過傷害,卻依然青春正盛,前途無限。像一株幼苗,終於長成一樹盛放的花朵,在楊一釗的呵護和影響下,越發嬌豔動人。
除了他以外,在這世上再無人能給她如這般棋逢對手的快感,亦再找不到如此的自由。
楊一釗坐在亭子裡,看著小葉子笑著舞蹈,亦深深的體會到得償所願的歡喜。
人生若能得一知己,那便是金風玉露,勝卻無數。
如果你想去走走,那咱們就去走走。如果你想停下,那咱們就停下。如果你說不想走,我們就哪都不去。我們可以永遠躺在這裡。他曾經結識過薛悅這樣的大家閨秀,曾經迷戀過任青眉這樣的權謀中人,但沒有一次如此時這般,心下安定,無勝歡喜。
——還有什麼比這種生活,更值得他去守護和爭取?
遇到小葉子之前的日子裡,雲煥沒少因為他不思進取而罵他,嫌他身為離人閣閣主,卻每天庸碌度日,比街上浪蕩子也不如。薛悅亦是說他不務正業,不求上進,對他心懷怨懟,不肯諒解。
他何嘗不知道混日子不是上策,但每逢該當派兵佈陣生殺予奪之時,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心軟,最後還是力不從心,一次又一次自動放棄了爭權奪利的良機。只要離人閣能保住,什麼天王排名,什麼江湖地位,隨它去。有時雲煥和柴嵩和他爭執,希望他能改變,然他總是“爛泥扶不上牆”,志不在此,無可奈何。
他生性風流愛鬧,嘴上沒數,但憑著他的皮囊和才華,也吸引了很多如完顏珊璞一樣的女子。然,他雖多情,但還沒到濫情的地步——既然不能給每個女子結果,只得能避就避,任憑她們罵他不娶何撩,總比耽誤她們一生的好。旁人不知,只道他風流倜儻,桃花遍佈。他卻懶得解釋,寧可醉倒在妓院,坐實了這個風流之名。
在小葉子之前,他真正動過心的,無非只是薛悅和任青眉兩人而已。
也許是時間不對,也許是人不對。和薛悅相處的時候,他和她也許是平等的,但都是青春年少,誰又能真正欽佩誰,誰又能真正容忍誰?和任青眉周旋的時候,他一開始,就已經落了下風,更不要提以後。
一面是責任,一面是償罪。他左不能平薛悅,右不能安眉姐,只得自嘲弱者,刻意避著幫裡的紛爭,每日強顏歡笑,將自己埋在深處,只留給別人一個浪蕩公子的背影。唯獨這樣,才沒有人去刺探他內心的空虛和孤獨。
他也以為今生今世也就這麼混過去了。直到他在在唸妃村旁,遇到了小葉子。這個有時候愛哭,有時候堅強,有時候嫵媚,有時候豪爽,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傻萌的姑娘。
說真的,他剛開始見她的時候,只不過貪圖她的美色而已。他見識過薛悅眉姐這般的絕代風華,也體驗過勾欄紅顏那樣的俗世佳人。這個小葉子的顏值,也就剛剛過了他心中的及格線。若不是她尚且年輕直爽,只怕這水平都入不得他的眼。
然而也就是這份年輕無羈的真實,倒有點勾起了他的挑戰之心。
除了一個李厘,這個女孩根本就無所顧忌。越和她在一起,越覺得她像個寶藏,總能在平凡中出人意表,令他念念不忘。
記得初見之時,他躲在草垛裡,看她周旋敵人,前一刻還在虛與委蛇,後一秒便能冷靜奪刀反殺陣前。想不到一個村姑,也能如此有勇有謀,實在讓他意外。這樣的小女子,偏偏還生了一張柔媚的小妖精臉,不撩撥一下,怎麼對得起他這風流的性格。
他見慣了這樣的小女子,一點風雅,就能讓她們飄飄然束手就擒。
於是他一路撩撥,又欲擒故縱,最後還費盡心機的整了一出夜宴表白。沒想到,小姑娘完全不上道,只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偽裝。
他承認自己用錯了招,看走了眼,但好勝心已起,便留她在離人閣中,靜觀其變,想仔細研究研究這姑娘到底是個什麼人物。豈料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蕭昀汐竟也看上了這個小姑娘,
他身為離人閣閣主,對自己幫主的歷史當然不是一無所知。而對於蕭昀汐的魅力,他亦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更加明白。蕭昀汐若是想出手,就算是他楊一釗,也未必攔得住。這個小姑娘雖然聰明,但仍是未經世事,稚嫩的很。眼看著蕭昀汐運用魅力,慢慢將她攏入上凌煙控制之中,還如對待荊嬰一般,將她封為貼身近侍,豈不是將她送上風口浪尖?他又是失落,又是擔憂。這姑娘畢竟是他帶來的,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看著她沉淪進去,總要保她周全,也算對得起良心。
他明著提點,暗中部署,想盡辦法只為她在上凌煙能過得從容。在此期間,眉姐也不是沒有提過要求,但他也一一回絕,表明不願參與。
見她在上凌煙盡享榮寵,更見她神情一日比一日孤寂落寞,他心中也不好受。他鬱郁回到離人閣中,望著桌上燈火,想起她的愁容,漸漸心神不定。但她已是蕭昀汐的近侍,自己身為天王,又能做些什麼呢?最重要的是,她明顯也喜歡蕭昀汐,既是如此,他一個外人,除了祝福之外,又能怎麼樣呢?
聽說行莊演兵小葉子也會去。一向不願摻和這些瑣事的他,猶豫半天也還是去了。那麼久不見這小姑娘,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時候,他還因薛悅退婚而難過。還沒走到行莊門口,他便一眼見到小姑娘巧笑倩兮來相迎。好欣慰,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灑脫任性,真實爽利。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心裡居然就那麼高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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