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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梯級又窄又長,盤旋繁複。二人舉著長明燈,慢慢在梯級上走著。李厘走在薛悅身後,握緊僅存的一柄天雪寂,時刻準備守護於她。但這一路並未遇到什麼妖魔鬼怪或者守護侍衛,只不時碰到一些長長的枯枝,似乎有人在這暗室之中種植了許多大樹。但室內昏暗,也只能看到生長在梯級之旁的枯枝,對枯枝的全貌也無法詳查。有時他們還會摸到梯級之側有些粗大的金屬管道,金屬管道上盡是鐵鏽,也不知這些設定有何作用。
走了好一會兒,梯級終於也走到了盡頭。
薛悅面前出現了一道木門。李厘拿起長明燈,對著木門細細檢視,發現這麼木門的材質,亦和陸敵給他的木佩材質相同。他伸出手,緩緩推開木門。
雖是木門,卻沉重無比,若非他身負陸敵功力,決計推將不開。
剛剛推開一道縫隙,一縷陽光便從縫中透了進來。二人從門縫之中擠將進去,登時豁然開朗。
“這便是第七層——鋒銳營的最頂層麼?”薛悅驚歎道。
眼前的景象甚是奇異,之間四周盡是紫黑色大樹,竟像是來到了一片森林裡一般。這一層也沒有屋頂,陽光從天空直射進來,照得這一層明亮之極。若非這些紫黑色大樹都已乾枯,這一層簡直就是一個空中森林,奇異之極。
“誰會把樹種在樓上?”薛悅沉思數時,忽然拍手一笑,“我知道了,咱們來的那條路上碰到的那些枯枝,其實就是這些大樹的根。”
李厘仔細一想,確實如此。他在這乾枯森林之中徜徉一圈,見每一棵樹的材質,都與陸敵的木佩相同,心中更是疑竇大起。不多時,他走到了這一層的高牆之側,發現牆上有一排小小的金屬扳手。他輕輕扳動第一個扳手,只聽得一陣轟隆隆巨響,兩塊巨大的半圓形石板自天花兩側緩緩合蓋過來,漸漸的將這一層的頂棚封蓋。陽光全部被隔離在石板之外,多虧有長明燈在側,不然二人便又陷入漆黑一片之中了。
“這……”薛悅驚歎道。
李厘又扳動了一次同一個扳手,半圓石板再度緩緩張開,陽光再度瀉入室內。原來這個扳手是控制天花板的。這一層並非沒有屋頂,而是提前將屋頂上裝上了機關,只要利用扳手,便可將屋頂如天窗一般開合,以控制陽光是否照射進入。
“這莫非也是赤素營主的傑作?我是第一次見如此巨大的機關,真是神奇。”薛悅嘆道,“你再試試其他扳手,看有什麼不同作用。”
李厘依言又試了其他的扳手,但只聽隆隆巨響過後,卻沒有再出現什麼變化。
李厘將扳手恢復原樣,道:“看來其他的機關已經失效了。”
薛悅頷首道:“嗯,看來是的。我只是不明白,為何要在這裡種這麼多的樹?這些樹偏偏又和陸天王的木佩及小葉子外婆的棺木材質相同……真是奇也怪哉。你看剛才頡帝登基圖裡也畫著這樣的玉佩……莫非她外婆和頡帝有什麼聯絡麼?”
李厘搖搖頭,道:“我也不知。等咱們再見了小葉子,自當問個分明。”
薛悅點點頭,二人按原路返回,收起木佩,自去整飭鋒銳營不提。
昀汐帶著小葉子、雲煥二人,一路策馬向雲中城奔去。
看到小葉子騎術精絕,昀汐不由得眼前一亮:“你這騎術……明顯進益了不少。”
小葉子微微一笑:“都是我師父雲煥教得好。”
“是麼……名師出高徒。”昀汐淡淡道。
二人對視一眼,忽然不約而同的想起當日昀汐想要教授她騎馬的事情。小葉子臉上一熱,忙別過頭去,不再說話。昀汐亦是板著臉,默默馳馬前進。
雲煥盯著昀汐的臉,總覺得兩人哪裡有些不對勁,心下微微不快。但他面上也沒有表露,只是一笑:“蕭幫主你過譽了,我不過就教了點皮毛。是她自己練得多。”
面對雲煥,昀汐倒顯得自然許多,微笑道:“拓靼馬術馳名天下,自然不凡。”
雲煥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說。
氣氛微妙,話題顯然到此為止不能再延伸了。不過只要小葉子不插嘴、不牽連,雲煥和昀汐倒能就著戰局聊上不少。次數多了,小葉子便也學了乖,一路也少說話。三人各懷心思,終於在一個早晨到了雲中城外。
第一次來到邊關,小葉子不由得被這邊疆風景所折服。雲中城果然不負盛名,一道長城橫亙在昭胤與燕金之間,固若金湯的城牆綿延數里,每隔三里設一個隱蔽出入口,一到戰時,士兵便可從此出入口殺出,端的是進退皆宜。城牆之後,軍營分散在各個烽火臺附近。其中來往車輛不絕,俱在運送軍糧輜重。士兵們身著黃色戰袍,在軍營之中來回行進。兩人成排,三人成列,處處透著利落幹練的精氣神。
昀汐剛一來到此處便被薛煬接走,雲煥也跟著一道去了,只留下小葉子一人傻呆呆的站在軍營之中。她倒是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此刻身在異鄉不便多言,便抱著自己的行李來到一邊靜靜的坐著,等待昀汐他們忙完。來來往往計程車兵見到小葉子,也不免有幾個斜眼看她的。小葉子也不在意他們的注視,只抱著膝蓋坐在那裡,靜靜等待。
這一等,足足等到入夜。
深夜,昀汐才從薛煬的大帳之中走出。他看到小葉子縮成一團的坐在營帳對面,也不說話,繼續和雲煥薛煬等人在營中來回巡視。
小葉子雖然等得疲累,也不好去打擾——連昀汐和雲煥都來不及用膳一心為公,她一個小丫頭又怎麼能搞特殊?
正在此時,軍營裡飄起了陣陣炊煙,管理伙食的軍士們也架起了大鍋,開始燉煮口糧。
這飯香味飄來,一時間便擊垮了小葉子脆弱的精神防線。數日來奔波,她早已又累又餓,如今再聞到飯香,怎麼能不動心?若是在離人閣,她早上去拿起飯菜大吃特吃了。但這是軍營,她便不好放肆。看到這一排排的軍士排著隊從炊事官手中領到口糧,隨即席地而坐張口大嚼,小葉子也不由得生出一點害怕。但她隨即安慰自己道——薛悅不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麼?她雖然沒有薛悅那般好身份,但至少她也是天王幫的弟子,份屬同門,討口飯吃總該可以吧?
說做就做,她站起身來,走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分餐處。
“這位大哥,能不能分我一點湯水……”
她話還沒說完,分餐的炊事官便毫不掩飾的翻了個白眼:“咱們的口糧都是固定的,沒多餘的舍給無用之人。”
“王大哥說得對,咱們苦哈哈的在這打仗,為得是保家衛國。可不是給你們這種攀附權貴的小女子掙飯吃。”身邊幾個士兵亦附和道。
有一個年紀較小計程車兵看她瘦弱,忍不住想要分她一點點口糧,卻被炊事官喝止:“喂喂喂,你是領得飯太多吃不完?吃不了給我,我這還不夠呢!”
小葉子見他們兇橫,便有些生氣——這還是保家衛國的大男人呢,要他點口糧能怎樣?就算不給就罷了,為何還要這樣出口傷人?
剛要發脾氣,一瞥之下看到他們碗中的那些湯粥,小葉子忽然就不氣了。
那些碗裡裝得都是些粗谷麩麥,還摻著些微野菜葉子,一看就頗為乏味。就算是鄉下窮苦求生的他,也不曾吃得如此寒酸。
想不到堂堂雲中城,也因為創世樓剋扣糧餉而到了這個地步。軍費如此緊張,若再不節流開源,只怕十日都撐不住。這雲中城是昭胤唯一的邊防,昭胤百姓之所以生活安康,還不是因為他們日夜守護,才得幸福?只怕早被燕金鐵騎踏破江山,吃都沒得吃了吧。
她心下黯然,當下再無怨氣,只溫柔一笑:“大哥你說得對,雲中城不養無用之人。想吃飯,就得自己掙。”
她又走回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突然就明白了昀汐的苦處。
怪不得他不願意和創世樓疏遠,不就是因為害怕這樣的情況發生麼?想起自己當初居然還為了求證所謂的“真心”,要求他強行另娶,就覺得自己幼稚之極。
她又坐了一會兒,還沒等到昀汐,倒等來了剛才那個小士兵。小士兵悄悄走了過來,趁人不注意塞給她半塊窩頭,柔聲道:“姐姐你快吃吧,別讓老王看見了。”
她心下感動,但又怕小士兵吃不飽,便將窩頭又推了回去:“還是你吃吧。你吃飽了,才能保家衛國。”
小士兵咧嘴一笑:“……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種不食肉糜的權貴。你別生老王的氣。他們這些炊事官最近為了湊足軍糧忙得焦頭爛額,難免發洩些無名火。若是軍糧充足的話,他也不會跟你吝嗇的。咱們在這費盡辛苦的站崗,不就是為了讓你們這些家人吃飽喝足,生活平安麼?”
他說完這幾句話,便聽得軍中傳鼓,忙告別去忙碌了。小葉子捧著這半塊窩頭,心中酸澀難當。
她拿起手絹,將這半塊窩頭包好放在包袱裡,轉身找一個士兵問明瞭路,便向主帥營帳走去。
小葉子走在前面,猶聽得背後士兵議論紛紛。
“這個女娃兒長得倒好,莫非就是幫主帶來的那個小丫頭?”
“那肯定的。除了幫主,誰還有這麼大的排場啊?難道你還以為是薛天王會做出這樣的事麼?”
“嘖嘖嘖,咱們的軍糧不會因為她才被剋扣的吧?”
“那倒不至於,蕭幫主還算為國為民的。我看都是任天王搞的鬼。”
“我看這丫頭也沒什麼出奇的,比任天王長得可差遠了。”
“噓,小聲一點吧,做好自己的本職,別亂管閒事。”
這些話,小葉子聽在耳裡,記在心中。此刻她已不想反駁,因為反駁無用。在這雲中城中,真想立足,就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是一個有用的人,除此之外,別無良法。
她一言不發坐在距離主帥營帳不遠的地方,繼續等候。但此刻她心中,已不像初時那麼空虛了。
直等到夜半三更,昀汐和薛煬才從巡城歸來。看得出二人已極為疲憊,卻仍強打精神邊走邊議。
“……幫主遠道趕來,又連夜巡城,想必甚是疲乏,還是早點休息為佳。”薛煬勸道。
“……不,還是先將事務對接好,我才能歇得踏實。”昀汐一笑。
“唉,若是任天王能有幫主三分態度,也不致如今這般。”薛煬嘆道。
昀汐笑道:“咱們只做咱們的,其餘的事先不去管她。好在楊一釗那邊及時貢獻了不少財物,我正著柴嵩加緊購置軍糧,相信十日內便能送到一批了。只要熬過這一段時間,朝廷糧倉也會再有資助,那時薛天王便不用愁了。”
薛煬伸手捋須,沉聲道:“我聽說這次軍糧一事,幫主也資助不少。如此驚擾幫主,叫我們這些人如何能過意的去。”
昀汐笑道:“薛天王你說哪兒的話。我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何況我本是幫主,正該如此。若說出錢,楊天王才是重頭。薛天王要謝,不妨等他回來慢慢謝他吧。”
“幫主一心一意報效昭胤,決心昭昭,雲中城眾弟子都看在眼裡,亦誓與幫主同進同退。最近遭逢剋扣糧餉一事,軍心難免有些浮動。有些不良之人趁機暗傳幫主忝居高位,其心可誅,薛煬自會管束查問,不使壞人得逞。只是恕薛煬多言——幫主雖獨善其身,可任天王卻不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處處給幫主抹黑。此間雖為幫主家事,但幫主之事即是國事。事到如今,還請幫主當斷則斷。”薛煬勸道。
昀汐收了些許笑意,嘆了一口氣,又復笑道:“我有分寸,一切還是以雲中城抗燕為要。”他一頓,“雲煥其人,你覺得如何?”
薛煬笑道:“他行事幹練,是個可造之材。但看幫主之意,似乎不僅僅是想要收羅一名人才吧?”
“不錯——”昀汐一笑,“他是拓靼人,其兄長現在是拓靼的首領,手下掌握拓靼數萬兵馬。拓靼騎兵勇猛不輸昭胤男兒……若能借其之力與拓靼達成同盟,則咱們昭胤復國有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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