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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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璟瑜伸手捏住白珊瑚的下頜，邪惡笑道：“你服了我家的獨家秘藥，我讓你做什麼，你便得做什麼，不然我就把你扔在路邊，讓那些難民替我收拾你。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子，試問他們這一生能嚐到幾次？不過……在那些難民得逞之前，還是先讓我驗收一下吧。”

小葉子心道不好，此時不發，更待何時，當即加起弩機，扣動扳機，一箭射出。

藍璟瑜剛欲行不軌，忽然背後風聲響動，藍璟瑜反手一掌便自擊去，只覺手上劇痛，右手手掌手腕竟被弩箭貫穿。他當即跳開，這才看清來人，怒道：“常寶葉？”

小葉子一箭即出，隨即動作利落，再搭新箭。她右手持弩防禦，左手一匕首割斷白珊瑚手上的繩索，這才看向藍璟瑜，冷冷道：“想不到當年赫赫有名的藍氏兄弟，如今也開始幹這種欺辱良家婦女的勾當了。真是卑鄙無恥。”

弩機之力甚巨，雖未射到藍璟瑜的要害，但也令藍璟瑜一時無力反抗。見小葉子將弩箭對準自己，藍璟瑜也不敢再強抗，扶著右手後退兩步，才道：“常姑娘，有話好說，何必動粗呢。”

小葉子冷笑道：“對付你這種下三濫，沒點雷霆手段可不行。楊一釗呢？老實交代，不然我一箭結果了你！”

“楊一釗？想不到姑娘你嫁給了蕭昀汐，還心心念念想著楊一釗，倒真是多情。”藍璟瑜調侃道。

小葉子上前一步，冷冷道：“你再廢話，可別怪我箭快。”

藍璟瑜見她眼神殺氣越重，不敢怠慢，只好道：“好好好，我說，我說。自從上次任天王自嶽州城壞事了之後，咱們一直在完顏太子的手下當差。數日前，咱們的斥候截獲了一封書信，卻是楊天王自南疆寄送而來的，信中說他已接到蕭昀汐的命令，動身返回中原。咱們便在任天王的帶領下，按照信裡的訊息去他必經之路上埋伏，果然被我們截住了他。任天王將他押解到完顏太子處，豈止完顏太子非但沒有處罰他，反而將他軟禁到燕都城的皇宮之中，雖為軟禁，卻又好生款待……”

“軟禁到燕都城？”小葉子一怔，“這是為何？”

藍璟瑜被她問得也是一怔，忙道：“咱們只是幫手，這其中原因，估計只有完顏太子和任天王知道了……”

小葉子低頭沉思，這完顏滅一向不是和楊一釗不對付嗎？又有當年設計陷害的彌天大仇，怎麼會轉變的如此之快？這其中變化是在令人費解……

她正琢磨著，卻沒發現藍璟瑜眼光一動，見她沉心思索便想趁機發難。

“也許楊天王被任天王說服了，也說不定……”

他一遍說著，一遍捂著傷手，漸漸接近小葉子。小葉子一抬頭，卻見藍璟瑜逼近，登時警惕之心大起，

果斷對準藍璟瑜的大腿，毫不留情射出第二箭！藍璟瑜畢竟身負武功，又留了神，弩箭雖快，但他著地一個翻滾，便即躲過，登時撲身而上便拿小葉子的手腕，就要搶奪兵器！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白影閃過，藍璟瑜慘叫一聲，已重重跌飛出去，摔在地上不動了。

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白衣男子，小葉子撇了撇嘴：“不是讓我滾遠點嗎？還不是乖乖的追來了？”

雲煥冷哼一聲：“你再多說一句，我非大耳光教訓教訓你不可！”

小葉子畢竟還是知恩圖報，白了他一眼，這才放軟聲音：“行了行了，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

“對救命恩人認錯是這種態度嗎？”雲煥一瞪眼，大聲道。

小葉子在心中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才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深深一揖：“師父，徒弟錯了。”

雲煥表情有所放緩，傲嬌道：“哼，這還差不多。”他俯下身子，仔細檢視了白珊瑚的傷勢，見她雙腳早已走得血肉模糊，不由得心中不忍：“……你還能走得麼？”

“……回少主，藍璟瑜為了控制屬下，給屬下餵了散功的藥……如今屬下已是廢人一個，不便拖累少主，還請少主……”白珊瑚話未說完，已被雲煥打斷：“你當我雲煥是什麼人了？一日是我的人，終身是我的人。”

白珊瑚嘴唇搧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化成一滴淚。

小葉子忙開啟包袱拿出藥來，幫白珊瑚包紮傷口。雲煥則將藍璟瑜的屍體拖到暗處埋了。白珊瑚默默的看著小葉子忙前忙後，心中感念，低聲道：“你別多心，我真的和楊天王沒有任何關係，都是藍璟瑜信口胡說的。”

小葉子搖搖頭：“我信你。不用再說。”

白珊瑚啞然一笑：“畢竟楊天王以前聲名確實……哎，都是以前的事了。”

小葉子心下一動，也不回應，只加快手腳為白珊瑚療傷：“剛才我聽藍璟瑜說起楊一釗現在在燕金……你可知道多少？”

白珊瑚搖頭道：“我也是今日才知楊天王身在燕金……但藍璟瑜為何說其被完顏滅賞識，我便不知了。按理說，楊天王不像是會通敵的人。除非……除非……”她看了小葉子一眼，“除非是任青眉從中搭線……不然……”

小葉子手上一頓——任青眉麼？不是沒有可能。難道楊一釗自南疆回來，竟又和任青眉扯上了關係？

她還要再問，只見雲煥急匆匆回來：“有燕金軍隊接近此處，看來是剛才打鬥驚動了他們。咱們快走。”

小葉子一驚，忙扶起白珊瑚。雲煥順勢將白珊瑚負在背上，領著小葉子在樹林之中快速穿梭。這時一彪軍馬忽然從黑暗中殺出，攔住三人的去路。雲煥和小葉子尚要再退，哪知身後也殺出一隊士兵，將三人圍在當中。

小葉子見這些士兵衣服上都繡著一個“陸”字，低聲道：“莫非這是陸徵的屬下？”一念閃過，她心下已有計較。

雲煥心中亦是同樣的想法。他與小葉子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小葉子的心意。

刻不容緩，小葉子沉聲叮囑雲煥：“你帶白姑娘先走。”

“你怎麼辦？”雲煥急道。

“難得遇到熟人，總要試一試，看能不能一箭雙鵰。”

“好。待我安置好白珊瑚，便來尋你。你保重。”

小葉子點了點頭，忽然掏出弩箭，對準其中一名士兵一箭射出！士兵見小葉子手持兵器，登時全神貫注，步步緊逼。趁士兵對小葉子注意之時，雲煥亦是足間發力，雖揹負白珊瑚，卻仍然身手勇猛，雙足連環踢出，已瞬間開啟一個缺口，闖了出去，頃刻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葉子見雲煥突圍而出，隨即高聲叫道：“諸位可是陸徵陸將軍麾下？”

士兵之中亦有懂得昭胤語言的，應道：“正是。你是何人？為何此時會出現在此處？又如何敢直呼我主將姓名？”

小葉子笑道：“我是你們主將的老熟人了。你帶我去見他，少不得便有封賞。”她將手中弩機匕首拋在地上，伸手微微示意。士兵不知深淺，也不好自斷，便上前將小葉子架住，帶回了邊境大營。

很快就見到了陸徵。再見陸徵，小葉子的心態早已不同以往。眼前的陸徵，不再是那個惹人憐愛的弟弟，而是一個亟待攻略的物件。

面對著陸徵審視的目光，小葉子只清純一笑：“終於見到你了。我很想你，你知道麼？”

陸徵眼光一動，欲言又止。片刻之後，他方道：“你為何來此？又想刺探我軍情報？”

小葉子眼光一動，唇角一牽，忽生一絲嫵媚：“怎麼？你害怕我？”

陸徵一瞪眼：“胡說，你不過一個女人罷了，我怕你做什麼？老實交代，你來這裡作甚？”

小葉子垂下眼簾，低聲嗔道：“來這作甚？自然是來找你的，不然我萬里迢迢趕到這裡，又是何必？”

陸徵一怔：“找我？”

這時左右侍衛看著陸徵，眼光之中俱帶有一絲調侃。陸徵臉上一紅，瞪了他們一眼，又望向小葉子，似乎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冷下來，卻又帶著一縷生澀：“……找我做什麼？”

小葉子看了看周圍，咬了咬嘴唇，拿眼角餘光一勾，囁嚅道：“你這呆子……真要我在這兒說？”

陸徵咳嗽一聲：“……且慢。”他轉頭吩咐左右：“把她帶到我帳內，等我忙完公事，再行審訊。”他想了想，又道，“你們二人在帳外守著，不許她跑了。”

左右雖不解，卻也依令照辦。小葉子押送到陸徵的帳中，士兵不知她有多少能耐，也不敢松她手上的綁縛，只將小葉子置於帳中，便要行到帳外守衛。小葉子衝守衛甜甜一笑：“哥哥慢走。”守衛動作一頓，隨即臉上一紅，忙步行出帳。

小葉子見帳中無人，便擰著身子站起來挪到帳門口，隔著門簾輕笑道：“哥哥，人家渴了，可否拿點水來喝呀？”

她語氣嬌柔，令人聞之心動，就連守衛也不忍見她如此，便進屋給她倒了一杯水，喂著她喝了。小葉子低頭喝了水，斜倚著門框，一雙眼怯生生的望著守衛，長睫閃動，媚眼如絲：“謝謝哥哥。”

守衛被她的楚楚風姿撩得心跳不已，忙收拾了杯子水壺步出帳外。

小葉子側耳細聽，便聽到門外另一守衛道：“我聽他們說，這女的是雁蕩城裡那個有名的紅腰舞姬？當真如此妖媚？”

“就是她。看著果真饞人，怪不得當時在雁蕩城裡把陸小將軍迷得一愣一愣的。”

“你看看你，一個大男人，被小姑娘撩得垂涎三尺的，也不怕人笑話。”

“你是沒親眼見……這姑娘著實懂事兒會撩人。怪不得玄策將軍敗於她手。總之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呸，你也配做英雄。”

“我不配，難道小將軍便……嘿嘿。”

“小將軍雖小，看來也懂人事，不然怎麼會單獨叫她來帳中？”

“這個嘛……不管多大年紀，都是男人嘛……理解，理解……”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聽聲音是陸徵來了。顯然，撞見部下嚼舌根，他甚是懊惱。

守衛見將軍發火，聲音都顫了：“拜……拜見陸將軍！”

只聽陸徵怒道：“膽敢在背後議論長官，該打！去，自領二十軍棍！”他氣猶未消，一掀門簾進來，看到小葉子笑眯眯的坐在大帳之中，更是又羞又惱：“你搞什麼……現在大家都以為……以為……真是不像話！”

小葉子聳了聳肩，嫵媚一笑：“怎麼？你不願意？”

“你是細作斥候，我是將軍，怎麼能和你扯在一起！”陸徵憤然道。

小葉子哦了一聲，輕輕擺了擺頭：“那……當年你還小腰小腰的叫我？難道這還不是喜歡我？”

“當年……當年是當年！我現在不會再上你當了！”陸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斥道，“你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卻幹著禍國妖姬的勾當，真……真是可恥！”

“那你說說，我對你幹什麼無恥勾當了？”小葉子媚然一笑，“我是偷你錢了，還是偷你人了？”

陸徵一時語塞，片刻才緩過神來：“你……你害死了斡勒玄策，盜走了城防圖，這還不夠嗎？”

小葉子輕輕哼了一聲，拿眼角瞟著陸徵，輕笑道：“他要侵犯我，我才錯手殺他的。難道我保持女子的清白也錯了？”

陸徵唇角一顫：“那……那城防圖呢？算什麼？”

小葉子嘆了口氣：“我只不過偷你們一張圖，你們卻侵佔了我們大片疆土，我們又跟你們算過什麼明細賬嗎？兩軍交戰，各為其主，有什麼好說的？”

陸徵恨恨道：“當初認識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個純情少女，若不是耶律將軍告知我真相，只怕我還被你矇在鼓裡。”

小葉子忽然一笑：“那你是恨我奪了城防圖多些呢？還是恨我騙了你多些？”

陸徵一愣：“……這……這有什麼關係？”

小葉子努了努嘴：“當然有關係了。若是你恨我奪了你們的城防圖，你一抓到我就將我推出去問斬，也省得你的部下們囉嗦。若是恨我騙了你多些嘛……”

(本章完)